1037 余肖身死
哐啷,哐啷。
又有火油罐,不斷砸在巷道之前,只等起了火勢,便徹底堵住了余肖的去路。
「衝過去啊!」
「首領,前方也起火了!」
「尋、尋個方向,先離開再說。」余肖驚得無以復加。他想不通,在這個時候,誰敢對他下手。
要知道,他的義兄是司馬唐,兒子司馬嚴也是當朝太子。只以為是安全的,若非如此,他早該多帶幾百人過來。
「殺!」
瓦頂上,二十餘個黑衣人,立即棄了弓箭,提刀往下撲去。
「砍死他們!」余肖怒吼。
只可惜在狹長的巷道,騎兵無法施展威風,數十個厘族人擁擠無比,匆忙抽刀,往前擋去。
余肖喘了口氣,看著前方的廝殺,眼睛不時四顧,想找出一條逃生的路。只可惜,這些截殺的人,分明用火勢,把退路都堵了。
還好,在先前的時候,已經有人跑了出去,去通告城衛軍了。也就是說,只要守住一會,等城衛軍過來,這些堵截的賊子,便會被圍剿殺死。
「保護我!」余肖凝著聲音。
即便分出了三四十人,依然有一小半,緊緊圍著余肖,小心地防衛著。
「退,退到牆角落裡,那裡安全一些。」余肖喘著大氣,連聲音都有些發顫起來。
噔噔噔。
幾支飛矢射來,在余肖的身邊,迅速有兩個厘族人的士卒,中箭倒下。
「莫要讓我逃出去!否則,我定然要殺爾等的九族!」余肖氣怒大喊。
剛喊完,迎面而來,又有不少火油罐,砸在他的身邊。嗆鼻的氣味,瞬間蔓延開來。
臉色一驚,余肖剛要讓人換個位置。卻不料,又是一支火矢,迅速射了過來,蔓延的火勢,一下子燒著,灼得他臉面發疼。
「首領,被火勢圍住了!」
「還講,快滅火,咳咳——」余肖怒罵了聲,急急下令。但在附近,哪裡有滅火的物件。
「解了袍甲,先把火撲滅!」
護著余肖的二三十個厘族人,迫於無奈,只得解下袍甲,準備把火勢撲滅。只可惜,袍甲才剛解下,便被一撥飛矢,射殺了幾人。
在他們的面前,擋路的黑衣人,踏著瓦頂,分出了十餘個,提著刀往前衝來。
余肖目眥欲裂,「爾等可知我是誰,我是太子司馬嚴的生父,當今陛下的義弟!」
領人的陳休,面無表情。為了這一撥的伏殺,收集了兩個月的火油,一下子都用光了。而且,只怕他們這些人,同樣要死在這裡。
但無一人後退。
摸入懷裡,陳休取出了那面司馬唐暗衛的牌子,假裝不經意間,忽而摔在了地上。
繼而,他沉默地轉過頭,仗著在瓦頂之上,遠眺了一眼南陲的方向。臉龐上的神色,不舍且堅毅。
「殺!」陳休轉身,振臂高喊。在他的身後,十餘個黑衣人,也跟著怒吼起來,顧不得敵眾我寡,顧不得漫天的火勢,提刀往前撲了過去。
……
嘭。
城關上,司馬嚴臉色一白,重重一拳砸在牆上。
「你、你說什麼!」
「首領被人伏殺,已、已經去了。」傳話的厘族人,聲音里滿是悲慟。
「這如何可能!我父親不是要入皇宮嗎!還帶了近百人,這許昌城裡,誰敢動他!」
「少主,我也不知啊……但確實是被人伏殺了。若非是城衛軍趕來滅火,只怕我們這些隨行的,同樣都活不得!」
「該死,該死!」司馬佑暴聲怒吼,「肯定是那個鄉人狗夫,不行,我要入宮,取了他的狗命!」
「少主,少主冷靜。」趕回的這個厘族人,急忙相勸,繼而,又從懷裡,緩緩摸出了一枚東西。
「少主請看……這是什麼,先前那伙人,不慎落下來的。」
「嗯?」
司馬嚴冷著臉,接過一方令牌,待看清什麼的圖案,整個險些立不穩身子。久在司馬唐的身邊,他自然知道這是什麼。
這是司馬唐的暗衛牌子。五百暗衛高手,只供司馬唐驅使。
「少主,還入宮嗎?」
司馬嚴身子發顫,猶豫了許久,最終咬著牙,擺了擺手。
「我問你,餘下的那些黑衣人呢,可有其他的令牌。」
「城衛軍一來,殺死了那些黑衣人後,我等便退回來了。」
「廢物!」司馬嚴怒罵了句。
罵著,他又忽然垂下頭,沉默地看著手裡的令牌。腦子裡,一時煩躁無比。
他突然明白,哪怕司馬唐現在殺他,都是有道理的。無非是為了捧自個的血脈為太子,再者,以這種方式奪權。
畢竟有他的父親在,有他在,厘族人的五六萬大軍,是不會易主的。當然,如果他們都死了,那些厘族人里的酋長,很大的可能,會徹底投向司馬唐。
「權利更迭,司馬唐,你負我厘族人。」這句話,司馬嚴說的很小聲。但旁邊回來的厘族士卒,還是聽了個明白,剛要開口來問,便發現眼前刀光一閃,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看著地上的人頭,司馬嚴面色更加陰沉。
一系列的事情,他突然明白,這極有可能,便是司馬唐的奸計。否則,在這座許昌城裡,誰敢動他的生父。
「來人,傳令下去,今夜子時,把所有厘族人的酋長,全部請過來。便說我父親剛死,我這個少主,有事情要商量。」
閉著眼,立在城頭之上,握著暗衛牌子的司馬嚴,渾身顫抖不已。
終於,那個該死的司馬唐,還是選了血脈之子,負了厘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