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虛構之春（十）
虛構之春（十）
01.
庫洛洛使用了念能力后看到了立竿見影的效果。
他其實此前也有過關於太宰治是否會無效化『喜歡』這個念能力,但是他找不到太宰治那麼做的必要性。約定很明白，他們維持一個月念能力，接著解除念能力,庫洛洛需要答應太宰治一個要求作為報酬。
如果說太宰治處心積慮的話必定有所求，但通過這段時間的觀察，庫洛洛發現太宰治居然看起來好像並沒有什麼想要的、想要達成的目標。
「這樣的你為什麼還活著？」有次庫洛洛問道。
「所以我時不時地在自殺呀。」太宰治回答。
庫洛洛近乎無言以對，過了片刻,他說：「但是你現在並不是嚴肅地想死。」
「因為我沒有特別想做的事,這個『特別想做的事』是包括死亡在內的，自殺只是我的一種輕浮的興趣而已。」太宰治回答。
「……理解不了,你這樣的人生。」庫洛洛說。
當時他們在黃昏的河邊散步，河畔的鐵質欄杆非常簡陋，經過風吹日晒后油漆都掉光了,銹跡斑斑,如果握上去的話估計會一手的鐵鏽。但這樣的人文建築再配上黃昏里安靜泛著光的河流,卻別有一番韻味。河畔散步的人是有一些的,不過有趣的是大部分人都是老人，他們有的牽著手,有的在遛狗，還有一個老爺爺在老奶奶旁邊說了什麼，老奶奶捂住嘴笑了,這畫面祥和美好的過分，但庫洛洛只覺得迷惘。
「我們無法理解彼此，但至少現在可以依靠。」太宰治看著那對老夫妻的背影,說道,「我們也會有漫長的時間來理解彼此,或者說,填補對方心中的空缺。」
這樣的話真的是太動人了。庫洛洛想到。
太宰治本身的性格，再加上他處心積慮的表演，以及他比庫洛洛年長那兩年所積累的經驗，讓他在這點上成功騙過了庫洛洛。
庫洛洛以為是因為念能力所以徹底動心，殊不知正是因為他相信念能力的作用，而這個『信任』將他的防備稍微卸下去一些，再加上太宰治的傾情表演，所以會達到瞬間潰堤的效果。
這彷彿又恰恰驗證了「念能力瞬間發揮了作用」這一結論，然後和方才太宰治的行動又相輔相成。
庫洛洛這次是真的栽了。
隨著那夜后，一個月的正式情侶關係就徹底建立起來，而情侶的同居生活也開始了。
在正式確定了那個關係后太宰治的行為不那麼刻意了，他展現出另外一面來……不過講真，那個『不刻意』和『另外一面』其實也是在計劃里的。他們先進入了天空競技場，在裡面待了一周。庫洛洛報名參加格鬥，他壓制了自己的實力，沒有暴露自己的念能力，用純肉搏的方式見識了很多外面的強者。
有時候白天打比賽，晚上他和太宰治組隊去偷白天對手的念能力，這也算他們獨特的約會了。
除了這種過分獨特的約會，兩人會一起散步，一起去酒吧，一起看電影，壓馬路，購物，夾娃娃機，打氣球。有一次太宰治說自己要提高難度去打氣球，於是他蒙上眼睛，接著又原地轉了幾圈，自信滿滿地開槍，然後一槍打碎了老闆的眼鏡。
老闆：…………呵呵。
只能說幸虧是玩具槍了。
最後庫洛洛不得不拿出戒尼，並且向老闆賠禮道歉。
他們還去罪惡的地下拍賣場溜達了幾次，那些奇形怪狀的拍賣品，有的把太宰治都噁心到了，不過庫洛洛對什麼都面不改色，安安靜靜的，像個清秀的文靜高中生。
除此之外，太宰治還帶著庫洛洛欣賞了一些午夜場的電影，天空城的很多電影院都堂而皇之的去放一些三丨級丨片。太宰治過去漲了很多見識，他不得不承認這個世界很多人的想象力比原本世界要豐富。其實電影也就罷了，關鍵是他和庫洛洛在電影院里碰到過幾次觀眾現場表演的情況。……也太奔放了。太宰治聽著右後方嘿丨咻嘿丨咻以及丨恩丨恩丨啊啊的聲音，想到。
庫洛洛在那裡穩如泰山。
「你對這種事怎麼看？」太宰治問。
「我很好奇身丨體丨里居然能放進這麼多東西，我剛剛設想了一下如果把體內也使用纏和硬的話似乎也可以做到。」庫洛洛說：「不過剛剛這個長鏡頭其實是拼接而成的，中間有三次細微的不同，說明演員並沒有把那麼多東西放進丨身體丨里。」
太宰治：「……嗯，看得出你很有學術探討精神。其實我想問的是你對那個的看法。」
庫洛洛看明白了太宰治目光的示意，於是他認真地回答：「我對那個的看法，在完成完整的性丨行為時人至少有一兩秒是處於失控的狀態的，所以應該在絕對安全的場合去做，否則太危險了。」
這句話很流星街，也很庫洛洛。
「另外就是，根據我這段時間的觀察結果，在外面的話，在大庭廣眾之下做這種事情會降低公眾對你的評價，說不定會上新聞，不利於很多事情。畢竟人生活在社會中是需要一個基本的社會形象的。」庫洛洛說。
「其實這裡還好，社會形象並沒有那麼重要。」這個世界和太宰治原本的世界不同，城市與城市之間的關係不是很緊密，而且這個世界格外的弱肉強食、森林法則，所以武力的強大幾乎勝過一切。
庫洛洛思考了幾秒，得出了自己的結論：「那麼，太宰的意思是想和我在這裡發生關係嗎？」
太宰治：「……啊？」
他這次是真的被驚到了。
「啊，是我的失誤。」庫洛洛看到太宰治的表情后就明白自己想錯了：「我在方才想的是，太宰說得每一句話都是有目的的，把前前後後聯繫在一起的話很容易就得出太宰是在明示我我們不需要維護社會形象，繼而再聯繫一開始所說的在公共場合發生關係。」
「我也沒處心積慮到這種地步……」太宰治流了滴汗，但緊接著他就露出個挺妖孽的笑容來：「不過簡單地做一些事我還是很感興趣的……」
他轉過上半身來靠近庫洛洛，然後親吻了他。
庫洛洛閉上眼接受了這個吻，並且進行了回應。
安靜的電影院，不遠處是糟糕的限丨制級現場。電影屏幕上也同樣是嘿嘿嘿的畫面。
太宰治和庫洛洛在一片黑暗中接吻。
電影屏幕上出現了血光，女主角在男主角高氵朝的時候用匕首捅死了男主角，然後她的手覆蓋在男主角的傷口上，將他的血均勻抹開，她迷醉地俯下身來親吻他，繼續動作，然後，從來都沒有過高chao的她終於如願以償的體會到了那種滋味。這是一場鮮血淋漓的結尾。
庫洛洛的眼睫毛動了一下。
太宰治似乎恍若未聞。
02.
他們的相處很平和
，大部分時間就像普通情侶一樣，庫洛洛臉上也偶爾會露出那種發自內心的溫柔，但太宰治卻表現出一種「看起來有些冷淡，但實際上應該是在意對方的」感覺。
天空競技場中，庫洛洛在一定範圍內出了名，但沒引起廣泛關注，畢竟和上面那些大佬相比，庫洛洛表現得還有點弱。
庫洛洛一定範圍的出名連帶著總是在觀眾席第一排坐著的太宰治也被人注意到了，每次庫洛洛比賽完后先會感謝裁判，接著在眾目睽睽下走到第一排，和太宰治做一些親密卻自然的動作。兩人在他人看來，平日似乎表現的清清淡淡的，但站在一起看著就很和諧，讓人插不進去。仟仟尛哾
「你們戰鬥方式完全不一樣啊。」太宰治說。
「嗯。」庫洛洛點頭。流星街其實沒有戰鬥方式的，只是殺人方式，他們腦子裡沒有「戰鬥」這個概念，只有殺與被殺。關於這一點他其實已經偽裝過了，不過還是被太宰治看出來了。他倒也沒有意外，畢竟太宰治一直以來的表現都有點接近神了。也就是俗稱的神一般的男人吧。
下雨的話庫洛洛會首先幫太宰治撐傘，平時出門會拿走太宰治手中的東西，總是溫和地說話，每次菜單都先交給太宰治。庫洛洛是那種誰都挑剔不出的完美男友，而太宰治很心安的接受著這一切。
在離開天空城的前夜他們登上了天空競技場的天台俯視著整座繁華的城市。
庫洛洛說道：「我發現如果我願意，我基本上什麼都能做得到。這還是你教給我的。」
太宰治笑了：「我可沒教你如何膨脹……嗯……其實也讓你某些地方膨脹起來了。」
庫洛洛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但很快就明白太宰治開了個車，他無奈地笑了：「太宰。」他無奈的聲音聽著可真好聽。
「好吧，那就說正事。的確，其實想要做什麼事的話都能做到。所以你選擇哪條路其實都是可以的。」太宰治說，「我負責告訴你怎麼走最簡單而已，即使沒有我你也遲早會達到今天的地步的。」
「其實你也一樣，你也什麼事都能做到。你能滿足我的所有幻想。」庫洛洛說，夜色中他的聲音很溫和，他已經學會如何用面具偽裝自己了。那人畜無害的樣子看著太宰治心中滿是成就感，當然成就感還會勾起一些其他的情感來。「和你在一起，我很開心。」以天空城的繁華夜景為背景，庫洛洛這麼說道。
「我也是。」太宰治說這話時很真誠。
在離開天空競技場后他們去了很多出名的地方，枯枯戮山揍敵客家，世界第一高塔，第一遊樂場，世界第一濱海浴場，巴托奇亞共和國境內最有名的地下拍賣行，最後一站是友客鑫。
此時，距離一個月期滿還剩十天。
友客鑫正好處於雨季，這段時間都是連綿不絕的陰雨。
這會是一切的起點和終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