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想
按照林如魚的想法,父親和母親在宮裡待了半天,已經很累了,特別是母親,今天還險些暈過去,下午最好一直休息。為此他甚至把國舅爺都趕了回去,沒想到父母卻在家中待客,而且客人還是他剛剛得知的各種不堪的賈家人。他轉念一想,便明白了賈家這時來人的用意,一是為了問候母親的病情,畢竟午時在宮門口那一遭事眾人皆知。二是為了邀請母親去賈家,母親是賈家的女兒,上了京不去賈家說不過去。就不知他們邀請的是哪一天了,若是明天就讓他們去,想必除了母親以外,他和父親還有姐姐都不會太高興的。
林如魚眼睛一轉,招手讓林福走近些,對他輕聲說了兩句,待他點頭,才去了會客廳。
他走到會客廳門口,見到父親坐在主位正陪兩位賈家的少爺說話。林如魚先給父親見禮,待父親介紹之後才知這兩位賈家的少爺,一個是母親大兄長子賈璉,一個是母親二兄之子賈寶玉。林如魚略掃了他們一眼,便對父親笑著說:「兒子剛才跟國舅爺一起吃飯,他提起我們家的藏書很是欽羨,便說想要借上幾本看看,兒子已經答應了。只是那幾本書還得父親親自去找。」
林海有些疑惑,還是點頭。
林如魚又說:「父親,國舅爺的人還在等著呢,只怕得勞動父親現在就去了。」林海聽了,站起來說:「怎麼好讓國舅爺的人等,為父這就過去。」說完又給妻子的兩位內侄兒說了兩句話,便出了會客廳。
林海一出會客廳,林福就迎上來。林福小聲說:「剛才公子吩咐若是老爺出來就去歇著,不必理會那些無關緊要的人。」
林海一聽哪有不明白的,肯定是兒子借著這個由頭讓他出來歇著呢。林海不由點頭又搖頭,點頭是欣慰兒子的孝心,搖頭則是嘆兒子不知,兒子已經回來了,自然該由兒子陪著兩位小輩,他這個做父親的,只需說上兩句託詞,就可出來了。
林海心裡點評兒子兩句,實則臉上帶出幾分得意來,不由背著雙手,一步一踱的,去歇息了。
再看會客廳里,見到姑父出去,賈璉和賈寶玉都鬆了一口氣。明明姑父一點兒也不嚴厲,氣質還甚是儒雅,他們卻一直緊繃著頭皮,連絲毫分神都不敢。賈寶玉還可,只覺得渾身不自在。賈璉卻是暗暗心驚,這個姑父好厲害。
見到姑父出去,賈璉當即笑道:「表弟,姑父好威嚴。」他轉頭看向林如魚,卻見剛才笑語晏晏的小表弟斂了笑,正面無表情的看著他,明明長得如同觀音座下的金童,此刻神情卻讓人心裡發怵。賈璉不由有些尷尬,又有些惱怒。賈寶玉卻渾然不覺,他一向喜歡長相好的人,林如魚的相貌讓他又驚又喜,他上前一步,便來握林如魚的手。
林如魚一個箭步滑開,看著面露委屈之色的賈寶玉,色如春花,塗脂抹粉,香氣襲人,如果給他換上女裝,與女孩兒無異。林如魚不由諷刺:「果然『如寶似玉』!」賈寶玉卻沒聽出來,還眼睛一亮,看著漂亮的小表弟,歡喜的不行,又想上前握住林如魚的手,含情脈脈地說:「我竟然不知還有表弟這般人物,真是罪過。如果我能早點兒見到你就好了,我定然把所有的愛物都送給你,只要你開心。」
林如魚眉毛一揚,這個賈寶玉倒是個奇葩,如果放在以前這種人有個專門的名字:花痴。林如魚也不跟他廢話,一把把他按在椅子上,直接定住他,讓他連開口也不能,隨後林如魚又看向賈璉。
賈璉已經變了臉色,喝道:「表弟,你這是何意?姑母可知道嗎?」
林如魚上下打量了賈璉,長得也算俊美,只是神情輕浮,一看就是酒色之徒。他慢斯條理的開口:「賈璉,榮國府長房長子,與父親之一妾名喚秋桐者私通。名為賈家大少爺,實則與賈家的管家無異,總攬一切對外事務。曾因不明原因去過平安洲一次,疑似結交外官。其妻王氏,包攬訴訟,已致十人左右死亡,兼放重利,十其一,利滾利,家破人亡者不知凡幾。其父賈赦,以好古董之名,收授賄賂極大,還因奪幾把扇子誣告其原主人下獄。」林如魚看賈璉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嗤笑:「還要我接著說嗎?」
賈璉震驚了,自家的事清清楚楚地從小表弟的嘴裡說出來,把他驚出來一身冷汗。特別是當他聽到他的妻子竟然敢包攬訴訟,還敢放重利,簡直要嚇暈過去,這個無知蠢婦,簡直要害死全家啊!賈璉也想要懷疑小表弟說得不是真的,但是他心裡清楚,小表弟連他和父親的妾私通的事都知道,又怎麼會不知王氏的事。現在若是王氏站在他面前,他真恨不得一巴掌扇死她。
賈璉的臉一陣紅一陣白,他僵硬地轉過眼,看著年方十歲一臉冷峻的小表弟,又看看已經十五卻一臉茫然的堂弟。他勉強說:「表弟,今日打擾了。得知姑母無恙,我們就放心了,等回去必回了老太太和太太們。我們這就告辭了。」
林如魚也不說虛留的話,直接做了個請的手勢,同時解開賈寶玉的定身。賈寶玉驚訝起身,說:「璉二哥,我們這就走了?我還沒有和小表弟說幾句體己話。」
賈璉拽住賈寶玉的手腕,說:「你出來這會兒子了,老太太必會擔心,還是回去吧。」說完,硬拉著他出去了。
到了外面,賈璉忍著氣,說:「去叫你們奶奶出來,就說家裡有了急事,等著她趕緊回家。」說完,賈璉也不等妻子,拉著賈寶玉徑自走了。
林如魚根本沒有送他們出去,只是坐在那裡,想著到時跟父親怎麼說。賈家也太不像樣子了,要想免罪,除非能主動除爵。對了,還有跟榮國府同源的寧國府,更是一灘爛泥,反正跟他們的關係不大,還是不要管了。
林如魚聽得外面賈璉的聲音,沒有理會,後來又聽到一個女聲,想必就是賈璉的妻子王氏了。林如魚也不管他們回家了之後如何分辨,反正光王氏犯下的事,就夠抄家的了。林如魚心中有了計較之後,到後院去看母親。
林夫人此時正和女兒坐著一起說笑,自家升了侯爵,今天又見到了娘家的兩位侄兒和一個侄媳婦,來請她明日去賈家,她連身體的不適都不覺得了。她正和女兒說著舊時里在娘家的一些事,看到兒子進來了。
林夫人登時一臉激動,也不等兒子行禮,下了榻一步抱住兒子,嘴裡喊著「我的兒」,忍不住流下淚來。
姐弟倆嚇了一跳。林黛玉連忙也下了榻,和弟弟一起安慰母親。姐弟兩個小心扶著母親回到榻上,林夫人的眼淚漸漸止住了,她一手一個,拉著兩個兒女,激動的說:「母親是太高興了。你們父親是侯爺了,你們一個成了侯府千金,一個成了侯府的繼承人,母親太、太高興了。」說完眼淚又流了出來。
林黛玉連忙拿帕子給母親拭淚,勸她:「母親,你今日已經高興了半天,還是歇歇吧。」林如魚則笑著說:「母親,才侯爵你就高興成這樣,若是以後兒子掙下個國公,您得高興成什麼樣?」
林夫人聽得林如魚的話,一腔激動頓時變為哭笑不得,笑罵他:「你這個猴兒!你以為國公是大白菜,你想抱一個就抱一個?當年你曾外祖父,在戰場上拼殺,命都折了幾次,立了多大的功勞,才掙得一個國公。如今太平盛世,上哪兒再去找這樣的機會去?」
林如魚聽了,黑亮的眼睛認真的看著母親,說:「說不定過得兩年,外夷入侵,兵禍四起。兒子到時定然奔赴戰場,給母親掙個國公誥命回來。」
林夫人聽了,登時柳眉倒豎,也顧不得其它,捏起拳頭就把兒子一陣狠錘,還不停的數落他:「我讓你去,我讓你去!不用你父親,我先錘你!」林如魚嘻嘻笑著,也不在意母親的拳頭,任她錘。林黛玉站在另一邊掩嘴笑。
林海就是這時進來的,他有些稀奇的看著夫人把平日里寶貝得不行的兒子一通錘打。他不由笑道:「夫人仔細手疼,讓為夫來。」林夫人這才有些不好意思的住手了。林黛玉和林如魚兩個過來給父親行禮,免禮后,請父親上坐,他們兩個才坐下。
林海笑著對夫人說:「兒子怎麼得罪夫人了?告訴為夫,為夫為你出氣。」林夫人還是沒好氣,把剛才兒子的話說了,最後說:「老爺你看,兒子竟然如此輕狂,彷彿國公唾手可得。最可恨的是父母高堂尚在,他竟然想去戰場搏命,這豈不是要了我的命嗎?」
林海掃了一眼兒子,看他一臉笑嘻嘻的樣子,不予置評。林海問:「夫人,明日去賈府的禮可備好了?」
「備好了。」林夫人一提起賈府就笑,說:「按說一到京城咱們就該去拜見我母親,只是要先進宮謝恩,這才明日過去。唉,也不知道我母親如何了,身子可康健?」林夫人是真的想母親了,以前十幾年在江南時猶可,如今與母親同處京城,卻無法相見,更添幾分煎熬。
林黛玉連忙安慰母親:「母親千萬不可太過擔心了,若是有了什麼不好,不但我們難過,連外祖母也要憂心了。何況今日來的璉二嫂子說了,外祖母身子康健,只一心盼著母親明日相見。」林夫人聞言點頭,說:「也只得等待明天了。」
林如魚見母親對外祖母感情甚深,眉頭微皺又展開。
吃過了晚飯,林家姐弟兩個極力勸解母親早些休息,這樣明日氣色好些,外祖母也可少些憂心。林夫人同意了,自去休息不提。林海則去了書房。
一時屋裡除了侍候的人,只剩下林家姐弟兩個。林如魚對姐姐一笑,說:「姐姐,跟你說個事兒,你可別惱。」林黛玉抿嘴一笑,說:「我得先聽聽是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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