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父母

為了父母

林如魚這一番動作之後,在坐的人臉色更緩和了。更有錦容伯舉杯,笑著說:「前兩天外甥王聰從馬上摔下來,多虧了林公子救命,多謝了。」

林如魚一臉恍然大悟,說:「王聰是你外甥兒?錦容伯不用謝了,他父親已經帶著東西去我家謝過了。」

「哈哈。」林如魚的話引得大家哈哈笑,覺得他還是小兒想法。

林如魚不以為意,這些人就是想太多,他就是這樣想的。他說:「錦容伯,王聰是和我們一起玩的時候從馬上掉下來的,我救他是應該的。本來只是一件小事,偏偏他父親知道了,非要鄭重其事的到我家道謝,弄得我都尷尬了。我林如魚別的本事沒有,護住自己的夥伴平安還是可以的,這對我來說真的是小事一樁,所以你們不用再提了。」

錦容伯笑著說:「知道林公子武藝高強,不過畢竟關係外甥兒的性命,謝還是要謝的。」說完錦容伯舉起了酒杯,一飲而盡。

林如魚也舉起茶杯,說:「客氣了。」同樣一飲而盡。

林如魚如此喝茶引得眾人會心一笑,覺得他畢竟年齡還小,性情率真,跟他老子林海完全不同。

說到林海,在坐的都深有感觸,回到京城不到短短一個月,其老謀深算,處事圓滑已經人人皆知。偏偏林海坐著吏部尚書的要職,在坐的誰沒有幾個親朋好友,都要藉助林海之力。

不過,現在看來,林海那裡不好鬆口,他的兒子倒完全不同。不通詩書,不好文墨,武藝超群,完全一副直來直往的脾氣,若不是長相相似,誰也不敢相信這就是老謀深算的林海的兒子。還有,林家一脈單傳,在某種程度上,林如魚說的話辦的事也可以代表林家。

這對他們來說是個極好的機會,雖然說和一個十歲的孩子應酬有些掉分,但這是打開林家缺口的唯一機會,他們可不會在意林如魚的年齡。還有這個林如魚本身就是個金娃娃,太上皇喜歡他喜歡得不得了,恨不得他是自己的孫子,若能通過他在太上皇面前掛上號,何愁家族不興啊。

在坐的都是老狐狸,連個眼神交流都不必,就達成了某種默契。林如魚也不在意,現在的情況是他們要巴結林家,這些人想什麼都無所謂。再說了他也不是真正的十歲小孩兒,雖然不喜歡講些不著邊際的話,但他並不是不會,想從他這裡套話還早了點兒。二來他有超強武藝傍身,一力降十會,就憑這些人,也翻不過天來。

國舅爺把所有人的反應都看在眼裡,笑吟吟的一語不發,酒過三巡,茶換了兩次后,帶林如魚去了後面更衣。

林如魚釋放過之後,看沒有了外人就對國舅爺笑著說:「你非要我來,和這些人打機鋒有什麼意思,還不如和小夥伴們一塊兒去爬山打鳥。」

國舅爺笑吟吟的,說:「那下次單請你一人?」林如魚搖頭:「那還是算了吧。」

「那下次你請我?」

「行啊,下次我們去玩叫上你。」

國舅爺輕咳一聲,說:「那還是別了,我若去了,你的那些十五六歲的夥伴反而不自在。」

「說得也是。」林如魚故意把國舅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說:「你若去了,就像是一群小雞崽兒裡面站了一隻大公雞。」

「你嫌我比你們大?」

「不是,是誇你,像公雞一樣,鶴立雞群。」說完,林如魚再也忍不住大笑起來。

國舅爺哭笑不得,再看林如魚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想要替他拭去,又不敢,只得說:「那你肯定是雞崽兒裡面最俊的那隻。」

「不對。」林如魚搖著一根嫩白的手指,說:「是最威風的那隻。」

「聽說了,凡是跟你在一塊兒玩的恨不得把你供起來了,你的日子過得真逍遙。」

國舅爺和林如魚說笑了幾句,然後說:「昨日皇上收到了賈家老太君的奏摺。」

「哦?」林如魚有些意外,離當初他們全家去賈家已經有半個月了,外祖母那裡一直沒有動靜,他還以為外祖母放棄了,畢竟看賈府的情勢,沒有一個人同意外祖母這麼做的。他不由問:「是誰把奏摺遞上去的?」是誰幫了外祖母。

國舅爺忍不住笑,說:「你果然一語就說到了點子上。如果我不說你肯定想不到,是定城候。」

林如魚果然一臉問號,不由看向國舅爺。

國舅爺按捺住蠢蠢欲動的手指,說:「定城候的女兒就是那天在宮門口的景田候夫人。從你母親那邊算起來,定城候其實和賈家不和。賈家老太君要主動請求革除誥命,他們巴不得呢。所以賈家老太君在沒有任何『自家人』幫忙的情況下,只得將奏摺偷偷交給了定城候夫人,然後由定城候交給了皇上。」

林如魚明白了,他關心的問:「皇上準備怎麼辦?」外祖母畢竟是母親的母親,事關母親,他也不得不關心賈家。

國舅爺搖頭,說:「不得不說,賈家的老太君是個極有魄力的老夫人。她請求革除誥命封號,以抵子孫之罪,而且正逢她八十大壽之期,連太上皇和皇上也對她動了惻隱之心。原本該是養尊處優,安度晚年的老夫人,卻被子孫拖累不得不請求革除誥命封號。」國舅爺也搖頭了。

林如魚也嘆了一口氣,說:「我的外祖母其實是個看得極為清楚的人,可惜了。」賈家的爺們沒一個上得檯面的。「皇上最後會怎麼處置?」

「這件事情連太上皇和皇上也犯難了。以太上皇的意思,是要看在寧榮二公的面上赦免賈家的罪。但是皇上把賈家的罪列了出來,連太上皇也動了怒,一度要抄家奪爵。可是又有賈家老太君請求革除誥命抵罪的奏摺在,所以太上皇和皇上也犯難了。」

林如魚想了想說:「有沒有讓賈家的人不再作惡的辦法?」賈家的男人真的很噁心,就算免了罪估計也會再作惡,到時又該怎麼辦?總不能一直給他們擦屁股吧。「還有,外祖母的誥命其實就是賈家人的依仗,若是外祖母的誥命留著,賈家的那幫人肯定還不把別人放在眼裡,作惡的事情還會再發生。」

「嗯?你不想你的外祖母有誥命嗎?」

「外祖母有沒有誥命無所謂,關鍵是我的母親是否會為了這件事傷神。」

國舅爺聞言,緩緩點頭說:「我明白了。我會給皇上說說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林如魚覺得奇怪。「皇上會考慮我的意思?」

「當然,你以為太上皇和皇上對你那麼好是因為什麼?難道就因為你長得好?」

林如魚沉默了一下,說:「我知道了。皇上以後若需要我做什麼,你直接告訴我就是。」他的七秀武功,才是他獲寵的真正原因。罷了,能夠讓父親和母親過上好日子,為皇上做點兒事又算什麼?

國舅爺拍拍林如魚的肩膀,說:「你也不用擔心,至少你的本領在本朝是獨一份,誰也奈何不了你,誰也代替不了你。因為有你在,你的父親和母親才能過上安穩日子,同樣的,也正是因為有他們在,皇上才會對你放心。」

「我明白。」林如魚一笑,說:「我才不會擔心,你能對我這麼說,我還要感謝你,至少以後我可以活得更自在一點兒。」

「你能明白我對你的好就行了。其實幾日後皇上就要你出力了。」

「什麼事?」

「這幾天是暹羅國進貢的日子。暹羅國民風彪悍,雖然向我朝稱臣納貢,但是反叛之心不死,每次來總要挑釁一二。前兩年我朝都是輸家,皇上恐暹羅國生出二心,這次誓要給他們個厲害瞧瞧。正好出了一個你,可不是送上門來的枕頭?」

「前兩年我們怎麼輸的?」

「我朝和暹羅國各挑出五百人,不拘任何章法的對陣,先滅者輸。」國舅爺有些擔心,問:「你可有把握?」

「原來是這樣。」林如魚放心了,他說:「只要不比詩詞歌賦,我就不怕。」

國舅爺還是面露擔憂之色,說:「暹羅國下手極狠,對陣的五百人往往非死極傷,你……」他看著面前的林如魚,一身富貴公子哥兒的打扮,臉龐無暇卻稚嫩,甚至連臉上的絨毛也一根根的非常清晰,手也細嫩的很,這是一個全身上下都透著嬌養二字的小少年,才十歲,個頭也才到他的肩膀,正是該被家人千嬌萬寵的年紀,縱使知道他武藝高強,也不免擔心。

林如魚卻不領情,說:「看來你是沒見過我的本領了?那天在船上的所有人都是我一個人放倒的,你不會一直不相信吧?」

「哪裡,相信,相信。」

「看你的樣子就知道你不相信。我今天也沒勁兒給你爭辯了,我只說一句,等到和暹羅國對陣那一日吧,讓你瞧瞧我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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