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愛的糾結

()彥心抱著天然來公司找我的時候，我恨不得殺了世權，他自私的愛令我沒臉見彥心母女(聖王.c)彥心端莊穩重，雖然沒有顏薔薇的艷光四shè，風情萬種，卻自有一種沉靜之美，況且還有個可愛的女兒，世權真是瞎了眼睛天然並不知情，老遠看見我便咧開小嘴笑，張開兩手，nǎi聲nǎi氣喊：「叔叔，叔叔，叔叔」久了沒見我連小傢伙都知道想念，我連忙伸出手去抱她，她很開心地撲向我

世權不在公司，這段時間稍為輕閑，那傢伙，居然上班時間開溜，人影無蹤，把工作都丟給我，幸虧有索非亞，她安排調度的好，不至於被工作壓死，索非亞搖頭說：「老闆，世權怎麼回事？」她叫世權名字，叫我依舊習慣叫老闆

我把臉埋在天然懷裡，不敢看彥心，女秘書為彥心端來茶，我示意她把天然哄開

彥心四周看看，見不到世權，眼神暗淡下來，垂著頭坐在沙發上，手上端著茶，但是沒有喝，表情憂鬱我故作輕鬆道：「彥心，怎麼了，有心事嗎？」問了臉又紅，太虛偽

「家和，你好久不來家裡喝湯了？」

「是，是，忙，太忙了」我悄悄擦汗

彥心抬起頭，她有點憔悴，眼睛顯得很大，很憂傷，怔怔地看住我，不出聲，良久，幽幽道：「家和，我和女兒快一個月沒見過世權你知道發生什麼事了嗎？」

發生什麼事，我當然知道，但是，我能對彥心說嗎？同時心底很氣，世權，他有權利自私，有權利追求愛情，但是，他真的不可以這麼對待妻兒，偶爾夜不歸宿也就罷了，人在本市，天天來公司上班，下班后居然吝惜勻一點點時間給自己妻兒，那個女人對他真的這麼重要？我很生氣

「彥心，給我一點時間，讓我問世權，有什麼事最好是由他告訴你，但是，請相信我，我一定把他帶回家」

彥心怔怔地落下眼淚，女人於這方面是很敏感的，雖然問我世權發生了什麼事，其實她心中已知道怎麼回事，只是還不知道事情嚴重到什麼地步

「家和，我該怎麼辦？」

「彥心，別想太多，來，我送你和天然回家，事情沒有那麼壞，別想太多，好嗎？」

「世權在哪裡，我想見他」

我還有什麼話好講，葉世權那該殺的，如果他站在面前，我會毫不猶豫照準他鼻子給他一拳，算他走運

「彥心，我們先回家，好嗎？讓我來解決，不要影響天然」我柔聲道

「你能幫我找到世權嗎？」

「是，我盡量勸他」

「可是，他連話都不與我說」

「他始終是天然的父親」

「有什麼用？」彥心小聲說，聲音特別空蕩蕩，令人心酸我叫過天然，她玩得很開心，這個小傢伙，平常也不太見陌生人，孩子也會寂寞，她與我親近，抱住我脖子，頭擱在我的肩膀上，大眼睛烏溜溜的，我真想殺了世權

「來，彥心，我先送你們回家天然，乖，聽話，別惹媽媽生氣」

「家和，你不用做老好人，為世權遮擋，把事情真相告訴我」彥心坐著沒動，靜靜地望著我

「彥心，別傻了，你要知道事實真相干么，世權一時糊塗，他會回心轉意的，你是他的妻子，天然是他的女兒，這一點沒有任何人可以替代」

「沒有用，世權不愛我，他愛上了誰？」彥心固執地，女人固執起來會一直堅持

「我不知道」我撒謊，除了撒謊沒有話講，世權害的

「家和，我知道你心地好，為我著想，但是，別對我那麼殘忍你真以為把事實真相掩蓋起來就不會傷害到我嗎？我現在居本就是被打入冷宮的怨婦，整rì對著一個不會交談的孩子，yù哭無淚」彥心說著已淚如雨下，我趕緊從紙盒裡抽出紙巾遞給她，她接過去捂住臉，肩膀聳得很厲害(聖王.c)

我黯然無語，天然看見媽媽哭，不知所措，兩隻小手緊緊地摟住我的脖子，大眼睛忽閃忽閃，盈盈地似有淚光我輕拍她的頭以示安慰

「彥心，我們先回家」

天然張開雙手，撲入彥心懷抱，伸出胖乎乎的手為媽媽抹掉臉上的淚，我看到差點掉眼淚彥心站起來，默默跟我走

把她們母女送回家，我沒回公司，直接去找世權，世權自然和那女人在一起，他們住在一幢租來的別墅里世權真的瘋了，若非經濟不允許，否則他早買下一幢大別墅送那女人

上門的時候世權和顏薔薇坐在小花園裡，大理石几上擺著冰桶，裡面冰著葡萄酒，世權喝啤酒，顏薔薇喝葡萄酒顏薔薇坐在石凳上，世權坐在草地上，拉著顏薔薇的手，頭枕在她大腿上，彼此對視，柔情密意，過著世外桃源般神仙眷侶生活

看見我兩人都沒站起來，世權笑著招手，「家和，你來了」很隨意，很特別，彷彿他與顏薔薇才是夫妻，彥心與天然是野女人野孩子，我一時無話可說

「家和，隨便坐」世權頭還枕在顏薔薇大腿上，微笑地望著我

我站著沒動

顏薔薇終於站起來，對著我輕笑，「鄭家和，好久不見，請坐，喝葡萄酒還是啤酒？啤酒，我知道你與世權喝慣啤酒」

我看住顏薔薇，她迎視我的目光，嘴角微微上揚，還是從前那個被所有男生寵壞驕傲的顏薔薇

「知道我們為什麼養成喝啤酒的習慣嗎？」我語帶諷刺地說，「大一那年，世權失戀了，很傷心，我陪他喝了一個月啤酒，兩人喝掉幾十箱，從此之後我們只喝啤酒不喝別的飲品」

顏薔薇微笑，但是那雙會笑的眼睛不笑，徐徐道：「是嗎，太有趣了」

我反感地責問她：「你覺得有趣嗎？」

顏薔薇面不改sè，緩緩道：「是，我覺得很有趣，我已聽世權講過，兩個男生坐在櫻花樹下喝掉幾十箱啤酒，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因為愛情」

我非常惱怒，這個女人，蛇蠍一樣，傷害別人對她來說根本是家常便飯，對於曾經拋棄過世權，對她來說不過小菜一碟我還要反唇相譏，世權站起來，拉開我，笑道：「怎麼了家和，可是公司有事？你與薔薇好幾年不見面，怎麼見面劍拔弩張，你總是那麼急燥」

「非常抱歉，顏小姐」我朝顏薔薇頷首，不肯承認與她是舊同學，她不動聲sè，也朝我頷首，笑笑道：「世權，也許鄭先生有話與你說，我進去梳頭髮」我知道與彥心天然合三人力量都不是這個女人的對手，她的手段太高

世權走到顏薔薇面前，無限愛戀地輕撫著她一頭秀髮，輕吻一下她的額頭，在她耳邊低聲說：「那麼你進去休息一會，我與家和說點事，我們晚上出去吃飯」看著顏薔薇進去才轉過身來，面對我就沒那麼面善

「家和，你怎麼回事，與女人過不去」

「對不起，世權，我沒有你的憐香惜玉心腸」

「臭小子，從小就愛充英雄，把自己當作水滸第一百零九條好漢，替天行哪一門道？」

世權笑，拿一罐啤酒遞給我，我不接，世權笑笑放在我面前，自己打開一罐喝起來，坐在剛才顏薔薇坐過的石凳上，眼神溫柔，這種眼神我從來沒見過，當然在大一之前與顏薔薇戀愛時是見過的，後來多年世權的眼神一直那麼冰冷深沉，即使面對葉天然，他的眼神也沒有完全融化

我很悲哀

「世權跟我回家」

世權看我一眼，笑道：「不，家和，你不必做和事佬，我很明白自己在做什麼」

我仰起頭，為的是把怒氣忍下去，「世權，做人別太過分，家裡有你的妻子與女兒」

世權閑閑道：「我當然知道」

我怒吼：「知道你敢丟下她們不理不問」

世權不動氣，***，長這麼大算是見識到什麼叫紅顏禍水，顏薔薇，顏薔薇，她的魅力這麼大，抵過妻女恩義

「她們有吃有住有喝，你何必杞人憂天」世權不為所動，自在地喝著啤酒

我握緊拳頭，「今天你必須跟我回家」

世權看住我，冷靜地說：「家和，別傻了，我不會跟你回家」

怒火騰地衝上腦門，忍無可忍，我氣極，往世權鼻子上就是一拳，打得他一個趔趄，倒在地上，鼻子上流出血來，他捂住鼻子，仰起頭，鼻血依舊流過不停，我兩手抱胸冷冷看著他，一點不內疚世權自己爬起來，拿了冰桶里的冰塊敷鼻子，折騰一會，鼻血才不流，他順手用冰水洗凈血跡，還是坐在石凳上，兩人良久不說話

一會，世權悲悲地對我說：「家和，小時候我兩好得跟一個人似的，卻天天打架，越打架感情越深自上初中后我們倆再也沒打過架，而是合起來欺負別的男生，想不到三十歲后又挨你打別看你小子弱弱的，打起架來卻是出名的拚命三郎，很多高大過我們的男生輕易不敢惹你，表面上我比你強，內心其實也讓你三分，皆因你小子正義感十足，揍人時xìng命相撲，連神魔鬼怪都怕中學時代我們是校園最強大的搭檔，同學們戲稱我們是『世家組合』，任誰都忍讓三分，看誰不順眼我們就揍他一頓想想當初年少多麼快樂家和，為什麼好時光稍縱即逝，人生那麼短，真使人厭倦，我告訴你，我很厭倦，真的，別說我們現在有事業，可以意氣風發，不是的，我覺得厭倦緣份為什麼總是遲一步？」

我沉默，小時候的事情一幕幕浮上來，和世權一起上學放學，一言不合即拳頭解決，卻依舊勾肩搭背，一根冰棒都是一起吸，同仇敵愾撩逗女生，可是現在，我打了他，我不語

「別人不懂我你也不懂我嗎？我追求愛情十幾年得不到，現在終於得到，你也可憐可憐我，我不能再次失去她，我不想錯下去」

我冷笑，為了顏薔薇，他拋妻棄女，顏薔薇再重要，不能重要過天然，她才一歲多，剛會走會說話，為顏薔薇，要失去父親，世權真是腦子進水，「對，你沒有錯，錯的是我為了追求你自私的愛情，拋妻棄女？」

世權老實道：「家和，我知道你為我好，小時是父母對我好，現在，全世界對我最好的人就是你我只想享受愛情」

無名之火又騰起來，我握緊拳頭，狠狠地瞪世權，愛情能讓人盲目，我相信，也能蒙蔽人的眼睛，我也相信，同時抹殺一個人的心，世權連心也沒有了愛情真的這麼偉大？如果這叫偉大，那不高尚，不純潔，應當說很低級，非常低級，我恨愛情，即使這個時候語琴回來我身邊，對我說「家和，我愛你」，我還是恨愛情，愛情真是天下最骯髒不堪的玩意兒，世人借著愛情的幌子，男盜女娼

想到家裡那一大一小兩個女人，正眼巴巴地等著世權回家，我忍住氣，「世權，你有兩個選擇，一是拋妻棄女跟情婦過，追求你該死的愛情去，二是離開她回到妻女身邊」

世權獃獃的，「沒有第三個選擇嗎？」

我乾脆道：「沒有」

世權消極地說：「家和，做人怎麼那麼難？」

是，我承認，做人難，生活難，連追求愛情都磕磕拌拌，說開了，我有什麼權利站在這裡指責世權，他有追求的權利，彥心雖是他的妻，他並沒有賣身給她，也沒有把靈魂賣給自己的家庭，天然是他的女兒，他給了她生命，她不能強求他為了她犧牲自我

「世權，我們須承擔責任」

「我不能失去她」

「你準備丟下妻女？」

「我也不想拋棄她們」

「世權，彥心抱著天然來公司找你，她很傷心，真的，這個世上最愛你的女人就是她，錯過了這輩子你也再找不到第二個愛你的女人了，彥心是一個好女人雖說你們之間一開始就是錯誤的，但是，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就不該再一錯再錯下去，好好對她，別傷害她，這是作為男人最起碼的責任，你若連這一點都做不到，簡直枉作男人」我企圖喚醒世權被愛情迷濛的心，挽回與彥心的感情

聽到我的一翻話，世權表情痛苦，垂下頭去

「我並不想傷害她，我不想傷害任何人」

我暴怒道：「在你不想的時候，你已經深深地傷害了彥心」

「我還能怎麼辦，理智讓我應當回家去，可是情感卻鬼使神差要來我這裡」

我嘿嘿冷笑，「世權，你是成年人，自己把問題想清楚，我只是朋友，做朋友應盡的義務，我不能拿根繩子把你綁回家，其實有什麼用，你的心不在家裡，即使人回去，也只得一具空殼，你的心還是飛到這裡，算我莽撞，告辭」

「家和，家和，家和」世權叫

我扭回頭，「怎麼樣，跟我回去嗎？」

世權搖頭，我不再理他，扭頭就走，一個人開車在外面亂兜圈子，也不想回公司工作，想打電話約素素出來，想想還是罷了，彥心就是例子，何必拿素素填空虛，除非我完全丟開語琴，一心一意對素素

我把車停在世權家樓下，他的家亮著燈光，很溫馨，推門進去，有一個溫婉的妻，一個可愛的女兒，有美味的湯，可口的飯菜，世權永遠不知道在車裡坐了很久，下車買個抱抱熊公仔，送給天然，卻有點舉步難行

天然坐在地板上玩玩具，一地的玩具，看見我，十分高興，笑著迎上來，我把公仔遞給她，高興得什麼似的彥心給我拿來一罐冰啤酒，我抱著天然坐在沙發上，不敢看彥心

「家和，他不回來嗎？」彥心輕輕問

「他犯糊塗」

彥心獃獃地坐著，臉sè蒼白，我陪她無言以對

「給他一天時間，不，給他三天時間想，家和，好不好？」彥心苦澀地說，臉sè十分蒼白

「彥心，給他一點時間，他是一時糊塗，男人一生總會犯一兩次糊塗，以後他會明白的」我知道彥心是一個好妻子，總想為世權挽留，也不管她是不是快樂，受委屈

彥心笑笑，笑得很蒼涼，「家和，你真好這段時間我想了很多很多，大概是上輩子欠世權，這輩子還債來了，否則真不能理解與他之間理不清道不明的情債還是老話說得有理，強扭的瓜不甜，開始我很天真，以為付出真情，回報假意也值得，守得雲開見明月，感情豈能用常理來定論我也想明白了，不再奢望，既然愛他就放開他，他幸福才是最想要的，即使他跟你回來，一個沒有靈魂的丈夫，有什麼用？家和，是不是？我不是偉大，只是想明白了，其實也沒什麼，事情想明白就好」

我默默，感情這麼容易想明白，世權絕不會在我上門請他回家還不肯回來

「是，彥心，你打算怎麼辦？」

「我想暫時分居，給他一點空間也給自己一條活路已經托地產公司找房子，搬出去，你看我衣物都收拾好了，我早預料到他不會跟你回家」

「彥心，我很難過」

「不，家和，不關你事，是我與世權沒有相愛的緣份想想也該滿足，起碼與他生活一年多，他是一個好丈夫，讓我衣食無憂，大概我們真的沒有緣份做夫妻，他對我還是好的，送給我天然，我很感激他」

現在唯一能做的大概只能這樣，「好，彥心，我會幫你搬家」

「不用，家和，我並不是嬌嬌小姐，做這點事根本沒問題，只是隨身幾件衣物罷了」

我點頭，「彥心，有事隨時找我，不要跟我客氣」

彥心笑，笑容里有些失落，她確實愛世權，否則不會一直守著這所空房子，等他回心轉意，一所沒有愛的房子，對一個女人來說，是多麼的冷酷無情我告辭，獨自開車在夜裡兜風，世權、彥心、顏薔薇、天然，他們之間到底是一種怎麼樣的感情糾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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