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手撕老綠茶劇本?

第277章 手撕老綠茶劇本?

從秋馨居出來,祁歡就打發了衛風他們回前院。

然後,又吩咐了雲兮:「你也跟著走一趟,去前院把陳大夫叫來給路姨娘瞧瞧傷。」

然後,她便獨自一人去了安雪堂。

剛進院子,就聽見屋裡的說笑聲。

楊青雲的大嗓門實在太具辨識度。

像是在逗祁元辰玩,聽起來興緻還挺高。

祁歡無聲的搖頭笑了笑,繼續往裡走,就正好迎著雲娘子從屋子裡出來。

「大小姐。」雲娘子屈膝行禮。

「是表哥來了是嗎?」祁歡笑道,扯著脖子往裡屋看。

雲娘子道:「是呢,表少爺也是剛到,說是不放心夫人的身子,過來探病的。大小姐快進去吧,奴婢去小廚房看看,早飯應該已經備好,就開飯了。」

祁歡稍稍收斂了面上笑意:「廚房這邊您先別管了,秋馨居被砸了,得勞您再走一趟,處理一下善後事宜。」

東西砸了,得替換,人員傷亡也得醫治。

「好。」雲娘子應聲,還是先進小廚房交代了一聲讓廚娘準備擺飯,隨後才又去的秋馨居。

祁歡進得屋裡,楊氏還在床上坐著,但是看氣色和精神都好多了。

楊青雲坐在旁邊一張錦杌上,抱著祁元辰,表兄弟兩個沒什麼正形的在划拳,他划輸了還欺負小孩子不懂,耍賴,惹得祁元辰紅著臉跟他理論。

祁歡被他們吵得耳朵疼,進門就白了楊青雲一眼:「表哥你貴庚啊?連小孩子都欺負?」

心裡卻明白,他這麼鬧,也是以另外一種方式調和家裡的氣氛,開導楊氏,並且也省得祁元辰小小年紀被家裡大人們影響,把孩子整抑鬱了。

「你懂什麼啊?我這是教他呢,小孩子就更得知道人心險惡了。」楊青雲一臉的大言不慚,順手把祁元辰撂倒撓痒痒,「在家裡被我騙了,有了經驗教訓,以後出門就不容易被別人騙了,是不是啊小不點兒?」

祁元辰在他懷裡邊躲邊是痒痒的咯咯笑。

楊氏瞧著這倆,也忍俊不禁。

楊青雲卻是有分寸,知道楊氏情況才剛好轉,隨後也便消停了。

「行了,快別鬧了。」楊氏看著差不多,也喊停了他們,「雲哥兒你先帶他去洗手吧,一會兒開飯了,我要梳洗更衣了。」

「好。」楊青雲順手撈起祁元辰,直接拎出去,「走著,咱們洗手去。」

祁歡與楊氏對視一眼,兩人又都再度忍俊不禁。

祁歡又喊了桂雲桂月進來幫忙,三人一起服侍楊氏起身梳洗。

外屋,底下小丫頭端水進來給他們洗手,楊青雲和祁元辰又鬧了一場,倆人互相撩水打水仗,導致祁元辰濕了衣裳,又被楊青雲拎著去廂房換了身衣裳。

這樣一來一回的,等楊氏收拾妥當出來,祁元辰那裡也是才重新換好了衣裳過來。

彼時,廚娘已經帶人把早飯擺上了桌。

四人圍著桌子坐下來用飯。

祁歡看楊青雲慢條斯理吃飯的模樣,又看看外面已經升起來老高的太陽,不禁奇怪:「你今天不用上工啊?」

楊青雲剛往嘴裡塞了一個水晶小籠包,可能是覺得味道不錯,又順手從籠屜里拎了一隻放在祁元辰面前的小碟子里。

然後,等吞咽下去他才回的祁歡:「哦,我今天告假休沐了。」

頓了一下,又嘴一咧,半真半假的笑道:「眾所周知,昨天夜裡我遭受無妄之災,這哪兒受得住?得歇個兩天,緩一緩。」

看他這個樣子,鬼才相信他是被打擊甚至是嚇到了呢。

祁歡其實明白,他這多半是因為擔心楊氏不勝打擊,會就此病倒,所以才找借口告的假。

當然,這理由算正當,他的上封挑不出毛病。

楊氏也是心領神會。

只母女倆誰都沒有開口揭破。

早飯吃的簡單,很快用完了飯,祁歡還是先試探性的問了楊氏:「母親,您這會兒感覺怎麼樣了?需不需要請胡姐姐過來給瞧瞧?」

「睡了好長的一覺,好多了,你不要老是麻煩胡大夫。」楊氏笑道,看著她,片刻之後,眼底深處的光彩便淡了幾分下來,斟酌道:「你還是扶我進去躺著吧,我這會兒沒什麼事兒,正好有話要跟你說。」

正好楊青雲也在這……

祁歡知道楊氏是要跟她說什麼,正思忖著想找個借口把祁元辰哄出去——

剛帶他洗完手的楊青雲卻將他直接抄起來,笑嘻嘻道:「表哥難得休沐又不用出去應酬,走,今天就帶你好好玩玩,帶你去花園裡的涼亭扎風箏好不?」

不由分說,抱著孩子就走了。

祁歡是想和楊青雲一起聽楊氏說事情的,看著院子里他大步走出去的背影,一時有些詫異。

楊氏卻是如常笑了笑:「叫他們玩去吧,把門關了,你跟我進裡屋。」

「哦。好。」祁歡也顧不上思量太多,連忙收攝心神,關上門,跟隨楊氏轉進了裡屋。

楊氏身體雖然沒有被昨夜的打擊直接擊垮,但精神上受了摧殘,這會兒雖然已經穩定下來,卻依舊還有些精神不濟,有氣無力的。

所以,祁歡還是把她扶著躺回床上,找了幾個大迎枕給她靠,調整出一個相對舒適的姿勢。

楊氏示意她可以了,祁歡便坐到了旁邊的錦杌上。

偌大的屋子裡,楊氏沒有馬上開口,氣氛突然靜謐的都有幾分叫祁歡覺得緊張了。

而事實上,經過昨天一晚上的時間,楊氏都已經打好了腹稿,做好了跟女兒坦誠舊事的準備。

只——

因為那段往事,於她們一家而言實在是太糟心,太壓抑無力了,所以事到如今,她卻依舊還是下意識的有幾分難以啟齒。

祁歡卻是幾個月都等了,也並不在乎多給她一點時間去做好心理建設,所以,就只是耐心安靜的等著。

眼見著楊氏的情緒變了幾遍,最後才是帶著幾分提及荒唐事的嘲諷冷淡開口:「住在安平坊的那家人,與咱們同宗同源,事實上算是血親。」

這段時間,祁歡暗中琢磨了無數種可能,想要代入這兩個楊家恩怨的始末。

並且——

顧瞻幫她查過楊成廉那一脈的家族來歷。

至少——

從顧瞻多方面核實得來的資料里,楊氏和楊郁庭他們這個楊家,和楊成廉祖上叫楊忠的那個楊家,雖然同在天水郡紮根落戶,可兩家一個是世代相傳的本地大戶,一個是逃荒過去,臨時紮根的外來戶,雖然都姓楊,兩家之間卻沒有任何的血緣親戚關係,更不可能是同一祖宗。

祁歡一時有點拿不準:「這是什麼意思?顧瞻曾經幫我查過楊成廉在戶部的履歷,甚至叫人回天水和安城都分別從衙門戶籍以及鄉鄰中間打探核實過,他們府上……和咱們八竿子打不著的啊?」

楊氏雖然並不知道她和顧瞻已經暗中查過楊成廉,但是經過昨夜宮中一場九死一生的風暴,看著祁歡準備的那般充分去反擊……

現在聽了祁歡這話,她也不會太過震驚。

「他的身世履歷全都是擬造更改過的。」她只是苦笑:「事實上他們兄妹與我跟你舅舅……是同父異母。」

這一重關係,這些年實在像是噩夢又像一塊千斤巨石一樣,死死的壓在她的頭頂。

所以,最後這至關重要的四個字,楊氏終於從牙縫裡擠出來時,那種恨意也在極度的壓抑中爆發,她向來都是那麼穩得住一個人,此刻捏著拳頭,額角上都隱隱可見崩裂出來的青筋。

祁歡也從未想到真相會是這樣。

想想楊成廉那個年紀一大把的糟老頭子,再看看雖然身體孱弱,卻依舊明艷,風韻猶存的楊氏……

總覺得她是在開玩笑!

祁歡這會兒的表情,約莫只能用一言難盡來形容。

楊氏看著女兒這難得吃癟的模樣,再想想她昨天在宮裡,當著帝后和文武百官都沒露怯的伶俐模樣,就更覺得自家人這段黑歷史簡直跟造孽一樣。

祁歡倒是沒有被打倒,對楊氏的爆料,她雖是一時無言以對,事實上腦子卻一刻也沒閑著,已經飛快的將所有事情都捋了一遍。

然後,就抓住了其中一個要點。

她蹙起眉頭,突然微微沉吟著問楊氏:「他們家那個老太太寧氏,她是……」

楊成廉和那老太太名義上是親母子,看這些年他走哪兒都將老太太帶著去孝敬,也不像是裝出來的母子感情。

回應她的便是楊氏的再度苦笑;「那老虔婆,算是你外祖父曾經的外室吧。」

我勒個去!

祁歡整個人都凌亂了。

她蹭的站起來,終於理解了為什麼有些人一著急上火就會滿屋子亂溜達,因為她自己這會兒也特別想原地轉圈。

可是轉圈解決不了問題!

她強忍著蹭回楊氏床邊坐下,目光灼灼盯著對方。

楊氏更是心情複雜到無以復加。

這個秘密,壓在她心上幾十年,甚至曾經一度,她以為是要帶進棺材的。

既然鬧到現在這個局面,藏也藏不住,她也只能娓娓道來:「那女人也算是好人家出身,只是臨出嫁趕上了家道中落,流落在外時又被人牙子拐了,輾轉賣到了天水郡。」

楊氏說著,就忍不住嗤笑起來:「算是一段孽緣吧,人牙子剛帶著下了碼頭,剛好就遇著了當天去碼頭上接貨的你外祖父。或者一開始你外祖父只是出於惻隱之心,見那女人求救,又剛好不缺銀子,就順手贖了她,並且給了她傍身的銀子安置了她。再到後來沒多久,兩人就勾搭成奸,變成了金屋藏嬌。」

這個時候的男人,稍微有點家底的,都要納妾享受美色。

祁歡雖然鄙棄這種生存規則,卻也不得不承認它的存在。

對於一段六十年前的孽緣,並且當事者其中之一甚至都作古多年,她打從內心深處其實是沒多少真情實感的,不過聽了個故事罷了。

她忍不住問楊氏:「我記得您跟我說過,外祖母年輕時候是絕色姝麗,難得一見的大美人兒,那個寧氏……難道年輕時比外祖母還好看?」

這些舊事,積攢到了今天,都成了一道一道結了痂的舊瘡疤。

楊氏雖是難以啟齒,但是現在一旦打開了話匣子……

反而也覺得無所謂了。

她白了女兒一眼,語氣諷刺的反問:「你又不是沒見過她現在的模樣,你覺得呢?覺得她年輕時候會有幾分姿色?」

祁歡是個外貌協會的,但她如今這副皮囊卻是撿漏原主的,她用著是很受用,卻也多少有點心虛,也並不敢以此為榮,並且去抨擊旁人的外貌。

畢竟容貌這個東西,是天生的,容貌不佳的人也不是自己選的。

只能說長得好看的人,確實更佔便宜。

但既然寧氏那一家子是仇敵,她倒是無所顧忌,撇撇嘴道:「平心而論,無論文妃、楊盼兒,甚至楊成廉的同胞妹子我都有過一面之緣,看她這些直系後代的容貌長相推斷……寧氏年輕時也不能好看到哪兒去。」

她也瞧見了楊氏眼底的嘲諷之色,於是便深刻明了:「所以,我那死了多年的外祖父他是有什麼特殊癖好嗎?他要沒錢沒勢也就算了,明明家底豐厚,並且已經娶了外祖母那麼大美人兒珠玉在前了,還非要回過頭去吃糠咽菜?」

這男人是有什麼大病吧?m.

還是說家花不如野花香?這就是男人的劣根性?

名正言順養在家裡的,再是美貌賢淑的女人,都比不得外面會搔首弄姿的野路子?

顧瞻算是祁歡兩輩子談的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男朋友,此時遇上家庭倫理的疑難亟待解決時,她才捶胸頓足,覺得自己的經驗不夠,導致對男人心理一知半解,實在影響閱讀理解的能力。

並且對著楊氏,有些話她還不敢太直白露骨的當面說出來,必須做淑女狀含蓄。

而楊氏,雖是做人女兒的,卻也顯然是對自己親爹積怨已深。

祁歡說話有褻瀆長輩之嫌,她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冷冷道:「誰知道呢?他和那女人起初勾搭在一起時就是瞞著人的,你外祖母那時候又一門心思的忙著打理家中生意,加上你外曾祖父年邁,沒多少日子了,她又要常常顧著……你外祖父是個十里八鄉公認的憨厚老實人,她也從不橫加干涉他的銀子花在何處,或者每日里出門都是去見什麼人了,直到兩年之後寧氏的兒子出世。他甚至都寶貝的沒捨得把那母子倆直接帶進門,說是怕你外祖母給他們難堪,獨自回家商量與你外祖母和離。」

祁歡:……

若只是養外室和納妾也就算了,這特么直接厚顏無恥到要小三上位啊?

所以,別人穿越,要麼斗情敵,要麼搞事業,她這拿了個什麼終極劇本?

手撕老綠茶嗎?

雖然老綠茶所向披靡,風光到今天,可見段位不低,但這劇本本身逼格是不是有點low?

祁歡有點emo了,楊氏還在繼續講述家裡的糟心往事:「那時候他與你外祖母成婚剛好七載,你外祖母因為有體寒的毛病,一直也沒懷上孩子,但那時候她已經替楊家二老養老守孝,送走了二老,按照朝中律法,即使她無所出,夫家也不得休妻。而你外祖母那性子本就要強,里裡外外把持著家裡,將家業做大到了那般地步,自然單是拼著一口心氣兒也不肯叫個來路不明的下作女人摘了果子。你外祖父和離的要求被她一口回絕,只答應納妾。」

祁歡這時候也多少捋順了思路,篤定道:「但是那女人卻不肯屈尊做妾?」

楊氏也是越說就越是覺得這事兒荒唐又丟人,想到後面發生的事,她眼中又逐漸瀰漫上一層恨毒了那女人的怨氣:「她豈止是不肯做妾?她拿著你外祖父原就是當墊腳石用的,不過這也怨不得旁人,是那男人自己昏聵蠢鈍,心甘情願給人鞠躬盡瘁的去墊腳,被人利用完了就扔也是他自作自受,他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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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令:嫡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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