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紅眼病ing的祁大小姐!

第335章 紅眼病ing的祁大小姐!

雖說宮宴上,大家都不是奔著吃飽飯來的,可是祁文晏堂堂一個大理寺少卿,被擠在桌角,甚至都不太方便伸手去夾菜……

雖然他表現的鎮定自若,還算穩妥,可這也有點兒太不好看了。

皇帝陛下有賊心沒賊膽,幾次想慫恿他坐雲澄那桌去,可是又怕意圖太明顯叫小女兒跟他翻臉,就是幾次欲言又止。

顧皇后從旁看著他一邊且在躍躍欲試又一邊秒慫的狀態連續切換……

本來不想管的,後來也實在看不下去,就沖雲湛提醒了一句:「叫人給祁愛卿添張桌子吧,看你們擠在一起也怪難受的。」

「那怎麼行?」太子殿下是個小機靈鬼,抓住機會立刻發揮:「兒臣要跟祁愛卿請教問題的,在下首給他添了桌子,兒臣就得隔著皇妹和六弟他們跟他高聲嚷嚷了,那多不體面。」

祁文晏的身份,伴駕陪著他坐可以,可是總不能給他單獨弄張桌子,還擺在雲澄之上,那就屬於不倫不類的僭越了,所以要擺就只能擺在雲澄再下首,甚至是更下面的六皇子云彭下面。

當然,也不是不可以破例,可太子殿下明顯志不在此。

然後,他也怕自己這個向來不攪和閑事的母后拆台,沒等顧皇后再接茬,他自己就話鋒一轉,低頭看著身上隆重的禮服為難道:「本宮今日穿成這樣,確實挺佔地方,祁愛卿與我擠在一起太委屈了……」

他越過祁文晏,看向下面連著一桌的雲澄,裝模作樣的打招呼:「皇妹,要不你往那邊上挪挪吧,你身量小,佔地方少,讓祁愛卿在你那擠擠?」

頓了一下,又補充:「這樣,本宮與他說話也方便。」

此言一出,附近坐得近的所有客人也都炯炯有神看過來。

雖說今日宴上男女不分席,可下面同桌落座的男女卻要麼是夫妻,要麼就是兄妹姐弟,哪有陌生男女同坐的?

太子殿下不可能不懂規矩,這是要搞事情啊!

「咳咳……」皇帝陛下都嚇了一激靈,飛快瞄了小女兒一眼,然後生怕受兒子連累,乾咳一聲就想反水……

在這期間,祁文晏原是應該說點什麼推諉之詞打個圓場的,可——

他卻一副任人安排宰割的模樣,沒做聲。

雲澄的臉色則是顯而易見的不好。

周圍聽見這段對話的人甚至已經開始認為是這位祁大人得罪了太子,太子故意找茬兒叫他難堪,下不來台的……

然後,下一刻——

雲澄卻一聲不響的攏了攏堆在地上的大堆裙擺挪到了自己桌子的下首去。

眾人目瞪口呆。

雲澄其實是不想叫她老爹這麼早知道她和祁文晏的事,就想吊著這老頭子胃口,誰叫他先自作主張的使壞來著?

可是雲湛故意找事兒,她早就看祁文晏坐在她親哥那桌角不順眼了……

即使他表現的再是從容自若泰然處之,瞧著確實是怪寒磣怪可憐也怪氣人的。

再然後——

那位大理寺少卿大人也面不改色的從容起身,當真挪過去坐了她的桌子。

眾人再度目瞪口呆。

太子殿下小有成就。

皇帝陛下朕心甚慰!

顧皇后只想扶額捂臉假裝跟他們不是一家的……

然則事情還沒有完……

前面聽見皇后和太子說話的人只有暖閣里的的這些身份比較高的宗親,可祁文晏那樣卓爾不群的一大男人起身換座位造成的目標卻太過明顯,這會兒卻是驚動了整個宴席上的大部分人。

所有人都見鬼一樣的瞧過來。

祁歡看著她三叔登堂入室這就已經坐到暖閣里去了,一邊覺得沒眼看,一邊又覺得灰心喪氣——

人家這是臉皮氣場都全方位碾壓,她還想當舅媽?只怕沒多久就得先乖乖跪到那位比她小了快兩歲的小公主面前喊三嬸兒了!

人比人,真的是……

眼紅!

她瞬間蔫兒了精神,酸溜溜對著旁邊的楊氏抱怨:「我三叔都坐那兒去了,那我是不是也能去跟顧瞻一起坐了啊?」

楊氏也正為著暖閣里祁文晏的驚人之舉吃愣,思緒驟然被打斷,就百忙中先瞪了女兒一眼:「胡說什麼,沒的叫人笑話。」

祁歡垂頭喪氣,就不想說話了。

楊氏卻分明有種老母親般的欣慰,兀自斟酌片刻,輕笑出聲:「頭幾個月他兩家辦喬遷宴都湊在一起,還只請了文晏這邊的親友我就覺得有些奇怪了。這小子平時看著不聲不響像是個不開竅的,誰曾想是悶聲干大事呢。」

祁文晏都老大不小了,除了出身有些不堪,別的方面都屬出類拔萃。

這世道對男人還是相對寬容的,只要他自己足夠出色……

其實,以他的條件是足夠資本可以挑一門頂好的親事了。

可是從他及冠,正式步入老男人行列都好幾年了,就愣是不見他那裡有動靜。

曾經也有不少人旁敲側擊的找到楊氏門上試探,可是他與家裡的關係那樣,楊氏也沒那麼大臉親自出面,但還是打發祁文景去試探著問了,結果無一例外,都被祁文晏一口回絕。

他自己那邊,像是於霏霏那樣送上門來的還算不錯門第的姻緣也有幾樁,也是全無倖免的都被他拒了。

久而久之,也就沒人願意去碰這個釘子了。

祁文景為了這事沒少唉聲嘆氣,弄得楊氏也跟著心煩,可祁文晏那個性,誰又能做他的主?

這麼久以來,楊氏甚至都做好了他將要孤獨終老的準備了。

現在這情況——

別說他搭上的是當朝公主,那就算是個販夫走卒的女兒,楊氏也只會跟著覺得開心。

想想前因後果,居然還有跡可循,心裡就更有底氣,十分欣慰。

祁歡卻有點眼紅的厲害,還是老大不高興的嘀咕:「是啊,可能沒多久中間那堵院牆就能拆了。」

「好好說話。」楊氏又瞪了她一眼,「你又不是沒人要,別陰陽怪氣酸溜溜的,叫外人聽去還當你這是有多恨嫁呢!」

祁歡倒不是恨嫁,也不是不願意她三叔這種難搞的怪胎終於有人接盤了,她就是總在祁文晏面前伏低做小裝孫子有了逆反心理,所以總想著靠顧瞻的輩分從她三叔面前找個平衡回來,現在眼見著人家這氣場壓制註定她是翻不了身的,就覺得暗無天日,特別悲催。

這會兒眾人看夠了暖閣里的熱鬧,已經有人反應迅速,開始有人目光審視的朝自家人這邊看來了。

今天祁正鈺夫妻和祁文景他們都沒來,楊氏就成了唯一的目標。

祁歡與她同桌,可不敢在這時候表現出絲毫異樣,以免拆了她三叔的台,於是也連忙重新打起精神,佯裝沒事人。

暖閣里,皇帝陛下到底也沒敢再多說什麼,只是心裡高興,就很是體貼的吩咐李公公:「昭陽那裡放的果酒吧?給祁愛卿上點別的。」

這一句話,雖未曾明著點明什麼意圖,可——

大家都不傻,祁文晏坐那明明不合適,皇帝陛下這卻是默許的態度,其中意味……

你們所有人自己琢磨去吧!

「是!」李公公向來都是樂呵呵的一副表情,喊宮婢給那桌換了男賓喝的酒。

宮宴上的酒水,即使是專供男人喝的,酒勁兒也不會太大,可也比果酒有滋味兒多了。

稍後李公公更是親力親為,接了宮女拿來的酒壺,送到了祁文晏桌角。

祁文晏拱手作揖,算是謝過。

之後,他撈起酒壺,也沒詢問雲澄的意思,直接幫著往她手邊的空杯里也斟滿一杯酒。

祁歡再這一看——

就是再不想當眾失態,也還是再度有些綳不住了。

就他倆這麼一副老夫老妻的默契模樣,要說是沒姦情都沒人信!

她嘴角忍不住抽了抽,為了掩飾情緒,趕緊也低頭端起酒杯來小口的抿著果酒遮掩。

主位上的皇帝陛下很是開懷,見著整個殿中的氣氛多少有些詭異,就又親自出面打圓場,招呼大家儘管好好吃喝。

於是,這殿中氣氛才重新恢復了熱鬧。

只是——

流於表面罷了。

所有人心裡都炸開了花,依舊還是時時關注暖閣里昭陽公主殿下那一桌的動靜。

然後就發現——

自那桌上換了酒以後,公主殿下就再未碰過桌上放果酒的酒壺。

她和祁文晏之間,雖然自始至終沒有任何言語和眼神之間的交流,彷彿兩不相干,可看她杯中見底,祁大人會給重新斟滿,桌上上了新菜,祁大人又偶爾會調換一下碗碟的位置,把某些菜特意挪到她面前去,而但凡是被祁大人換過去的菜,公主殿下又總會多夾上兩筷子。

這一波恩愛秀的,祁歡給打滿分都猶覺不足!

而在這席上,其他人基本都是看熱鬧和看戲,與祁歡同樣得了紅眼病的還有葉尋意。

她明明使的是離間計,卻沒想到會適得其反,結果倒添一把火將人家這好事兒給玉成了?

惡人沒做成,反而切切實實做了把媒人?!

她是當真沒有想到她出面作梗,最後居然作出的會是這個局面。

於是全程下來,雖然一直極力隱忍情緒,卻終究還是百爪撓心一般的煎熬,幾乎全程黑臉,菜沒吃兩口,捏著筷子的手指,指關節卻掐的生疼,雪白一片。

但也好在在今日這演上,她就是個無足輕重的小角色,雲崢沒來,她又是陪坐在盛賢妃旁邊侍奉的,壓根也沒人會在意她是個什麼臉色神態。

不過,當是給盛賢妃布菜斟酒的她頻頻走神,不見動作,眼神又直勾勾的一直盯著對面的祁文晏和雲澄……

盛賢妃是不可能還無察覺的。

雖然她也不想看到顧皇后的女兒姻緣美滿,心裡不怎麼痛快,可也怎麼都想不通人家情投意合了跟她這個兒媳婦有什麼關係,值得她坐在這宮宴之上,宗室雲集的暖閣之內就公然黑臉的?

她本來就對葉尋意存了芥蒂,原也不怎麼想管她,可這女人不知分寸,萬一被其他人注意到反常,少不得也要妄加揣測……

不得已,她還是拿筷子輕杵了一下碗碟,發出聲響。

葉尋意嚇了一跳,猛地回過神來,就對上盛賢妃警告的眼神,低聲呵斥她:「亂看什麼呢?規矩些!」

葉尋意這才驚覺自己方才是失態了,心虛之餘,連忙收回了視線。

她心裡暗恨自己怎麼就沒沉住氣,還被盛賢妃瞧見了,正忐忑的猶豫該怎麼解釋給圓過去,卻不想,盛賢妃居然也沒再繼續為難她。

甚至於她在這裡魂不守舍,沒心思布菜,都是盛賢妃的大宮女不動聲色的跪在旁邊,接了這活兒。

若是在以前,盛賢妃這般縱容體諒她,她是會心生警惕的,可現在她認定對方是被她忽悠住了,是指望著雲崢不在京城期間她可以給寧王府出力,故而才格外寬容,也就沒太在意。

之後,也剛好是趕上午時毒發,雖然這次她吸取經驗教訓提前吞服了六丸鎮痛葯,也依舊還是沒能完全壓住五臟六腑的絞痛,就只顧著盡量的維持體面,先管自己渡劫了。

宴席散后,皇帝陛下因為老懷安慰,多喝了兩杯,已經有些微醺,就由太子幫著顧皇后一起將他直接扶去了鳳鳴宮的寢殿休息。

其他人也相繼散去,紛紛離席。

雲澄做為女兒,今日又是為著她的及笄禮辦的宴席,她不能就這麼一走了之,也跟了過去探望皇帝。

祁文晏則是隨大流出宮。

今日在場的以女賓居多,另外那些宗室長輩不會隨便揪著晚輩的男女私事公然的問長問短,一群貴公子倒是想問,可大家跟他都不熟,既說不上話也懼於他的官威,故而也沒人敢湊上去搭訕的。

祁文晏獨自一人款步出宮。

祁歡跟著楊氏出來時見他還沒走,正守在不遠處的樹下他自己的坐騎旁邊,楊氏就帶著祁歡走過去。

仗著有楊氏撐腰,祁歡一時沒忍住就問了今天所有人都好奇的問題:「三叔你是不是好事將近了啊?」

祁文晏果然沒發作,只淡淡看了她一眼,未置可否。

「別沒大沒小的。」楊氏嗔了女兒一眼,連忙打圓場岔開了話題:「最近年底都忙,也顧不上互相走動,既然遇上了我就順便跟你說一聲,除夕咱們幾個都要進宮,家裡顧不上,還是老規矩,初一那天擺團圓飯。你現在雖是自立門戶了,可畢竟咱們還是一家人,那天記得回家吃頓飯。」

祁文晏對楊氏的態度向來可以,便是從善如流的點頭:「好。」

楊氏又多瞧了他一眼,露出個寬慰的微笑來,也不再多說別的,就帶著祁歡朝自家馬車的方向走去。

葉尋意毒發的勁兒還沒過去,正有氣無力的坐著肩輿自宮門內出來。

遠遠地看見這邊的情形……

在她的認知里一直有個概念,那便是祁文晏和楊氏之間有染,她甚至曾經一度還堅信自己找出了另一重真相,認為祁元辰的身世都應該是有問題的。

可是現在,看著她叔嫂二人之間相處的模樣,尤其是互相之間的眼神交流……

祁文晏有種淡淡的疏離,既不親近也不排斥,楊氏卻是有種母親看兒子般的慈愛的,又並不像是會有私情的模樣。

可是如果沒有,為什麼上輩子楊氏會因為私情敗露羞憤自盡,祁文晏也一聲不響灰溜溜的辭官歸隱了?

尤其——

祁文晏這種不近人情的怪胎,若不是真有些什麼,他憑什麼愛屋及烏的對楊氏的兩個孩子祁歡和祁元辰都另眼相待?

葉尋意困惑的整個心裡都亂了,又忍著劇痛渾渾噩噩的被婢女扶上了馬車。

坐在馬車上,她依舊還是覺得不甘心,輕輕撩開窗帘一角想要繼續觀察一下。

這時顧瞻已經親自護衛著祁歡母女二人的車駕走了,而宮門之內,一輛輦車出來,看見祁文晏還滯留未去,雲澄就叫停了輦車,直接從上面走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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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令:嫡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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