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不帶你

降谷零的眼神異常複雜。三分無可奈何三分咬牙切齒四分……噢,是還沒來得及散去的食髓知味。「……」我有些心虛，目光遊離，「我剛剛忘了嘛。」降谷零：「……」他喉結微動,神情複雜。……看起來是非常想把我狠狠收拾一頓的表情。最終，他忿忿地把頭埋在我的肩窩，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敗給你了。」異常平靜的語氣卻泄露出絲絲幽怨的氣息。我：「嘶。」我莫名地覺得降谷零好像有些不一樣了。之前的他是不會在我面前做出這種有一點點幼稚的舉動的。「……」我不由得又想起了他之前說過的那句話。——讓我睡不著的是你。不敢再細想的我：「……」那天晚上發生的所有事我說過的所有話我做過的所有動作……他該不會全都記住了吧……那我說過的那一大堆非常矯情的話該不會也被他……心中同時飄過開心羞澀等多種混合情緒的我：「嘿嘿。」……不小心笑出聲了。我本來想咬回去,但身前那種不對勁的觸感讓我最終放棄了這個危險的想法。而此時的降谷零顯然曲解了我的意思，他抬起頭來，危險地眯著眼睛：「還笑？」更想笑的我：「……噗。」降谷零：「……」我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別惱羞成怒了，寶貝,這不是你的問題,是正常的現象。」降谷零：「……」揶揄夠了,我見好就收,偏著頭想了想：「要不我們現在臨時去開一間情——」臨時去開一間情侶套房——我本來是想這麼說的。但是感受了一下肩上傳來的灼熱溫度，我默默地咽下了後半句話。感覺憑藉降谷零現在的狀態，我今晚恐怕也睡不了多久了……還是洗洗睡吧=w=。我果斷改口：「當我沒說。」降谷零：「……」看著依舊撐在我身前的降谷零，我小心翼翼地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肩膀。「要不我們先保持禮貌的社交距離？你稍微……壓一壓？」我謹慎得體地措辭道。眼神非常真誠。「……」降谷零緩緩地朝我露出一個營業般的微笑，「……好。」我開始心安理得地畫大餅：「沒關係,明天也可以嘛，不急。」……其實我今天也有種莫名的興奮感。搞不清楚來源，反正就是渾身都散發著躁動的因子。我在床上打了個滾,順利地滾到了床的另一端,離降谷零遠遠的：「我睡了,你加油壓。」降谷零：「……」我把頭蒙在被子里,聽著浴室傳來的水聲,沒忍住偷笑了幾聲。……嘿嘿，欺負降谷零真好玩。*今晚便在酒店裡住下了。第二天一大早，知名社畜降谷零便去上班了。他本來還問我要不要坐他的車一起走，我用被子蒙著頭，死活不願意起來。「我又不是社畜……起這麼早做什麼……」我悶悶的聲音從被子里傳來。「對了……你記得把那個狗窩搬走啊……」過了好半天，神遊到千里之外我輕飄飄地撂下一句話。降谷零：「……」聽見不遠處傳來輕輕的關門聲，我放心地再次閉上眼睛。……一覺美滋滋地睡到中午。狗窩已經不見了，我滿意地點點頭。洗漱完畢后，我懶洋洋地去餐廳吃了點東西，便拎著包晃蕩到了酒店大堂。本來已經路過了宣傳冊擺放欄，但我無意中想起昨天沒說完的那句話，便又折回去看了一眼。我隨意地拿起一本宣傳冊，翻到情侶套房的那一頁。

是令我眼花繚亂的界面。還有很多想不到的東西。「……」我下意識地吞了口口水，做賊心虛地把宣傳冊塞進了包里。還好昨晚沒實踐那個新開一間房的想法……不然這麼多花樣，我恐怕下午也起不來了。_(:з)∠)_*傍晚，我終於知道自己昨天莫名的興奮情緒和微妙的欲/望是從何而來的了。我彷彿一條鹹魚一般癱在沙發上，有氣無力地和綾乃打著電話。「這兩天真的不行。」我一臉清心寡欲的表情，拒絕了綾乃找我這兩天就出發去畢業旅行的邀請。綾乃：「寶貝怎麼了？昨天不還生龍活虎的嗎？」我言簡意賅：「生理期。」這段時間過於隨心所欲，我完全忘記了算周期。……更何況這段時間熬夜打遊戲的次數太多了，周期好像有點亂，提前來了。我想了想：「你們過幾天還有空嗎？要不等我結束時就走？」綾乃那邊傳來嘩啦啦翻東西的巨響。片刻后，她沉聲回答道：「我一直都有空，他們幾個應該也行。」去畢業旅行的除了我和綾乃，還有幾個玩的比較好的大學同學。……甚至還有小林學弟。不久前，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我疑惑了半天：「他為什麼也去？」綾乃想了想：「我覺得他還挺可愛的，上次從醫院回來后我們一起去了附近新開業的鬼屋，他腿嚇軟了。」我：「……」回到現在，我遲疑：「……你剛剛是在幹嘛？」綾乃：「查看我滴日程表。」我震撼：「可你不是每天都很閑嗎？」綾乃振振有詞：「我最近在跟著我爸學習接手企業的注意事項，他告訴我，別人問你有沒有空時，一定要說自己查看日程表，這樣才能顯得你是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的超級大忙人，一看就沒什麼功夫拉扯價格的那種。」我：「……」我：「你已經開始接手家裡的事業了嗎？你不是打算去打職業嗎？」綾乃在那邊咔擦咔擦地啃薯片：「嗷，暫時還用不上我接手啦，我只是提前開始熟悉業務而已，你呢？」我愣了愣：「……哦哦，我還沒。」掛了電話，我繼續癱在沙發上冥想。「……」越想越覺得綾乃說的話有道理。反正距離去英國還有好幾個月，乾脆旅遊后直接回奈良去公司里呆一段時間好了。我爸我媽回去的時候，就已經叫搬家公司把我租的房子里的東西搬走了。那間房子也已經退租了。「……」說起來，如果不是因為在和降谷零談戀愛的話，畢業典禮結束后我應該就已經回家了吧。經歷了這兩天的事情，我對暫時的異地也沒那麼敬而遠之了。畢竟產生依賴感的並不只有我一個人=v=。莫名變得異常安心的我吃了塊巧克力，感受著微苦的口感在唇間蔓延的過程。……生理期懶得動，旅遊結束后再考慮回家吧。*我生理期時，腹部並不會非常疼痛。但是我的腰會很酸，而且脾氣會變得有些暴躁。看誰都會莫名很不爽的那種暴躁。但是面對狗勾時不會=v=。所以，降谷零打開門時，看見的便是我在興緻勃勃地給哈羅換衣服的場景。我：「誰是這裡最可愛的狗勾！誰是這裡最可愛的狗勾！誰是這裡最可愛的狗勾！」我眼神亮晶晶地看著哈羅。哈羅非常給面子地搖晃著尾巴，吧嗒吧嗒地跺著地板。我一把抱起哈羅轉了個圈：「是哈羅呀！！」我放下哈羅，拿起那件已經縫補好的狗狗小褲衩，美滋滋地給哈羅穿上。哈羅非常開心地用毛茸茸的腦袋蹭著我的手心，小聲嗚咽地撒嬌。完全沒被人和狗察覺到的降谷零輕咳一聲。我扭頭，異常平靜地微笑了一下：「啊，是你啊。」降谷零：「……」已經習慣了我情緒變化的降谷零走到我的身邊，關切地看了我一眼：「提前了？」我：「……？」我：「你連這都能算到？？」

降谷零一臉理所當然：「我肯定記住了啊。」他順勢一把攬住了我，把頭輕輕地靠在我的肩上。找不到任何可以宣洩暴躁情緒的點的我：「……」可惡，我完全生不了降谷零的氣。隨著降谷零的靠近，他微濕的劉海輕輕動了動，露出了額頭上的創可貼。我立刻找到了發揮的地方：「你又打架了嗎？」我偏頭看了看他：「還是雨中打架？」降谷零的身上帶著一股潮濕的氣息。是大雨的味道。房間的窗帘一直被我拉著，之前我戴著耳機打遊戲，都沒注意到外面下雨了。降谷零輕笑了一聲：「怎麼出任務每次都被你說得和小學生打架一樣。」我實事求是：「因為你出外勤基本都打架了，基本上還拉著風見一起。」提到風見，我想了想，補充道：「我上次跟他說你超級溫柔，他嚇得筷子都掉了。」降谷零：「…………」他頓了頓，話鋒一轉：「你茶几上放的那本花花綠綠的是什麼？」我一激靈，這才想起那本隨手攤在茶几上的酒店宣傳冊。恰好還是情侶套房那一頁！！我搪塞過去：「嗷嗷嗷樓下超市新發的小廣告。」降谷零若有所思地應了一聲，沒有再追問。追問的人變成了我。我撫摸著哈羅的柔軟的肚皮：「你還有哪裡受了傷嗎？」降谷零眨了眨眼，半晌才開口：「……不算傷吧，就是磕了一下。」我點點頭：「進步了，這是你第一次如此坦誠。」降谷零笑了笑，沒有說話。他的髮絲輕輕地蹭在我的脖子上。外面的雨聲小了些許，淅淅瀝瀝的雨滴飄落在窗沿上。我莫名地有種心情頗好的感覺，隨手搭上降谷零的腰：「唔……我收回剛剛那句話。」降谷零：「嗯？」誰是這裡最可愛的狗勾！誰是這裡最可愛的狗勾！誰是這裡最可愛的狗勾！沒有重複前置問題，我直接自問自答：「不是哈羅。」我瞥見降谷零眨了眨眼，應該是懂了我的意思。氣氛逐漸變得有些溫馨。……而我非常煞風景地又想到了那個疑似醉酒但我也說不清他到底醉沒醉的夜晚。反正是個功勞很大的夜晚！「……」百般滋味頓時湧上心頭，我糾結了半天，最終揀了一句最迫切的，「我昨天給你畫的餅吃不成了，你起碼要禁慾一禮拜。」降谷零：「……」我想了想，逐漸小聲：「不對，可能是更久，應該是兩禮拜……還是三禮拜……」降谷零：「？」講到這裡，我順便解釋了一句：「我要去畢業旅行，大概半個月，生理期結束就動身。」聞言，降谷零從兜里掏出手機，飛快地檢索了一番什麼，用彙報工作的語氣道：「下個禮拜我應該能擠出休假，不過也有可能遇到臨時的工作調動——」他面不改色地看了半天，最終道：「最合適的時間是半個月以後。」語氣有些躊躇。降谷零似是帶著些許歉意地看著我：「可能會需要等上一段時間……這幾天恐怕不行……」「……」我好半天才跟上他的思維，「等等，你為什麼要規劃時間？」而且和綾乃一模一樣，都是要提前翻閱日程表的超級大忙人。降谷零：「？」我一臉理所當然：「我本來也沒打算帶你去呀。」降谷零怎麼可能有空跟我去半個月的畢業旅行。降谷零：「？」我掰著手指計算：「我，綾乃，同學A，同學B，同學C……」我絮絮叨叨地報了一大堆名字。最後，我想了想：「噢，還有小林學弟，反正沒你。」畢竟小林學弟是綾乃欽點的。降谷零：「？？」我趁熱打鐵：「我打算旅遊之後就搬回家住。」沒來得及看降谷零的表情，我突然覺得自己之前說的時間有些不對：「來回的路太麻煩了……我懶得動……既然這樣的話……你可能要禁慾到……」我默算了一陣。我大言不慚：「等我碩士畢業吧，你加油壓。」降谷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