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 31 章

第31章 第 31 章

書館老闆開門做生意,雖然也瞧不上呂行的行為,但總歸不好得罪人,畢竟呂行的父親呂岩也有官職,若是呂家人來鬧事,他也難辦。江雲康看老闆面露難色,馬上表示明白說不用,他另有辦法。呂行臉色黑青,他原想著寫個道歉信,江雲康自個兒收著就好,可沒想到江雲康竟然要貼出來。「江雲康,不,江三郎,你別這樣好不好?」呂行朝江雲康追出去。江雲康聽到呂行的喊聲,腳步卻更快了。像呂行這種人,就是地上的狗皮膏藥,沾上后,不用力一點,根本甩不掉。所以他得來一點狠的。經過這個事情,就算呂行能中秀才,往後也難被書院舉薦去考鄉試。畢竟沒有證據就懷疑同期舞弊,算是人品問題。呂行踉踉蹌蹌追出去的時候,江雲康已經大步走了,連個影子都沒追上。接收到四周人鄙夷的目光,呂行兩腿無力坐在地上,心裡委屈得緊,也就哭了起來,反倒是更讓人看了熱鬧。江雲康把呂行的道歉信貼到了考場附近,花錢雇了兩個地痞看著,打算張貼到府試結束。這裡書生來往眾多,效果不比貼在書館里差。不過,原以為呂家人會來鬧,可呂家卻一直沒人來。到次日考試時,本來前十的人需要去領坐堂號,但第二的呂行卻沒有來。等考試結束后,書硯打聽來,說昨日有人看到呂行被府衙的人帶走,這才耽擱了今日的考試,但不懂是為了什麼事。林源聽到呂行沒來考試,當即拍手叫好,「管他什麼原因呢,反正他不來考試,就得等下次了。」江雲康倒是有些好奇,在想會不會和昨天的事有關。等江雲康回到承安侯府,正好遇到徐國公府的小廝過來找他,便讓林源先進府。那小廝把江雲康帶到沒人的拐角處,隨後低聲道,「昨日江公子在書館時,國公爺也在。國公爺明白您年輕有心氣,確實該治治呂行那種人。他也把昨日的事和主考官說了,呂行那般言論,不僅僅是質疑您,也是在懷疑主考官。他被帶到府衙時,還沒等問話,就嚇尿了,哭著說他只是一時昏了心智,這才說了那些話。但主考官和其他人聽到這話,便知道呂行的人品不行,取消了他的府試資格。」這次被取消資格,往後再參加科舉時,人品這關他還是過不了,等於永無科舉的機會。江雲康聽到這裡,心裡更爽了。不過,徐國公府的小廝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說,「呂行這種人,就算這次沒被取消資格,往後也會被人檢舉。所以國公爺要小的來傳的,是其他話。」「國公爺說您這次科舉大放異彩是好事,但往後的日子還長,那封道歉信貼個兩日便夠了,既然呂行已經倒霉,您不用也把自己往裡搭。」徐國公挺喜歡江雲康的為人,徐放和江雲康一起玩之後,雖然還是性子執拗,有時卻能聽進去一些話。故而徐國公才會幫這一把,既告知了呂行遭到報應,也是提醒江雲康越是有好成績,越該低調一些才好。不用為了呂行這種人,讓自己有什麼意外。江雲康聽得愣愣的,回神后才恍然大悟,他昨日只想著把呂行往死里壓,卻忽略了這是規矩森嚴的古代。「多謝國公爺提點,確實是我有些年輕氣盛,沒思慮周全,待府試結束,我一定會去國公府登門道謝。」江雲康感激道。小廝笑著說客氣了,「最後還有一個事,您和世子玩得好,國公爺也希望您有空時能多規勸一些世子。」「國公爺的心思我明白,世子並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不過是眼下還沒看清楚本心,待日後經歷多了,一定會有上進的那日。」這話倒不是奉承,江雲康和徐放接觸后,確實覺得徐放是有想法的,不過叛逆期比較長,需要一個事情來突然醒悟。送走徐國公府的小廝后,江雲康立馬讓人去撕了呂行的道歉信,既然呂行得此報應,就不需要再貼著道歉信。想來呂行這會,會非常不好過。事實上,呂行的精神狀態已經不太好了。昨晚被接回呂家后,呂岩一句話都沒說,直接舉起棍棒打去。呂家嫡子只有呂行一個,在呂行上邊,還有個出色的庶子。蔡氏為了不讓呂家大權落到庶子手中,從小就要求呂行一定要讀好書。呂行也確實讀得不錯,可蔡氏和呂岩卻忽略了呂行的人品教育,一味地追求讀書,卻在其他方面寵溺,才會有今日的結果。這個事情不僅毀了呂行的前程,也給呂岩的臉上抹了黑,呂岩打呂行時,每一棍都下了狠手。呂行被打了個半死,等今日醒來時,便高燒不斷,只剩一口氣吊著,嘴裡卻念叨著要當狀元。呂行這個人,在江雲康這裡就算過去了。

他回到三房時,沒看到林源,反倒是看見六弟在書桌邊寫字,走近后,才看到六弟在記賬。林氏過來道,「源兒過來打聲招呼,說太累了,要回去休息。六弟今日下午就來了,說趙姨娘不識字,想讓我教他算賬。」江雲成放下毛筆,規規矩矩地行禮后,期待道,「三哥,你考試如何?這次還能拿頭名嗎?」府試第二場和第一場難度差不多,不過是在第一場的基礎上,再淘汰掉一些人。既然難度沒變,那江雲康自然不用擔心,最重要的是第三場的策論。和六弟說了兩句話后,江雲康本想留六弟用飯,但六弟卻不肯留下,很快就告辭了。「六弟怎麼這般客氣?」江雲康問林氏道。「可能是怕被母親知道吧。」林氏跟著江雲康往外間走,「以前趙姨娘是母親的丫鬟,如今做了姨娘,也日日去母親跟前伺候。他們母子過得節約,我有時也想幫幫他們,卻不知道該做什麼好。」雖說這段日子孟氏對三房的態度有所改觀,可孟氏到底不喜歡他們,趙姨娘要在孟氏眼皮子底下討生活,和他們走得太近,並沒有好處。江雲康之前就想過六弟的事,上回他就慶幸,穿的不是六弟,不然要他在孟氏跟前日日做小伏低,怕是會憋出病來。「六弟若是有個算賬的本事,日後倒是好幫著管家。」江雲康本想說可以去學做生意,但想了想還是算了,商人地位太低,承安侯他們不會同意。夫婦二人坐下后,沒過多久,彩萍就擺好了晚飯。隔壁的林源派人來傳話,說要睡到明早,不過來用飯。吃過飯後,江雲康帶著林氏在附近的園子走一走,當做消食。林氏搖著蒲扇,看著池塘中的蓮蓬鮮嫩,讓書硯去摘兩朵回來,她和江雲康則是站在長廊里。池塘四周的蓮蓬早已被摘光,書硯得撐船往池塘里劃一點,在書硯剛上船時,林氏看到江雲熠從遠處黑著臉走來。「咦,那不是五弟嗎?他看著心情不太好的樣子。」江雲康順著林氏手指的地方看去,江雲熠的臉色確實不太好,等人走近后,他喊了聲「五弟」。江雲熠打量了兩眼江雲康和林氏,敷衍地行下禮,便轉身走了。林氏說了句奇怪,「咱們府里,誰能有那麼大的本事,能讓五弟氣成這樣?」江雲康想了想,抬眉道,「或許明日就知道了。」到了次日,江雲康夫婦去正院請安時,還真知道了。承安侯這段日子身子不適,沒有職務在身,家中有一堆美妾,卻又有心無力。閑得無聊之下,正好這段日子江雲熠在家,想著江雲熠縣試都沒過,便讓江雲熠每日去找他讀書。可承安侯自己的學問,也不過爾爾,江雲熠時常覺得承安侯說錯了,但剛提出,就會被說不尊長輩,這才十分氣憤。本來江雲熠縣試沒過,還不想去書院,但在家中忍不下去,昨晚就和孟氏說要去書院讀書。江雲康聽孟氏說了兩句,又聽大嫂附和幾句,便猜到事情緣由。一大家子坐在一起,說的無非是些吃了什麼、用了什麼、京城裡有什麼新鮮事。江雲康無心說這些,便坐著聽孟氏和其他人說。等孟氏看到林氏,問了幾句腹中孩兒可好,又轉頭看向氏,「三丫頭還病著嗎?怎麼又不見你帶來請安?」向氏的女兒行三,大名江琪芳,從出生起,向氏就很少抱出來。「回母親,前些日子著了涼,一直沒有好,也就不敢抱出來吹風。」向氏說話時,下意識看了眼邊上的江雲啟。孟氏不太高興地皺眉道,「才三個月大的小人兒,卻生了那麼多次病,到底是你們夫婦不上心,還是伺候得人粗心?若是伺候的人不行,我這裡給你們送兩個過去,免得你們一天到晚地敷衍!」雖說向氏最後生的是女兒,但好歹是嫡系的嫡女,從安和郡主有喜后,孟氏就放下這個心事,時常會問到江琪芳的事。向氏確實不太上心,這段日子紅梅身子好了,處處與她爭寵作對,她想快點有孕,卻總被紅梅壞事,江雲啟也次次配合紅梅,弄得她心力交瘁,不知怎麼辦才好。而且看到女兒就會想到之前的尷尬,便不太願意去管,只讓奶娘他們照料。聽到孟氏這麼說,向氏趕忙說不用,「奶娘他們不敢不上心,就是琪芳身子比較弱。」孟氏卻不信這話,「待會我跟你一塊去看看,你可別唬我。」

說完后,孟氏讓其他人散了。江雲康和孟氏剛出正院,就被安和郡主喊住。「三弟,你們慢一些。」安和郡主笑著走來,「是這樣,琪芳孱弱,如今我和三弟妹都有身孕,我想著不如一塊兒去廟裡上香,一來為琪芳祈福,二來也為我們腹中孩兒祈福。不知三弟妹可有空?」林氏自然有空,她不用管家,夫君屋裡又沒其他女人讓她費心。她肯定可以去,但是她不想單獨和大嫂二嫂去。可如果拒絕了,便太不知好歹,畢竟祈福是好事。林氏微微偏頭,不知該怎麼回答安和郡主,就在這時,江雲康幫她回答了安和郡主。「好啊大嫂,正好我也想去給菩薩上柱香,讓他保佑我這次府試能過。」江雲康笑容親切,好似他真的很想去一樣,「你也知道,我前兩次都是府試沒過,心中很是不安。既然你們要去,不如我帶上源兒一起,咱們一同去拜拜。大嫂不會嫌棄我吧?」「不會不會,怎麼會嫌棄呢。」安和郡主笑得高興,「那就這麼說好了,明兒早上,咱們在大門口見。」和安和郡主分開后,林氏才表露擔憂,「大嫂以前都只和二嫂出門,這次卻叫上我,我心裡有點惴惴的。」「沒事,有我在呢。」江雲康安撫道。而林源聽到次日能出門,雖然是去廟裡,但只要不留他在家中讀書,還是非常興奮,馬上回去挑衣裳。到了第二日,江雲康一行到門口時,安和郡主和向氏還沒來,等了一刻鐘,才看到並肩而來的兩個人。向氏眼眶有血絲,看著像是哭過,但江雲康和林氏都識趣沒去問怎麼了。因為多了個林源,他們不好和安和郡主兩個同乘馬車,便準備了兩輛馬車,這也讓林氏舒服不少,至少去廟裡的路上不用和兩位嫂嫂坐在一起。林源趴在木窗邊上,一路好奇地往外張望,時不時感嘆道,「姐,京城果然不一樣,這裡的街道比金陵繁華多了。」林氏看弟弟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不由笑道,「等你中了秀才,就能定居京城了。」「哎,爹娘也忒不爽快,要搬就直接搬嘛,幹嘛非要等我中秀才。」林源剛說完,馬車就到寺廟。前邊的向氏先下了馬車,再扶著安和郡主下來。等他們站好后,才看到江雲康和林源一左一右地牽著林氏下馬車。向氏看得有些不是滋味,她方才和安和郡主說了昨日被訓斥的事,這會看到林氏被兩個男人護著,多少有些羨慕。昨日孟氏去了二房,問了二房裡的下人,套出向氏對女兒並不用心后,當即讓向氏跪下,責罵了半個時辰后,又說如果向氏這麼看不上女兒,就把琪芳抱到她屋裡養。數落到向氏哭了后,孟氏才和向氏講起道理。在孟氏那裡,只要有大房或二房能儘快有個兒子就好,並不是一定要兩房都快點生兒子。之前向氏產女時會氣憤,那是之前太期待,加上向氏再三保證會生兒子。「什麼嘛,真嬌氣。」向氏轉過身,撇撇嘴。安和郡主倒是一直保持著淺淺的笑容,沒有接向氏的話。上香是一件很虔誠的事,安和郡主和向氏是真的來許願,江雲康卻只是陪林氏而來。林源把每個佛像都拜了一遍,說只要中了秀才,一定來給廟裡的佛像上金身,看到姐夫只是陪在姐姐後邊,過去問道,「姐夫,你就不多拜拜嗎?」江雲康搖頭說已經拜過了,「只要心裡有誠意就好,不需要一直拜。」他覺得拜了只是心理安慰,拜個一次就好,主要還是看自己努力。話音剛落,身後有人喊了句江公子,江雲康和林源一塊回頭看去,見是個面色微黃的書生。江雲康努力地搜尋記憶,卻想不起來對方是誰,等對方自我介紹后,才想起來。孫哲今日也是來上香,他以前在江家族學上過兩年學,不過後來隨著父親外放,就離開京城。那會他才十歲,比江雲康小兩歲。他的出身倒是和江雲康有點像,都是大戶人家的庶子,且長兄頗為出色,也都不討父親喜歡。在江家族學的兩年裡,因為差不多的出身,兩個人倒是走得比較近。「那日在書館時,我就認出了你,不過後來你走得太快,我沒能追上你。」孫哲說完,又笑著誇道,「當年我們同在江家族學,還一同被先生打過手心,如今江兄倒是出類拔萃,文采飛揚。」

十年沒見過的人,江雲康實在拿不出太大的熱情,好在孫哲不是自來熟的人,兩個人客氣地打完招呼,孫哲說他也參加了這次的府試,他們才各自告辭。等孫哲一走,林源才開口道,「直覺告訴我,這個孫哲剛才在拍姐夫的馬屁,他應該不太討人喜歡。」林氏瞥了弟弟一眼,讓他別亂說話,「現在還在廟裡。」江雲康也沒把孫哲上心,只是同窗過兩年,見面打個招呼便好。上完香后,安和郡主拉著林氏一塊去禪房吃點心,不咸不淡地說了一會話,他們才回去。對於大嫂的示好,林氏卻覺得彆扭。每當大嫂和她笑的時候,總能想到以前二嫂說她是商賈出身,大嫂也是這樣笑。林氏覺得,她這輩子都不可能和大嫂二嫂親近起來。馬車緩緩回到承安侯府,大家也都累了,各自回去休息。或許是林源這次的祈福很靈驗,第二場考試的結果出來后,林源從第一場的二十名,進步到第二場的第十名。而江雲康還是頭名。對於這個事,承安侯府的人聽到時,都不覺得意外了。就是承安侯聽到,也只是點點頭,說三郎確實有進步。不過這場考試的名次,加上之前和呂行的比試,讓江雲康在同期中徹底出了名。有不少人來和江雲康結交,本著以後官場好相見的緣由,江雲康倒是和幾個人一同出去用了個飯,算是互相認識。直到府試第三場,也是最後一場考試時,江雲康的心裡才多少有些緊張。第三場考策論,要在考場待兩天一夜。策論比前兩場要更活泛,不僅僅要扣題,還要知道上邊的心思,也就是多少要懂點朝政。並不是最標準的答案就能拿高分,而是要符合當下的朝政。江雲康的那點緊張,更多是來自沒有經驗,因為原主沒有考過策論,他對於沒有經歷過的事情,多少會有點不安,但通過考試的把握還是有,就是排名的問題。同乘馬車的林源倒是很淡定,他卷著書,嘴裡打著哈切,第二場考試給了他很大的信心,覺得菩薩是眷顧他的,所以第三場也能平安考過。兩個人走進考場時,大家都看了過來。不少人都在猜,這次的案首肯定又是江雲康,大家都看過江雲康的文章,就算是小心眼的,也不得不承認江雲康的實力出眾。在江雲康排隊等候進考場時,孫哲看到了他。「江兄,我們又見面了。」孫哲小跑過來,欣喜地道。江雲康和孫哲點點頭,客氣道,「孫兄上次考得不錯,看到你的排名后,我就想著還會再見面。」江雲康自己沒有看排名,是林源看了后和他說的,說孫哲第二場的第十二名。「我的名次和江兄比起來,簡直不足掛齒。」孫哲的音量不大不小,引得邊上人都看過來,他卻好似沒有發現,「以江兄的才學,向來這次的府試案首也是你。」有兩個認識江雲康的聽到這話,也過來跟著說是。江雲康聽得卻想皺眉。自己的實力自己知道,就算有可能得府試案首,也不用這樣大庭廣眾地談論。眼下一切都還沒定數,卻先自大說結果,有點不討喜。他擺手說不一定,想結束這話話題,孫哲卻說他謙虛了,「江兄不必自謙,你的才學我們都看在眼裡,你不是案首,還有誰能是!」邊上人跟著起鬨說是,「江兄確實太謙虛了。」「不要這樣說。」江雲康有點不高興,已經放下臉了,「這裡人才濟濟,不管是誰,都有希望得案首。時候不早,孫兄也該回到自己的隊伍中,免得待會考官看到不高興。」孫哲張嘴還想說什麼,江雲康卻轉過身,不再看他,只好訕訕離開。等孫哲走後,林源才湊到江雲康邊上,一副看熱鬧的語氣,「我就說吧,這個孫哲不討人喜歡。姐夫,我是不是很有先見之明?」江雲康看林源得意的小表情,撇嘴道,「你還是先顧好自己的考試吧,要是這次沒過,你姐姐怎麼罰你,我都不會救你。」說到這個,林源立馬喪了下,但很快又哼了一聲,「咱們走著瞧,我這次肯定也會過的,菩薩可是在保佑我。姐夫,要是我府試過了,你能不能帶我去春一樓吃席?還有東風巷的京戲,南安樓的皮影,我都想去!」江雲康還是那句話,「等你考過了再說。」話音剛落,考官就從考場走出來,眾人瞬間安靜,有條不紊地排成兩對,等著廩生唱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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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的青雲路(科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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