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青梅竹馬

楚零趕到約定地點，銀泰創意城前邊。他看了下手機，皺起了眉頭，他等了半小時了，都快19：00了人都沒來。「嘶！」忽然間楚零倒吸一口涼氣，有人拿冷氣騰騰的奶茶在他臉上冰了一下。一轉眼，一個身穿雪紡長裙的女孩站在跟前，吃吃笑著，一雙水汪汪媚人的大眼睛，瑤鼻朱唇，皮膚白皙得跟雪似的。長裙下露出一雙修長筆直的腿，跟漫畫里走出來一樣，周圍走過的不少男人都對著這雙腿流口水。「嘻嘻，對不起啦。人家化妝時間久了點，所以遲到了幾分鐘。這杯奶茶是給你賠罪的！」女孩鼓著腮幫子，拿著奶茶遞進楚零懷裡。楚零根據自己多年的經驗，放棄了跟女孩講道理的打算，只是嘴角微微勾起：「一杯奶茶就想賄賂我？」「不然呢？」女孩眨了眨巴眼睛，「你不要的話，我一個人可以喝雙份哦。」楚零被對方的無恥打了個措手不及。雪紡裙女孩是楚零從小到大的青梅竹馬，名叫柳素素。跟費盡全力才勉強考進松州大學的楚零不同，柳素素從小成績優異，一直是家長們口中「別人家的孩子」，高考時不負眾望地考上了全國TOP2之一的燕大。最近這段時間，因為功課繁多，兩人已經快兩個多月沒見了，好不容易才約出來聚聚。「走走，說好了一起買衣，咱們先進商場，今天晚上人還挺多的。」柳素素眼眸子就像星星似的，她一邊往奶茶里插吸管，一邊攬著楚零的肘彎往創意城走。楚零對此早已習以為常，從小到大兩人的關係都很親昵，像是姐弟。而他大概也早已習慣柳素素的美貌。記起來小時候還對這個鄰家姐姐的顏值嘆為天人，但時間一長就直接忽視性別，把對方當兄弟了。「等下。」楚零皺了下眉，從柳素素手裡搶過奶茶，摸了摸，「怎麼你的奶茶也是冰的？」「這大夏天的……肯定是喝冰的爽啊。」柳素素振振有詞，但語氣卻格外心虛。楚零嘖道：「現在是爽了，過兩天不怕痛經了？」柳素素渾身一抖，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可怕的事情，旋即小聲哀求道：「就一次嘛，下不為例。」楚零看她哀求的樣子，有些不忍，仔細想了想，把奶茶塞進自己懷裡：「我給你熱熱吧。」他被凍得直哆嗦，但依舊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懷裡的奶茶。柳素素似乎有些感動，眸子里泛起了霧氣，但忽然想起什麼，狠巴巴道：「臭小子，從哪學的呢？」「什麼跟誰學的？這不是基本的《情商》嗎？」楚零納悶了。事實上，要是放在高中那會兒，他遇見這種情況肯定就跟個木頭似的，但當了快一年主播了，每天跟水友扯皮，基本的《情商》還是練出來了。「不是交女朋友了？」柳素素狐疑。「我倒是想，誰要我啊。」楚零回應，心想自己的女朋友大概還在上幼兒園呢。他在松州大學讀的是軟體工程專業，幾個軟工班加起來都沒多少女生，而且進了大學不到一兩個月，個個都名花有主了，引得還在觀望的單身漢們直呼牲口們下手真快。工科就是這樣，雄性二腳獸內卷嚴重。地位還不如女生寢室的貓，運氣好的話一整棟樓的小仙女白給當媽伺候著，不分學姐學妹。「嘻嘻，沒交女朋友就好，大學這麼好的時光，年輕人就是要學習，要奮鬥，女人哪有學習香。」柳素素聽到楚零沒女朋友反倒很高興似的。惹得楚零直翻白眼。此時兩人已經擠進電梯，楚零把奶茶遞給對方。柳素素啜飲一口，眼睛一亮，果然溫熱不少，視線不由自主向楚零胸膛吸引過去，只見白T上留下一道水痕，隱隱露出衣服下麵線條明晰的胸肌。柳素素臉一紅，咽了口唾沫，旋即眼珠子一轉，嬌聲咬耳朵道：「嘻嘻，好想變成你的奶茶。」「你能不能別說那麼老的廣告詞？」楚零翻白眼，察覺到柳素素灼熱的視線，擦了擦胸口，留下這麼明顯的水印，還是有點尷尬的。電梯里好幾個膚白長腿的姐妹都往這邊看，臉色帶著明顯的紅暈，視線就像看到小綿羊的大灰狼，令楚零有些不寒而慄。這時電梯門開了，柳素素黏在他身上，美滋滋地走了出去。楚零正準備提醒她外人面前注意一點，別被誤會成男女朋友了，但猶豫了一下，沒開口。「等下，我看看創意城這邊有哪些服裝店，我有提前規劃過的。」柳素素摸了下小皮包，掏手機卻掏了個空。她一臉茫然地望著包包底下，彷彿被刀子割開的口子。手機被偷了？柳素素反應過來，此時剛下電梯，來來往往的行人川流不息，一道人影鬼鬼祟祟從人群中跑過去，指縫裡一閃而過一隻粉色手機。柳素素急忙大吼：「有小偷！他偷走了我的手機！」她一把拽住了扒手，不少行人都注目過來。扒手有些緊張了，連忙吼道：「誰搶你手機了？」柳素素眼看著他把手機塞進兜里，急忙去摸，結果摸到什麼短小、堅硬的東西。一把匕首。她渾身熱血瞬間冷卻，想起前不久才從網上看見過一個案例，有人因為跟小偷糾纏結果被反捅一刀，幾千塊錢的小事變成了喪命的大事。「還我手機……」柳素素不復之前兇悍，但咬著唇，含著淚，倔強又不肯放棄。

這隻手機對她很重要，因為是上大學后楚零送她的生日禮物，她心裡美滋滋的不得了。扒手慌慌張張想要甩脫柳素素，這時遠處有個人喊了一聲：「趕緊走，別跟她耽擱！」這明顯是團伙作案，專挑女學生或者弱勢群體下手。幾千塊錢的手機就算去派出所報案，也會因為物件太小、追蹤難度大、警力有限等問題，影響立案，大多數情況下只能吃個啞巴虧。扒手也是急眼了，這麼多人看著，想跑都沒得跑，掄起另外一隻手便要扇柳素素一巴掌。「啪」的一聲。柳素素下意識低頭，卻發現這一巴掌沒有扇到自己臉上。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楚零就擋在了自己跟前，那巴掌猛抽在他臉上，留下了一道紅印，可他連眼睛都沒眨一下。「把手機還回來。」楚零冷冷道，直直地盯著扒手的眼睛，那種冰冷的眼神哪怕只是投射過去，都讓扒手感到一股徹頭徹尾的心寒。楚零當然看到了扒手兜里的匕首，但他也知道那隻被偷走的粉色手機對柳素素來說意味著什麼。這隻粉色手機是楚零上大學剛直播一個月，賺錢送柳素素的生日禮物。其實手機款式是柳素素挑的，一粉一黑情侶款，只不過兩隻手機加起來得九千多塊錢，對學生黨還是很難承受的，柳素素只能遺憾放棄。但機智如楚零，牢牢把這事記在了心裡，直播賺錢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一溜煙跑到店面，把兩隻手機包了下來，粉色的送給柳素素做生日禮物，黑色的留給自己。那隻被偷走的粉色手機也許只值幾千塊錢，但它所蘊含的紀念意義可遠遠不止如此。「滾！給老子滾開！」此時年輕扒手也是被逼急了，紅了眼，掏出匕首，猛地向楚零扎來。身邊柳素素臉都嚇白了，此刻她的心裡又是後悔又是自責，這時候手機啊什麼的都不重要了，沒有什麼比青梅竹馬更重要。而圍觀群眾在一陣吃瓜后也是明白了眼前情景的嚴重性，有人偷拍，有人開始打電話報警，絕大多數人都會楚零捏了把汗。但楚零隻是諷刺地看著年輕扒手，嘴角帶著冷笑：「有刀了不起？」老子有掛！幾乎在所有人不曾注意的瞬間，楚零的掌心飛閃出了風水盤的符印。來自未來的畫面如同潮水般湧入他的腦海，雖然時間短暫，但已經足夠他看清扒手所有的出刀軌跡。下一秒，掌心的符文開始了倒計時。5！4！3！2！1！倒計時歸零的瞬間，身邊吶喊聲、偷拍聲、打電話報警聲，所有喧囂都彷彿在遠離楚零而去，變得遙遠而模糊。眼前扒手的動作變得緩慢無比，宛如電影當中的慢鏡頭。楚零輕輕推開柳素素，以免她被兩個男人之間的戰鬥波及，同時也是為了給自己爭取更多的活動空間。扒手的出刀一如預見當中的軌跡，楚零微挪一個腳步，看似閑庭信步，卻恰到好處地躲開對方的攻擊。在對方不敢置信、瞪大眼睛的同時，楚零掄起了拳頭。沒有花枝招展的架勢，只是直來直去的一拳。楚零的拳頭猶如子彈般擊出，直接砸在扒手面門上，彷彿鐵鎚般把對方五官狠狠砸進肉里，血花飛濺到空氣中。扒手被這一拳直接打飛了足足有七八米距離，這才因為摩擦阻力在粗糙的地板上滑停，手中的匕首和褲兜里的粉色手機早已落在了地上。從他的表情來看，似乎已經陷入了呆逼和懷疑人生當中。什麼情況？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明明掏刀的是我，但為什麼最後躺到地上的竟然也是我？相對於扒手的懵逼，旁邊幾個熱心報警的妹紙看到這一幕，眼珠子更是快掉到地上去了。這個時候，開十級美顏都挽救不了她們的面部管理失控。電話那頭警方還在追問呢，但她們的聲帶就好像粘了口香糖一樣，說不出話。「滾！」楚零冷喝一聲。扒手哆哆嗦嗦著爬起來，抱頭鼠竄般跑路，匕首和手機掉地上了都不敢撿。他明白這是遇上硬茬了，掏了刀子結果被人家空手放倒，這樣的練家子得罪不起。再不跑，等會警察來了只有進局子的份兒。楚零呼出一口氣，臉色稍顯蒼白。剛才已經是他今天第三次動用「算命師」能力，前兩次還沒感覺，然而次數越多對於精力的消耗就越龐大。如果剛才扒手持刀再來，短時間不能使用天賦能力的他毫無疑問是砧板上的魚肉，所以只能假借王霸之氣嚇走對方。當然，瞧在旁人眼裡，卻完全是另外一幅場面了。單憑一個字就嚇走歹徒，圍觀群眾深表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