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力氣活兒
「別問那麼多了,現在也只有這一個辦法能解你的燃眉之急了——你蒙上這個濕被單子,然後跟我回家。「路上有人問,我就說黃海浪突然回來了,見面就吵架,一不留神掉進了爛泥坑,衣服都濕透了,只能脫下來洗,然後,人就只能蒙著被單子回家了……」海浪嫂竟想出了這樣一個解答方案。「這麼說倒是沒毛病……」熊二彪還真是佩服海浪嫂幫他解圍的說法。「放心吧,我保證沒人發現,被單子里的人是你熊二彪……」海浪嫂還這樣打包票說。「海浪嫂,你冒這麼大風險來幫我,真不知該如何感謝你了……」熊二彪還真是打心裡往外感謝海浪嫂想出這樣冒險的辦法來救自己了。「先別說感謝的話,到了我家,把你身上的污泥濁水都沖洗乾淨,然後,我再給你找出一套男人的衣服穿上。「你餓的話,我再給你下一碗蝦醬面。吃完了,再幫嫂子一個小忙,咱倆就算相互幫助,扯平了……」海浪嫂還真是直言不諱,邊從她的洗衣盆里,找出一個被單子,邊給熊二彪吃了這樣一顆定心丸。「我能弱弱地問一句,海浪嫂讓我幫什麼忙嗎?」熊二彪一聽海浪嫂反過來讓他幫忙來扯平今天的解困之恩,就有些過敏!生怕一不留神,從一個坑裡爬出來,掉進另外一個更深的坑裡爬不出來。「別問了,儘管是個力氣活兒,但保證累不壞你……」海浪嫂還這樣保證說。「是——挖菜窖這類的力氣活兒嗎?」熊二彪只能引導性地這樣確認道。「差不多吧——反正,你願意幫就幫,不願意幫我也不強求你……」生怕熊二彪識破自己的真正意圖,海浪嫂只好給了熊二彪充分的選擇餘地。「幹活兒沒問題,我有的是力氣……」一聽這話,熊二彪踏實了許多。「那就別耽誤工夫了,快蒙上被單子,跟我回家吧……」海浪嫂邊說,邊從幾米開外,將一坨子被單扔了過來。熊二彪接住了,急忙抖開,然後,將整個人都蒙裹在裡邊,這才從草棵子里出來,上了回村的小路,跟在海浪嫂的身後,朝她家的方向,走去……哪成想,剛剛走到村口,竟發現唐嬸兒麻姑還有劉二秀,居然都沒回家,齊刷刷地在村口等海浪嫂回去找丟失的肥皂呢……「海浪嫂,你這是……」劉二秀代表唐嬸兒麻姑,直接對她身邊蒙著被單子的男人,發出了強烈的質疑和好奇……「別提了,我回到河邊,剛剛找到丟的肥皂,回頭一看,身後站了一個男人,差點兒嚇掉我的魂兒……」海浪嫂居然給出了這樣的答覆。「咋了,這個男人趁機非禮條戲海浪嫂了?」劉二秀驚異地這樣問。「他敢!」「那海浪嫂幹嘛要把他弄成這樣呢?」「當然是要帶回家去好好收拾他呀!」海浪嫂竟給出了這樣的答覆。
「不是吧海浪嫂,你咋能隨隨便便帶個男人回家受活呢?」劉二秀著實搞不懂這其中的邏輯。「是啊他海浪嫂,你可是咱們村出了名的好媳婦兒,儘管男人出海一去不返,讓你一個人在家伺候公婆守活寡,但你也不能如此明目張胆,逮個男人就弄回家去吧?這若是傳揚出去,你可就名節不保,哪裡還有臉見人了呢?」唐嬸兒立即亮出了長輩的身份,這樣評頭品足道。「唐嬸兒說得對,你可別因為缺男少漢,就飢不擇食,逮個男人就往家裡領,整出事兒來,你可要吃不了兜著走呢!」麻姑也急忙這樣規勸說。「唉,事到如今,我也沒什麼好瞞的了,這個男人不是別人,就是我那個失蹤好幾年,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死鬼冤家!」海浪嫂按照自己的節奏,到了這個褃節的時候,居然用一副無奈的口吻嘆了口氣,給出了這樣的答覆。「你說啥?海浪哥活著回來了?」劉二秀代表唐嬸兒麻姑,將超級驚異脫口而出。「是啊,我也差點兒認不出他來……」「咋了,海浪哥毀容了?不然的話海浪嫂為啥用被單子裹著他,不讓他把頭臉露出來呢?」「不是毀容了,是他突然回來,連個招呼都不打,見了我,就從身後一把抱住了我,我一來氣,一腳把他踹進了泥溝里,弄得像泥猴一樣……「他沒臉見人,就扔掉了那些臟衣服,蒙上了這個被單子,跟我回來了……」一口氣,海浪嫂將她心裡想好的一套說辭,都煞有介事地講了出來……「原來是這樣啊……」劉二秀首先信以為真了。「他海浪嫂啊,不是我倚老賣老批評你,即便是黃海浪有千般不對萬般錯,只要他肯回來,那就是浪子回頭金不換,你不該這樣對他……」唐嬸兒再次用長輩的口吻品評提醒道。「就是啊,都說小別勝新婚,你整天盼著男人回來,現在人家回來了,你不該這樣對他的……」麻姑也這樣規勸道。「好了,大家都不用勸我了,我知道該如何跟他相處,就不勞你們費心了……」海浪嫂一心把火就是想儘快擺脫這幾個村裡的「事兒媽」所以,才給出了這樣的答覆。「海浪嫂,我提議,讓海浪哥給你補辦一個婚禮,然後再原諒他!」劉二秀竟給出了這樣的建議。「那好啊,等他給我補辦婚禮的時候,大家可都要來湊份子吃喜宴吧!」海浪嫂越發覺得不該再這樣拖泥帶水了,所以,說完這句話,就走到一直蹲在十幾米外的熊二彪身邊,說了句什麼,就帶他朝她家的方向走去了。這回海浪嫂吸取剛才的教訓,儘可能走小路、超近道兒,儘可能避開村民的視線,免得再費口舌,解釋這個蒙裹在被單子里的男人到底是誰。還算順利,一直進到了自家的院子,也沒再遇到什麼麻煩。然而,剛進屋,就聽見癱在炕上的婆婆在裡屋問道:「海浪媳婦兒呀,你帶誰回來了?」儘管婆婆卧病在炕還老眼昏花,但耳朵異常敏銳,一聽進來的是兩個人,立馬這樣喊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