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第一百八十六章 急召

宋鶯還沒有搞清楚是怎麼回事,就和趙琮一起被拉出了大理寺。

領路的公公腳下像是踩了風火輪，帶著他們往宮裡急行而去，「二位大人,煩請步子快些，火燒眉毛，塌天的大事兒哦。」

宋鶯一愣,瞧著那人慌張的模樣。自己也是走得面色發紅,口中帶喘,「這位公公,宮裡出什麼事了？」

「唉,一言難盡哪……」他痛苦地搖著腦袋，同他們說了起來。

今日宮中和前幾日的不同,四周都格外的寂靜，就連路上落葉翻滾的聲音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御書房外的氣氛卻是更加詭異。宮人們都慘白著一張臉,頭也不敢抬。

有人端著一碗又一碗的油,哆哆嗦嗦地往太廟的方向走去。又有奴才被人拉著手臂，拖了出來。拽了一地的血跡。

宋鶯一見,就嚇得往趙琮身後挪了挪。

戚公公的臉色也十分不好看,見到他們二人來了,湊過來提點,「二位大人，官家今日心情不好,進去切記要謹言慎行。」然後他看了那被拖出去的奴才屍體道，「瞧瞧,這個就是方才大著膽子提了一句官家怕是做夢了，就被打成了這樣。」

「多謝公公提點，」宋鶯低了低頭,他們方才也大概聽明白了昨夜發生的事情，自然不會亂說話。旁邊的人依舊端著碗來來回回，宋鶯看著十分好奇，「只是……這是在做什麼？」

「宋大人可別往那瞧，」戚公公眼疾手快，立馬擋住了宋鶯的視線，壓低了聲音道，「昨個夜裡，官家在御花園裡碰到一個正在訓斥宮女的女官，那女官是掌燈手下的，隨口說了一句要點那宮女人燈，這話正好被官家聽見……」他嘆了一口氣，「總之，待會大人們進去，可千萬別提這一茬。」

宋鶯倒吸了一口涼氣。誰都知道當年被金人虜去的宋徽宗，死後便被點成了人燈。自此人燈一詞在宮中，幾乎就成了禁忌。誰要不小心說了，就是一個死。

所以那些人手上端的……是人油？

宋鶯聽著，只覺得胃裡一陣翻湧，便也不往那邊望去了。

趙琮倒是神色自若，「本官記住了，還請公公帶路吧。」

「誒，二位大人請。」

御書房裡，趙昀正坐在青色帳幔後面的一張長椅上，目光有些渙散，口中喃喃念叨著什麼，好幾個內侍在旁邊哄著勸著，都沒有用。

「來了，他們來了……」他還是含混不清的念著。

趙琮和宋鶯兩人一紫一紅站在他的面前，卻也不知道他說的他們是不是指的他們兩個，只異口同聲道，「參見官家。」

這一聲一出，對方似乎才回過神來。停下了自言自語，卻沒有對著他們說話。

旁邊的公公們見了，幾乎是要哭，「官家，您怎麼了啊官家？」

倒是趙琮開口了，「不知官家昨日睡在哪裡？」

趙昀喜歡趙琮不是沒有原因的。他與尋常那些只會說廢話，問他廢話的臣子不同。他向來能幫他解決問問題，不論是在戰場上還是如今在朝堂上。

他心裡頭才微微安定了些，一把抽開被公公拉扯著的袖子，「滾，你們幾個給朕滾出去！」

然後他緩緩地抬頭看了看靠著窗戶邊上的那一張美人榻。

美人榻上的被褥凌亂，上面有幾根斷髮。

「他們來了，他們來找朕了……」趙昀在帳幔後面，聲音有些顫抖。

他們二人回過身去，趙琮身姿筆直，朗聲問道，「官家，不知他們是誰？」

「朕也不知道，」他雙臂抱著身體，偶爾四處望望，「許是史賊，又或者是朕殺過的人，還或許，是邊疆戰士的亡魂，朕聽到他們的聲音了。」

「他們都說朕是在做夢，」他聲音有些急促，「只有朕知道，這不是夢。這已經不是第一樁了，有人想要害朕，所以朕急招你們回來，就是因為這樁事。」

趙琮見對方心神不寧，只得微微低頭，「臣等定當竭盡全力，查出此因。」

「好，好。」他這才滿意地應下，又安安心心的坐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