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 43 章

第43章 第 43 章

起身的時候,紀芙薇往窗戶外瞥了一眼。

那朵方才讓她想起攪攪糖和繞線棉花球糖的雲朵,居然還停在慈寧宮不遠處頭頂的上空。

湛藍的天空一碧如洗,澄澈明凈。

一朵軟乎乎的雲就在眼前上空,安安靜靜地不知道停留了多久的時間。

風未起,雲未散。

紀芙薇笑了笑,收回了目光。

「去迎一迎你寧太妃娘娘。」

「是。」

紀芙薇乖巧應聲,譚太后自也是好意。

雖然都是住在這兒的太妃娘娘,但顯然無論是性格、親疏還是身份本身,都有所不同。

高太妃娘娘是能夠自個兒一個笑眯眯地過來聊天玩笑的人,不論如何來都能在譚太后這得幾分笑顏,互相之間顯然是非常熟悉與親近。

方才,高太妃娘娘不過給了個信兒,不用人通傳,自個兒就能走進來。

和譚太後娘娘說話時,也並沒有想象中的顧忌,雖然是一后一妃,其中一個還是可能曾經會威脅到皇后的貴妃,但兩人關係瞧著還是親密的,年輕時候的事情說得,玩笑的事情也說得,還能調侃太后一。

雖然沒有子嗣,但高太妃一個人過得輕鬆自在,是宮裡獨一個的活法。

外頭人可能有一些揣測,但在紀芙薇看來,高太妃與譚太后的關係確實是很親密的,兩邊玩笑說話都很放鬆。

不知道緣由,但顯然比起針鋒相對的關係,這種和諧和友善的氛圍絕對能讓人鬆一口氣。

這宮裡輩分和地位最高大的人都如此了,想來下面的情況也不至於太難堪。

這樣想著,她便看到了另一位住在西側殿的寧太妃林氏。

小林氏是個模樣生得溫婉的人,穿著一身芍藥暗紋的蠶絲衣衫,和譚太后追求的舒適棉織品、高太妃喜歡的順滑亮綢緞不同,小林氏大概是介乎在兩者之間的。

她身上裝飾並不多,腕節上一對黃玉手鐲,頭面也是黃寶石的,用的是珍珠作配,顯眼的是頭上簪了一朵開得正好的芍藥花。

不是那種怒放到巴掌大的重瓣繁花,是一朵既精巧漂亮又不顯得過於張揚的粉白色芍藥。

別在了她半青絲半白髮的鬢髮之間,倒顯得她氣色好了不少。

紀芙薇觀察了一下,也沒有能夠判斷她的身體是好還是不好。

只是她說話聲音並不響,反而有幾分溫柔,慢條斯理的,一字一頓倒是很清晰,像是個性子溫吞的人。

但真的要說一個能養出當皇帝的庶長子的寧妃、林太妃的人是個愚鈍或是溫軟的,紀芙薇也不敢相信。

畢竟,肅宗也好,厲宗也好,後宮里的妃嬪都不少,尤其是高位妃嬪,都是「廝殺」出來的,不可能真的一點成算沒有。

「你便是紀姑娘吧,」小林氏輕輕地握住她的手,「可真是個漂亮的小姑娘,瞧著就叫人喜歡。」

和高太妃熱乎乎的手不同,林太妃的手指更纖細一些,指尖有幾分冰涼,但手心也是熱的。

握上去之後,紀芙薇才覺得,林太妃娘娘的身體大略不是很好,是偏瘦的,而且和她一樣指尖發冷。

紀芙薇是經過了調養,才慢慢地讓自己手腳不會總那麼冰冷,好像永遠沁在化不去的堅冰之中。

不過現在進了秋天,再過沒多久到了冬日,只怕才養好的那一點氣血讓嚴冬的冷風一吹,估計就不剩下什麼了。

憑著這段時間天天喝葯、養生學來的一點外行本事,紀芙薇這才揣測林太妃的身體可能沒有看起來這麼好。

只是瞧著面上模樣,她一點兒也看不出不對勁來,林太妃又是如何的成算,怎麼可能讓她一個小姑娘就把她的底兒給看個光了呢?

「進宮裡,可有什麼不便的?」林太妃拉著她的手進屋,笑呵呵地問著,「千萬不用害羞,臉皮厚些也沒什麼,雖說是進宮來侍奉譚姐姐,卻不必那般拘謹,譚姐姐最是寬厚不過,有什麼不便的提了就是。」

紀芙薇連忙表示沒有,又說太後娘娘待她很好如何如何。

林太妃點點頭,瞧著是贊成的臉色。

紀芙薇也不知道自己回答得是好還是不好,她是真的與她話家常,還是想要試探什麼。

「咱們慈寧宮裡,少了些年輕氣兒,難得來個小姑娘,可得留住人多說說話了。」

「話不是這麼說的,」譚太后見人來了,笑著接過了話茬,「我一個老人家了,總不能拘著人非得留在自己身邊不是?」

「這是孩子與你盡孝呢,瞧你說的。」林太妃回了一句,坐到位置上,先端了熱茶喝了一口。

「還是要看皇帝的意思。」譚太后倒是真沒給個準話,也叫林氏的試探大略有了個結果。

林太妃是聰明人,問到了想知道的,也就不再多言,安安靜靜地在一邊兒坐著。

高太妃這時候就在旁邊笑呵呵地吃著點心,還反客為主地招呼紀芙薇吃東西,紀芙薇是真的沒聽出來兩位娘娘一來去交流了什麼,高太妃讓她吃點東西她就真的實誠地吃了,惹得太妃娘娘笑得更開心了些。

「還沒見你送了什麼禮來呢。」高太妃道,「要是不行的禮物,我替芙薇先與你分辨分辨。」

「有貴姐姐在,我哪裡敢怠慢?」林太妃擰眉,佯裝不滿來,又招招手叫人送了東西上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先前說好了的,林太妃也送了一套頭面,是翡翠的,玉質很好,水頭極漂亮,並不遜色高太妃送的金飾。

不過金飾勝在華麗和工匠手藝,而翡翠則是純靠的這玉石的稀罕本身。

「喲,還有什麼呢?」高太妃還送了個金手鐲,那價值同樣很高,原與頭面不是一套的,翡翠的那套於是就缺了個鐲子。

不過寧太妃沒再送翡翠手鐲,這方面是譚太后的收藏之物最好最多,還輪不到她小林氏送,而是另備了一個盒子。

打開來一瞧,竟是一對牡丹花紋的大圓肚窄口花瓶。

譚太后不過瞥了一眼,面上就多了幾分笑。

「可算是送出去了。」高太妃也笑了,「怕是你惦念了許久吧?」

「盡胡來。」林太妃搖了搖頭,倒也並不生氣。

這是厲宗為政時期,送給身為他的小姨和庶母妃的小林氏的御賜之物,是給太妃娘娘的東西。

本身厲宗是個不太講究的,當時估計也沒怎麼用心,隨意便挑揀了幾樣著人送來。

但寧太妃林氏最是規矩不過,守著條文保全自身,這樣過了一輩子,哪會讓自己成了太妃之後再落了差錯。

一如她那身芍藥暗紋的衣裙一般。

牡丹是她不會用的東西,這顏色艷麗的花瓶原該獻給東太后譚氏,但厲宗給她送了過來。

小林氏自覺已經是這個年紀的人了,當了太妃,再加上種種原因,譬如時局不太好,宮裡情況緊張等等,這對花瓶便一直「拖耗」在了她手裡。

眼下,借著這個機會送出來,也算了了一樁憋在心裡多年的事情。

紀芙薇這邊沒有這等子講究,說來她還是清白身的姑娘,與陛下雖有牽扯,但到底還沒入後宮,為妃為後的,這便沒有那等子規定,更沒有牡丹芍藥的忌諱。

再者,她雖然也有個寡婦名頭在身,但實際上已經屬於從亡夫家裡「放出」,不說歸寧,也是清白自由身的,自能夠繼續嫁娶,再加上她年紀也小,還沒有十歲,將將十六的年紀,用這等艷麗明媚的花瓶做裝飾一點兒問題沒有。

「謝娘娘賞賜。」

紀芙薇得了首肯,才收下東西,再次謝過了太妃娘娘。

在慈寧宮呆了數日,紀芙薇日子過得極為輕鬆,一點不像是最開始擔心的那般。

太後娘娘是很好說話的人,對她也沒有什麼要求,甚至她也很少提起皇帝,雖然偶爾會提起一些自己的擔憂與關切,但基本上都是默默地消化。

紀芙薇便跟在後頭,也按捺住了那份擔憂和思念。

明明是一樣在皇宮裡,她卻深刻地感覺到,即使是宮殿與宮殿之間,也是隔著很長的距離。

哪怕是鄰近的東太后的慈寧宮和西太后的壽康宮,平時也不怎麼串殿,就連西太后領著光化公主來給譚太後娘娘請安,也都是卡著時間,並不會多留。

一樣樣的,最是客氣不過,又最是守規矩不過。

但說是不關心或是人情冷漠,倒也沒有。

就紀芙薇觀察的,至少在譚太後面前,太妃娘娘們之間人人都很是和睦,即使是有矛盾,那也就是打趣兩句,很快便能夠化解。

說來也是有些無趣的,但就是這樣的生活,宮裡的娘娘們不知道過了多少年。

就連她們看她,都有一種看稀奇的感覺。

紀芙薇能察覺有些娘娘對她有種奇妙的「新鮮感」,但並不刺目,也不冒犯,連好奇都控制在很禮貌的範圍之內。

紀芙薇坐在窗前,瞧著外頭的雲,白雲慢慢地飄遠,卻好似也將她的心帶了去。

她總免不了挂念她的恩人,卻不知蕭晟煜此時正對著他一手雕刻的佛像發獃許久。

為人修者,又是皇帝念佛,蕭晟煜免不了多想幾分,早前還是皇子的時候,就曾幻想過自己順利開悟以至於功德圓滿的模樣。

他也有成佛之心,便是做不成釋迦牟尼,當個大燕的覺者皇帝,似乎也不錯。

在這樣的心情和意氣抱負之下,他很年輕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夠了自己成佛的模樣,也就是最早的屬於他自己的「如來像」。

到了現在這個年紀,他是愈發覺得自己修行不夠,也能理解慧智大師說他的「紅塵劫難」與「塵緣未了」,但這年輕時候親手雕刻出來,費了數個日月的心血,卻最是讓他割捨不得。

這些年來,即使是坐著這皇帝的寶座,他也常常會與這佛像進行「溝通」。

這是他想象中自己已經修行到至高境界的開悟模樣,這是他認為的有大智慧和濟世度人的功德的形象。

蕭晟煜將其放在自己書房的案桌上,正對著自己的座位,每每抬頭就能瞧見,以此激勵自己,勉勵多年。

如今,他卻破天荒拿了起來,果真是心有疑惑,不至於鬱結在身,也知道如何化解,甚至正在這個方向努力。

但他的身心,似乎都不如他的理智來得堅定和決然。

他心裡不願意那麼做,但腦海中卻仍想著再努力一下。

「陛下?」御前大總管張忠過來喚了一聲,面露憂色,「今日可要去太後娘娘那兒請安?」

「……」蕭晟煜復又沉默了。

他手指輕輕地摩挲著親手雕刻、親自維護、仔細照料著佛像,指腹拂過佛像的面頰,那般整肅又帶著幾分慈和,垂眸拈花,唇角含笑。

這是他親自剖光打蠟的佛像,一紋一理,皆是他深諳於心,連這神態,也是他深深地記在心中的。

他面上是極其平靜的神態,彷彿這般就能壓下他心中微微蕩漾起伏的情緒。

那是他的形象、他的佛。

最後,蕭晟煜重新將佛像擺了回去,仔細地放在了自己的案几上,原是斜對著,如今是正對著——

正對著他自己。

「該去的。」蕭晟煜說,「正好也能叫母後知道這壽誕的安排,沒幾日宮裡便要愈發熱鬧起來了。」

「是。」

張忠應聲退下,這就去安排了。

皇帝過來的信兒傳來,紀芙薇就已經穿戴整齊,譚太后特地叫菡萏請了她過去,說是要她侍奉,其實是給她個見皇帝的機會。

雖然嘴上沒說,但譚太后這般聰明的人,一樣樣的皆是看在眼底。

感情都是處出來的,相處久了,自然便帶上了幾分憐惜。

誰能不喜歡這可愛的貓兒一般的小姑娘呢?

譚太后自認心硬而冷,面對紀芙薇,也不由軟了幾分,唇角的笑也多了些。

太后太妃娘娘們閑來無事,慣愛與她打扮。

就這幾天,紀芙薇的柜子里不知道多了多少衣服,妝奩匣子裡頭是成套的珍稀頭面,還有許多布料,多到來不及做衣裳,只能放到了庫房裡去。

紀芙薇給譚太后縫了個抹額,這是她早打算好的壽禮,再有她得了新布料,打算給娘娘做身衣服搭配,樣兒已經打好了,目前大略出了個框架,再忙幾日就該差不多了。

至於上頭能不能有好看的綉樣,慈寧宮這兒不叫她多費眼睛,她估計只能綉個簡單的花樣,不過譚太后不會介意,加上她是太后,太複雜的華麗的花樣也不好用,倒是給了她鑽空子的機會。

只是紀芙薇自己不想馬虎應付,娘娘待她好,她心裡知道,自然會更仔細地侍奉照顧,哪裡會想著打折扣省功夫。

便是晚上點著油燈熬,她也一定要做好了東西。

蕭晟煜來的時候,就覺得數日不見的小姑娘,居然又已經變了個模樣,還是那般的可愛,只是多了幾分精緻與貴氣,到底還是娘娘們會養。紀芙薇穿了身石榴紅色的長裙,裙擺上是一大片的粉橙色重瓣山茶花,綠葉紅花,開得尤其漂亮,走過來時候裙擺上的花兒似乎要飛起來一般,正是艷麗又美麗的時候。

她戴著一套紫寶石的頭面,耳環墜著的是水滴狀的寶石,行走間微微晃,紫色的寶石閃爍著迷媚又瑰麗的光澤。

一雙漂亮的貓兒一如既往,小扇子般的睫毛撲閃著,眼尾點著鑽石的花鈿,亮晶晶的,與那雙明澈的眼睛交相輝映。

瞧著最是金尊玉貴、驕矜可人。

「陛下。」紀芙薇臉上綻放開的笑容比百花還要嬌艷。

「嗯。」蕭晟煜點點頭,卻下意識地避開了她的目光,視線落在一旁,卻生生叫那寶石的光澤晃花了眼睛。

又也許不是,只是笑容過於明媚,才叫他如此恍惚,心神不寧。

「皇帝來了?」

「兒臣給母后請安。」

「起來吧。」

母子一番客套,紀芙薇乖巧地立在太後身旁,攙扶著她的手。

入座以後,蕭晟煜一抬手,叫人把東西送了來。

「新開了幾盆墨菊,兒臣叫人全送了過來,也讓母后一併開心開心。」

「既如此,也給岑娘送一盆去吧。」譚太后也就瞧了一眼,統共三盆墨菊,又有六盆樣式不同的各色菊花,另還有十餘株的秋海棠,不過都放在了外頭,也就稀罕的墨菊叫人抬進來看了一眼。

「都由母后做主。」

蕭晟煜並無異議,面上一抹淡笑。

紀芙薇在一邊兒瞧著,只覺得陛下又好看了一些。

雪胎梅骨,清風朗月。

飄飄乎若神仙風姿,當真有如仙人下凡,常人難與匹敵,更是不堪作比。

說不上來旁的什麼,只是似乎周身氣度愈發不凡,更多了幾分叫人形容不上來的仙氣,彷彿就他一個是逆著生長的。

也不知道陛下是不是成日偷偷喝露水吃仙草,住的也不是乾清宮,而是那傳說中的梧桐樹,這才叫他生得這般出塵,愈發俊美卓然了。

想著,紀芙薇唇角便多了一抹笑容。

正對上了蕭晟煜的視線,兩人同時一頓,紀芙薇不好意思地藏了偷笑,蕭晟煜卻是一頓之後,含蓄地收回了目光。

見此,譚太后藏在衣袖下的手微微了,手指輕輕地在膝頭敲了敲,卻什麼也沒有表露。

皇帝的態度多變,這是她有心裡準備的。

但眼下這發展,卻好似超出了她的預料。

但即使她隱約猜到了幾分皇帝的顧忌,她雖身為皇帝的生母,卻開不了這個口開解。

不如說,這個坎,她還指著別人替她與皇帝互相疏通幾分呢。

眼瞧著好不容易來了個有希望的姑娘,可不能就這麼沒了……

雖說這有幾分為難了芙薇,但她到底還是更操心自己的兒子些。

想到這裡,譚太后便又想要嘆氣了。

她一生做過許多正確的事情,卻唯獨與自己的孩子鬧成了這般。

「既如此,那兒臣回去了。」蕭晟煜提了告辭,瞧了紀芙薇一眼,確定她在慈寧宮過得不錯,這才肯定地拒絕了一併用膳的提議,「如今朝中事情居多,尤其先前洪家造反一事要出最後的結果,秋後問斬……」

當下,紀芙薇和譚太后都不好多說了。

「是正事要緊。」譚太後點點頭,卻又轉口道,「卻也該粗疏有度,鬆弛得宜,一味緊繃只是耗了自己的身體。」

「兒臣受教。」蕭晟煜回答得極其客氣。

待人走了,目送皇帝離開,紀芙薇才戀戀不捨地收回視線,不過她回神的速度還算快,在譚太后這兒的生活很好,雖然與她想象中的不同,另外便是她還記掛著給娘娘做的衣服,凡是她能做好的事情,她自然會儘力去做。

「好孩子,那我們自己用。」譚太后拍了拍她的手背,拉著她一道用膳。

太後娘娘這裡的伙食是宮裡最好的,甚至比皇帝的還要優渥幾分,這是蕭晟煜給生母的禮遇,也畢竟是經歷了四朝的太后了。

等忙著繼續縫製衣服,紀芙薇便很快地將其他事情拋擲於腦後。

至於皇帝的糾結,更不在她的考慮範圍內,不如說她壓根沒有意識到這件事情。

兔缺烏沉,時光飛逝。

轉眼近一個月將將過去,分封到各地的親王郡王等皆攜家小回到燕京,為一國之母的太後娘娘譚氏賀壽。

燕京城裡熱鬧了起來,大小風波也愈漸增多。

大小皇親國戚皆進宮來,先和譚太后請過了安,見過了人,隨後才算禮節完畢,繼續在京城裡走,直到壽誕以後再等做安排。

紀芙薇也就跟著,見過了不少蕭家的親眷,其中也包括了蕭純佳郡主的父母蘭陽王夫婦。

只是這段時間裡,蕭晟煜似乎事情頗多,請安歸請安,但一次都沒有在慈寧宮久留。

待紀芙薇收了綉紋的最後一針,她才聽到慈寧宮宮人的小聲議論,原來蕭晟煜與譚太后兩人本就差不多是這樣的關係,不過先前皇帝多少會留著用膳,一個月里至少會做一次樣子,但多了也是沒有的。

紀芙薇忙著親自給衣服熨燙熏香,也就沒有多想,只當這是宮裡常態。

「這不對勁,」譚太后微眯了眼睛,「皇帝怎會這般忙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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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得帝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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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第 4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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