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他是我兄弟
「呼——」
莫言神情木然的對著身前的桌面吹了一口氣，一小措晶瑩的粉末隨風而去，眨眼間，再木有一絲痕迹留下。
價值巨萬的靈碎石沒了。
罪魁禍首就是——無論是誰，小莫哥都會讓他付出代價，心中的小惡魔舉著黑叉怒吼著。
從來他都是只佔便宜不吃虧的主，啥時候被這樣坑過。
這可是價值幾萬法克的寶貝啊。
一想到這裡，那張還算平靜的臉龐頓時就忍不住一陣陣抽搐起來。
「能量飽和度達到百分之一，開啟傳承指令，掃描中...」
「傳承終止，繼承者身體素質偏弱，請加強鍛煉...」
不等莫言做出反應，他的腦海里突然多出了一幅幅的毫不熟悉的人影，值得留意的是，這些人影一個個都做著古怪無比的動作，透著幾分說不出的味道。
「嗯，五禽戲，似乎...天知道那些動作到底有什麼用。」
莫言的目光停留在從方哥那裡拿回的奇異石頭上，不知是否錯覺，那塊黑漆漆的石頭似乎變亮了一些。
不管是精神上那若隱若現的聯繫，還是石頭自身的變化，一切跡象都表明整件事情的罪魁禍首就是這塊石頭。
把它扔了？這塊石頭詭異無比，指不定會帶來怎樣的麻煩。
莫言微微搖了搖頭。
先不說他從來都不是膽小的人，單憑它「吃了」自己價值數萬的靈碎石，要是不能連本帶利找回來，那他小莫哥三個字就倒過來寫。
最過分的是這不知是什麼的石頭說他身體太差，請加強鍛煉，這就更令他不爽了，比起這個學院里那些彷彿風吹一般就倒的紋師學徒們，他的身板可是要強的太多了。
暫時把這些煩惱拋開，反正那塊靈碎石也相當於白撿來的，他的思緒很快就飄回到方才的紋石製作中去了，這也是他每次繪製完紋石后都會做的事情。
失敗的經驗那也是經驗。
在聖光聯邦里，一個普通成人的精神刻度大約為五到十卡，艾瑪學院的最低要求是十五卡，以莫言的天賦來說，得兩個他加起來才勉強達到艾瑪學院的最低要求。
即便這兩年通過大量的實際修理操作，加上自行摸索著練習官方出版的第九套基礎精神鍛煉法，精神刻度略有增長，也不過是堪堪二十齣頭，較之學院里的同齡者依舊是遠遠不如。
隨著近百年來人類社會的發展，紋石深入到人類生活的方方面面，也得到了長足的發展，整個紋石體系也愈加嚴謹和正規起來。
在聯邦的科普書里，將紋師這一職業分為九級，一級最低，而九級紋師則是代表著這一領域最頂尖的榮譽。
後者離普通人的生活太過遙遠，事實上，在這座小城裡，三級以上的紋師卻是一個都沒有，至少莫言是沒有看到或者聽說過的。
在紋師協會的考核里，一級紋師對精神刻度的最低標準是一百，單憑這一關就可以把絕大多數普通人刷下去，至於具體的繪製手法和經驗，前者需要老師的指點，後者則需要雄厚的財力支撐，聯邦里有名的繪紋大師哪一個不是用海量的材料堆出來的。
至於莫言嘛，想這些還太遙遠了些，他給自己定下的目標是爭取在三年以內成為一名紋師學徒，這樣他就可以開始製作一些簡單的一階紋石。
「咚咚咚——」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傳來，莫言臉上浮現出一股迷惑之色，這麼晚了，還會有誰來找他呢？
「小莫哥，不好了，龍哥他被人堵在庫角巷，沒有辦法，只好來找你求救了。」
把門一打開，就看到一個氣喘吁吁的少年站在門口，黝黑的臉龐略顯通紅，明顯是一路跑過來的，並不時回頭張望，四肢不安的扭動著，情急之色溢於言表。
這個少年小名黑狗兒，卻是莫言以前在材料市場混的舊識，其口中的龍哥，更是當初與莫言一起流浪至此的夥伴，只是後來二人對於將來所要走的路做出了不同的選擇，所以他走進了艾瑪學院，當起了一名臨時工，而龍二卻是帶著幾個不大的小弟走上了另外一條路。
「小莫哥，龍...龍哥說不許來找你的，我這也是沒有辦法了，如果龍哥被瘸子那幫人抓住，肯定會打斷龍哥的手腳的。」
說著黑狗的聲調就染上一絲哭腔，說到底他現在也不過是一名十三四歲的少年，目睹了老大被圍，苦無辦法之下，才想起了這位據說很有辦法的小莫哥，至於是否能行，他心裡也沒底，畢竟他可是沒少看到龍哥和小莫哥吵的不可開交的場面。
對於龍哥所做的事情，莫言雖然並不十分清楚，卻也不少，正因為如此，當初他才會毅然選擇離開，**又豈是這麼好混的，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們是不會在意最底層的垃圾哪天會少了些，所以像龍哥這行的火拚也是相當激烈，出個把人命也不會有人管的，他們之間的爭吵也多源於此。
「走啊，還愣著幹嘛？」看著對方還怔在那裡苦思著勸說的話，莫言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隨手抓起門后的短棍往腰間一插，轉身出門，動作十分熟練，流浪時打架是家常便飯，兄弟有難，他自然不會含糊。
看著小莫哥逐漸消失在黑夜中的背影，狗兒不由自主的響起了老大一次酒後說出的話——他是我兄弟，不知為何，眼眶突然湧上了一股熱意，連忙抽了抽鼻子，喊道：「小莫哥，等等我啊。」
...
「對了，你是怎麼進來的？」如果沒記錯的話，這個點學院的大門應該早就關上了才是，莫言一臉詫異的看著對方說道。
狗兒卻是自得的咧了咧嘴，指著自己的鼻子，說道：「嘿，看我的。」
走到近處，莫言頓時一拍腦殼，赫然一笑，早就聽說學院里有一個狗洞，無論院方怎麼封堵，到第二天照樣被人打穿，很有些神秘的味道，只是他卻是從來沒有鑽過。
「就在前面拐角的巷字里，走，我帶你過去。」
二人從門洞里鑽出，沿著漆黑小道跑了沒多久，很快就來到了事發地。
這裡是全城僅次於金街的東道街，也就是俗稱的學生街，正好處於幾所院校的交叉地帶。
學生的錢是很好賺的，尤其是這些學生大多都有這不凡的身世，花起錢來大手大腳的，使得這條街道異常的繁華，也正因此也引來了不少地痞流氓的覬覦。
時間已經很晚了，這裡的人流卻是不減分毫，逛街的、叫賣的，人擠著人，熱鬧非常。
不過這些卻是與莫言二人沒有太多的關係，地下火拚自然不會放到明面上，那樣的後果是兩方人馬都吃不消的。
比如說眼前這個骯髒無人的巷字。
「等等，先別急，摸清楚周圍的情況再說。」莫言按住了狗兒的衝動，緩緩的抽出了短棒，雙目略帶著一許疑惑的打量著四周，喃喃自語的道，「沒道理，不應該這麼安靜啊。」
以往兩幫人火拚，哪次不是拿著棍子刀片，打的熱火朝天，叫罵呻吟聲不斷，今天這是怎麼了？
黑狗兒這時候眉頭皺的彷彿都連在了一起，苦著臉的回憶著說，「之前我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龍哥和幾個兄弟退進了前面的廢棄倉庫里，外面是瘸子帶著一幫人圍著，對了，龍哥好像還受了傷，流了血...」
「瘸子...」莫言知道這麼個人，是周圍這帶的混混頭，手底下聚著十幾個人，人數比龍二一夥要多，但後者凝聚力較強，打起架來敢拚命，倒也鬥了個半斤八兩，今天的這場面著實透著幾分古怪。
具體的經過黑狗兒也不太清楚，他有事來晚了，在看到老大受傷了，頓時就慌了神，最後沒轍才找上了莫言。
莫言示意對方不要說話，打出一個照做的手勢，便彎著腰輕手輕腳的爬上了一處房屋的房頂，指著前方說道：「動作小點，從房頂上過去。」
...
「龍二，識相的快點出來投降，我們老大說了，只要你肯帶著那幫弟兄投降，他就大人不計小人過，放你們一馬，錯過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我數十、九、八...哎喲，好...你們等著。」
一個原本得意洋洋的混混突然被裡面投來的一個黑乎乎的物事給砸中，右眼眶頓時腫了起來，扔下一句狠話后，轉頭一臉哭喪的望著老大，「老大，他們不識抬舉，直接幹掉他們算了。」
瘸子白了一眼這名智商嚴為負數的小弟，那眼神分明是說，你打頭陣？
沒有那名紋師大人的支援，他們能否打的過裡面的龍二一夥還是兩說。
至於請藏在屋頂上的那位紋師大人打頭陣，瘸子還算有幾分自知之明，別人只是來幫忙的，壓根就不會聽他的命令。
「把倉庫門口守好，出來一個撂倒一個，餓也能餓死他們。」
「老大英明。」周圍的一幫小弟趁機狂拍馬屁。
倉庫內部，一個模樣斯文的少年挨著一個空木箱坐下，左手打著繃帶，隱約可以看到一絲血跡，旁邊站著一個年齡略小的少年拿著一塊剛換下的染血布，屋子裡的氣氛十分沉重。
「龍哥，我們該怎麼辦？」那年齡稍小的少年終於忍不住出聲問道，他臉色發白，額頭可見汗跡，手心是握緊了又鬆開。
「是我的疏忽，沒想到瘸子居然從哪裡找來了一名紋師助陣，這仗輸得不冤。」這名斯文少年正是道上小有名氣的龍二，他此時的精神有些萎頓，神色間卻看不到一絲害怕沮喪之意，補充道：「那人應該不是正規的紋師，多半是不知從哪裡弄來了一塊戰鬥紋石，讓人勉強操控，否則我哪裡還有命在，哈哈...」
也是，如果倉庫外的那人真的是正規的紋師，一個人就足以橫掃他們所有，龍老大中了一擊也不會有命活到現在，想到這裡，旁邊的少年頓時就覺得渾身一輕，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能跟瘸子一夥斗那麼久，這群人自然也不會有孬種，只是在戰鬥之初，突然遭到紋師的攻擊，頓時被打懵了，才會被人趕鴨子似地逼到了這裡。
「龍哥說的不錯，要不然瘸子那幫人早就衝進來，不會讓我們在此安然休整，趕明咱們也弄上幾塊紋石，好好的轟上瘸子他們一轟。」來者身上也掛了彩，魁梧的不似少年的身軀，臉上卻是滿不在乎的神色，咧嘴笑道。
龍哥這個小團體一共有六個人，除去報信的黑狗，猴子留下照看老大，剩下的三人則一直守在倉庫門口，防範敵人的偷襲，出聲的這名少年則是龍二手下第一戰將，打起架來瘋狂不要命，配合那魁梧的身軀，自有一股懾人的氣勢，人送外號瘋牛。
「難道是來自那裡的？」龍二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面色忽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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