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遇刺
一把推開門,秦茹嬌笑著開口,脆生生叫道:「黎丘哥哥!」
黎丘是魏知壑的小字,如今鮮少有人會這樣稱呼他了。數十年的習慣,使得魏知壑迅速擺出一張溫和的笑顏,輕聲回道:「小茹,許久不見。」
身上掛著上好的緙絲香囊,秦茹撫著瓔珞走過來,「是好久了,黎丘哥哥,你如今過得可還好?」
方才傅氏都走了,下人們卻才將備好的飯食呈上來,魏知壑舉箸,揀了一些她喜歡吃的放入她碗中,含笑反問:「你呢?」
「我過的才無趣,母親這幾日只管拘著我念書做女紅,也沒有什麼人能像你一樣給我帶些新奇的東西。」秦茹立馬嘟著嘴抱怨,端的是無憂無慮的春閨女兒。
與秦安那波瀾無驚的樣子,倒是全然不一樣。也不知為何想到了她,魏知壑的手往袖中一摸,觸到那股金釵,思慮幾變。片刻后,魏知壑越發溫柔的沖她笑笑,「小茹喜歡我之前陪你玩的日子?」
「當然喜歡了!」興奮的搓搓手,秦茹察覺到自己現在的表情或許不太合適,又收斂些許,帶著小心說道,「所以黎丘哥哥定要好好的,小茹等著你沒事了再來帶我玩。皇上是最疼黎丘哥哥的,過段時間,你一定會恢復太子之位。」
魏知壑笑笑,對她的寬慰不置可否,卻進一步哄誘道:「既然如此,小茹你等我過段時間來履約娶你可好?我會待你比之前更好,只要是你想要的東西,我都可以滿足你,也不會拘束你做你不願的事情。」
「可是,母親派來的丫鬟不是說,黎丘哥哥是來退婚的,還讓我把這股金釵還給你嗎?」秦茹詫異的問道,從懷中拿出同樣一個錦盒,裡面裝著的正是另一股金釵。
魏知壑卻一把將木盒合上,湊近秦茹,按捺著戾氣笑道:「不用顧忌你的母親,只看你的想法。若是你以後還願意嫁於我,只管偷偷將這股金釵留下,我自會做好一切。」
縱然魏知壑刻意偽裝著,秦茹卻還是被他現下流露出的一絲狷狂的氣息嚇到,往後縮了縮身子,半晌才怯怯問道:「婚姻之事,本就需要父母同意,怎能不顧及母親的想法?況且……」
她語氣委婉,拒絕之意卻不容忽視,現在欲言又止,魏知壑不免皺眉問:「況且什麼?」
「況且姐姐昨日才嫁給你,我怎麼能同姐姐爭奪你。」
「哐。」
隨著秦茹的話語,門口突然響起一道細微的聲音,就像是有人不小心碰了碰門。原本這道聲音是極小的,奈何魏知壑耳力不錯,凝眉想了想,他突然無聲一笑,制止了欲要上前查看的拂笠。
看見了魏知壑這陰測測的笑意,拂笠略微一猜,也明白了門口偷聽的是誰。恭敬站在魏知壑的身後,他卻在心底低嘆一口氣,到底為門口之人憐惜。
「小茹說的,是你庶姐秦安?」魏知壑聲音大了些許,擺弄著他手邊的茶盞。
秦茹不解他為何突然變得有些興奮,就像是獵手即將捕到獵物一般,四下看了看也沒發現有何異常,只好點頭回道:「是,我雖然與姐姐交往不多,但我覺得她也是很好的人。」
「可她對我來說,遠不及小茹的萬分之一。」耳朵豎起,魏知壑分神留意門外的反應,「她身份低賤,又自薦枕席,如此女子,我絕對不會動心。所以你更不用在意她,只要你願意,就只管收好這股金釵。」
咬了咬唇,秦茹猛然掙開他站了起來,「黎丘哥哥怎能說這種話?金釵還於你,我不要了。」
說罷,她便直接拉開門要走。卻沒想到險些與門外的人撞到,穩住身形一看,慌忙開口:「姐姐?」
心虛得眼睫亂眨,秦安沖她點頭笑笑,隨後擔憂的看向屋內。
明了現在不是自己該留下的時候,秦茹無聲退下,飛快離去。
「都聽到了?」擲開手邊的杯盞,魏知壑似笑非笑,與片刻之前的語氣截然不同。
心口一顫,秦安電光火石之間明白,他剛才的話恐怕也有幾分是故意說給自己的。臉刷的一下變白,扶著門框,險些站不住。
青荷面露不忿,正要開口說些什麼,卻被拂笠眼疾手快的帶走。
門扇一關,又剩下了他們兩人。
緊閉的門戶阻隔陽光照進來,魏知壑身體后靠,面容全隱在陰影中,只能聽到他冷淡的聲音。「小茹開朗活潑,玉雪可愛,能討得所有人的歡心。你連她的一絲一毫,都比不上。」
頭慢慢低了下來,秦安苦笑,這些她心知肚明。自從到了京城,無數人告知過她這一點。她從原本的傲氣不屑,到如今的欣然接受,恍惚之際還會懷疑,曾經在西北鄉村裡驕傲如小孔雀的少女,到底是不是真實的。
「我都這樣說了,你還是堅持要賴在我身邊?」終於在她臉上看出了些許落寞神色,魏知壑繃緊脊背,嘴角噙著笑,心口卻又積聚些許不悅。
良久后,秦安都覺得自己適應了暗淡的光線,甚至隱約能遠遠看清他的表情。她開口時,緩緩揚起一抹笑意。「殿下說的沒錯,你與她是自幼定的婚約,嫡妹又身世尊貴、惹人喜愛,你們確實是最配的。」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