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合計

第七十章 合計

徐長亭幾乎是用上了上一世警察審訊的那些招,連蒙帶嚇唬。

而且在這個時代,其作用又要比在上一世有效率的多。

最起碼上一世無法在審訊時動手,但在這個時代則就不同了,即便高亮貴為樂陵侯之子,但只要不鬧出人命來,那就可以隨便任由你折騰了。

在高亮連連慘叫跟求饒中,站在車廂門口處的陳平眉頭也越發的緊皺,他如今有些理解,徐長亭為何要找高亮的麻煩了。

「還有呢?」徐長亭又是踢了一腳高亮蒙在口袋裡的頭。

「明日我會約宣王去煙雨樓,假裝只是去吃飯,而後陸希道會在旁邊的雅間內,說出他跟徐長虹之間的私情,而後就可以讓宣王放棄徐長虹。」蜷縮如蝦米的高亮,此刻套在腦袋上的口袋,嘴巴處被劃出了一個小窟窿,使得他終於是能夠透口氣了,不至於有種要被悶死的感覺。

「徐長虹是誰?」徐長亭問道,隨即看了一眼車廂門處,暗暗沖他豎大拇指的陳平。

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疼的高亮,蜷縮在角落有氣無力的解釋著徐長虹是誰,以及為何要如此污衊徐長虹的清白。

自然,這其中少不了徐長亭本人「出鏡」,也使得徐長亭從高亮的角度,重新了解了下,他們之間的恩怨是怎麼發生的。

「那你說你是樂陵侯之子,那陸希道又是誰的兒子啊?還有,你們今日還幹什麼壞事兒了?」徐長亭繼續問道。

高亮蒙在口袋裡的腦袋搖了搖,剛剛的一番挨揍跟慘叫,已經讓他是精疲力盡,喃喃道:「沒有了,今天就做了這些。哦,對了,陸希道是禮部尚書陸睿的兒子。」

「真沒有了?」徐長亭狐疑道。

旁邊的霍奴兒急忙敲邊鼓:「再打一頓?打一頓可能就會有收穫了。」

「有有有,你等一下,讓我想一想。」聽到又要挨揍,高亮急忙用被綁住的雙手護住頭說道。

「他不會是在拖延時間吧?」徐長亭說道。

徐長亭剛說完,高亮就急忙說道:「對,還有,其實我覬覦青雲樓的宋伊人許久了,但一直沒有機會。今夜正是她在青雲樓桃花閣陪的我,我本以為終於有機會可以一親芳澤了,但最後還是沒有……這只是我心裡想的……算不算?」

「青雲樓?好熟悉的名字啊,宋伊人又是誰?」一直沒有說話,怕暴露聲音的陳平,此時捏著鼻子問道。

徐長亭看了看陳平,又看了看蜷縮在地上的高亮,嘴角露出一抹冷笑,而後也沖著陳平豎了個大拇指。

若是徐長亭不再追問青雲樓、桃花閣或者是宋伊人的話,那麼最起碼高亮就能把他們三人的身份範圍縮小在一個層次或者是圈子。

畢竟,青雲樓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去的,而宋伊人雖然名聲顯赫,但也只是限定於喜歡風花雪月、文人士子那些權貴門閥的圈子裡。

真正還在為一日三餐的溫飽奔波的百姓,顯然是不會知曉宋伊人是誰,更不會知道桃花閣代表著什麼。

而就在徐長亭這邊接近尾聲時,從煙雨樓出來,獨自一人離去的謝敬堯,此時是把自己的面目包了起來,只露出一雙眼睛在外面。

嘴裡同樣是含著些東西,在前往陸睿府邸的巷子漆黑角落處,謝敬堯看著半死不活、奄奄一息的陸希道,輕鬆問道:「除了這些還有嗎?」

「沒有了。」陸希道奄奄一息搖頭道。

「不誠實啊。」謝敬堯含混不清的搖頭說道,隨手從地上撿起那塊兒土疙瘩,再次捏住陸希道的臉頰,迫使其嘴巴張開,而後又把那土疙瘩塞進了嘴裡。

接下來在陸希道的嗚嗚慘叫聲中,謝敬堯「極有分寸」的對著其又是一通拳打腳踢。

再次蹲下來,掏出陸希道嘴裡的土疙瘩,謝敬堯問道:「有還是沒有?」

「有有有。」此時的陸希道早已經是面目全非,用鼻青臉腫來形容都顯得太輕了。

原本還頗為英俊的臉龐,此刻被打的跟豬頭似的,恐怕就是陸睿見了都不敢相信這會是他的兒子。

「我爹……我爹是禮部尚書,但……但……。」陸希道說幾個字就抽一口涼氣,畢竟太疼了。

他這輩子還從來沒有被人如此毒打過,更沒有遭受過這種非人的折磨,尤其是眼前這個人,剛剛塞進自己嘴裡的土疙瘩,竟是這傢伙在等他時憋不住蹲坑時擦屁股用的土疙瘩。

一想到剛剛人家擦屁股的土疙瘩,接二連三的被塞進自己嘴裡,陸希道不由又是一陣噁心,胃部翻騰著又開始乾嘔起來。

「你爹是禮部尚書,然後呢?」謝敬堯此刻,有種好像要套出什麼驚天大秘密的預感。

「我爹在定州任刺史時,曾經跟咸陽王元禧商定獨霸鹽鐵,還有北海王元祥……他們提拔了很多官員……。」也不知道是陸希道的身子骨比較弱,還是謝敬堯下手太狠的緣故。

就在謝敬堯聽的聚精會神時,旁邊卻是沒有了聲音,扭頭一看,陸希道整個人已經是暈了過去。

看著已經暈過去的陸希道,謝敬堯嘴角露出滿意的笑容,自言自語道:「看來不只是南唐官員貪財好色啊,北魏官員跟宗室也不過如此嘛。得,便宜你了,那你就在這好好睡吧,希望你的家人早點兒找到你吧。」

………………………………

徐長亭的馬車駛上朱雀大街,在快要拐入白虎坊時,緩緩停了下來。

昏暗的馬車裡,徐長亭平靜的看著陳平,深吸一口氣道:「如今的來龍去脈,想必陳掌柜剛剛都已經清楚了解了吧?」

陳平苦笑一聲,道:「徐公子不覺得如此這般有些不厚道嗎?」

「這年頭,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但我不是啊,我不求財不求名,也沒有招惹過任何人,可總有人要主動招惹我。忍讓一次、兩次還行,若是忍讓多了,人家會認為你好欺負,到時候恨不得騎在你頭上拉屎。而陳掌柜能有如今在丹鳳城的地位,想必更是深有感觸才是。」

陳平笑著搖了搖頭,而後道:「陳某理解徐公子的處境跟難處,不過……還是那句話,我得看到些什麼才行。畢竟,若是我照徐公子的意思做了,可就算是跟徐公子是一條船上的人了,而徐公子招惹的可是宮裡有人撐腰的樂陵侯,這個風險……。」

「三日之內,令公子的事情一定會有眉目,如何?」徐長亭咬了咬嘴唇道。

「徐公子痛快,三日之後,丹鳳城必定能聽到公子想要的坊間傳聞。」陳平正色說道:「這是我陳平第一次跟年輕人打交道,也是第一次如此信任年輕人,還望公子莫要讓陳某失望才是。」

徐長亭認真的點了點頭,並沒有開口向陳平做什麼言語上的保證,看著陳平下了馬車,而後馬車緩緩駛向了白虎坊。

陳平站在朱雀大街的中央,望著那馬車消失很久后,這才微微嘆口氣,向著反方向行去。

人是野心無止境的動物,正如那句飽暖思淫慾,在有了錢之後便開始想要一個地位、身份,而在有了地位與身份后,又貪圖一份尊貴與榮耀。

總之,人心就像是看風景,山腳下的風景、努力過後半山腰的風景,以及一覽眾山小的風景,都是人們所嚮往的。

陳平在見識到官員真正的權利與優越后,就像是發現了另外一個世界一般,尤其是在自己這輩子無望仕途后,自然而然的,就把希望全部寄托在了他那飽讀詩書的兒子身上。

而這也是為何,他今夜最終會選擇徐長亭的原因,除了有求於徐仲禮國子監祭酒的原因外,便是徐長亭的雷厲風行,讓他是頗為欣賞。

最起碼,徐長亭身上的這份果斷、決絕,他還從來沒有在哪個世家子弟身上瞧見過,尤其是在見識過了陸希道、高亮等這些比徐長亭家世背景還要好的子弟后。

回到家的徐長亭,先是跟守在家裡的王彥章聊了幾句,自他離開后,這邊倒是沒有什麼大動靜,依舊是鬼鬼祟祟的人在附近來迴轉悠。

而謝敬堯此時還沒有回來,徐長亭本想等謝敬堯回來后,再合計一下今日的事情,看看謝敬堯從陸希道那邊,有沒有拷問到什麼意外的消息。

管家梁伯來到前院,在徐長亭跟前說了句:姥爺的書房還亮著燈呢。

徐長亭先是愣了下,而後跟王彥章打了聲招呼,等謝敬堯回來告訴他一聲,便向著他父親的書房方向走去。

輕輕敲了敲書房的門,裡面傳來徐仲禮中氣十足的聲音。

徐長亭推門而入,只見徐仲禮正笑呵呵的看著他:「這大晚上的去哪裡了,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爹……您不會就是在專門等我吧?」徐長亭在書桌對面坐下,明知故問道。

徐仲禮慈愛的看著徐長亭,微微嘆口氣道:「我回來后你沒在,霍奴兒沒在,如果這樣的話,那就算是正常了。但王彥章竟然在家裡,而且坐在前院一直在擦拭他那桿鐵槍,那你覺得爹能不多想嗎?」

「但爹最起碼坐得住啊,沒有派人四處找我去。」徐長亭想不到,是王彥章這邊讓他爹察覺到了異常的地方。

「臭小子,都學會跟爹抖機靈了?」徐仲禮依舊是滿眼慈愛的笑說道。

「爹,我今日見到陳平了。」徐長亭正色說道。

「王彥章,還有那謝敬堯,你是不是讓他們在外城跟陳平過意不去?」徐仲禮微微思索了下,隨即問道。

前些時日陳平給自己賠罪時,雖然沒有明說,但徐仲禮隱隱覺得,好像有些事情,陳平誤認為是自己做的。

但那時候因為徐仲禮也要保持對陳平的威懾力,所以也就沒有追問,更沒有去隱晦的辯解。

而現在,自己的兒子卻是見了那陳平,那麼依照他對自己兒子的了解,以及徐長亭跟陸睿之子在教坊司發生的事情,就不難猜想,有了王彥章跟謝敬堯回到身邊后的徐長亭,必然是不甘寂寞,肯定是找陳平的麻煩了。

徐長亭也不隱瞞,點了點頭,而後道:「陳平答應我的條件了,但他也有一個條件,就是他兒子入仕一事兒。」

「你答應了?」徐仲禮驚訝的問道。

徐仲禮並沒有問徐長亭讓陳平答應他什麼條件,而是直接問徐長亭是不是答應了陳平的條件,由此可見,不光是楚盈對徐長亭頗為信任,徐仲禮同樣是對自己的兒子是極為信任跟放心。

「嗯。」徐長亭點著頭嗯了一聲。

徐仲禮若有所思的點頭像是回應著徐長亭的嗯,而後緩緩道:「既然你答應了,那爹就不妨做個順手人情吧。前些時日,你陸伯伯也跟爹提及過此事兒,這幾日爹還在琢磨該如何回復呢。」

「我答應陳平三日之內要讓他看到眉目。」徐長亭可憐兮兮的對徐仲禮說道。

徐仲禮挑了下眉毛:「這麼著急?」隨後略微思索了下,重重的吐了一口氣,道:「行,爹應你了,三日之內,一定讓陳平心裡那塊石頭落地,如何?」

ps:不知道怎麼回事兒,這幾章寫的都很費勁,接下來可能會好些吧。但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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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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