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回家（6）《望岳》
第6節《望岳》
大年初一，按劉復途老家的風俗，要去上墳。走到山樑上，有一個開闊的埡口，前邊是冬水田，後面靠著山坡，在冬水田和山坡之間，就埋著他的太祖、太婆、爺爺、婆婆。他們燒著紙錢，風吹過去，火焰飄騰，紙灰飛揚起來。地上還有一疊厚厚的紙錢沒焚透，劉復途走上去一張張拆開，點燃。庄冬娜也走過來，在旁邊蹲下，看著他燒紙錢。劉復途就對庄冬娜說：「我們就是用這樣的方式來祭奠逝去的親人，希望他們能收到很多很多的錢，用都用不完。」
燒完紙錢，走到田邊，看著那霧蒙蒙的遠山。遠處的山，象一張擺放在前邊的巨大的桌子，不知是象文人的書桌，還是象官員的辦公桌，還是象商人的老闆桌。父親緩緩地說：「這個墳地很好，前邊的山勢長得不錯，你能出去工作，跳出我們這山上的農村，也許就是因為跟這個有關係吧！」聽著這些話，劉復途的思緒就象那罩在遠山的淡淡的煙霧一樣在縈繞著。祖先們天天躺在那裡,看著那座山，雖然他們離我很遙遠，但我的記憶中還是留著那座山，我的血液里流淌著那些遠山的影子，只是我分辨不清它們究竟象什麼。
他們站在冬水田前邊的平地上，望著煙霧籠罩著的遠山，閑談著。這時，庄冬娜說：「七十年代初，我們看到的偉大領袖**的畫像，背景都是煙霧繚繞的群山，很象現在看到的那些遠山。我記得有句詩，是怎麼說的，呵，它說：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我覺得寫的真好！」
「哦，你說的那是杜甫的詩《望岳》，全詩是這樣的：」劉復途一口氣背了出來：「岱宗夫如何，齊魯青未了。造化鍾神秀，陰陽割昏曉，盪胸生層雲，決眥入歸鳥。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
「哈哈，不愧是名牌大學中文系的高才生啊，我不能和你比喲！其他我也不懂，我只覺得它最後兩句寫的真好！」庄冬娜說。
「我覺得那些遠山有一種神秘感，那山裡的生活，那山下的人們,會有多少命運變化的故事啊！」他在她面前不忘冒皮皮：「其實，杜甫一生憂國憂民，窮困潦倒，什麼也沒得到；李白一生狂放不羈，看似瀟洒得很，但也不得志，還不是什麼都沒得到。我覺得他們的詩，只是在無聊之時抒發一下自己的內心罷了，他們實際上追求的仍然是現實的功名利祿，只不過是文人的追求罷了，肯定不能實現的。」
「我覺得你也該去當詩人，當作家啊！」
「我不去做那些夢，也養活不了自己啊！我老老實實，認認真真地做一個黨的文字工作者就行了。」他對她說。
上完墳，他們一大路人就沿著山彎中的田坎回家了。
在劉復途老家待了將近兩個禮拜，劉復途帶著庄冬娜游遍了那些留下了他童年記憶的山山嶺嶺，他以為對童年的回憶可以激發起庄冬娜對於美好的嚮往，但庄冬娜卻對他中學生時代有沒有戀愛很好奇，總是問東問西的，她總覺得在他的老家，他一定有過自己中意的女人。劉復途在想，我給她講不講這些呢？（待續）
第6節《望岳》
大年初一，按劉復途老家的風俗，要去上墳。走到山樑上，有一個開闊的埡口，前邊是冬水田，後面靠著山坡，在冬水田和山坡之間，就埋著他的太祖、太婆、爺爺、婆婆。他們燒著紙錢，風吹過去，火焰飄騰，紙灰飛揚起來。地上還有一疊厚厚的紙錢沒焚透，劉復途走上去一張張拆開，點燃。庄冬娜也走過來，在旁邊蹲下，看著他燒紙錢。劉復途就對庄冬娜說：「我們就是用這樣的方式來祭奠逝去的親人，希望他們能收到很多很多的錢，用都用不完。」
燒完紙錢，走到田邊，看著那霧蒙蒙的遠山。遠處的山，象一張擺放在前邊的巨大的桌子，不知是象文人的書桌，還是象官員的辦公桌，還是象商人的老闆桌。父親緩緩地說：「這個墳地很好，前邊的山勢長得不錯，你能出去工作，跳出我們這山上的農村，也許就是因為跟這個有關係吧！」聽著這些話，劉復途的思緒就象那罩在遠山的淡淡的煙霧一樣在縈繞著。祖先們天天躺在那裡,看著那座山，雖然他們離我很遙遠，但我的記憶中還是留著那座山，我的血液里流淌著那些遠山的影子，只是我分辨不清它們究竟象什麼。
他們站在冬水田前邊的平地上，望著煙霧籠罩著的遠山，閑談著。這時，庄冬娜說：「七十年代初，我們看到的偉大領袖**的畫像，背景都是煙霧繚繞的群山，很象現在看到的那些遠山。我記得有句詩，是怎麼說的，呵，它說：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我覺得寫的真好！」
「哦，你說的那是杜甫的詩《望岳》，全詩是這樣的：」劉復途一口氣背了出來：「岱宗夫如何，齊魯青未了。造化鍾神秀，陰陽割昏曉，盪胸生層雲，決眥入歸鳥。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
「哈哈，不愧是名牌大學中文系的高才生啊，我不能和你比喲！其他我也不懂，我只覺得它最後兩句寫的真好！」庄冬娜說。
「我覺得那些遠山有一種神秘感，那山裡的生活，那山下的人們,會有多少命運變化的故事啊！」他在她面前不忘冒皮皮：「其實，杜甫一生憂國憂民，窮困潦倒，什麼也沒得到；李白一生狂放不羈，看似瀟洒得很，但也不得志，還不是什麼都沒得到。我覺得他們的詩，只是在無聊之時抒發一下自己的內心罷了，他們實際上追求的仍然是現實的功名利祿，只不過是文人的追求罷了，肯定不能實現的。」
「我覺得你也該去當詩人，當作家啊！」
「我不去做那些夢，也養活不了自己啊！我老老實實，認認真真地做一個黨的文字工作者就行了。」他對她說。
上完墳，他們一大路人就沿著山彎中的田坎回家了。
在劉復途老家待了將近兩個禮拜，劉復途帶著庄冬娜游遍了那些留下了他童年記憶的山山嶺嶺，他以為對童年的回憶可以激發起庄冬娜對於美好的嚮往，但庄冬娜卻對他中學生時代有沒有戀愛很好奇，總是問東問西的，她總覺得在他的老家，他一定有過自己中意的女人。劉復途在想，我給她講不講這些呢？（待續）
第6節《望岳》
大年初一，按劉復途老家的風俗，要去上墳。走到山樑上，有一個開闊的埡口，前邊是冬水田，後面靠著山坡，在冬水田和山坡之間，就埋著他的太祖、太婆、爺爺、婆婆。他們燒著紙錢，風吹過去，火焰飄騰，紙灰飛揚起來。地上還有一疊厚厚的紙錢沒焚透，劉復途走上去一張張拆開，點燃。庄冬娜也走過來，在旁邊蹲下，看著他燒紙錢。劉復途就對庄冬娜說：「我們就是用這樣的方式來祭奠逝去的親人，希望他們能收到很多很多的錢，用都用不完。」
燒完紙錢，走到田邊，看著那霧蒙蒙的遠山。遠處的山，象一張擺放在前邊的巨大的桌子，不知是象文人的書桌，還是象官員的辦公桌，還是象商人的老闆桌。父親緩緩地說：「這個墳地很好，前邊的山勢長得不錯，你能出去工作，跳出我們這山上的農村，也許就是因為跟這個有關係吧！」聽著這些話，劉復途的思緒就象那罩在遠山的淡淡的煙霧一樣在縈繞著。祖先們天天躺在那裡,看著那座山，雖然他們離我很遙遠，但我的記憶中還是留著那座山，我的血液里流淌著那些遠山的影子，只是我分辨不清它們究竟象什麼。
他們站在冬水田前邊的平地上，望著煙霧籠罩著的遠山，閑談著。這時，庄冬娜說：「七十年代初，我們看到的偉大領袖**的畫像，背景都是煙霧繚繞的群山，很象現在看到的那些遠山。我記得有句詩，是怎麼說的，呵，它說：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我覺得寫的真好！」
「哦，你說的那是杜甫的詩《望岳》，全詩是這樣的：」劉復途一口氣背了出來：「岱宗夫如何，齊魯青未了。造化鍾神秀，陰陽割昏曉，盪胸生層雲，決眥入歸鳥。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
「哈哈，不愧是名牌大學中文系的高才生啊，我不能和你比喲！其他我也不懂，我只覺得它最後兩句寫的真好！」庄冬娜說。
「我覺得那些遠山有一種神秘感，那山裡的生活，那山下的人們,會有多少命運變化的故事啊！」他在她面前不忘冒皮皮：「其實，杜甫一生憂國憂民，窮困潦倒，什麼也沒得到；李白一生狂放不羈，看似瀟洒得很，但也不得志，還不是什麼都沒得到。我覺得他們的詩，只是在無聊之時抒發一下自己的內心罷了，他們實際上追求的仍然是現實的功名利祿，只不過是文人的追求罷了，肯定不能實現的。」
「我覺得你也該去當詩人，當作家啊！」
「我不去做那些夢，也養活不了自己啊！我老老實實，認認真真地做一個黨的文字工作者就行了。」他對她說。
上完墳，他們一大路人就沿著山彎中的田坎回家了。
在劉復途老家待了將近兩個禮拜，劉復途帶著庄冬娜游遍了那些留下了他童年記憶的山山嶺嶺，他以為對童年的回憶可以激發起庄冬娜對於美好的嚮往，但庄冬娜卻對他中學生時代有沒有戀愛很好奇，總是問東問西的，她總覺得在他的老家，他一定有過自己中意的女人。劉復途在想，我給她講不講這些呢？（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