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傅雲飲說完這話后,便鬆開了對瑩雪的桎梏,眼裡的欲./念也一併煙消雲散,頃刻間他又變成了那個矜貴清傲、拒人千里之外的世子爺。
傅雲飲離去許久后,瑩雪仍躺在床榻上凝噎不止,方才傅雲飲威脅十足的話語不斷地回蕩在她耳畔。
若自己不願與他為妾,他便要殺了墨書嗎?
思及此,瑩雪再也剋制不住心內的恐懼之意,伏在床榻上低聲哭泣起來。
那位冷心冷情的世子爺是何時對她起了那樣隱秘的心思?若她早察覺到這一點,今日必不會主動送上門去。
如今再後悔已是無用,瑩雪只得收起眼淚,又理了理自己散亂的衣襟,這才緩緩走出了廂房。
瑩雪拐過九曲十八轉的迴廊,便迎面撞上目露驚惶的冬至。
冬至此刻也是一副氣喘吁吁的狼狽樣子,也無暇在意瑩雪臉蛋上的淚痕,只聽她急切地說道:「瑩雪,出事了。」
瑩雪嗓音中還帶著哽咽過後的餘韻:「這是怎麼了?」
冬至覷了眼周圍,見無人經過,便說道:「表小姐和鎮國公府的二少爺睡到了一個榻上,如今都鬧開了,你快隨我去吧。」
瑩雪驚訝不已,便跟在冬至的身後朝著內花園西側的那一排廂房走去。
廂房外守著一群身材粗壯的僕婦,並不讓閑雜人等靠近,瑩雪與冬至便只能立在外緣等候。
瑩雪心中忌憚著傅雲飲方才的警告話語,心內被一陣陣惴惴不安的設想嚇得愈發坐立不安。
傅雲飲與劉一寧不一樣,劉一寧是色./欲熏了心,只想強./佔了自己的清白去,可頭頂上卻有大夫人與大老爺壓著,他做事總有個忌憚。
可傅雲飲不僅身份高貴,行事間的那股狠辣冷清自己也是見識過的,那日在廟街上,他不過抬了抬眉毛便殺了那身形高壯的拐子。
人命在他眼裡不過是一句話的事罷了。
瑩雪毫不懷疑,若自己不做大小姐的媵妾,傅雲飲是當真會對墨書下手,且殺了墨書對他而言如同碾死一隻螻蟻般輕易。
驚懼過了頭,瑩雪也無暇再流淚哭泣,只思忖著該如何保全墨書的性命。
廂房內的動靜終於停歇了下來,黃氏與劉婉晴皆鐵青著臉相攜而來,黃鍈鸝與黃鍈穗則緊跟其後。
瑩雪留意到黃鍈鸝身上的衣裙不再是她出門時穿戴的那一身。
回劉府的路上,冬至打聽了些消息,便與瑩雪悄悄說道:「方才在那亭台里喝茶喝到一半,大小姐便鬧了肚子,我便陪著大小姐去了凈房,再回來時表小姐卻不見了蹤影,誰成想竟與那傅二爺滾到了床榻之上。」
「大夫人這回可是氣得狠了,可為了咱們劉府的名聲,也只能替她遮掩,如今這門婚事可是要提上日程了。」冬至繼續說道。
瑩雪聽了這話后,心內忽而開明了不少,這事鬧得這樣難堪,鎮國公夫人興許會惱了劉家,也不願再讓大小姐嫁與傅雲飲了。
若當真如此,自己便不必做勞什子媵妾了。
歡喜不過幾秒,瑩雪的眸子又黯淡了下來,那傅雲飲可不是個好糊弄的人,若他當真想要自己,豈會就此收手?
*
傅雲飲的確遇上了個難題。
沈氏氣鼓鼓地收拾完傅雲蕭后,便在正堂內破口大罵黃氏:「當真是個賊婦人,幾十年過去了還是這樣愛算計人的性子,我當她為什麼要將兩個侄女都帶來鎮國公府上,原是打了這樣不堪的主意,好好好,既雲蕭與她侄女結了親,便不必再賠上雲飲了。」
傅雲飲並未訝異,母親早已瞧中了左相家的幼女,只等著她及笄后便說給雲蕭為妻,如今被人擺了一道,自是會遷怒到他與劉婉晴的婚事之上。
劉婉晴,容貌一般,雖有些彎彎腸子在,但行事也稱得上落落大方,自己自會給她嫡妻該有的體面。
至於那奴婢,自己也是頭一次對一個女子生出了這樣大的興趣,無論是她的身還是她的心,他總要牢牢攥在手裡才是。
傅雲飲便上前為沈氏順氣,嘴裡說道:「母親消消氣,也是兒子體察不周,未發現那表小姐在茶水裡下了那樣迷./情的藥粉,將二弟折了進去。」
沈氏一愣,蓄滿怒意的美眸中染上了幾分不可思議,若是她沒聽錯的話,傅雲飲的話里自自責備的是那劉府的表小姐,反而隻字未提劉婉晴。
「雲飲,你這是何意?」沈氏蹙起柳眉問道。
傅雲飲便朝著沈氏躬身行禮,說出口的話雖畢恭畢敬,卻帶著些不容置喙的堅定:「兒子想娶劉大小姐為妻。」
沈氏餘下的咒罵之語皆生生地咽了回去,臉色如五彩斑斕的染坊一般鮮艷極了。
*
劉府榮禧堂內。
黃氏發了好一通邪火,將自己屋內值錢的古董擺設皆砸了稀碎。
而劉婉晴卻坐在美人榻上低頭拭淚,露出些零碎的哭聲更是讓黃氏怒火高漲。
明珠並其餘伺候的丫鬟皆跪在外間大氣也不敢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