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外面的院子不大,長夜領著律雁穿過大廳,走進另一處院落,前面的屋子都是主人的屋子,而這後面的屋子,是用來接待客人的。

剛剛掃過雪的石板上又蓋上了一層薄雪,長夜和律雁走過去,隱隱約約留下一串腳印。

長夜抬手推開眼前的門,應該是許久不曾住過人的屋子,卻打掃得乾乾淨淨,這山上估計也很少來人,長夜往裡一指:「客人,請,稍後奴為你送爐子過來。」

冬日裡雪重的屋子,無非是地龍和爐子,于山上修地龍勞心勞力,燒個爐子,也能讓屋子暖和起來。律雁點了點頭,沒再看長夜。

他一路跟著所瓊詩,自然也聽她說了不少師門之事,她師父一向淡泊名利,在江湖上鮮有人聽說過,門下弟子也只有她和小師妹兩個人。

師父性情古怪,做的事情總是超出常理,比如在深夜裡忽然吃下一整朵花,邊吃邊流淚,但對她們兩個很好,唯獨對長夜這個主動送上門伺候她們起居的人時好時壞,好得反常,壞得徹底。

將爐子搬進來的是所瓊詩,她拍了拍手就往裡面加炭,很快那些炭就被燒得通紅,屋裡也暖和起來。照夜清也下雪,他跟老瞎子的屋子漏風,他們也沒錢買爐子,往往只是在屋子裡堆了木柴燒,煙霧繚繞之中,律雁常常被嗆到咳嗽,他從來不知道,在屋子裡燒上爐子是這樣愜意的事情。

所瓊詩的師父很快從山下回來,紙包被她從懷裡掏出來,還是溫熱的,雀安安歡天喜地地到一旁去吃包子了,所瓊詩將「由愛」呈到師父面前,師父很欣慰,但「由愛」她卻沒點,以前每每所瓊詩研製出來一味香時,總是師父第一個點上,可她這次只是叮囑所瓊詩將香收好,之後便是閑話家常,問所瓊詩什麼時候走。

自從所瓊詩在江湖上聲名鵲起之後,她便很少留在這裡,這個年紀輕輕的制香天才,從來都只有香料能夠留住她。

「過完年。」所瓊詩為師父倒上熱酒,好讓師父喝了暖暖身子,又道:「徒兒此次在照夜清遇見一個人,此人以制香之術調毒,堪稱奇才,不知道師父有沒有興趣——」

「我老啦。」師父打斷她,「況且你制香也不算差,你若真的喜歡,你自己來教。」

說這話的時候師父明明在笑,可整張臉愈發暗淡,是這雪色太重,才襯得師父的臉如此蒼白嗎?就連師父衣服上的花紋都淡去幾分。所瓊詩隱隱約約覺得有哪裡不對,但她找不出什麼破綻。

只有對待長夜的態度,師父一如既往。

「長夜,雪景很好,你在外面多看看,就不要進去了。」師父輕描淡寫地吩咐。

不知道長夜又在什麼地方惹了師父不高興,師父居然讓他一整夜都不要回屋子,漫漫長夜,雪只會大不會小,長夜身子又弱,此舉無異於要他性命,所瓊詩起了惻隱之心——

「師父,長夜今日搬爐子的時候摔了一跤,他該好好休息了,雪景何時不能看。」

師父明顯瞥了長夜一眼,冷哼一聲:「既然如此,還留他在這裡幹什麼?」

長夜到底是看了一夜的雪景,到了晨光微露的時候,才進了自己的屋子。

「聽起來,這師門雖小,但故事卻挺多的。」池青道適時插入一句,以免律雁沉迷於其中,出不來了。

所瓊詩有她和律雁的故事,師父有她和長夜的故事,雀安安有她和常季的故事,不過一個小小庭院,扯出來的事情可真夠多的。

「如此說來,那雀安安幼年時也是個乖巧孩子了?」君閑在池青道身邊坐下,任由池青道的手環上他的腰,他將池青道剩下的那半杯冷茶一飲而盡,他還在琢磨,為什麼喜歡一個人就要傷害一個人。

池青道攔他不及,埋怨道:「學會喝冷茶了是吧?」

她招來忘心為君閑添上一杯熱茶,正想要開口勸慰他幾句的時候,有人忽然來報,忘衍主事來了,此刻正在正廳候著,忘衍此時來,定然是有什麼要事,池青道得去見她。

「跟我一起去,還是待在這裡聽故事?」池青道貼在君閑身上問他。

「待在這裡。」

「那好,」池青道站起來,虛張聲勢地道:「記得離他遠點。」

小孩子氣,君閑應她一聲。

「有的孩子生性頑劣,但能□□回來,雀安安從頭到尾都是一張黑紙,救不回來了。」律雁嘆息一聲,裹緊他的那件舊袍子,這一次,他們之間離得近了些,君閑在上面看見了花紋,好像是芍藥,但又不太像,總歸是什麼花。

山上的雪一連下了好幾天才停,大雪封山,饒是安隱,也沒辦法下山去為她這個小徒弟尋些新鮮玩意兒了。

不過是一時得不到而已,雀安安卻又哭又鬧,被所瓊詩和安隱哄下睡著了,她們都以為這件事情就這樣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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