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籃球場慘事
某街心花園內的街頭籃球場里，有不少精力充沛的年輕人在晚飯後相約出來打球。
陳彬和葉劍平就是其中的一份子，他們兩個住得近，平時沒事就結伴過來這裡打打野球。
都是血氣方剛的年輕人，相互間不認識的人在打野球的時候很容易就會鬧出不愉快，到了這個時候，這兩個人又是共同干架的戰友。
陳彬接過葉劍平的一個傳球，連晃兩下穿過一個防守的人，接著高高跳起上籃得手。
皮球在籃網裡撞了幾下滑落在地，陳彬得意地露出了笑容，但是有人卻不幹了。
那個之前被他晃過的青年氣沖沖地走了上來，眼睛里滿是怒氣，「你剛才怎麼過人的？一低頭肘子就故意撞我腰上！敢下這種黑手？當別人都是傻子啊！」
陳彬用挑釁的目光看回去，葉劍平也和其他幾個比較熟的球友在邊上朝對方虎視眈眈，形勢上是自己這邊人比較多，對方認識的一共才三個，完全不必擔心。
記得曾經有一次和對方在場上發生矛盾爭吵，後來結束時乘著對方的主力去拿自行車，陳彬和葉劍平事先埋伏在那裡，用磚頭砸了對方一個滿頭是血。
當時陳彬被對方拉住，葉劍平卻先跑了，後來對方因為氣力不支，陳彬才掙脫逃跑。
雖然事後略有些后怕，但是聽說對方只是受傷並未大礙，而且以後也不再來這塊街頭場子打球，陳彬就又得意洋洋起來，在他和葉劍平的添油加醋之下，兩人儼然成了這塊場子的小霸王，簡直就像古惑仔里那些道上混的牛逼人似的。
被幾個混混吹捧後有些飄飄然的二人從此更加囂張，打球也常下黑手重手，有事了就一幫熟悉的人壓服對方，像今天這種事早就習以為常。
「自己沒本事就別出來打野球，不懂規矩啊？」陳彬毫無理虧之意，反而嘲了對方一句。
「你睜著眼睛說瞎話！明顯是你不守規矩！」見對方毫無道歉的意思，腰部現在還隱隱作痛的青年忍不住聲音大了起來，和他一夥的兩個年輕人也沉著臉走了上來。
輸人不輸陣，就算對方人比較多也是一樣，而且年紀輕的人都有股子猛勁，誰也不肯先行服軟。
看見這人不知好歹，陳彬的火氣一下就竄了上來，這近年來他這幫人囂張慣了的，哪有人不讓三分的。這個明顯是新來的愣頭青不認識霸王，看來需要上上課。
於是陳彬陰沉著臉向對方走去，嘴裡還在說話：「你剛才說什麼？有種你再說一遍！」聲音狠厲，帶著威脅之意。
他的個子一米八幾，比對方那個青年高了半個頭，這般先聲奪人之下，那個青年才覺得有些慌。
論年齡，那青年三人組比陳彬等人都要大個好幾歲，怎奈人數只有對方的一半不到，體格上又不及對方，眼看好幾個人面色不善地圍攏過來，被撞的那個青年使個眼色，三人慢慢後退。
「你別囂張！以後等我叫了人來再跟你算帳！」直到退出球場外，那個青年才憤怒地發出了馬後炮似的威脅。不過常出來混的人誰都知道，這只是口頭禪罷了，誰也不會當真。
球場里剩下的人放聲大笑，葉劍平還挑釁地吼道：「**多叫幾個人來！不然你爹我幹起來不過癮！」
笑罵一通后，陳葉二人與剩下的兄弟便準備繼續分隊打球。
陳彬不經意的一瞥，發現在球場外的一個花壇邊站著一個穿黑色衣服的老外，這老外年齡很輕，一頭黃褐色的微卷頭髮，還戴著眼鏡，一副典型的電影中外國書獃子的模樣。
所有心高氣傲的年輕**都討厭被人的目光注視，即使對方不是本國人也一樣。
「**you！」陳彬臉上露出惡毒的笑容，用嘴型擺出這麼一句世界通用的侮辱詞語，然後朝對方比了個中指。
場子里怪笑聲此起彼伏，包括葉劍平在內的好幾個人一邊在三分線外站好位置，一邊也迅速地朝那個傻老外的方向豎起了中指。
新一場比賽很快開始，沒有人再關心那個站在場外當雕塑的奇怪老外青年。
陳彬很快又得到一個機會，這時籃下無人，籃球健將的爭勝心和炫耀心再度升起，他又一次運球沖往籃下，然後大吼一聲高高躍起，雙手持球過頂。
灌籃！
聽到耳邊響起的驚嘆聲，陳彬心中的得意之情洋溢而出，說不出的爽快。
這種比賽中的雙手灌籃，平時他很少用，因為成功率實在不高，今天一次成功，那份被身邊人崇拜的滿足感十足十的填滿了身心。
學著熱門籃球漫畫里某個高手的習慣，陳彬雙手掛在籃筐上遲遲不鬆手，聽著籃板框架發出的格格聲，他眼角有意地朝場外那個老外瞄去。
讓這些外國佬也看看，自己有多牛逼。
可是讓陳彬非常遺憾的是，那個年輕的老外仍然站在那裡，沒有走開也沒有說話，表情都沒有發生一絲變化，彷彿自己不是暴扣了一個難度不小的籃，而只是放了個屁。
滿心惱怒地剛想脫手鬆開籃框，陳彬忽然覺得身子一墜，那籃框竟然當頭砸了下來！
籃架倒了！
雖然早就知道這個街頭籃球架年久失修，並不很穩當，但是以前也扣過幾次，並沒有出現過傾倒的情況。
所以眼睜睜看著籃球架帶著仍掛在框上的陳彬朝地面砸去，周圍的人全部瞪大了眼睛，沒一個來得及反應。
沉悶的撞擊聲響起，場上騰起一片塵土，與此同時還有男人的驚叫聲。
葉劍平發著抖，難以置信地看著地上那個仍在抽搐的身體，不知道是運氣太衰了還是命數使然，籃板的邊角好巧不巧砸在了陳彬的眼窩裡，頓時輕鬆地刺破了眼球，甚至深深插了進去，幾乎將他的腦袋橫著插成了兩半。
看著籃球架倒下的時候，似乎最多只能壓到陳彬的胸口，而那個傾倒的速度也不算太快，誰能料到等徹底倒地后，籃框的一個邊角會正好插在陳彬的眼睛里，而且勢道如此之強，連腦袋都幾乎插穿了。只看地上流淌著的紅黃相間的黏稠液體，還有陳彬腦袋那扭曲的形狀，葉劍平知道他肯定死得透透的，絕無倖免之理。
愣了大概好幾秒，葉劍平和其餘幾個球友如夢初醒，他當先大叫一聲，轉身邊跑邊說：「你們快打電話叫救護車！我……我去找他家裡人來！」
幾個打球的哥們驚慌失措，這才想起來打電話求醫，只是看那籃板仍然以金雞獨立的姿態插在陳彬的腦袋裡，只是瞅瞅那已經看不出長相的面孔也知道叫救護車是白費功夫了。或許該叫民政局或警察來收屍？
正猶豫間，場上又是一聲慘叫響起。
打球青年們的心臟段時間內連番受到考驗，驚嚇之下，就看到正在狂奔的葉劍平不曉得踩到了什麼，一腳滑倒，仰面朝天地朝地上摔去。
啪地一聲，葉劍平結結實實摔倒在地，他的手腳抽動了幾下，漸漸也沒了動靜。
在場的其餘人心中又是一驚，其中膽子最大的一個三步並作兩步跑到葉劍平身邊，仔細一看，頓時驚呼，「不好了，他也死了！」
所有人聽到這話，一股脫離現實的荒謬感紛紛從心頭升起，前後才一分鐘不到的時間，這個場子就因為巧合死了兩個人，這塊地方難道以前是亂墳崗不成？
幾個人畏畏縮縮地走到葉劍平的身旁，打量起來。
這個粗壯少年的眼睛瞪得老大，彷彿死不瞑目，表面上看，他似乎什麼傷痕也沒有。
有膽子最大的那個青年小心地將他的腦袋輕輕抬起來，於是每個人都看到了插在他後腦勺的那根粗長釘子。從尾端大小來看，這釘子至少有五六厘米長，還銹跡斑斑，此刻已經前端已經盡數沒入葉劍平的腦部，其結果可想而知。
「這根釘子怎麼會那麼巧豎在地上的，簡直邪門了！」有人不禁怯怯地感嘆，同時心中寒意漸起。
又有人很快發現了葉劍平摔倒的原因，那是一塊已經被踩爛的西瓜皮。
「這西瓜皮是哪個缺德王八蛋吃的？怎麼能扔在籃球場里呢！」有人恨恨地罵道。
又有人提出了反對的聲音，「我們剛進來打球的時候，沒有看到什麼西瓜皮和釘子呀？」
「那是怎麼回事？難道這裡鬧鬼嗎？」
這個發話的人剛一說完，就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只見身邊的夥計們個個面如土色，顯然都對此事充滿懷疑。
在疑惑和恐懼的氣氛中，沒有人注意到花壇邊站立許久的老外在何時消失無蹤。
急匆匆地根據地圖走在街道上，羅伯斯又回憶了一下冊子里記載的地址。
然後他向隊伍其他成員彙報了結果，「剛才運氣不錯，一下子利用環境消滅了兩個目標，接下來還有一個目標住得相當近，我正在前往的路上。」
殺完了這些人後，世界的排斥真的會終止嗎？到了那個時候，隊伍是繼續留下度完這次假期，還會安然返回呢？
羅伯斯帶著沒有答案的疑思，加快了腳下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