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第73章
「本尊就說胥家主好端端的怎會夜半來訪,原是別有預謀。」白笙收勢回手,只見原先頂著胥家主的冒牌貨被囚於冰籠,掌心逐漸收攏,聽著男人被寒冰錐心剝皮的悅耳聲響。
聞聲趕來的胥家人見到的是忽如一夜寒流,千樹萬樹梨花開的冰雕雪砌。
被囚於冰籠中的男人正流盡體內最後一滴血,軀體被寒冰封印如易折枯木,稍一用力便折成齏粉。
「怎麼回事!」
「本尊倒是想要問下胥家主是怎麼回事,不知道是你們胥家的守衛如此鬆懈,還是說。」白笙話鋒一轉,來自分神期的威壓外放,「還是說這便是你們胥家的待客之道。」
抬手掌心收攏,以她為支點,冰涌千里,寒霜掛枝,一些來不及逃生的人,家畜凝成冰雕。
冰裂,霜塌,不過轉瞬之間。
從未見過如此恐怖實力的胥家人皆被壓得抬不起頭,寒氣湧上腳底化為冷汗往下滴落,大氣皆不敢亂喘。
匆匆趕來的胥檸立刻求情:「師父,這裡面肯定有什麼意外,你哪怕給我們幾百個膽子,我們也萬不敢做出這種事來。」
「你是不敢,不代表有些人不敢。」白笙的視線直直落在躲在人群后的殷九里身上。
揚唇哂笑:「今夜之事,胥家主若是尋不到一個合理的解釋,賠償方案,本尊可不清楚自己會做出什麼。」
被目光鎖定的殷九裡頭皮發麻上前一步:「師叔你怎麼能這樣,胥大哥都已經和你道過歉了,你怎麼還要這樣得理不饒人並將人往死路上逼,再說了你不是沒有受傷嗎。」
「所以師侄是在怨師叔沒有死在刺客之手。」
眼神閃躲的殷九里不敢與她對視,打抱不平的嘟噥:「怎麼會,只是我師父一向都教導我待人和善,路上見到不平能幫就幫,哪裡像師叔這樣明明都沒有受傷還要趕盡殺絕。」
「而且誰知道那個男人,是不是師叔哪裡得罪過的仇家現在尋上門了。」更恨那個人如此沒用,著實可恨。
「嗤。」一聲諷刺笑聲剛落,神色一轉的白笙伸冰化爪捏住她脖子,提至半空,「師侄莫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未必。師叔見師侄如此憤憤不平,倒是不妨讓你體會一下。」
雖說不能馬上弄死她,斷條胳膊為何不行。
「啊!阿陽救我!」雙手捂住脖子想要將冰手扯開的殷九里沒有想到她真的會動手,恐懼湧現的瘋狂尖叫大喊!
「救我!阿陽救我!」
【系統你快點出來!這個瘋女人該不會真的要殺了我吧!】
眼睜睜看著心上人就要慘遭殺手的胥陽如何能忍,當即召出本命法器青銅雙龍伏虎缸,調動全身靈力往白笙攻去,眼珠中隱有猩紅跳動。
「老夫敬你是胥檸的師尊才再三忍讓,你不要得寸進尺!」竟是連尊稱都捨棄。
「三叔你在做什麼!你不要命了是不是!」胥檸沒有想到向來溫和知禮的三叔會瘋到這個地步,還是一個認識沒有多久的女人!
「娘親!小心!」聞楓見到那頂瞬間暴漲,其上隱
有龍騰虎嘯的大缸砸來,差點兒要控制不住暴露真身。
白笙拉住他的手,安撫他的不安。
紅唇微勾,溢出一聲冷嗤:「雕蟲小技也敢班門弄斧。」
其他人只見快要砸上白笙的青銅雙龍伏虎缸被大片寒冰覆蓋,紫雷霆霓噼里啪啦。
半空中一龍一虎正被紫雷鼓腕騰棍晴雷纏,狂怒之下皮鱗綻開,哀嚎遍野。
修為越高,差距就像不可跨越的分水嶺。
更何況,他們兩人的修為不單單是分水嶺那麼簡單,倒不如說是碾壓。
銀索逐漸收緊因為本命法器受損嘔血,瞳孔欲裂不可置信的胥陽。
被囚於冰籠的殷九里,胥檸,胥家人紛紛跪下來求情。
「師叔你怎麼能這麼做!」
「師父,我三叔一時之間肯定是受了賊人蒙蔽,他前面說的那些話,做的那些事肯定不是出自本心。」
「尊者,我們家主平日里不是這樣的人,他肯定是被一些不入流的狐狸精給迷住了眼,還望你高抬貴手給他一個道歉的機會。」
夜幕籠罩之下,在胥家能說得上話的長者正烏泱泱跪成一排。
震懾目的達到的白笙收手,掌心緊攏捏斷他兩根肋骨,疼得胥陽撕破了往日溫文儒雅的假面,像扒光了衣服扔在地上氣急敗壞的屠夫。
「夠了,本家主沒有錯,要錯也是這個道貌………」
「夠了,你給老夫閉嘴。」族內最有聲望的七叔公一開口,胥陽立刻停了聲,可望向白笙的目光仍是帶著淬了毒的刀子。
「胥家主此意難不成是想要與我們青雲宗為敵,還是想要你們潯陽胥家就此覆滅,只要你想,本尊就大發慈悲滿足你的心愿。」揚唇冷笑的白笙沒有理會跳樑小丑的怒目而視,而是將目光放在這位胥家德高望重的七叔公。
今日過後,恐怕胥家主得要換人了。
「尊主,胥陽這小子肯定是犯病了才會如此口無遮掩,只要您能消氣,無論您提出什麼要求,就算將胥陽交給您處置,我們胥家都答應。」懇求的本意不是為了保全胥陽,更像是為了保全胥家。
「想要本尊原諒嗎。」近乎施捨的口吻,多的是人上趕著舔。
「只要尊者能原諒我們胥家的不是,就算是刀山火海也在所不辭,何況是區區一個胥家人。」如今日薄西山的胥家本就是四大家族中吊車尾的存在,又怎敢真的惹上青雲宗這頭巨鱷。
以卵擊石,只有蠢笨之人才會做。
而她等的,就是這一刻。
「對嘛,本尊也不是那種不通情達理的人。」說到這,她還特意停頓片刻,「只要胥家你們將崑崙鏡借予本尊幾日即可。」
崑崙鏡上通魔神,下達地獄,自帶法則之力照邪祟。
她不單單要照聞瑜,還要照那位心比天高,命比紙薄的師侄。
她倒是要瞧瞧,到底是誰給她的底氣令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在老虎屁股上拔毛。
原本以為只要自己裝傻充愣就能離開的殷九里沒有想到白笙在離開之前,還讓胥家人帶上她,更屈辱地將她雙手捆綁,嘴裡塞進抹布,宛如囚犯對待。
她是懷疑上什麼了嗎?
【系統,那個叫什麼崑崙鏡的東西會不會照出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啊!】這具身體不是她的,神魂軀體不相容者,肯定會被當成邪祟驅趕。
【宿主你別著急,我在想對策了。】系統想到前段時間的接二連三意外,原先篤定的語氣變得逐漸不自信。
【你儘快,要不然崑崙鏡一旦啟動,到時候死的不只是我,還有你!】她還沒來得及將白笙的一切佔為己有,登上這個小世界的頂點,怎能允許自己輕而易舉消失!
【有了,宿主等下將這瓶取自鵸鵌,冉遺魚身上惡血提煉而成的萬香液灑在崑崙鏡上即可。】不能馴服,唯有毀之。
殷九里打開背包,發現裡面果然多了一瓶遍體漆黑,瓶口用紅布木塞蓋住的瓶子。
即使未拿出,也能隔著一道屏障感受到裡面湧現的滾滾黑惡。
【你不是說過崑崙鏡是屬於我的東西嗎,要是壞了怎麼辦?】既然是屬於她的東西,難道就不能收復為她所用嗎?
系統像是看出了她的那點兒小家子氣想法:【崑崙鏡乃上古神器,你難不成還想要用滴血認親那麼兒科的方法嗎。】
書里雖然有很多弱智情節,並不代表某些產生了靈智的神器也會那麼愚蠢。
殷九里心下一驚:【你怎麼知道的。】掩在袖袍下的指骨不自覺收緊。
系統:蠢貨,難道沒發現你就差明晃晃寫在臉上嗎。
崑崙鏡藏於外設一百八十一劍陣的胥家禁地,進入者必須手持家主令,青月牙。
內設三重門卡,每一道黑石纏鐵門重達千磅,旁邊立有紅纓槍鎧甲小兵,他們見到手持家主令進來者不會有任何異常,若發現可疑入侵者,第一代家主留在他們身上的劍符就會啟動,一擊威力堪比金丹後期,也會引來巡邏長老警戒。
成功走過三道鐵門,還得走過一條又細又長,只能容納一人通過的白玉蓮花小橋,橋下養著喜食血腥的食人鯧藏在胭脂雪瘦薰中蠢蠢欲動。
穿過小橋,終來到一片空曠得用白玉打造而成的天地,立在中間的是一塊高約兩米,寬一米,花紋古樸低調的黃銅鏡。周圍還擺了幾塊或秀美小家碧玉,富貴雍容大氣,簡潔利落,野性不失個性的各色鏡子。
唯獨那塊鏡面泛黃老舊得別說能照出人影,就連面部輪廓都不顯,實在難以令人相信這便是崑崙鏡。
「這便是我們胥家的鎮族之寶,崑崙鏡,其他的鏡子是歷代家主收集來給它做伴的。」胥玉鈴在旁邊,指著左偏角下的泛黃銅鏡適時出聲。
「嗯。」
被拉到崑崙鏡前的聞瑜臉色煞白,不安地拉著她袖口瘋狂搖頭:「白白,我能不能不照啊。」
眾目睽睽之下暴露出他的原型,他做不到,更害怕會嚇到她。
「不行哦,要不然我怎麼知道你們誰是真是假,聽話。」白笙安撫地揉著男人的滿頭金髮,笑得一臉溫和。
只是笑意未達眼底,看著令人毛骨悚然般不適。
就在聞瑜,聞煜二人走向崑崙鏡的那一刻。
【宿主,就是現在。】系統不合時宜的奶聲奶氣正好傳入聞瑜耳邊,且中了他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