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第84章
「檸哥哥,他們要帶走娘親,你一定要阻止。」淚滾衣襟的聞雯拉住胥檸的手央求他去帶她回來。
「我們不是魔修,娘親也沒有和魔修私通。」
喉嚨堵得難受的胥檸伸手遮住她眼睛,睫毛劃過掌心,嗓音輕柔:「我知道。」
「我先將你們送到安全的地方,就去將師父帶回來。」恍惚間,他好像明白了師父之前的絕情。
冷漠的絕情之下,藏的皆是庇護,心軟。
人族,妖族向來勢如水火,混血生下的更被兩族相互唾棄,視為污點。
高聳入雲,斧削四壁險象環生,終年被寒冰侵蝕覆蓋的封魔山下因布有九魂天玄誅魔陣,而得名。
白雪皚皚抹殺了一切生靈藏活的空間,他們留下的深淺腳印很快被新雪覆蓋,雪越落越厚,越來越厚。
眾人前後左右持劍壓著白笙,說是壓,倒不如像近在咫尺的保鏢守護著她方方角角來到厚雪積三尺的封魔崖。
封魔崖上
從天而降的男人手持黑骨鐵扇,綉著金線饕餮的淳墨衣擺被狂風暴雪吹得獵獵作響,居高臨下地用著一雙紅眼珠子,狂妄的說出一句令人尷尬得腳趾頭扣出大工程的中二。
「沒有本王的允許,任何人都不允許碰本王的女人半個汗毛,否則本王定要屠了你們修真界滿門給她陪葬。」
又對著白笙含情脈脈地伸出手,眼裡一汪春水濃得溢灑:「對不起是我來晚了,讓你和孩子受委屈了,小白。」
距離鍾英皇最近的男人瞬間驚恐地跳出,怒目而瞪得連連後退:「魔族,我就說這個女人生的孽種是魔族的種,現在證據確鑿了吧!」
「枉我前面還想著你是不是被陷害了,如今看來,恐怕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雪中送炭者少,多的是落井下石。
被千夫所指的白笙眼梢微挑,伸手捂住眼睛,笑得眼底一片蒼涼。
感情重頭戲在這裡等著她啊,先前一切對他們而言,恐怕只是小打小鬧的過家家。
與她有過節的琴劍山莊立刻跳出來,手指頭就差沒有指上她鼻子:「白笙,現在證明你和魔族私通,殘害同族的罪名證據確鑿,你還有什麼好狡辯的!」
「你們只願意相信兩隻眼睛看見的,我說什麼在你們眼中重要嗎。」白笙沒有理會跳蚤在眼前亂晃,朝著空中大喊一句。
「劍來!」
原本放在院落中的太清劍錚錚微晃,緊接著發出一聲「嗡鳴」速如疾風閃電破空而來。
「本尊前面還想著怎麼去找你,想不到你就自投羅網地鑽出來,還真是貼心得讓本尊省了不少麻煩。」手中劍劃過冰面,激起冰火星光。
本就重傷未愈的鐘英皇只是想要藉助他們的手除掉這個該死的女人,並沒有將自己賠進去的打算。
「你…你想要做什麼!我可是你的丈夫!兩個孩子的父親!」強裝的深情早已皸裂,殘留下來的唯有恐懼,殺意。
「就你,你不配!」
劍光大盛,寒冰湧現,在場眾人冷得血液都被寒冰凝固。
速度快得就在轉瞬之間,陽光反射冰面霜雪,晃得令人一度睜不開眼。
隨著奪目冰光陽照閃去,只見白笙手持劍柄,一劍穿透他命門,血濺衣擺。
她的手上正捏著一顆心臟,一個用力捏爆,血漿,肉沫四濺。
破洞胸口狂風湧進的男人豎瞳大瞪全然不可置信,發顫指尖上寒冰覆蓋。
她那天傷得那麼重,怎麼可能會恢復得那麼快。
男人捨棄這具軀體逃離時,一張鎖魂冰網籠罩他逃離軀體的靈魂。
金光大盛中只聞凄厲慘叫,神魂被徹底絞殺。
從此這世間,再無一個叫鍾英皇的魔修。
「她……她這分明是殺人滅口…!」殷九里眼睜睜看著鍾英皇慘死她面前,還是魂飛魄散,氣得渾身直打哆嗦。
「白笙!她在怎麼樣也是你孩子的父親,你這樣未免過於殘忍無情了!」
白笙收劍回勢看著惱羞成怒的女人,溢出一聲哂笑:「第一,本尊從未認識那個魔修,第二,賊喊捉賊的本事還得看你,第三,恐怕這男人是你的才對。」
「對,我相信師叔絕對不會和魔族私通,師叔公和兩位侄子也不是魔族!」沒有參加比賽的宋瑟瑟聽到傳回城裡的謠言,立刻火急火燎地趕了過來。
「瑟瑟過來,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在說什麼。」宋迎春見自己寶貝女兒如此維護一個魔修,哪怕知道他們的感情好,可在正義道德之間,個人的感情往往會變得格外渺小,不重要。
「我知道我在說什麼,我也很清楚我在做什麼!」宋瑟瑟望著他們,一字一句擲地有聲,「我相信師叔肯定不會是這樣的人。」
「宋師姐這句話說得,很讓我懷疑你是不是也被洗腦了,還是愛慕上了魔族之人。」惡毒的屎盆子扣上后,不忘偽裝小白花紅著眼眶怯生生道歉。
「啊,不好意思,我不應該亂說這些沒有證據就胡亂猜測的話,還望宋師姐能原諒一下九里。」不忘手指捂住紅唇,尋求離她最近的男修庇護
「閉嘴,其他人不知道你殷九里什麼性子,本小姐怎麼不知道,說不定和魔族私通的人是你殷九里才對,誰不知道你平日里見著一個男人就眼巴巴地貼上去,活像見了屎的蒼蠅。」
「宋瑟瑟你怎麼能罵人!素客仙子豈是你這種人能侮辱的。」美人流淚,多的是傻子上趕著當炮頭。
「呵,本小姐前腳才剛罵了一句,後腳就有蛆跟著對號入座,可別說剛才回話的不是你。」雙手叉腰,罵的就是這些眼屎糊眼的傻子。
「夠了。」白笙一個眼風掃過,立馬讓宋瑟瑟跟著噤了聲,「說吧,你們想要什麼。」
被殷九里突然推出來的弟子想到她交代的話,漲紅著臉支支吾吾半天,才鼓足了勇氣吼出:「按照規定,你得將在我們正道學的一身修為還回來,還要剔除靈根,驅出九嬰大陸永世不得再踏進半步。」
弱者見不得強者的好,有的只是將他們踐踏入塵埃的快樂,即便拿著雞毛當令箭。
白笙沒有理會像條瘋狗亂吠的男人,目光在平靜不過地越過他們,望向林承越:「不知道掌門是不是和他們一樣的想法。」
她不在意他們,唯在意他。
林承越在此刻像是失了聲,眼睛看山看鞋尖,唯獨不敢看她。
「我想掌門的意思肯定和楊道長所想一樣,只不過因為念著輩分不好開口罷了。」殷九里見他吞吞吐吐半天不說,又接收到闕五音的示意,越俎代庖。
「掌門要不是還念著你們之間的情分,你以為你付出的代價就那麼簡單。」要不是還要維持她在大眾面前的仙子形象,又怎會只用幾句言語侮辱。
「本尊和掌門說話,何須你一個小輩插嘴。」站在崖邊的白笙以虛空為利刃,冰霜為繩索囚住她四肢,將其倒著提起,化氣為掌朝她臉上不斷招呼。
再次發聲:「掌門,你的意見呢。」
林承越感覺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他身上,也在等待著他一個表達,艱難吐出:「我的意見和他們一樣。」
「好。」
其他人沒有想到她會答應得那麼爽快,恐疑有詐。
「本尊今日就將這一身修為還了你們青雲宗又何妨。」她修鍊的功法本就出了岔子,體內炎毒隨著她的修為高深不斷變本加厲地折磨著她,原本想要尋找沙漠之心根除病症,或是從頭開始。
誰料造化弄人,天有不測風雲。
「不過本尊有個問題想要問雙葉掌門,還望雙葉掌門吝嗇賜教。」
突然被點到的闕五音並不意外,臉上恢復了一貫溫文爾雅的笑意:「不知道小白想要說什麼。」
「你可有後悔過。」
「我這一生後悔的事情有很多,不知道小白指的是哪一件。」
「阿鹿。」鳳眸如刀,鋒利地劃破他自以為是的完美偽裝。
聽到這個久違的人名,闕五音臉上閃過一瞬間的不自在,「對於阿鹿的死我很抱歉,也很內疚,但我知道我要好好活著,連同他的份一起活下去。」
「你可真是虛偽,我突然發現為你保守秘密的我還真是個傻子。」忽然間,她很想笑,也確實那麼做了。
這一次的笑,是在笑她的愚蠢,也在笑她的蠢笨。
「你這個魔修在笑什麼。」楊嚴被她笑聲吵得毛骨悚然,呵斥道。
「本尊還了青雲宗一身修為之前,總得要帶走點什麼東西才行,要不然豈不是虧了。」話音一落,白笙提劍朝被扇得雙頰紅腫得看不清本來樣貌的殷九里走去。
「她想要做什麼!快點攔住她!」
「啟動封魔陣將這個魔修絞殺!」
四周亮起霓虹霞光,龐大的吸力引來天雷盤繞上空的剎那間,掌心凝冰的白笙快速朝殷九里丹田抓去,大盛的滅神光都阻擋不了她的動作。
「啊!救命!」
匍匐在地的殷九里看著宛如死神朝她步步緊逼的瘋女人,嚇得撕心裂肺破口大罵往外跑,哪兒還有平日間的半分端莊優雅,嬌媚可人。
「啊,走開!你給我走開!我還不想死!」
【系統你快點出來,這個瘋女人居然想要拉我一起去死!你快點出來啊!】
【系統你給我滾出來!給我把商場打開,我要買東西!】這一次任憑她如何呼喊,咒罵,系統那邊都沒有半點兒迴音,宛如石沉大海。
好像,她被系統徹底拋棄在了這個小世界,自生自滅。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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