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慌亂

「這就是你們想要的？」

房間內，眾多少年轉頭看著從門外闖入的洛克，又看了看他扔在地上的加拉瓦，臉上一時都是愕然和不解。

他們內心此刻正沉浸在「美好未來」的想象中，完全不明白洛克指著手腳被打斷扭曲的加拉瓦，說出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但洛克黑衣黑帽的打扮，還有那種隨手扔下一個似乎被打成殘廢人的氣場，給一些心性敏感的少年多少帶來了衝擊。

有反應快的，在看到洛克這個穿著黑衣黑帽的成人走進來后，下意識的抱著自己的包，朝後面人群縮，看著洛克的神情頗為警惕。

他們對於洛克的身份並不清楚，但從小長在底層的陰暗和溝渠之中，見慣了欺壓和搶劫，也都有過這樣的經歷。

而他們要帶的「貨品」是很值錢的，一次帶貨能賺20怯比，還是先拿錢，這樣的好事，沒有人會想著失去，平時帶貨也都防著被其他人搶掠。

當然，此時十幾個少年面對洛克一個人，還有一個被他扔在地上的「廢物」，並沒有逃跑，也談不上忌憚。

「你是誰？怎麼敢闖入我們『兄弟社』的地盤？」

站在椅子上正朝著一群小弟們描繪未來的傑里米，在洛克從門外進來后，彷彿像是一頭被搶食的瘦弱野狗，從椅子上跳了下來，走到洛克面前，露出桀驁兇狠的表情。

「兄弟社？」

洛克輕輕念了一下這個詞，目光落在了傑里米身上。

他沒有見過傑里米，但在奧迪斯那裡看過一年前傑里米的照片和視頻，長相身高與面前的少年差距不大，但氣質和眼神，截然不同。

那個曾經看著有些麻木內向，甚至還有著長期黑巢生活壓抑下有幾分絕望破碎感的少年，與面前的這個跋扈飛揚的街頭混混，已完全是兩個人。

「不錯，就是兄弟社。」

傑里米身後一個看著大概就十二三歲的少年，似乎是聽到了洛克的低語，很是驕傲地大聲嚷了起來，「這是傑米老大帶我們成立的社團。」

「我們兄弟社的人很團結，你想欺負誰，我們都不會放過你。」又有一個看著瘦瘦弱弱的少年，跟著大聲喊了起來。

其他的少年在兩人的呼喊里，都稍稍朝前往傑里米身後靠，很有幾分同仇敵愾的氣勢。

「我還真是沒想到……」

洛克臉上露出幾分玩味的笑容，掃了一眼在場的眾多少年，最後才看向傑里米。

他對於奧迪斯的這個兒子，猜測過對方可能會經歷的各種遭遇，但從來沒有想過，傑里米似乎在這樣的黑幫環境下，混得有些風生水起。

不過，洛克想到奧迪斯曾經說過，他去主動去尋找傑里米，但卻被對方避而不見，根本不回家。

這樣想來，傑里米已不是簡簡單單給幫派帶貨的「駱駝」，還招募了不少小弟，甚至還弄出了一個「兄弟社」的小組織。

從這點上來說，傑里米還真有幾分能力。

「喂，你到底是誰？」

傑里米似乎因為身邊小弟們的支持，越發又了底氣，一步三拽地走到洛克面前，手指點了點洛克的胸口，又朝著地上的加拉瓦指了指，很是有幾分氣勢道，「你不會以為帶著這麼一個殘廢，就能夠把我們給嚇到吧？我告訴你，我老大巴羅夫可是維德角街……」

「……加……加……加拉瓦先生……」

就在這時，一個帶著驚恐的聲音在傑里米耳邊響起。

那個方才站在傑里米身邊，幫著他分錢分貨的少年，不知怎麼的，突然注意到了彷彿一灘爛泥一樣躺在地上的加拉瓦，臉色唰地一下白了。

「什麼？」

傑里米側過頭看向身旁的小弟，似乎有些沒聽清對方所的內容。

「傑傑里米……」

那個少年抬頭看了一眼洛克，後退了兩步，牙齒幾乎打著顫朝傑里米喊道，「那個人是加拉瓦先生，地上那人是加拉瓦先生。」

說完，不等傑里米回答，少年已拔腿朝著樓上跑去。

「看來他是去喊人了。」

在那少年朝著樓上狂奔后，洛克低頭又看了一眼站在面前的傑里米。

「你你你……」

傑里米這時似已被嚇到了，後退了好幾步，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加拉瓦，彷彿在確定對方的身份。

他和加拉瓦自然沒有什麼交集，他跟著的維德角街老大巴羅夫也不過是對方的手下之一，但曾經某次加拉瓦來這邊時，他跟著巴羅夫見過一次。

當時的加拉瓦張揚跋扈，身邊跟著一大堆的小弟，要多風光有多風光。

可眼下躺在面前的加拉瓦，一張臉腫脹，嘴唇破開掛著鮮血，手腳四肢更是扭曲著，比街頭上看到的乞丐還不堪。

在洛克進門后，又隨手將人彷彿扔一代垃圾一樣扔在地上，讓傑里米一直都聯想不到對方的身份。

其他的少年人里，除了傑里米和另外那個跑開的少年外，自然更是不認識加拉瓦這位他們眼中的「成功人士」，響噹噹的大人物。

至於說加拉瓦的慘狀，有沒有嚇到這些少年人，這倒是大多數人都沒有太多感覺。

他們這些生活在底層，拼了命想找一條出路的「臭蟲們」，從小到大不知見過多少比這樣更恐怖更難看的慘狀。-

「嗬嗬——」

一直躺在地上忍受著劇痛的加拉瓦，這個時候似乎見眾多少年注意到他，這才咬著牙艱難地抬起頭，口中發出一種似乎是譏笑，又像是嘲諷的笑聲，「你們這些該死的臭蟲，嗬嗬，竟然到現在才認出我來么？」

「真……真是加拉瓦先生？！！」

傑里米在聽到加拉瓦的聲音后，情不自禁地就咽了咽口水，再度朝後面退了兩步，看了看地上的加拉瓦，又抬頭看了看站在不遠處的洛克，一時頭腦似乎都嗡嗡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只是一個被巴羅夫看重的「駱駝」，允許他額外招手一些小弟，幫著他更好的運貨散貨。

而巴羅夫有多恐怖，他是知道的。

巴羅夫曾經將一個活生生的人，塞到油桶里，然後灌入水泥，直接將人沉海。

據巴羅夫所說，他的老大加拉瓦先生，比他更加讓人害怕，有將人活活剝皮的經歷。

此刻，他不知道他只能仰望的大人物加拉瓦，怎麼會受到這麼重的傷，跟條死狗似的被人扔在他面前。

也不知道能夠將加拉瓦打成，嗯，應該是他打的那個黑衣黑帽的神秘人，到底是什麼身份。

傑里米是徹底的慌了。

方才他有多囂張，心中有多大的底氣，這時內心就有多恐懼。

「傑米老大，這個人就是你說的加拉瓦嗎？」

而這時，簇擁著傑里米的少年裡，前面那第一個領錢的南莫人少年，盯著地上的加拉瓦看了看，有些好奇和不解地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