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恩賜
咔咔——
清脆的裝彈聲響起。
洛克坐在一張工作台前，一邊將面前配比好的爆彈裝進彈匣，一邊似察覺到了身旁凡勃侖欲言又止的神情。
「你想說什麼？」
洛克將十二發爆彈裝好的爆彈槍放在桌上，又隨手打開旁邊的一台微型電腦，查看起了裡面顯示的培養箱內的某種機體的數據。
「……恕……恕我冒昧。」
凡勃侖微微縮著脖子，目光看著洛克又敬畏又帶著絲絲恐懼，伸手指向了工作台另外一側放著監控的一個電腦屏幕上，「這些屍體，您這麼堆積著，不處理掉的話，很容易會造成麻煩。」
「那是一個廢棄的地下深井，我做了布置，我想試試能不能『釣』到點東西。」
洛克伸手將那微型電腦里的數據劃過，出現一個某種器官組織結構的生理立體圖，隨手在那個圖上標註了兩下，又繼續向凡勃侖說道，「那個全副武裝的『獵人』，很可疑，他給我的感覺……似乎，身體蘊含了某種我所不知的力量。我不太能確定他說的內容是真是假，但從我最近接觸到的人里……」
洛克說著頓了頓，側頭望向凡勃侖，「凡勃侖，這世界或許有些，嗯，有些可能算是比較離奇的東西。」
對於偶然遇見的那個「獵人」，對方所說的「邪垢」或者其他之類的事情，洛克並不太能夠確定。
但毫無疑問，那個「獵人」是具備超越一般人的戰鬥力，乃至於隱藏在黑暗之中時，能夠讓洛克都產生一絲威脅。
在解決掉了345號防空洞的收尾后，洛克通過網路又一次查詢了一番。
其中，確實有少數提及到「邪垢」這個辭彙。
但幾乎出現的地方都是關於都市恐怖傳說，或者一些未經驗證的發帖。
確切的資料信息和數據，並沒辦法找到。
洛克內心對此有所懷疑，但出於這個世界的未知性和神秘性來考慮，在他觸及到一點這個世界有別於正常人類的特殊力量時，他又覺得或許值得試探一番。
「對於一個科研人員來說……」
凡勃侖微笑著站在洛克面前，絲毫沒有因為洛克所說的話題露出什麼驚訝的表情，很是平靜地說道，「我想，任何事物，只要存在，總是能夠被認知的。」
「確實如此。」
洛克微微頷首，臉上也浮起了一絲淡淡的微笑，起身從工作台前站起。
對於這個世界可能存在的神秘和詭異，或者怪誕、傳說，還有一些超出常人的力量體系，洛克都未曾有什麼恐懼。
這是一個異域世界，他無法用過去對於世界的認識去看待。
而且，對於自身擁有的知識，還有將這些知識轉化成為的力量，有著無與倫比的自信。
不論面對何種存在，或者在一般人認知的事物，他都有信心去解決，去戰鬥。
更何況——
在洛克看來，這個世界可能存在的異常事物，真正能給人帶來的麻煩，遠遠比不上那些低落塵泥里的大眾所遭受的血淚與苦難。
在洛克接受的教育里，他學過那句——苛政猛於虎。
這裡，卻是階級、秩序，猶如天塹。
「給你的。」
從工作台前站起，洛克隨手將工作台上的一本冊子，撕下最上面一頁，放在了凡勃侖面前。
「這是？」
凡勃侖看著紙上寫著的幾個數據，一時還有些不解。
「你的生物基因反應方程式數據。
」
洛克淡淡說道，伸手從一旁的架子上，拿下了寬大的黑色連帽衣。
「什麼？」
凡勃侖雙眼睜大，雙手捧著那一張紙，忍不住輕輕顫抖了起來。
抬頭望向洛克，神情更是激動不已。
「前有β射線發生器，整個流程會更穩定。」
洛克沒有理會凡勃侖激動的表情，只是隨口又說了一句。
「閣下……」
凡勃侖在洛克面前，這時卻是深深的鞠躬和彎腰。
看神情若非他知曉洛克不接受跪禮，不願意擺出高高在上的姿態，他此刻就要跪了下去。
強化人體血清。
紙上寫著的是「強化人體血清」的生物化學反應方程式數據。
是他凡勃侖的基因反應數據。
在凡勃侖在被洛克救下，進入到防空洞實驗室充作對方的助手后，就看過了「強化人體血清」的相關資料。
不論是針對於人體的研究方向，還是強化改造原理，都讓凡勃侖深深的震撼且為之著迷。
其中最重要的一部分，血清的生物化學反應方程式。
這是「強化人體血清」的核心。
缺乏了這一部分最重要的信息，凡勃侖哪怕知道原理與其他內容，也根本無法配置出來。
而現在，洛克給了他最重要的東西。
自己的生物化學反應的數據。-
哪怕他不懂得其中的「生物反應方程式」，但有了這個數據，他就可以進行針對於他自身的「強化人體血清」的製作。
其意義，不言自明。
洛克給了他擺脫這孱弱身軀，邁入超凡的機會。
不論後續他還有沒有機會獲得其他的強化和改造，只這第一步，就已能讓他獲得超越普通人的身體素質。
「我不吝與你分享我的知識與成果。」
洛克將寬大的連帽衣套上，輕輕活動了一下，微微覺得似乎衣服變得比以前緊了不少。
他的身體已開始進入到二次發育的狀態，骨骼和肌肉都開始有了變化。
對於給凡勃侖「強化人體血清」，這是洛克考慮已久的。
一方面隨著洛克身體強度的提升，往後的改造手術，凡勃侖想要再進行，難度將越來越大。
以他普通人的生理狀態，不論體力、耐力、專註度，都將遠遠無法達到要求。
二則是「強化人體血清」能夠讓凡勃侖更加歸心，同時，面對這個危險的世界，也能夠多一分自保之力。
至於說凡勃侖會不會背叛他，洛克沒有考慮，也從不擔心。
「感謝您的恩賜。」凡勃侖又欠了欠身。
他的臉色微微有些紅潤，內心的激動遠遠超乎想象。
突然，他又像是想起什麼，看著洛克，輕聲問道：「閣下，您這是要……？」
「你不必如此。」
洛克神情淡淡，語氣里卻帶著冷冽，「既然隆科的人都找來了，那我也該去解決掉這個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