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

第28章 第28章

微動火光間,阿顏有些不自在,忽明忽閃的燭火晃得她難受。

連營帳頂棚都映照著搖曳的燈芯。

就如同與她一樣搖搖欲墜。

「在想誰?」

裴湛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指尖帶過她的下顎,惡哏哏地詰問著她的出神。

他幽深的眸子中,似有傾洪噴薄欲出。

阿顏剛還沒從興緻中緩過來,眼裡噙著朦朧的霧氣,還有些低沉地喘著氣,也不知道裴湛今日是受了哪邊的刺激,許久不來找她,一見她,便如猛虎奪食一般,將她往床榻上帶。

也不知他滿足了沒有。

「在…自然是想的殿下。」

開口時,才發現她的嗓子有些干啞了。

較之之前,今日的裴湛有過之而無不及,好似找到了什麼門竅,引得她都情難自已。

她有點明白姑姑說的魚水之歡是什麼意思了。

女子迷離的眼神,裴湛透過那棕色的眼眸,看見了他的倒影,像是被她取悅,綿密的味道一路蔓延至她的耳垂。

耳垂被綿綿細細地覆蓋,引得她不上不下,只想讓他快些。

阿顏想著,等事情都結束了,她要找個聽話的男子,讓他做什麼便做什麼,輕重徐疾得由她說了算。

而不是現在要表現得像個木偶,得由著人家的節奏。

又一個時辰后,紛沓才消停下來。

像是過後的酣暢,裴湛伏身靠近女子的頸窩,那裡的香氣最為濃郁。

即使女子未施粉黛,他卻覺著香甜迷人,令他沉醉。

如此一番宣洩過後,近日來浮動的心似是安靜了下來,耳邊只剩下彼此連續的心跳聲。

而他也不覺著吵鬧。

只是突而又想起方才的場景。

眼神又晦暗下來。

卡著她腰間的手粗野的用力,想將這個沒心少肺的女子看穿。

「為何喜歡本王?」

阿顏正心生泛濫,哪能好好思考什麼問題。

便只能想了個最不易出錯的回答,

「因為殿下救了阿顏。」

剛說完,身下卻感覺到一疼。

這是裴湛在表示他的不滿。

他確實不喜歡她的回答,如若當時救她的是別人,她也會在人身側如此婉轉不成。

他不反駁,卻用行動表達著他的不滿。

阿顏不知道這個回答有什麼問題,自她說后,裴湛便如餓狼,差不多活吞了她。

事罷,額前的髮絲已被汗液浸濕,如今如她一樣,服服帖帖地倚靠著。

迷迷糊糊間,她聽到了裴湛起身的聲音,隨後又進來了兩個侍女,替她擦身後,她才又徹底睡了過去。

清晨微露,陽光正好,阿顏卻是連一個小拇指都懶得動。

她做夢了。

夢見自己有了一方宅院,桃子在院中嬉鬧,她則躺在躺椅上曬太陽,暖意散在院中各個角落,枝頭的桃花盛開,結出累累桃果。

正愜意之時,卻忽而被人覆上了手背。

激得她馬上睜開了眼過來。

「嬤嬤,是您呀。」

姜嬤嬤一進來,就只見人一動不動的躺著,便是連胸前的起伏都沒有,安靜的可怕,她這才試了試溫度。

誰知她一搭上,阿顏就睜開了眼,著實嚇了她一跳。

不過,看著她寢衣下的綴紅,姜嬤嬤已然忘記了阿顏方才那一瞬警惕冰窟的眼神。

反而嘆了口氣,有些惴惴不安地說道:

「娘子,方才皇後娘娘那邊傳話來,說想見娘子一面。」

姜嬤嬤這邊是想了半天才想起來,顏娘子曾經是長公主府上的婢女,皇後娘娘正是長公主與高國公的長女,顏娘子之前還與皇後娘娘的胞妹安和縣主有那些恩恩怨怨,這莫不是…

想著想著,便在猶豫要不要去告知王爺,可若是王爺因此與皇後娘娘一派結怨,那她是萬死難辭其咎。

如此一來,也只好委屈一下顏娘子了。

「皇後娘娘嗎?」

阿顏一聽秦鳶華要見她,也是有些不解,特別是她現在還沒有完全清醒。

不經覺著有些頭疼。

她倒不擔心秦鳶華會認出她,她們只在多年前打過一次照面,而她這些年來變化很大,況且容貌相似之人也不少,再見,應當也是認不出她的。

只是為何這次要見她。

「正是,來人還問說,不知娘子身上的傷可好些了?」

聽姜嬤嬤這麼一嘴,阿顏好像是想通了什麼,難怪,裴湛會有舒痕膏從宮中帶來,原來不是來自太后,而是皇后。

即便是想明白了緣由,也不乏有些頭疼。

她始終對見秦鳶華很排斥,更不用說是去如此近的與她接觸和相處。

阿顏還記得第一次見秦鳶華的場景,那是六年前。

那時裴競正在與秦家議親,為此,當時長公主與太后安排了兩人先見上一面。

那也是她第一次看見秦鳶華,即便只是站在遠遠的,陰暗的角落裡,

她還是看到了一身華服的秦鳶華,拿著團扇,身前綉著大朵的芙蓉花,在日頭下熠熠生姿。

人家髮髻上的珠釵晃過她的眼,她第一次知道原來有人可以這麼高貴無暇,高貴到連下馬車時都要踩在那錦繡軟墊上。

她原本想趁無人的時候摸一摸那腳墊,那是她從未見過的綢緞,上面甚至還綉著木蘭。

可她才用指尖輕輕碰到了一下,轉頭就看見了秦鳶華正被人簇擁著往這邊走來。

也是那時,十四歲的她第一次正面見到了十七歲的秦鳶華。

她嚇到了,怕她怪罪她摸了她的腳墊,心下一害怕,便只會跪了下來求情,更是將自己弄得灰頭土臉。

秦鳶華當她是裴競府中的小丫鬟,也不與她計較,被逗笑般笑著叫她起來,還讓人給了她一塊絹帕擦臉。

她的每一處都彰顯著精緻華貴,便是鞋上的刺繡都帶著金線,連笑,都如同天上的浩然皎月俯視潰爛的污泥,帶著慈悲,又帶著憐憫。

其實,秦鳶華明明比大多數人都對自己友善,她卻最終還是落荒而逃。

因為那是她第一次知道原來人與人之間可以有那般大的區別,如同一個在雲端上,一個在塵埃中。

也是自此之後,她再也不敢仰望不屬於自己的人和事。

「娘子,娘子。」

姜嬤嬤的聲音打斷了她的回憶,她已經不記得自己當年為何如此自卑,現在想來,或許是當初的自己太弱小了。

「對不起,嬤嬤,我剛剛…」

她承認,她之前是嫉妒秦鳶華的,嫉妒她的方方面面,其實也不僅僅是秦鳶華,只是秦鳶華剛剛完美的過分罷了。

「老身知道的,娘子也不用太過不安,皇後娘娘最是賢良溫舒之人,自是不會為難娘子的。」

是呀,賢良溫舒,這四個字最適合她了,秦鳶華其實和她妹妹安和有很大的不同,秦鳶華是溫柔的,更不會苛待奴僕雜役,甚至,她對下人也多有寬容。

有時候都不知道她圖什麼,可以這麼一心一意對著裴競,她就覺著裴競壓根配不上秦鳶華。

「是。」

阿顏收斂下自己的回憶,按著姜嬤嬤與她說的,在覲見皇后前沐了個浴。

依著吩咐,阿顏去皇后的營帳見秦鳶華,臨了,她還有一些緊張,深吸了一口氣,這才提步走了進去。

皇后規格的營帳果然華麗,比起行宮來,也是不遑多讓。

一進去,阿顏便看見除了坐在正中間的秦鳶華和一旁的安和縣主外,謝婉芸竟然也在。

阿顏確實沒見過謝婉芸,芸貴嬪是裴競在她離開汴京之後封的嬪妃,她之前甚至都沒有聽過這個人的名字,更遑論了解她了。

便是之後,她也不會去了解。

跪下依次問安,她便聽見左手邊,謝婉芸以扇遮著唇,說道:「喲,寧王殿下的眼光就是好。」

似是黃鸝鳥的聲音,清脆婉轉,她倒是不知道裴競喜歡這樣的。

謝婉芸說話間,還睥了安和縣主一眼。

阿顏低著頭,都可以想象安和縣主如今定是一副很生氣,又拚命憋著的模樣。

看來謝婉芸和秦鳶華都已經斗到明面上了。

安和確實很氣,這不就是在說四表哥看不上她,是因為她不如一個丫鬟,但也不敢在長姐面前放肆,從小到大,她最怕的就是她長姐了。

可想想還是很氣,越想越氣,還是忍不住回嘴道:

「再好也是個沒名分的,連個妾室都不是。」

說完,就被她長姐扯了衣袖,在她眼神示意下,低頭閉上了嘴。

「顏姑娘莫要在意。」

秦鳶華的聲音喚起了阿顏的回憶,那時她也是用著相同的語調問她有沒有事。

「奴婢不敢。」

「顏姑娘別跪著了,落座吧。」

「奴婢不敢。」

和這三人一同落座,她還真怕有什麼事非。

人也不為難她,站著也讓她站著了。

果然在隨後這三人的話里話外間,除了皇后關心了一下她的傷勢,其餘的二人不外乎就是一方奚落一方無寵,一方諷刺人就是個妾室,還連個妃位都夠不上。

不過,這也證實了阿顏的猜測,裴湛之前為她出了頭。

為何?

謝婉芸和安和爭得激烈,秦鳶華卻將目光放在了進來的后一直站在一旁的阿顏身上。

她總有種熟悉感。

可也說不上哪裡像,明明一點也不像謝婉芸,可看著她,就容易想到謝婉芸。

作者有話說:

十四歲的顏荇,自卑敏感

二十歲的顏荇,我最棒

希望大家都能自信滿滿,雖然這世上自己不一定是什麼最好的,但是大家都是獨特的。

題外話:

想起來,好像大部分學校都快到考試周了,我想起之前上大學的時候時候,也是這個時間點上,當時在上一個考研輔導班,這種一般都是節假日上課,快到端午了,我就去輔導班請假。

「老師,我們學校端午節那天要考試,我要請個假。」

「端午節?你們考試。」

「嗯嗯,是的。」

我感覺到後面老師都沒信,但那次我們學校確實安排在端午節那天考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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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軟替身是把美人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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