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51章
◎在沈必這話話音一落時,從漁船后便站出來了一穿著玄色衣服看不清楚模樣的男子。後者出饋◎
在沈必這話話音一落時,從漁船后便站出來了一穿著玄色衣服看不清楚模樣的男子。
後者出來后,直接單膝沖著沈必的方向跪下,「公子。」對方開口。
沈必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後又出現一抹厭惡,他皺著眉,渾身籠罩著不怎麼高興的氣息,「我不是你公子,認錯人了。」
對方沒有從地上起來,仍舊跪得筆直,聽見沈必這話,也沒有半分猶豫:「沈必,公子。」
沈必:「……」他動了動眉毛,按住心中那股若有似無的火氣,聽到對方準確叫出了自己名字,他沒辦法裝下去,「起來說話。」
玄衣男子站起來,飛快看了沈必和被他拉到身後的趙禾一眼,低著頭接著說:「老爺命錦洲帶公子回家。」
沈必臉色更加不好看,他懷疑這叫錦洲的沈家派來的人就是來拆台的,不然怎麼就剛好在他想要找到趙禾,表明自己絕對不會離開武安軍的時候就出現,還說什麼要帶他回沈家的話?
「我說了,我不回去。」沈必說。
錦洲:「老爺命錦洲帶公子回家。」
沈必:「……」
趙禾站在沈必身後,雖然她知道這時候時機不對,但是在聽見對面的人像個木頭棍子一樣重複著剛才的話,趙禾還是忍不住笑了。
就站在趙禾跟前的沈必,又怎麼可能注意不到?
沈必壓著心頭的無奈和絲絲怒氣,轉過身就想帶著趙禾離開。
可是就在沈必剛轉身時,對面的玄衣男子就動了。
錦洲用的是棍,揮著棍上來時,那呼呼的棍棒破空聲來得急促又有力。
沈必下意識回過身,舉刀格擋,刀棍相擊,竟也能發出一聲巨響,沈必和錦洲兩人登時各退了半步。
沈必心中驚訝,他剛才用了六成力,一般人早就知難而退,但是眼前這叫錦洲的男子,卻只退了半步。
擰著眉頭,沈必重新拔刀,「是我爹派你來的?」
那句「老爺」他還不是完全確定就是沈傳派來的人。
錦洲沉默,默認了。
沈必見狀,「我不會回去。」
錦洲:「老爺有令。」他說這話時,用拇指抹了一把嘴角的血,然後順勢做出再攻的姿態,那樣子看起來是不會這麼輕而易舉放走沈必。
這是個死腦筋,趙禾在沈必身後琢磨著。
「南越。」趙禾叫了聲。
一直做個隱形人遠遠跟在趙禾和沈必身後的南越立馬現身,出現在那玄衣男子背後,錦洲臉色一變。
趙禾:「拿下。」
隨著趙禾這話話音一落,南越就動了。
趙禾本來不想摻和進沈家的家事,其實就算是沈必離開武安軍,回到上京,在她看來,應該也不會是一件壞事。沈相這輩子就只有沈必這麼一根獨苗苗,沈必難道回到沈家還能過得不好嗎?估計只要他回去,沈家所有的資源都會傾注在他一人身上。可是……沈必不是說他不想走嗎?那她就幫他一把?
趙禾托著腮,看著這時候跟南越交手的錦洲。不得不說,能在南越和沈必的夾擊下,還能這麼快遊刃有餘地走過十幾招,沈家派來的這位身手不容小覷。
不過趙禾不擔心,就算是現在跟前這人能扛得住南越和沈必兩人的夾擊,但也只是暫時的,剛才錦洲都不能鎮壓住沈必,那對於沈必和南越兩人的夾擊,這場打鬥沒什麼懸念。
就在趙禾準備就等著結果時,錦洲忽然朝著她的方向大喊了一聲。
「這位小姐,我們無冤無仇,還請小姐讓手下的人不要多管閑事,錦洲只是奉命行事,帶回我家公子,絕不會傷害他。」
錦洲不知道剛才跟在沈必身邊的趙禾究竟是什麼人,他是沈家豢養的死士,這一次的任務便是將沈必帶回沈家,知道的事並不多。
趙禾那一頭還沒有給出反應,沈必倒是在聽見錦洲這話時眼睛先變得發紅了。
他本來就不清楚趙禾對於自己留在武安軍中的態度,如今還有人火上澆油,那話里話外的意思都是想要趙禾放他離開,讓他回沈家。這一瞬間,沈必好像又重新感受了一次那日趙禾叫自己「沈公子」的時候,心裡那種滿滿的失落和不甘的感覺。
這種失落,在面對沈家派來的錦洲時,就變成了怒火,沈必出手更加凌厲了幾分。
南越卻是聽到錦洲這話時遲疑了一番,他還沒聽見自家小姐的指令。若是眼前的人是沈必家中人派來的,他的確不好意思下狠手。
南越的遲疑,跟他並肩的沈必又怎麼可能不知道?這瞬間,沈必感覺自己像是被人放在了油鍋里,脆皮得很,只要這時候趙禾點頭表示讓南越收手的話,他可能真能一碰就碎。
趙禾摸了摸自己的下頷,像是很認真在思索了一番錦洲之言一般,這段時間對於沈必而言,卻如同折磨。沈必就擔心趙禾說讓他跟著錦洲回去這樣的話,他在一刀砍向錦洲手中的棍子時,忍不住分心朝趙禾的方向看了眼。
也是在這時候,趙禾的聲音落進了前方不遠處正在打鬥的三人的耳朵里——
「可他不想回呀。」趙禾說。
就只有這麼前半句話,卻也是足夠讓沈必眼中飛快閃過一絲笑意。剛才心頭籠罩的濃濃的不安,這時候似乎一下就因為趙禾的這話煙消雲散,半分陰影也不曾落在心頭。
趙禾不知此刻沈必心中所想,她輕笑一聲,看著南越的方向,「既然沈大人不想離開,南越,你也不要磨磨唧唧,那就把沈大人留下來吧。」
南越向來只聽趙禾的命令,一聽見這話時,立馬擋住在了沈必跟前,接下錦洲一棍。
錦洲沒想到在自己說了讓趙禾不要攪進沈家家事後,趙禾不僅僅沒有放手,甚至還直接開口讓手下的人將沈必留下。他不由有些惱怒擰眉,沖著趙禾的方向大喊道:「小姐這是何意?公子是沈家人,回家那是理所當然的事,難道小姐也要插手旁人的家事嗎?」
趙禾笑盈盈的面色不改,正要回答,哪知道沈必快了她一步。
「小姐當然能決定我沈必的去留!」沈必大喝一聲,反手將手中的橫刀刺出,一臉認真,「武安軍均是小姐的人!」
他同樣是武安軍,那他,也當然是趙禾的人。
趙禾「噗嗤」一聲笑出來,眨眼間,得了命令的南越和心中欣喜的沈必配合更加默契,出手更准更狠,錦洲不敵南越和沈必兩人,被南越點了穴,封了內力,被押著走到趙禾跟前。
雖然現在錦洲是半點動彈不得,還淪為了「階下囚」,但是那雙眼睛里仍舊看不見妥協的光,這時候正對這最後怒目而視。
趙禾沒被他的眼神惹惱,臉上看著還和煦得很,「你別不甘心。」趙禾看著錦洲開口,「是你家公子不願意跟你回去,既然他現在還在福州,還是武安軍的人,我自然不會坐視不理。不然,我靖安王府的面子往哪兒擱?」
錦洲腦子轉了兩圈,就從剛才沈必的話和現在趙禾說的話中,即便他之前不知道趙禾的身份,可現在也大約明白過來。
不過就算是此刻知道了趙禾的身份,錦洲也沒忘記自己的任務,「老爺有令。」說完這話后,錦洲又轉頭看著沈必,硬邦邦開口說:「公子遲早要回沈家,公子留在此地又有什麼用呢?老爺在家等著公子。」
可惜這話沒能對沈必產生半點反應,「我不會回去。」
趙禾看著南越說:「先把人綁起來吧,看來他只聽沈老爺子的命令。」
南越依言照做。
沈必這時候跟在趙禾身邊,低聲道:「今日之事多謝小姐。」
趙禾擺了擺手,「是你自己不想回,我總不能讓人就這麼在福州將人擄走吧?」
沈必聞言,笑了笑,「別的地方就不管了嗎?」沈必問。
趙禾瞪了他一眼,「只要你還在武安軍中,那可不就得歸我管。誰要是想把你帶走,也要問問我同意不同意,就算是出了福州也一樣。」
她這話一出,沈必臉上的笑意明顯增加,那樣子看起來可不像是剛剛才跟人打了一架的樣子。
趙禾看見沈必的表情,有點被他感染一般,也笑了笑,「難道我說的不對嗎?」
沈必搖頭,他當然覺得趙禾說的都有道理,「我還是小姐的人,小姐就不會袖手旁觀。」
趙禾一聽,臉色變得有點古怪,這話怎麼聽她怎麼都覺得有點彆扭?
不過當趙禾轉頭,看著沈必一臉自若沒什麼多餘情緒的臉,又覺得是自己想多了。
南越壓著錦洲落在後面,沈必只看了一眼,收回了目光,「小姐怎麼不問我為什麼不願意回去?」
趙禾:「那你說嗎?」
沈必頓了頓,像是覺得自己在趙禾面前也沒什麼不能說,「我娘她不是什麼名門閨秀,從小的願望是縱馬江湖逍遙快活,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浪跡天涯。但後來遇見了我爹,那些想要馳騁江湖的夢也不要了,就一心一意想跟心上人白頭偕老。」
趙禾「唔」了聲,「你娘很看中你爹。」
沈必笑了笑,可不是嗎?但將一輩子賭在一個男人身上,有太多不可控的因素。所以他喜歡看自己喜歡的人永遠神采飛揚,不為誰停留,眼中永遠有光的樣子,即便不是因為自己。想到這裡,沈必偷偷朝趙禾的方向看了眼。
「在我七歲那年,因為我爹抬平妻進門,我娘自縊了。」
放棄了所有夢想,甘願為了自己喜歡的人將自己放進四方井的江湖洒脫兒女,心底最後的防線就是情。
沒了情和一生一世的承諾,她最後也就像是花一樣凋謝了。
「那時候我就離開了沈家,跟著外祖一起在江湖遊歷。這麼多年,沒有回去,也不想回去。先前沈家不知道我的行蹤,便拿我沒辦法,但如今……」
如今沈必暴露,沈家自然順藤摸瓜知道了他的位置,沈家只有他這麼一位公子,必然是要派人接他回家的。
趙禾心裡忽然有點愧疚,她在聽見沈必這話時,便立馬反應過來沈必在沈家暴露了位置的緣由,可不就是因為那日沈必說上京的消息讓他來安排?
一想到這裡,趙禾開口道:「沒關係,只要你在武安軍,即便是上京派再多的人過來,也休想把你帶走。」
沈必笑得毫無保留,雖然就算是沒有趙禾的幫助,沈家派來的人也不一定就能將他帶走,但在聽見趙禾這隱隱有些維護的聲音時,他還是忍不住想要奢侈地多想一點。
等兩人走回到城中時,到了府衙跟前,沈必忽然才想到自己今日找趙禾,可不僅僅是為了告訴後者自己要留下,他還有問題想問趙禾。
「小姐。」沈必站在趙禾身後喊道,見趙禾轉頭,沈必大步走上前,眉毛看起來有點擰巴,他直接開口問:「小姐不日將啟程,對嗎?」
趙禾點點頭,她要走的消息暫時還沒有放出去,她也沒問沈必是怎麼知道的,不過現在沈必掌管著福州城中的武安軍,反正到時候自己離開也是要知會對方,既然這時候沈必已經知道,趙禾也沒再瞞著他,她笑了笑道:「先前幾日我尋沈大人時,沈大人都很忙,所以忘了告訴沈大人。我阿爹那邊已無大礙,福州的諸多事情,自有沈大人看顧,我留在這裡也沒什麼意義……」
沈必眼神一暗,隨後又捕捉到剛才趙禾說自己很忙,「小姐這幾日找我?」他臉上出現幾許錯愕。
「對啊。」趙禾沒覺察出來面前的人有什麼不對勁兒,笑了笑說:「那天不是叫你沈公子你不高興了嗎?其實我就想找你說明白,誰知道你一轉身就沒了影。後來找你,我看你都每日都很忙,也不便於過於打擾。」
趙禾當初的想法是,既然沈必是沈府的公子,那遲早是要回去的。不論是趙家軍還是武安軍,如今的情形看起來都算是靖安王府的私軍,這些將士們叫自己一聲「小姐」沒什麼問題,但是上京的公子哥也跟著這樣叫她小姐,這怎麼聽好像都有些不太妥當。
誰知道自己一喊出那句「沈公子」,就惹得沈必不高興。
這還是趙禾認識沈必這麼長時間,第一次見對方臉上露出這種神情。
沈必這時候什麼都聽不進去,他就看著面前的趙禾的小嘴巴一張一合的,但愣是一句也沒往耳朵里去,他腦袋裡只剩下剛才趙禾說去找他的話,沈必前一秒還寫著錯愕的臉上,后一秒就露了笑,看起來有點傻愣愣的。
前幾日他是心裡鬱悶,只能讓自己累起來,忘掉趙禾對自己的那聲「沈公子」,這三個字,好像一下拉開了距離,讓他胸口就像是被堵住了一口氣。
「不過,現在沈大人應該沒有再生氣了吧?」趙禾看著沈必,笑盈盈問。
這是自然,沈必怎麼可能還生氣?就算是沒有現在趙禾的這一通解釋,就只是沖著先前趙禾讓南越出手將自己留下時,他就再也沒有生氣。或者更早一點,在那天自己轉身離開后,好像就沒辦法再生氣,更多的只是……委屈?
那種好像被人拋棄的委屈。
「小姐說笑。」沈必說,他想用跟尋常沒兩樣的聲音平靜講出來,可每個字里好像都帶著輕快,忍不住就染上了話音。
趙禾目光越過他,落在身後南越手中拿著麻繩牽著的錦洲身上,「這人那就交給你,日後若有什麼需要,沈家若是為難你,劉伯也要回來了,你告訴他便好。」
沈必點點頭,看著趙禾的身影邁過了門檻,漸漸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
回頭,沈必看著眼前有些陌生的錦洲,帶回了自己房間。
等關上門,沈必臉上那點如太陽的暖暖的笑意頓時收了起來,他看著眼前的錦洲,開口問:「這一次就只有你一人來福州,還是有不少人都來了?」
他知道家裡人在得到了他的消息后,不論說什麼都會找人將他帶回去。只是沈必沒想到這人來得這麼快,想來這些人和他前些日子收到的書信,都是同時從上京被安排出來。
錦洲:「老爺有令,公子速歸。今日即便是公子抓住了小人,但日後還有人會帶公子回上京。」
這話便是說從沈家來福州的,不僅僅是只有錦洲一人。
沈必低頭琢磨著,也對,他長時間不著家,想來他爹也不知道他如今身手如何,多派點人過來,才能更好保證將他押回上京萬無一失。
他從離開沈家后,就沒想過要再回去。如今他爹找到他,想來也只是因為沈家就只有他這麼一根獨苗,他不回去,那沈家可就真是後繼無人。如果沈傳膝下還有別的子嗣,還會這麼非得將他帶回家嗎?
一想到上京的人對他的意願不管不顧,就要帶他回去,沈必冷笑兩聲,「那你到時候可要看清楚,你們這群人到底能不能帶走我。」
大約真是應了沈必這話,就在當晚,沈必剛睡下時,屋頂便傳來傳來細微的動靜。在這寂靜的夜晚,頭頂的動靜讓沈必立馬睜開眼,倏然從床上一下坐了起來。原本放在床頭的寬刀,這時候被沈必抽出刀鞘,那寒光將清冷的月色反射在他臉上,照出來一張冷峻的側臉。
就在下一刻,沈必動了。
房門驀然被外力從外推開,但此刻站在門外準備出其不意攻進來的人甚至還沒看清楚房間里究竟是什麼樣子,就只見一道寒光從房間里沖了出來,眾人心中一驚,誰都沒把握能阻擋那道寒光,不由紛紛側身避讓。
眨眼間,沈必身著單衣,已握著刀,站在了院中。
而在沈必周圍,站著六七個穿著夜行衣的男子,頓時將他團團圍住。
沈必擰了擰眉,語氣像是有些不耐煩,「又是沈傳派來的人嗎?」
那幾人也沒隱瞞,大約可能還覺得這時候自報身份,自家公子應該會再考慮考慮跟他們回去。「公子,老爺命我等接公子回府,還請公子隨我等回去。」
可事與願違,沈必不想回去。
在確定今晚的人都是他爹派來的后,沈必卻沒那麼多話,直接拿著刀,主動攻了上去。
可能對方沒想到自家大公子這麼不給面子,二話不說直接來打架,而且這架勢看起來還真是要拚命的樣子。
這群沈傳派來的死士也是左右為難,沈必是沈家的公子,老爺只是說將人帶回去,可沒說要傷人。沈必身手變幻莫測,手中的那把寬刀也是大開大合,這院中還算是寬闊,正好給了沈必使刀的空間。一時間,這一群來接沈必回府的死士也將他沒辦法,甚至時間一長,動作還有些束手束腳。
「公子,您遲早也是要回府的。」在跟沈必交手時,死士也很心累,開口勸說,「老爺就在上京等著您吶。」
可沈必充耳不聞,他打定主意不會回去,又怎麼可能因為今夜的兩句話改變主意?
一群人眼看著遲遲拿不下沉必,這頭的動靜再大點兒,勢必會引來武安軍的主意。其中兩人對視一眼,一點頭,猝不及防地從懷中拿出一物,撒向沈必。
沈必剛被身後的四人纏住,一時間沒能脫身,當帶著濃濃的藥味的迷-香衝進他的鼻翼時,沈必鬧鐘警鈴大響,可是此刻也已經晚了。這迷-葯葯-性極強,沈必剛意識到自己中招,全身頓時就變得麻酥無力,眼前的四個人好像都出現了重影,讓他看不清楚,原本握在手中的寬刀此刻也重重落在了地上,他身形一軟,登時栽倒在地上。
這一切來得太快,沈必壓根沒反應過來。好好的動手,結果被人算計。
「公子,得罪了。」為首的黑衣人看著沈必還瞪大的眼睛,低聲道。
這人嘴巴上雖然說著得罪的話,但手上的動作卻是半點也沒有停下,裡面指揮著人將沈必綁了起來,「帶走。」
趁著天黑還無人發覺,他們必須速速出城。
錦洲也被放了出來,為首的男子直接將沈必交給了他。
沈必這時候完全靠著一股非常人的毅力堅持著沒有倒下,這時候在看見錦洲那張臉時,他恨不得死死地瞪著對方。
錦洲像是被沈必此刻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他低聲解釋了一句:「公子,這只是權宜之計,等出城回了上京,錦洲甘願領罰。」
沈必怎麼都沒想到會有人用這麼下三濫的招式對付自己,如今渾身無力,他也知道就算是自己現在堅持,也用不了多長時間,他還是會昏迷過去,等再醒來時,可能早就已經離開福州,再難回來。
沈必被裝進了麻袋中,錦洲直接將人扛在了肩上。
剛才在院中圍攻沈必的一群人在看見錦洲這做法后,忍不住抽了抽眼角,懷疑道:「這行嗎?」
錦洲:「公子命在,帶回去,有什麼不好?」
其餘人:「……」
被人抗在肩頭的沈必:「……」
一行人準備充分,在跳出沈必的小院后,只要出城,自然有人會送來上好的千里馬,只需三日就能將沈必帶回上京。
可就是在錦洲都覺得是萬無一失時,他率先跳出院牆,剛抬頭起身,忽然腳步一頓。
錦洲看著眼前忽然出現的人影,完全愣在了原地。
而這時候,趙禾手中拿著一隻燈籠,走在院牆外,看著一群一身夜行衣的男子們像是冬瓜一樣一個一個接著從牆頭跳下來,在看清楚為首的人還是錦洲時,也愣住了。
緊跟在錦洲身後跳下來的沈家的死士們不明白這時候為什麼停了下來,紛紛抬頭時,就看見了趙禾那張錯愕至極的臉。
錦洲這瞬間心裡很想罵人,但此刻他更多的是感到萬分不理解。這大晚上的,這位靖安王府的小姐怎麼會出現在他家公子的院牆外,這難道是來找他家公子?
趙禾是真路過沈必院牆外,她是今夜躺在床上,忽然想到關於海上的防禦網還可以在山體處增加兩處滑輪,變換鐵索的運動軌跡,不單單隻有攔截的功效,所以又從床上起來,這時候準備連夜去府衙辦公。結果誰能想到,就在這大半夜的,她還真遇見了「偷人」現場。
趙禾此刻瞪著一雙杏仁眼看著錦洲,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錦洲就是今日她和沈必在漁村附近遇見的那沈家的人吧?可這人不是被綁了起來嗎?那現在……
就在趙禾和錦洲面面相覷時,趙禾的目光落在了錦洲肩頭的麻袋上,她忍不住皺眉,「你們欺負他?」
這他當然是指沈必,她怎麼看麻袋的形狀,都像是裝了個人。
而此刻在麻袋裡還僅剩下最後兩分清醒的沈必,在聽見耳邊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時,驀然一下昏昏沉沉的腦袋就變得清醒了幾分。
是趙禾,是他家小姐的聲音!
沈必想掙扎兩下,他只聽見了趙禾的聲音,不知道九娘或者南越這時候到底有沒有在趙禾身邊,萬一只有趙禾一人,怎麼會是眼前這群沈家死士的對手?
可沈必想掙扎,渾身卻沒有半點力氣,他拼盡全力,最後也只是從錦洲肩頭掉到了地上,發出一聲沉悶的落地聲。
趙禾眉頭皺得更緊,下意識就要上前一步。可是就在她剛要動時,錦洲等一群人已警惕起來,對她拔刀相向。
錦洲看起來像是這裡面的領頭人,見狀,他面無表情沖著趙禾開口:「趙小姐,這是沈家的家事,還請你不要多加插手。今夜趙小姐權當做沒看見我們,何必大動干戈。」
趙禾已經萬分確定現在在麻袋裡裝著的就是沈必,她壓根沒理會錦洲的話,只是掀了掀眼皮,「你們幾個打他一個?」
如果不是這樣的話,趙禾可不認為沈必會被抓住。
而且,潛意識裡,趙禾覺得就算是這麼多人一起上的話,沈必也不一定會落於下風。
錦洲沒吭聲,這算是默認了。
趙禾有些生氣,群毆一個人,這擺明了就是欺負人!
「好。」趙禾說。
而錦洲誤以為趙禾同意讓他們離開,正要對趙禾抱拳表示感謝。
可很快,趙禾的下一句話就讓他差點沒直接僵在原地。
「你們這麼多人打他一個,想來也不是在乎以多欺少。那現在我讓武安軍都來陪陪各位,各位意下如何?」趙禾不由瞪著為首的錦洲道。
誰說他們帶走沈必這是沈家的家事她不能插手?難道她白天的時候說得還不夠清楚嗎?沈必如今是武安軍的人,整個武安軍都算是她們趙家的人,怎麼這事兒就成了沈家的家事?如今福州還算是趙家的地盤,再怎麼看,也是她趙家的事吧?
如今七八個人欺負沈必一個,那她可不就得讓至少七八千武安軍給這七八個欺負沈必的人瞧瞧厲害?
也不知道一千人揍一個人是什麼樣子,如今在武安軍的地盤,群毆難道她還會輸嗎!
趙禾這話一出,就準備叫人。
錦洲等人怎麼可能真讓她驚動武安軍?就在趙禾說出要叫武安軍這話時,一群人幾乎是下意識立馬出手。
趙禾站在原地沒動彈,她知道南越一直跟著自己。可這一次就連趙禾也沒想到的是,在錦洲一行人沖自己襲來時,出手的人不是南越,而是一把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長-槍。
一根不知道染過多少敵人鮮血的紅纓槍這時候被來人使得獵獵生風,拿著長-槍的人大喝一聲,直接挑開了此刻同時壓上來的七八把利劍。紅纓槍沒任何花里胡哨的招式,一刺一收,一掃一挑,動作都極為乾脆,從槍-頭傳來的力道極大,霎時間讓錦洲一群人感到了壓力。
這可是真的一力降十會。
當那根紅纓槍最後一掃,直接把錦洲幾人直接橫掃出去后,握著紅纓槍的中年男子這才重重將手中的長-槍杵在地上,那瞬間好似這一片腳下的土地都震了震。
「幾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小娘子,要臉嗎!」來人聲如洪鐘,這語氣里已是帶著濃濃的殺氣。
而這時候看著這一切都趙禾,她終於知道為什麼剛才出手的人不是南越。
就看著面前這偉岸得像是一座大山的,令人看一眼都覺得踏實的背影,趙禾才不理會剛才對方那句話里有沒有什麼殺意,她完全失去了平日里的儀態,尖叫一聲,直接沖了上去,欣喜地抱住了面前那道高高大大的身影。
「阿爹!」趙禾眼中驚喜,聲音差點都要變了調子。
她怎麼都沒有想到,她阿爹會像是從天而降一樣,出現在自己面前。雖然說前些日子趙禾已經接到了她阿爹的書信,但是她怎麼想也覺得趙靖肯定會等上京的一切事情都平定后,才會來福州接自己。可如今,看著深夜出現在福州城中的趙爹,趙禾已經開心得快要說不出話來。
趙靖這時候已經轉身,那隻粗糙的大手放在了趙禾腦袋上。在面對趙禾時,先前對著錦洲一行人的殺意和怒氣轉眼間就消失不見,只剩下對女兒的濃濃憐愛。
「怎麼這麼晚還在外面?」趙靖不滿說。
趙禾嘿嘿笑了笑,「忽然想起來還有點公事要處理,我這不是本來打算馬上要離開了嘛,總要把在福州最後一點工程看顧好。」
趙靖眼中有些不贊同,就算是在緊急的公事,這福州又不是沒不能用的人,哪裡需要自家的寶貝閨女在深夜裡奔波?
這時候跟著趙靖一起回來的還有劉闕,跟在他們身後的護衛,已經將錦洲等人牢牢看守了起來。
趙靖的意思是直接拖出去埋了,既然敢對他的寶貝女兒下手,那就要做好承受他怒火的準備。
不過錦洲等人的命還是暫時由趙禾保了下來,「既然是沈家的人,我想不如等沈大人醒來后,自行決斷吧。」
趙禾既然發話,趙靖便沒有堅持。趙靖脫下身上的披風,將面前的趙禾一裹,「走,先進屋。」
趙禾重重點頭,她這一路上眼睛就沒從趙靖身上挪開過,那張小嘴巴也一直叨叨個不停,完全沒了平日里冷靜自持的模樣。
「阿爹你怎麼這麼快就來了福州?西京上京那邊不需要你看著嗎?」
「還有,你身體到底怎麼樣了?是不是才醒來就過來接我?」
「這一路上有大夫隨行嗎?你這也太亂來了,怎麼能剛解毒都沒能調養就奔波呢?劉伯和大哥他們都沒有攔著你嗎?」
趙禾像是一隻小麻雀一樣,在趙靖耳邊吵了一路。
這要是換做旁人,趙靖早已心生不滿,可偏偏現在說這話的人是自家閨女,趙靖心裡不由覺得舒坦極了。他家昭昭可真是貼心的小棉襖,這不都是因為關心擔心他這才有這麼多的問題嗎?
趙靖臉上有些美滋滋的,就聽著趙禾好像沒有盡頭的問題,也耐心十足,哈哈大笑兩聲,「阿爹不是說要接你回家嗎?這醒來當然就要來接你,昭昭別擔心,你阿爹身子骨好著呢,這點東瀛人的毒,算不得什麼!」
走在後面聽見這話的劉闕抽了抽眼角,這是誰又在說大話呢?當初他趕到西京時,看見躺在床上雖然脈象趨於平穩但始終都沒有醒來的趙靖時,差點三魂嚇走了兩魂,而現如今,這之前不知道在床上躺了多久的人竟然還在昭昭面前大放厥詞,說什麼東瀛人的毒不算什麼?
趙禾失笑,她聽了她阿爹的話后,也沒有質疑,就那麼微笑看著現在把牛吹上天的趙爹。
可能是因為趙禾那雙亮晶晶的眼眸能看穿人心,趙爹終於敗下陣來,走進屋中,偷偷掐了掐自己小拇指,在趙禾面前比劃著,低頭小聲道:「就,就這麼一點厲害,不然你阿爹也不至於著了道。」
趙禾此刻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其實就算是現在沒有人告訴自己當時她阿爹中毒的情況究竟是什麼樣,但她也能猜想出來定是兇險萬分,不然,依照他阿爹的性子,哪裡會讓她有丁點擔心?
趙禾眼裡有些澀澀的,她抱著趙靖的胳膊,依賴地蹭了蹭,聲音已經有些不自覺帶著哭腔,「反正這次的事情您自己心裡也有數,下回,下回您可一定要注意自己身體,千萬別再像是這一次這樣,女兒真是要被嚇死了。」趙禾說,她甚至現在還能回憶起來當初她在收到她阿爹中毒的密信時,那瞬間四肢百骸都像是放進了冰窖中的感覺。好像,一下整個人都沒了知覺。
趙靖安撫性地拍了拍自家女兒的後背,保證:「好,都聽咱們昭昭的。」
趙禾還有些心有餘悸,她知道趙靖最在乎的人就是自己,不由仗著被疼愛威脅道:「阿爹您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那這天下的人誰都可以欺負我,您覺得這樣行嗎?」
一聽趙禾會被欺負,趙靖立馬要吹鬍子瞪眼,差點就沒拍桌子了,「誰敢!」
趙禾:「反正你不能出事……」她小聲說。
趙靖看著她像是小鵪鶉的樣子,心頭不由更加柔軟,這一次的保證聽起來更認真了兩分,「爹爹保證,絕對不會讓自己再出事,不然,誰來保護我們家的小丫頭?」
趙禾這才彎唇笑了。
劉闕這時候把麻袋裡的沈必拖出來,趙禾站在一旁看著緊閉著雙眼的人,不由有兩分擔心,「沈大人沒事吧?」
劉闕已經叫了軍醫過來,軍醫看了后道:「回小姐的話,沈大人只是中了迷-葯,睡一覺應該就會沒事。」
趙禾這才放心。
趙靖此刻站在一旁,看著被劉闕招來的兩小兵抬走的沈必,目光落在後者那張看起來年輕英俊的臉上,他微微動了動眉毛,看著一旁自家的小女兒,問:「那就是上次在江陵救了你的沈必?之後聽說還拒絕了提拔?」
趙禾笑眯眯點頭,「對呀,而且這一次沈大人也幫了大忙。」趙禾完全沒有注意到此刻她阿爹已經隱隱有些探究和不滿的臉色,接著道:「上京里的那些消息,都是沈大人安排的。如果不是因為這事兒,沈大人今日也不會遇見這些人。」
其實就在剛才趙禾說要等沈必醒來后再交給後者處理錦洲一行人時,趙靖已經隱隱對沈必的身份產生了懷疑。
「沈傳的兒子?」趙靖問,既然是上京,又是姓沈,這並不難猜測。
作者有話說:
三更了!!!是加加加更了!
沈必:嗚嗚我也想英雄救美嗚嗚嗚嗚
趙爹:呵呵呵呵,我閨女我自個兒救!
趙禾:算了吧,您不來我身邊還跟著南越呢!
南越:弱弱舉手,小姐我在這兒~~~
推薦基友的美食文《我靠美食在逃生綜藝爆紅》by月七兮
文案:
馳騁沙場的女將軍夏慕穿書了,穿成同名炮灰。
一個全網黑的十八線女星,因得罪大佬被丟到逃生綜藝,參加完第一期節目,就被嚇到離世。
穿過來的夏慕正在去錄製第一期節目的路上。
看著高昂的違約費,夏慕決定信守承諾拍完這期綜藝。
……
節目剛開始錄製,就看到一條巨大毒蛇。
眾人嚇得瑟瑟發抖,只見夏慕輕鬆拾起石子對準蛇的七寸。
圍觀眾人:這和想象的好像不一樣?
蛇被解決后,夏慕聽到腦海中傳來的聲音【恭喜您綁定廚神系統,即將為您介紹蛇的108種做法。】
於是,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時,夏慕開始剝蛇皮,烤蛇肉。
眾人:?
只見剛才還讓大家恐怖的蛇,很快飄起霸道的香味,讓人以為這是全天下最好吃的美食。
接下來,夏慕帶著眾人從熊瞎子那搶蜂蜜,從大鷹爪子下奪鳥蛋……
三期節目錄製完,參加的嘉賓各個氣色紅潤胖了十斤。
——今天夏慕為會大家帶來什麼美食。
——這不是逃生綜藝,這應該叫美食綜藝。
——誰能想象我看一個逃生綜藝胖了三斤。
#女主以為拿了逆襲劇本,沒想到是廚子劇本。#
本文又名《我綁定了廚神系統》《我靠美食洗白了》《我靠美食爆紅娛樂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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