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李公子,言先生教學去了,他說公子初來乍到,讓您莫要獨自亂走。」林念寒將米漿攤勻,準備把剩下的米漿蒸了,中午可炒粿條。
「林姑娘,我想到鎮上買筆墨紙硯,我對此地不熟,可否勞姑娘帶路?」李濯發現他若是一本正經地說起謊來,也是一氣呵成。
自從年前開始,這地界他不知來過多少遍,只是每次都只在暗處探望。
下個月她便及笄了,到時候提親之人定是極其多,他不想再等下去了。
「可以,我也想到鎮上買些東西。」林念寒將簸箕拉起,用竹子削得尖尖的那頭,圍著簸箕劃上一圈,隨著林念寒兩隻手輕輕一提,粿條便起來了,提起來的粿條摺疊成三層,又將粿條切成細細的條狀,這樣粿條便可了。
林念寒將粿條盡數都放進簸箕,拿帕子蓋起來,放到櫥里,免得耗子來偷吃了。
「李公子,我好了,走吧。」在屋裡取了些文錢,便鎖上了廳子的門。
李濯放下了手裡的斧子,在他的旁邊已經壘起了不少的柴火。
李濯將柴火都抱到了廚房,就在林念寒舀的水,洗手。
「真是勞累李公子了。」林念寒沒成想掙個粿條的時間,李公子已經在院子里劈上柴火了。」林念寒將木瓢放回水桶里,遞過了帕子。
「我見廚房裡的柴火快沒了,舉手之勞,不必掛懷。」李濯接過林念寒手裡的帕子,纖細的指腹無意間劃過李濯的手掌,李濯的動作一滯,又紅了耳根。
「咳,多多謝林姑娘。」李濯快速擦了手,又將帕子換給了林念寒。
「李公子很冷嗎?」林念寒見李濯說話都不利索了,最近天氣可是回了暖,連火炭都用不著來著。
「並不,只是最近喉嚨有些不適。」李濯跟在林念寒的身後出了院子,關上了木門。
倆人到了鎮子上,林念寒帶著李濯在附近轉悠了起來。
「李公子是要買什麼價位的?」林念寒覺著這平行街上的東西,這位李公子該是不趕興趣才是。
「不必高價。」本是買來給分給學子們的,李濯見有些孩子的筆頭都散了,也使不得換,他便想著買上一些適用的,送給學堂的學子們。
順便買上一套好些的,混在裡面,送給未來的小舅子。
李濯覺得他的覺悟極其地高便是了!
「那便這間吧。」林念寒指著身後的一家店鋪,名為墨軒的小店鋪。
「好。」李濯與林念寒一同走了進去。
又裡面的文房四寶,極其地多。
「姑娘好,公子好,您們是要買哪樣?」老闆廷墨軒雙手作揖,笑著招呼顧客。
他這家店鋪是百年老店,價格雖是不及南邊街貴人們去了地方,但品質卻是比南邊的還要好。
眼前的公子衣著華麗,一看便是富貴人家。
姑娘雖衣著粗布,且是氣若幽蘭,華容婀娜。
「買些平價的筆墨紙硯,要五十份,那硯台拿與我看看。」李濯站到櫃檯前,指著放在老闆櫃檯后架子上的硯台。
「公子好眼裡,這可是店裡數二的頂級硯台。」延墨軒小心翼翼地將硯台取了下來,「公子請看。」
李濯一看硯台,便只是頂級的端硯,色如碧玉,上面的竹子雕刻得栩栩如生,李濯又摸了一下硯面,硯台細膩光滑,確實好是貨。
李濯點頭,又要了一直頂級羊毫與宣紙。
「你也要買?」李濯見林念寒手裡拿著兩塊普通的硯台與兩隻羊毫。
「我買來給念軒的,還有我自己平常可以練練字。」林念寒覺得自己雖然看得懂這裡的字,但她卻不太會寫。
雖然原身寫得一手好字,但她前兩天試過了,雖是可以自己書寫,但與原身那一手柳體字,卻是天壤之別,林念寒覺著不該辜負原身母親的辛苦教導,還是得練回來才是。
林念寒拿出帕子翻開,在裡面拿出了二十五文錢,遞給了店家。
「我來付便好。」李濯擋住了要收錢的店家,對著林念寒溫和道。
「這可如何使得?不說我與李公子素昧平生,就算是爛若披掌,也不可讓李公子掏錢才是。」林念寒從上一世便不願意讓朋友替自己買單,況且李公子還不是朋友,只是萍水相逢而已。
從林念寒說之後,李濯的心裡緊了一下。
是啊!他與她,現在只是半面之交罷了。
他隱藏多年不出,終究是錯是對?
李濯默默不語地付了自己那一份,隨著林念寒出了店門。
出了店門,林念寒帶著李濯去了藥鋪。
「林姑娘可是不適?」一看林念寒走進了藥鋪,李濯閑從自我悲春傷秋的情緒一下清醒起來。
「不是吶。」林念寒跨進鋪子,「老闆,我要八角,香葉,陳皮,草果,桂皮……」
站在藥店門口的李濯心下一松,原是到藥店買香料。
林念寒買過了香料,又去了賣牛肉的攤子,割了半斤牛肉,十文錢。
雖然海邊不興耕田,牛並不貴,比豬肉還便宜。
但錢真是不經花!
林念寒心裡嘆氣道。
看來還是得想法多賺錢才是。
「敢問姑娘可是在平行街,擺夜攤擺賣紫菜魚丸湯的那位林姑娘?」楚遷雙手作揖說道。
來者便是南邊那街的楚老闆,為人風評頗好,做的是正經生意。
已在那邊開店數十年,招待的都是富貴之人。
來了陌生人找林念寒,李濯提起了戒備,一有不對勁,隨時出手。
「是,敢問大叔有何要事。」
「在下名叫楚遷,在南街開了一個小小的飯館。可否請姑娘到茶館一敘,老朽有要事相商,是有關於吃食方面的事情。」
林念寒點頭,跟李濯一起同楚遷進了茶館。
點了茶,上了點心,喝過幾口,楚遷便不掩來意。
「是這樣的,姑娘昨夜頭次擺攤,在下有幸吃了一碗紫菜魚丸湯和蚝烙,味道實在妙哉,讓我念之不忘。」
楚遷喜歡在平行街尋找新奇吃食,若真是極其好的,他便想法子,用高價將方子買了來。
「老朽敢問姑娘,可否將方子賣與了我,老朽定將這紫菜魚丸湯做得家喻戶曉。」
「多謝楚大叔讚賞,只是方子是祖傳,祖上有規,這魚丸不得出賣,但可將魚丸做了出來買,可供貨。」林念寒又喝了口茶,說謊總是有些心虛。
「這……」楚遷知曉,有些祖上確會有這種規矩,「那蚝烙?」
「也是祖傳。」林念寒又喝了口茶,「但無規矩不可賣。」
「如此那請姑娘將魚丸供貨給老朽獨家,還有蚝烙的方子賣與老朽,如何?老朽願高價買下此方。」楚遷激動地站了起來,雙手作揖。
「這倒是可以!就是價格你不一定接受。」林念寒也打算賣了方子,以後也陸續賣些方子,這樣才能多賺錢,自己開酒店。
「價格好說,姑娘開口便是。」楚遷有信心將那美味吃食賣出高價,就不怕秘方價高。
「五十兩,整個羌國我只賣你這一點獨家秘方,魚丸價格是每斤價是一百文錢,你若是願意,我可寫下秘方。」林念寒看了看旁邊的筆墨,可真是湊巧。
一沒帶傘便下雨都沒這麼巧。
楚遷細細想了一下,林姑娘是穿苦人家,出來擺攤一份蚝烙也才幾文錢,說明原材料並不貴,若是他一份蚝烙賣上五兩十兩,五十兩不過半月一月,也就賺了回來。
紫菜魚丸湯嘛,紫菜也不是多貴的價格。
「成交。」楚遷拍桌應下,「但是買我魚丸,這湯的煮法……」
「我一併寫了,便算贈予楚大叔一份見面禮了。」
「行,姑娘是個會做生意的才女。」楚遷說完,便暫時出了包廂,去了隔壁房間等待。
「額……」林念寒看了看李濯,「李公子可能夠代筆?」
「可。」李濯拿過一旁的紙,硯台墨條便開始。
林念寒念,李濯寫。
她交代得細緻,寫蚝烙的秘方就花費了半個時辰。
寫好之後李濯便去請了楚遷。
「楚大叔,我手中的便是蚝烙的秘方和紫菜魚丸湯的煮法了。」
楚遷早在剛才便去樓下,吩咐跟著的跟班,拿著他的信物,去府中找夫人拿來五十兩了。
「姑娘,這是五十兩,這是我飯館的地址。」楚遷就著桌上的筆墨寫了地址,方便送魚丸。
「我們簽了字,摁了拇指印,便是成交了。」林寒率先在契約上籤了字,可又沒了紅泥。
只見楚遷笑著從懷中拿了這盒紅泥出來。
雙方簽了字,又摁了拇指印。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楚大叔若是還有不明,可差人找我。我定上門相教。」
「林姑娘是個好心的。」楚遷沒成想眼前的姑娘貌美心善,一般賣了秘方可便甩手不管不顧,她去願意相幫,「我也送林姑娘一份見面禮吧!夜裡擺攤,你仍能賣蚝烙便是?」
富貴之人定不會親自去到平行街之處,若是喚了下人去買,提到南邊街也得兩柱時間,那最好的味道也早散了去,大富大貴之人向來只吃最好,楚遷便是不怕林念寒搶生意的了。
「如此多謝楚老闆了。」林念寒不成想楚遷竟是如此豁達之人。
送了楚遷,林念寒收起了銀子,午飯時間快到,便與李濯一起回村了。
「林姑娘不怕李某偷竊秘方?」
「言先生道公子是正人君子,先生是教書之人,定不會騙我的。」
聽了林念寒的話,李濯在心裡感謝了言輕易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