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八岐白蛇

那是一隻有八個蛇頭，八條尖刺一般尾巴的守護神。

兜皺眉注視著眼前自己的守護神，他隱約覺得有些熟悉，但不是特別的.....

一邊的尼可手上還沒停，依舊扣著手指，抬眼一瞟，似乎並不怎麼意外，「挺厲害的。」半晌后，他給出了自己那不知是讚揚還是什麼意思的話語。

「這是——什麼東西——」猶豫之下，兜終於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與他遺失的記憶有關？他在十歲之前見過這種東西？但十歲之前不是應該在另一個世界——

「大概率是八岐大蛇的翻版。」尼可撇了撇嘴，跟評論今天的午餐好不好吃一般的平靜，「你這應該可以隨意大小變的吧。」

兜眨了眨眼，他只是有這種感覺，但尼可居然直接提了出來？

所以現在是什麼情況......

「試試它最大能有多大。」尼可露出了一絲笑容，這是那種專門在探索未知的時候才有的，尼可專有的一種笑容。看出了兜的猶豫與不解，尼可只是擺了擺手，沒有拿魔杖的手伸到自己的口袋裡去掏了一個懷錶出來。

「你要知道——」尼可把魔杖用手肘夾著，「一些不穩定的魔法可能會搞出很大的動靜，所以我早早地給這裡布置了大範圍的預防麻瓜咒和隱蔽咒。」

他擺弄著那只有著詭異畫符的懷錶，眯著眼睛進行微調。「你可以開始嘗試變大你的守護神了。」

兜現在還是一頭霧水，他連這玩意兒是什麼都還不清楚呢。八岐大蛇又是什麼？

搖了搖頭，兜嘗試以意念讓守護神變大。當他的這個念頭一起來，銀白色的守護神的身軀開始膨脹——

半小時后。

尼可與兜走在返回小鎮中的勒梅居所的路上。尼可身上乾淨整潔，他一路上還優哉游哉地哼著新的小區。兜身上卻是一攤爛泥。當銀白色的守護神膨脹到一個點的時候，兜驚訝的發現自己似乎無法控制魔力的輸出了。

這時候因為魔力的干擾，他耳邊全是魔力流動的爆音。所以他的聲音很大，詢問尼可現在怎麼辦。

尼可給出的建議是——隨它去。

什麼叫「隨它去」？！

沒有理會兜的目光，尼可扣完了手，開始整理自己的鬍鬚，甚至看他的嘴型自言自語的，似乎還在尋思下午要不要把鬍子給修理一下。

撐了十分鐘，兜身上的魔力似乎被耗光了。奇怪的是，他並沒有出現疲憊感或者任何暈眩之類的不適——

又一種力量似乎正在覺醒，覺醒於他的身體，覺醒與他的細胞。像是沉睡多年後被驚醒了一般，一股全新的力量開始灌輸。就在這個時候，守護神開始不對了。它隱約的顯露出了純白色，並不再是那種看上去虛無縹緲的透明銀白。

就像是——

有了實體？

八首守護神發出無聲的咆哮，八顆腦袋都一齊俯衝向兜這片區域。

兜隱約感知到了什麼，它們的目標不是自己，是身邊除了自己以外的人類。

它是對尼可去的，並非是殺戮，這給他的感覺是——單純的發餓？

極端的餓。

恍惚間，似乎又有一種——第三股力量源自於周身，開始急劇收縮。這股力量也被作為牽引源頭的魔杖給吸引了過去，衝刺向那個詭異的守護神。

尼可到是處事不驚，依舊整理自己的鬍子。

跟瞎了一樣。

1秒不到，守護神的身軀開始化為真正的「實體」——

棕色的那種硬質石塊一般的顏色。它在其中的一顆頭顱上蔓延，以閃雷般的速度迅速擴散到各個位置。

在還沒完成衝刺——衝刺的途中便出現了裂痕，被自身俯衝的速度加快了隕滅。

很快，它的身軀大半都化為塵埃消失在半空。但還有一部分比較大的石塊是以整個的形式飛速砸過來的。

兜呼吸一滯，撇頭望向尼可。

只見。

尼可用著一雙死魚眼與兜對視，手指輕飄飄地一抬，肉眼可見的，老人的周身出現了明顯的鐵甲咒的保護光罩。

「你——」

轟！

然後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對阿尼瑪格斯（Animagus）了解多少？」尼可突然停止了他那氡聽的歌唱。

「......」好在兜本身脾氣就不錯，此刻也只是微微一嘆，「能將巫師變為動物並保持巫師本身魔力輸出的一種永久效果。」

尼可不以為然地點了點頭，「繼續？」

「不能隨意地變成任何動物，所變化的動物與巫師的性格和體重有關。通常每個人只能變成一種動物。」

「是的，還有么？」尼可把玩著魔杖，他似乎總有事情干。

「唔.....不能變成魔法生物？」

尼可聞言嘴角微揚，似是對這種官方的說辭不屑，「大部分巫師的守護神跟他們的阿尼瑪格斯形態是一樣的。」他頓了頓，好像才剛剛記起來現在討論的話題是什麼，「啊~對。魔法生物，大部分人認為以魔法生物為阿尼瑪格斯的危險在於巫師魔法和魔法生物魔法的運作上的區別。」

「但他們忽略了一個重點。」尼可目視前方，雙目渙散，是在回憶？「契合度。」

「守護神咒的守護神一般都是最契合的，當你用阿尼瑪格斯成功變化成另一種生物的時候，守護神咒大概率也會變化，因為契合度發生了變化。沒有誰前誰后之分，只是契合度的差距。」

「強制性要求自己變化為契合度低的東西會失敗，嚴重點地可能永遠都變不回來。」尼可語氣忽然變得沉穩，就像有起床氣的人剛剛睡醒一般，「所以我很好奇，如果你嘗試阿尼瑪格斯——」

「當然，」還沒等那句話說完，尼可便搖了搖頭，像是在否定剛剛自己說的話，「如果你沒興趣的話就算了。」

兜抬手擦去頭髮上快要掉下來的石塊灰，沉默不語。

他連這是什麼生物都沒有搞清楚，何況才1個月的時間，對阿尼瑪格斯有個背誦性的官方角度分析就不錯了。而且，他對變成這類東西也沒多大興趣。

「等會來找我。」尼可看了看天，現在才下午三點多。

「好的，先生。」

尼可點了點頭，背手徑直走上木樓梯，沒有往房子大門那裡去。可能是想在外面的花園裡面坐一坐。

對兜而言，麻煩的不是洗澡，洗澡頂多沖一下，他的頭髮才是大問題。清理一新對這種帶有特殊力量的石灰沒有作用，他只能手洗。但手洗——這玩意兒本身沒有任何魔力波動，也沒有其他特殊性，更像是不被魔法接受一般——

麻煩就在於，這東西沾水就變成石漿了。

他清理頭髮花了十多分鐘，洗澡只用了幾十秒。後腳剛剛跟著前腳一起邁進去，前腳就已經踩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