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為敵
宇博佑的的確確在29層看了一星期的檔案，被拉入夢只是一瞬間，他是實體存在意識消失，而於傻子是整個實體消失了。期間發生的時間與外界流速一致。
······
3天前，大京市。
總部地下。
「就是這樣。」王小明用極其冷靜的語氣講述了一件清算高層的血腥事件。這是他拜託給宇博佑的第二件事之一。還有一部分，是希望他能藉助這個投名狀，離開總部，去獲取國外馭鬼者的消息。也就是卧底。任務內容，只有他、秦老、王小明三人知曉。
「我的鬼沒有範圍傷害普通人的能力。」宇博佑語氣平靜，並沒有拒絕。
「這隻鬼很適合，關押難度不高。」王小明早有準備，拿出了一封檔案，「一天前長安市和小春市交界的地方出現了鬼聚集的情況。那片區域已經完全封鎖。長安市目前並沒有負責人。」
宇博佑手指敲打著桌子，「你是希望我把鬼留在自己這，並且將這件事擺到明面上。」
「是的。」
「這裡面應該不止一隻鬼吧。」
「是的，那是實驗白燭的時候出現的。」王小明並不打算隱瞞，的確，他們就是想宇博佑幫忙解決爛攤子，但一個明面上孤立無援的單獨馭鬼者手上如果抓了多隻鬼，那些高層必然會將目光聚集至他身上，何況，還有個腦子不太正常喜歡收集鬼的羅家三代。
那時，衝突的緣由也就有了。
「給我一個明面上去救援的理由。」宇博佑停止敲擊。
一個正直到不惜厲鬼復甦也要救不想乾的人的馭鬼者，怎麼會因為一些利益殺光高層呢？
「你以前同班的幾個同學目前就在那裡旅遊。死亡數量不確定，這個理由怎麼樣？」
「滋滋——」
數不盡的餘燼開始外冒，宇博佑臉上表情沒有變動，悶燃的灰燼在蔓延。
「目前的我可沒有資格做這事。」王小明渾然不認為自己處於危險之中，又推出了一封檔案。「白燭的實驗計劃我也完全不知道。這才是我要清算高層的原因。他們不受控制，且容易弄出大亂。」
「鬼燭是你造出來的吧。」不清楚為什麼這次秦老沒有釋放靈異施壓，宇博佑看了一眼一臉慈祥的老人，收起了鬼燼，伸手接過檔案，「你的東西不受你自己的控制。」
「是啊。」
檔案上，寫了兩個投股人家族的姓氏。
羅、慕容。
······
小春市與長安市的交界邊上，一處靠水的聚宅內。幾道身影蜷縮在那。
一輛旅行車翻到在泥土路上，車頭有一個非常大的凹陷。整個天空是昏暗的，哪怕，現在是中午。
可以在路上不時看到一些碎瓷器，這些碎瓷器都是白底紅紋。
這場旅行是慕容采組織的，因為前面遇到了鬼，學校校長沒了，現在屬於是給自己一個心理調整的時間，放了幾天假。慕容采便組織班上幾個熟悉的，花銷她給包了，一起來鄉下逛一逛。可惜，車子還沒有停穩，他們又遇到了鬼。
那隻鬼，是從水裡爬出來的。
因為是人形的緣故，他們誤以為是馭鬼者，有村民上前去他們也沒有阻止。最後就是村民當眾「溺死」了。死相就是溺死，以肉眼可見的，皮膚泡的發白，整個人腫脹了一圈。
司機立馬關門，企圖離開，就在車門關閉的那一剎，一枚瓷器直接撞到了起步的公交車上。
瓷器碎了，公交車也壞了，司機沒有被當場砸死，他是像一塊瓷器一樣一片一片，一片一片以活人的身份逐漸碎裂。
那中年男人絕望的嘶喊聲他們現在都記得。
在車上其餘幾名乘客以死亡做鋪墊下，他們理解了那個看不見的扔瓷器的鬼攻擊的方式。
動。
攻擊會移動發聲的東西。
遠處溺死人的水鬼在靠近，附近有個看不見的扔瓷器的鬼。
那水鬼趴到了凹陷處的前窗上往裡面盯了一會，轉身離開。因為在它的身後，一個拿著水槍的熊孩子不知死活的對它開槍了。而他似乎更加觸發了水鬼的殺人規律。
「啊啊啊啊！」熊孩子嚇得往家裡跑。
水鬼，就這麼跟著他進入了房宅。
尖叫聲不絕於耳。
幾分鐘后，外面沒了聲息。
一個受不了的乘客往外跑去。在踏出車門的一剎那，一隻瓷器從正前方打了過來。所幸那傢伙伸手敏捷，躲了過去，尖叫著加速，往遠處跑去。扔瓷器的鬼似乎一直跟在他後面，瓷器碎裂的聲音不斷遠去。
這時，留下來的幾名學生才有了喘息之機，跑進了最近的房區。
空氣中凝聚著死亡的氣息，門內是已經溺死的房主人，門外又突然想起了那如同小鬼敲鑼一般的碎瓷聲。
像是索命一般。
又有人被盯上了。
用不了多久，他們也會如此死去。
要不了多久了。
······
宇博佑是直接從大京市出發的，這次沒有坐飛機。一次專機接送已經夠了，他不能跟王小明有明面上的再多交流。那一次的飛機專送就算是他幫著給總部又加了一個馭鬼者的獎勵？
開車的武裝人員直接將他送入了警戒線範圍內。小春市這邊本來就沒有多少人，出事的地方人也不算很多，事情封鎖得很死，少數由遇難者發出來的遺言也被屏蔽了。
武裝人員用車把宇博佑送到了外圍。在他下車的地方，天空如同被黑色的烏雲遮蔽，陽光被盡數吞噬，給人一種凝重的壓迫感。哪怕是外圍，腐爛的氣息也已經不加掩飾的瀰漫開來。車內的武裝人員面不改色，在宇博佑給出指令后，下車推出三個黃金箱子，隨後上車驅車離開。
鄉下的一些地方都很早就關燈睡覺了，而現在，那些小層土樓上，窗戶里有卡著已經溺死多時的屍體。
他們是被逼到了角落，嘗試跳樓的時候失敗了。
還有的更是直接落下來，成了人肉碎瓷。
兩隻鬼的規律什麼的通過監控也或多或少有所了解。並不是什麼特別困難的事件。可對於普通人而言，這裡就是地獄。
無法逃離的地獄。
這裡死亡的人無非兩種死相，溺死，以及成為碎片。
「啪！」
一塊碎瓷砸到了腳前，宇博佑身上的鬼燼開始了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