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45章
反擊
謝移風原本不是心狠手辣之輩,他到這方天地已經數百年,天佑國更是在他的引導下一手建立起來的,天佑國的百姓在他心中算是除了葉遠閑之外極少的牽挂。
但這一切都建立在不損害葉遠閑的前提之下。
謝移風建立天佑國的本意就是為了尋找葉遠閑,現在這些人敢對他心中至寶動手,與他而言就是在自尋死路。
謝一帶著驢車跟在他們身後出發,葉遠閑沒有問謝移風要怎麼做,他相信謝移風。
驢車抄的近道沿著無人的小路出了村,只剩兩匹馬兒晃悠悠穿過村子,碰到了正巧要去謝家詢問情況的王村長。
兩人大概說明原因之後勸退了村長以及圍觀的眾人,對於這個新上任的村長,他既然抱著善意的心思,那麼謝家也不會拒人於千里之外。
一路上兩人說說笑笑,儘管心裡壓抑著火氣,但這份火氣都沒有影響彼此之間的氛圍。
馬兒穿過平淮鎮,葉遠閑聽見有人在叫他:「葉兄弟,等等。」
葉遠閑和謝移風回頭,是何千:「葉兄弟謝兄弟,你倆這是要去哪裡?我已經聽聞了昨夜發生的事,特意來問問你二人可有損傷。」
縣城裡和鎮子上各大勢力之間的消息是互通的,趙家有了動靜之後時間不長各大勢力就接收到了消息,只是趙家行事隱秘,他們並不知道其中主要緣由。
等花了多半夜的功夫打聽到大致的情況后,他們再派人前往游落村打探消息才發現爭端早已結束,趙家派去的那幾十個人消失的無影無蹤。
聽到消息的何千自然是極其高興的,他深知這兩位兄弟的身手必然不會悄無聲息的讓趙家人得逞了去,只是沒接到兩人安全的消息,他心裡總不放心。
何千問完又笑:「兩位兄弟如今安好,我便也放心了。」
葉遠閑昨天晚上神識掃過時確實發現有人在村裡打探,現在想來應該就是武館里的人了。
「多謝何兄挂念。」葉遠閑拱手:「那賊人已然被我等抓住,如今正被我家家丁拉著準備往縣城裡去呢。」
葉遠閑和謝移風騎著兩匹馬,而那主要的頭目和趙家三房老爺則被綁了手腳塞進破木架車裡被謝一用驢車拉著跟在後面。
謝移風和葉遠閑兩個人走的快,所以就落下了一段距離。
何千往四處看看,再看向兩人時臉上已然帶了凝重的神色:「那趙家是樂康縣城裡第一富有的人家,他們家有個姑娘是給朝廷里五品大員做貴妾的,十分討那大員喜歡,二位切莫要考慮清楚再做行事。」
這話潛意識就提醒趙家有錢有權,葉遠閑他們想要對付趙家,必須好好思慮一番。
葉遠閑承下了他的情,再度拱手謝道:「多謝何兄,我二人定然不會莽撞行事。」
何千見他二人不像是意氣行事,便也稍微放下了心從懷中掏出一塊銅牌遞了出去:「這是武館的信物,二位兄弟若是需要可以憑此信物去縣城裡的武館找人,或許會更方便些。」
友人所贈葉遠閑也不拂了他的好意,伸手接下了那銅牌放在衣袖裡,同他拱手之後便再度離去。
何千看著兩人策馬遠去的背影嘆了口氣,趙家這些年做事愈發的肆無忌憚,原本就引得縣太爺不喜。如今竟然敢做出公然強搶人命的事,趙家的氣運怕是要走到盡頭了。
兩人走了約一個時辰便停了下來在陰涼處歇息,此時已經距離縣城不遠,為了防止趙家人作怪,他們要和謝一匯合后一同進城。
而早他們一步回到縣城裡的衙役已經將昨天夜裡發生的事情詳細的說給了縣太爺,縣太爺聽了衙役的描述後背著手在屋子裡來回渡步,思考著此番變動他該作何應對。
縣太爺能在趙家一家獨大的情況下,坐穩一縣之長的位置自然有他的過人之處,何況他的背後也並不是無所依靠,只是越往高層各方勢力越發錯綜複雜,他平日里沒有抓住把柄所以才任由趙家如此行事罷了。
而今趙家這麼大一個錯處放在他的面前,縣太爺要是任由這機會錯過,定然是不甘心的。但如何抓住機會在撇清自己的前提下搬倒趙家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葉先生可有傳出什麼消息來?」縣太爺思慮一番后問衙役,天佑國將術士稱為「先生」的習慣由來已久,在場的都是了解情況的人,自然知道縣太爺的意思。
坐鎮平淮鎮的主簿道:「剛剛有消息傳來,葉先生昨夜以神鬼莫測的手段將那些人通通抓了去,今日大早就帶著被抓趙家三老爺和打手頭目往縣裡來了。」
縣太爺點點頭,略一思索后便拿了筆沾了墨在紙上快速寫了起來,很快一張紙便寫得滿滿當當。
縣太爺將紙折好裝進信封里用火漆封了口,然後遞給等候在一旁的衙役:「一定要用最快的馬送到康寧縣裡去,莫要叫人發現了。」
「是大人。」衙役接過信封迅速退下。
而縣太爺則帶著幾個主簿繼續商談。
一旁的葉遠閑和謝一他們匯合之後慢慢朝著縣城裡走來,快到城門口的時候恰巧碰到了巡查的士兵,葉遠閑從懷中取出一封信交給他們,讓他們幫忙帶給縣太爺。
葉遠閑和謝移風牽著馬進入縣城,他們二人各自牽了駿馬本就引人注目,再加上他們姿容氣度皆為不凡,便有不少人頻頻回頭看他們。
然而等這些人看了兩人之後,卻又把目光落在了他們身後跟著的驢車上,只見臟破的木架車上丟著三個像死狗一樣昏迷不醒的人。
「這是什麼情況?難不成是進城看病的?」
「誰家看病的會連車上的土都不掃一下,這也太不講究了吧。」
路人的議論聲很快就引起了各大勢力、家族的眼線的注意,他們認出了驢車上的人的身份后迅速將消息上報給了各家的主子。
縣衙處於縣城中最中心的地帶,兒童為樂康縣首富的趙家也在中心地帶不遠處建了大宅子,葉遠閑和謝移風無視眾人的議論,徑直向縣城中心走去。
縣城裡多的是小有富足無事可乾的閑散人員們,他們嗅到了有熱鬧可看的氣息,便紛紛綴在驢車後面跟著。
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即將走到縣衙的時候已經跟了二十多號人。
而此時謝移風給了謝一一個眼色,謝一立刻反應過來,牽著驢車和他們分了路。
謝移風和葉遠閑直接繞過去縣衙的路口去了另一條街上的趙家,謝一則不緊不慢的拉著驢車直接往縣衙的方向走。
趙家,早早就接到消息的家主臉色黑的嚇人,他沒想到像樂康縣這麼偏僻的縣城裡竟然也會有不出世的人物,更沒想到自己竟然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招惹了這樣的人。
後山小院里,趙寧德焦急的問面前人:「匪主,那二人已然找上門來,不知你可有應對的法子?」
被稱為匪主的人正是安陽山的山匪頭子,他面目極其兇惡,裹在身上的短打堪堪裹住他隆起的肌肉,他的臉上帶著滲人的惡意:「趙家主慌什麼,這事不難解決,就看你想要什麼結果了?」
趙寧德疑惑:「匪主的意思是?」
大漢嗤笑一聲:「如今看來那謝家有術士的傳言是真的,而且那術士實力還不弱。你若想繼續在這樂康縣城裡苟且做你的「首富」,那你只需要上門道歉並獻出趙家財富就能如願。」
趙寧德一聽這話便立刻反駁起來:「要我去給他們道歉,絕不可能。」
那大漢聞言笑容更加陰狠:「那就只剩第2種辦法了。」
趙寧德忙問:「匪主請說。」
「即便是術士也有弱點在身,我們只需要找到這弱點再加以利用就能將他一舉擊敗。」大漢的臉上滿是不懷好意:「術士又如何,他又非不死之身。用好了計謀照樣能將他殺了。」
隨著大漢的言語,他腰間掛著的血玉葫蘆輕輕顫抖著,似乎生出了靈識一般。
「這..」趙寧德低著頭面上帶了猶豫,他知道大漢說的有理,但那可是術士,有著常人無法企及的特殊能力。
大漢見他這副模樣便嗤笑一聲,眼底滿是譏諷不屑:「你若害怕了,便像我之前所說的帶著你趙家的財富去給人磕頭求情吧,說不定人家還能輕易原諒了你。」
趙寧德聽出了他言語里的不悅,也知道自己此時已然無法選擇,咬了咬牙答應道:「我自然選第2種,只是對付那術士匪主可有幾分把握?」
匪主拿起腰間血葫蘆在手中摩挲著,聲音里是說不出的蠱惑:「死在我手中的術士不說七八,至少也有四五個了,你覺得我有幾分把握?」
趙寧德被他臉上罕見的表情嚇了一跳,連忙低下頭不敢再去看。他頭一次生出了自己同眼前這人合作是在引狼入室的感覺,但如今箭已在弦上不得不發,無論如何他都要一條道走到黑了。
謝移風和葉遠閑看著面前這高大的宅院同時皺起了眉頭,在他們眼中,這座精緻華美的宅院上空籠罩著一層沉沉黑霧,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是死氣和怨氣,看來這座宅子裡邊死了不少人。」謝移風輕笑。
然而等他笑過之後,衣袖一揚便迅速射出了一道光華,恰巧擊中在大門前懸挂著的「趙府」的牌子上,將那牌子擊了個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