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阻止宣景帶走程霜兒。
主線任務在蘇槐意識內閃爍，她點擊領取。任務領取后，關於與之相關的原書劇情湧入蘇槐腦中。
在原書劇情內，確實是夜搖光帶著程霜兒離開天極宗。
書中是這樣寫的，秘境之後神界鎖妖塔塌陷一角，數只兇殘大妖逃竄各界，天極弟子連夜出發。而宣景則不堪原身干擾連夜前往神界，因此並未來得及加固清峰結界，待他歸來看著空蕩蕩的清峰震怒。
那次不僅原身受罰，就連夜搖光從六界歸來都在寒潭內鎖了十日。
接收完原書劇情，蘇槐陷入沉思。
所以現在是她帶著程霜兒走，也是她夜窺兩人吵架，那麼回到天極宗就是她被鎖在寒潭裡十日？
意識內辛巳卡頓回應：「倒也不是這麼理解的。」
「嗯？」
作為一個三天兩頭重啟的系統，蘇槐現在嚴重懷疑辛巳所言的真實性。
*
飛舟行過萬頃屍湖，在屍湖的盡頭便是巫水河畔。
屍湖之所以叫屍湖並非是由屍體堆砌而成，而是湖中死氣沉沉，不管是神仙還是凡人只要沾了湖水便如同被萬刀凌遲割碎，最終化作一灘血水融在湖中。
而六界本無巫水河畔，是萬年前諸神為封印眾魔之力辟出的一道深邃溝壑，后引屍湖水為界形成了如今的巫水河畔。
到達巫水河畔那日，蘇槐門前的結界才被取消。
蘇槐攙扶著程霜兒略微艱辛地走到甲板之上，三百弟子已在舟下集合，她們一出現眾人紛紛抬首。
眾弟子無一不驚嘆，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為何兩位師姐如此和諧？
程霜兒顫顫巍巍走都走不穩，想讓她自己下舟必不可能。
蘇槐看了看宣景，宣景站在弟子之首背對著她們。再看看夜搖光，夜搖光抱臂冷眼觀看。
蘇槐默默嘆氣，行吧，她背下去。
兩人剛落地，宣景就領著弟子朝巫水河畔走，隊列行走的極快，根本沒考慮過隊尾的程霜兒。
縱然有蘇槐攙扶，趕到巫水河畔時程霜兒依舊冷汗淋漓，白衣隱隱滲出血意。屍湖造成的傷無法以靈力醫治，只能靠尋常的藥物硬扛。
隊前的宣景靠近河畔橋樁，橋樁是由神界玄石製成，需以神界特製的通行令牌才能幻化出玄石橋。想要前往巫水對面，只能從石橋通過，無法使用靈氣渡河。
神令同橋樁重合，巫水之上有光齊聚，慢慢延展為石橋模樣。
眾弟子按序渡橋，在半數人上橋后，夜搖光攔下剩餘弟子看向蘇槐，「其餘弟子原地守候，暫聽命於蘇槐，若有異動燃符通信。」
他話音落後一道黃符飄到蘇槐手心。
黃符在手宛若千斤沉，蘇槐應下：「蘇槐領命！」
最後一名弟子渡河之後，石橋再度憑空消失。
蘇槐攙著程霜兒坐下，自己帶幾名弟子去周邊巡查。
巫水被屍湖圍在六界邊緣，根本沒有任何活物，無論巡查到何處都是一片詭異死氣。
封印並無任何異常，在宣景一行人準備原路返回時，一聲巨響襲來，巨響過後是陣陣山搖地動。
夜搖光查看黃符，黃符也在燃燒。
宣景面色凝重，朝眾弟子揮手，「撤！」
眾弟子有條不紊地撤回巫水對面，神諭也在此刻傳遍六界。
鎖妖塔塌，召各宗主前往神界。
神界有召宣景必須以最快速度趕往神界，此時就算強行帶走程霜兒也無法好生安頓，宣景只能放任程霜兒跟隨隊列前往妖界。
「追尋大妖蹤跡，先降大妖。」
匆匆叮囑夜搖光一句，宣景化作一道光朝神界而去。
宣景離開后，夜搖光組織眾人重新登舟。
鎖妖塔內關著的都不是善類，兇殘失智，無差別攻擊各界人士，若是闖到人界怕是會生靈塗炭。
飛舟剛駛出屍湖地界便遇到一隻失了智的饕餮。
那隻饕餮朝著人界的方向瘋跑，走到哪吃到哪，所到之處寸草不生。
飛舟根本追不到饕餮，夜搖光召集所有弟子，選了十名較為出色的弟子一同御劍追去。
追到人界邊緣饕餮失去蹤跡。
眾人收劍落地，在大片的桃林中穿梭，最終在通往人靈族的方向看到饕餮。
「大師兄，饕餮在那！」
人靈族是人界最後的屏障，他們是人族的守護者生來就能通靈。今日若是被饕餮踏平人靈族部落，人界必將禍事連連。
「追！」
當他們靠近人靈族時，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吞噬萬物的饕餮，而是站在祭台上的紅衣少女。
饕餮來襲，人靈族人早已避開。
少女站在高台之上，像是預料到會有人來幫助人靈族度過此次難關。她揚起雙臂，拂在面上的紅紗被揚落露出眉尾如火般紅艷的鳶尾花印，少女嘴角的笑澄亮而熱烈。
夜搖光率領弟子圍攻饕餮。
蘇槐跟在眾人身後慢了一步，她保持著拔劍的姿勢，迷茫地看著紅衣少女。少女眼底的鳶尾花喚出她沉寂的記憶，那日系統崩潰，在無數劇情碎片中她看到過這朵艷紅的鳶尾花。
不遠處饕餮被陣法鎮壓，陣法觸碰到饕餮就會燃燒，饕餮在陣法內痛苦掙扎慘叫，它召來巨石朝眾人砸。
巨石砸向高台，蘇槐衝上去抱著少女躍下高台，兩人靠近鳶尾花香濃烈。
「蘇槐，歸位。」遠處響起夜搖光的聲音。
蘇槐急忙撒開少女，執劍沖向眾人。她歸位后陣法完整威力倍增，在陣法壓制下饕餮逐漸變小，最終失去所有攻擊力，夜搖光拿出乾坤袋將饕餮收起。
饕餮被收后，少女跑到他們面前。少女雙手交疊放在胸前朝蘇槐俯身行禮，面色激動卻張口無言。
夜搖光收好乾坤袋，看著少女崇拜地圍在蘇槐身側。
祭台之上的長鈴叮鈴作響，鈴聲像是一道召喚之音，無數藏身在隱蔽之處的人靈族人走出，沖著他們行禮。
有名六七歲的紅衣女孩走來，她的裝扮像是少女的縮小版，眉尾畫著一模一樣的鳶尾花印。
女孩先是同眾人行禮，隨後站在少女身側解釋：「感謝諸位解我族危機。」
少女拍拍女孩肩膀，像是在傳達著什麼。
女孩雖年幼，但言語間有條不紊，「此乃我族聖女，三年前曾預言今日，此後便失語不能言。」
蘇槐不解，「預言？」
女孩笑著看蘇槐，眼底是如同聖女一樣的神采，「天降十一聖子，其中有女可救蒼生。」
有天極弟子忍不住笑出聲，他們這位蘇師姐禍害蒼生還差不多。
蘇槐瞪過去，外人面前就不能留點情面？
再者，她接取了系統任務，可不就是為了拯救蒼生而來。
那人被蘇槐一瞪瞬間宛若收起笑，低著頭想將自己存在感降到最低。
聖女拉拉女孩衣領，女孩明白她的意思，對蘇槐等人發出邀請，「晚間我族有篝火會，不知諸位是否要多留幾日？也好讓我們盡地主之誼。」
眾人看向夜搖光，夜搖光拒絕，「我等還有要事在身，不便再留。」
聖女想阻攔，女孩卻意味深長地看著蘇槐，道：「也罷，日後也能相見。」
*
一行人出了人靈族地界，朝著千靈山走，千靈山是他們在飛舟之上約定好的相聚之處。
在路上，蘇槐重新過了遍系統給她的原書劇情，確定原身沒來過人靈族，而剛剛的預言也指向她。所以那日看到的劇情碎片，都是她即將見到的，或是已見過的？
蘇槐想得腦袋疼，抬頭看向四周想要轉移注意力。
她剛一抬頭，就望進一雙幽深眸底。
其餘弟子遠遠走在前方，夜搖光有些好奇，問她：「你從哪來？」
剛剛人靈族聽到的那些話，他信了兩分，但並未全信。
「很遠的地方。」
她說得情真意切，但又如同講了句廢話。
夜搖光不再理她快步追上眾人。
看著夜搖光背影，蘇槐滿臉幽怨。她都已經完全同這具身體融合，不再受惡毒女配之力干擾，他怎麼絲毫沒有要走向反派之路的跡象？
眾人行了一日才到千靈山。
千靈山名叫千靈，實則就是一個光禿禿的矮山。
飛舟懸停在千靈山上空，夜搖光的通訊符發出許久后，飛舟才謹慎下降。眾人心底疑惑，在上了飛舟看到甲板上橫七豎八倒著的弟子后，疑惑轉為震驚。
程霜兒帶領幾名傷勢較輕的弟子正在替大家療傷，看到夜搖光后，她緊繃的神經終於緩下來，紅著眼眶看著夜搖光，「大師兄。」
夜搖光蹲下身子查看距離自己最近的傷者，傷口周圍有淡淡魔氣縈繞不散，「怎會如此？」
「你們離開不久，有隻染了魔氣的窮奇從妖界逃竄至屍湖附近，我們全力抵抗還是讓窮奇逃到了巫水。」
六界萬物染了魔氣都會衝進巫水，試圖引眾魔之力重返六界。
夜搖光邊替天極弟子療傷，邊問程霜兒：「可通知了師尊？」
程霜兒強忍著眼眶酸澀，「通知了，神界已派人前往巫水。」
同夜搖光歸來的幾人都在幫忙，唯獨蘇槐站在原地。她眼前景物再度晃動重疊，和程霜兒跳屍湖那晚如出一轍。
她緩緩蹲下身子，等了許久眩暈感才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