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 15 章
「老公,以後不要再誤會我了,好嗎?」
江初言垂下眼睫,眼尾泛著紅,「不然我會很傷心的。」
郁淵咽了下口水,嗓音乾澀道:「抱歉,以後不會了。」
嚇到了男主,江初言心裡的氣悶終於消散了百分之三十。
哼,他可是很記仇的。
「你今晚寫十萬字的檢討論文,然後多寫五套專業題。」
怎麼報復能讓男主最痛苦,江初言忽然想到了一個折磨男主的好辦法。
「老公,長夜漫漫,你是否感到寂寞,是否感到孤枕難眠,是否需要什麼東西來溫暖你的內心?」
想到江初言清奇的腦迴路,郁淵試探問:「少爺要讓我通宵刷題么。」
江初言嘖了一聲,「你真沒有情調。」
「老公,今晚你可以陪我睡覺嗎?」
江初言水潤的唇抿起,嘟囔道:「不行,我們已經睡過了,要做點更刺.激的事情。」
沉思了幾秒鐘,江初言雙手撐著下頜,笑容狡黠,像壞心眼的小狐狸,「老公,我想洗澡。你伺候我洗澡吧。」
聞聲,郁淵心尖瞬間被羽毛撓了一下,變得又癢又麻,「是,少爺。」
郁淵的嗓音低啞,聽起來很不情願。
哼,郁淵越不情願,他越開心。
這裡太黑了,江初言不想一直待著。
江初言摸黑走到房間門口,想打開鐵門走出去。他試著拽了幾次,發現根本拽不動。
門壞了?
被陰了,肯定是傅斯昭將門鎖住了。
江初言拿出手機打算聯繫保鏢,發現手機竟然關機了。
「老公,你帶手機了么?」
郁淵:「被傅斯昭的人拿走了。」
江初言嘆氣。
完蛋,現在只能等管家發現不對勁,然後來救他們。
黑暗的空間內一片死寂。
在這種黑暗的環境中,江初言有點壓抑得喘不過氣。
後背靠在冰冷的牆壁,江初言感到後背傳來的陣陣涼意,他的身體也跟著變冷。
嗚嗚,他有億點點怕黑。
小時候因為意外事故,導致他在黑暗中的能見度比正常人要低。
這種彷彿失明的體驗,讓江初言心中焦躁不安。他現在急切地想做點什麼來轉移注意力,不然可能會瘋。
江初言提高音量,努力壓下聲線里的顫抖,「郁淵,誰讓你離我那麼遠的。」
郁淵走到江初言身邊,嗓音頗有些小心翼翼,「少爺,怎麼了。」
後背靠在冰冷的牆壁,江初言冷得發抖,開口命令道:「抱我。」
郁淵以為是他聽錯了,試探問:「少爺,你說什麼?」
江初言大聲重複了一遍,「抱我!」
身邊有人的話可以減輕他對黑暗的恐懼感,並且和男主親密接觸還可以對男主虐身虐心。這個辦法簡直一舉兩得。
「你還愣著做什麼?」江初言不耐煩拉住郁淵的手腕,上前一步主動鑽進郁淵懷裡。
他比郁淵矮一頭多,在郁淵懷裡,像個漂亮的洋娃娃。
窗外稀疏的月光透過縫隙,灑在少年通紅的耳垂。少年身上淺淡的桃花香縈繞在鼻尖,莫名令人上癮。
郁淵喉結上下滾動,心臟泛起輕輕的癢意。
「你的手是用來當擺設的么?」江初言不滿地嘟囔。
郁淵怔住,「什麼?」
「不會摟著我么?」
江初言無語地撇了撇嘴,「笨蛋。」
郁淵將兩隻手搭在少年腰上。指尖順著腰部弧線輕輕描摹,像對待珍貴的易碎品。
少爺的腰,果然很細。
郁淵嗓音沙啞,「少爺不生氣了嗎?」
江初言冷哼一聲,驕縱道:「你多抱我一會兒,我就不生氣了。」
江初言臉頰發燙,他還是第一次要求別人抱他。這個要求稍微有點羞恥。
還好現在比較黑,郁淵應該看不到他臉紅。
江初言幾乎感覺不到有人在抱他,完全是他像個樹袋熊一樣掛在郁淵身上,郁淵像個笨木頭似的。
郁淵就這麼嫌棄他?
江初言忍不住生氣,「你沒吃飯么?抱我的手臂能不能用力點。」
「我怕弄壞少爺。」在郁淵眼裡,少年仿若脆弱珍貴的琉璃,很容易弄壞。
郁淵嗓音有些低,江初言根本沒聽清他的話,「你說什麼?」
「少爺,我會用力點。」
郁淵聽話地收緊手臂,環住江初言纖細的腰,將少年埋進自己身體里。
心臟得到暖烘烘的熨帖,郁淵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難受的感覺逐漸得到緩解。
眼前光怪陸離的幻覺,都在逐漸消失。
在這個黑暗狹窄的地方,他們身體相觸,心貼著心,幾乎能聽到彼此心臟跳動的聲音。
江初言悄悄鬆了口氣,在黑暗中的不適感消退了很多。郁淵的懷抱很溫暖,莫名能給他充分的安全感。
臉頰貼著郁淵的胸膛,黑暗中一切聲音都變得更加清晰。他好像,聽到了郁淵心臟跳動的聲音。
砰!砰!砰砰!砰砰砰!
怎麼越跳越快了?
江初言右手捂住男人心臟的位置,「你沒事吧?心跳怎麼這麼快?」
郁淵疑惑道:「不清楚,可能是藥物的作用。傅斯昭給我注射的藥物有致幻作用。」
江初言:「等出去以後,先去醫院檢查身體。」
「是,少爺。」
郁淵背靠在鐵質牆壁,半闔著眼睛。
腦海中再度湧上幻覺,滿地都是鮮血。
腐爛的毒蛇順著地板蜿蜒滑行,吐著猩紅細長的蛇芯,濕噠噠的蛇液滴在地板。爬到江初言腳踝處,蛇芯舔過少年幼嫩的皮膚,順著少年白皙如玉的腳踝往上爬行。
深綠色的蛇鱗襯托得少年膚色雪白,冰涼的鱗片滑過溫熱皮膚,有種靡麗墮落的美感。
頹靡冶烈到極致。
郁淵呼吸亂了一拍,蒼白臉色浮現出詭異穠紅。
溫熱的呼吸交.纏在一起,黑暗中開出邪惡靡麗的花。
郁淵垂下眼眸。
老鼠的屍體腐爛,滿身布滿了潰爛流膿的紫紅色瘡口。老鼠咬嚙著同類的屍體,森白細密的尖牙染上血紅色,猩紅的血水從腐爛的屍體中流淌出來。
扭曲的人臉層層疊疊地擠在地板上,血紅色的嘴撕裂成詭異的弧度,對他露出微笑。
郁淵抬起手背,手臂上方正趴著一隻蜘蛛。蜘蛛張開尖銳的利器,將毒液刺入他的皮膚。
所有髒東西都避開了少年。
這個世界很臟,唯獨少年是乾淨的。
「我好冷,老公可以幫我暖手嗎?」
江初言用指尖掀開郁淵的襯衫,故意將冰冰涼涼的手背貼在郁淵腹肌處。
冰涼滑膩的手背貼在他皮膚上,激起一片戰慄。
郁淵喉結滾動,全身僵硬成雕塑。
他攥緊拳頭,指骨用力至泛起青白色。
察覺到男主身體這麼僵硬,江初言將指尖往下滑了些。
再往下就是那個特殊的地方。
郁淵急忙握住少年的手腕。
江初言眨了眨琥珀色眼眸,迷茫:「怎麼了?」
郁淵錯開眼,不敢看少年。
他解開襯衫最上方的紐扣,將少年的手放到左心房心臟的位置。
心臟蓬勃跳動,洶湧的熱量傳遞出來。
郁淵啞聲說:「少爺,這裡熱。」
手背貼著滾燙的心臟,漸漸將江初言冰冷的右手捂熱。
江初言舒服了很多,漂亮的眉眼變得柔和,琥珀色眼眸泛著碎光,「老公真好呀。」
郁淵喉結滾動。
江初言的手很小,摸起來軟軟的。
他的手覆蓋在少年手背上,可以完全包住少年。
心臟跳動的頻率似乎在不斷加快,連帶著他的手都在輕輕振動。
此刻,恰好外面的一束光透過一條極窄的縫隙照進來。
空中漂浮著細小的灰塵顆粒。
江初言濃密眼睫沾著淚珠,漂亮的桃花眼紅了一圈,眸光濕.漉漉的。
鼻尖挺翹,皮膚白皙滑嫩,五官是恰到好處的驚艷,多一分太艷,少一分太純。
郁淵喉結上下滑動,一時間竟然挪不開眼。
忽然脖頸被勾住,郁淵順勢低下頭。
臉頰傳來觸碰到一個溫暖的物體,郁淵神色微怔。
江初言手臂勾住他的脖頸,踮著腳尖湊上來,臉頰貼著他的臉頰。
距離太近,郁淵能清楚看到,少年桃花眼瀲灧,琥珀色的瞳孔彷彿融化的蜂蜜糖漿。
甜意滲進人心底。
「老公,貼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