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第2章 第2章

「都給我退下!」司淵渟在楚岳峙快要站不住時將人扯進了懷裡,沒讓一旁的奴才看見他滿臉潮紅的模樣,同時提高音量令屋內所有人都離開。

周楫還在原地站著不動,司淵渟將楚岳峙的臉壓到自己肩上,厲目看向他:「我說退下,你是聽不懂嗎?」

「司公公,我是王爺的貼身侍衛,只聽令於王爺。」周楫毫無懼色地說道,只要楚岳峙不發話,他絕不會離開半步。

「周楫……」楚岳峙聲音發顫,他用額頭抵著司淵渟的肩膀,沒有拒絕司淵渟攬著他的動作,只竭力跟自己體內開始作亂的情*對抗,「你也……退下……本王,有司公公在……在身畔,無礙。」

司淵渟的臉色極為陰沉,那雙生得艷魅的丹鳳眼此刻眼瞳越發深黯,黑得如同是深不見底的淵洞,盯著周楫在聽到楚岳峙的吩咐後面無表情地低頭抱手行禮:「是,屬下告退。」

直到周楫也從屋裡退出去並關好了門,楚岳峙才又低低地笑了一聲,抓住司淵渟那寬大的袍袖,說道:「司公公,剛剛,破音了呢。」

司淵渟平日里說話都會刻意壓低嗓音去掩飾聲線里不可避免的尖細,而剛剛他喝退屋內其他服侍的奴才時,因拔高了聲音,那猶如女子聲音般的尖細便壓不住了,聽起來便恍若破音。

話音剛落,楚岳峙便感覺到肩上傳來痛感,他側頭看去,只見司淵渟攬住他肩膀的手如鷹爪一般箍緊了,五指用力得能看到關節發白,耳邊隨即響起司淵渟陰惻惻的聲音:「安親王還有這閑心跟咱家開玩笑,想必安親王體內的春藥對安親王並不造成影響。」

「司公公將本王,綁起來吧。」楚岳峙並不端那無謂的王爺架子,他現下體內躁動以致渾身發熱無力,並不是談話的好時候,可是有些話,他必須要在司淵渟對他做那事之前說,「本王已忍了這許久,亦不差這一時三刻。」

箍住楚岳峙肩膀的手順著他的後背下滑至腰間,司淵渟的手臂用力圈摟住楚岳峙讓人靠在自己身上,而後半拖半抱地帶著人往內屋走去,進了內屋后再轉動牆上的機關,掛著壁畫的牆向里打開,司淵渟便將楚岳峙帶進了暗室中。

司淵渟的身量是太監中少有的高大,楚岳峙身為曾經的將軍身高已有八尺,可司淵渟卻比他尚要高出兩寸有餘,攬著他走路完全可說是毫不費勁。

那暗室布置跟外面的屋子一致,只是那床榻邊上的架子上放著許多小玩意兒,都是玉制的器具,有成串的玉珠子,有玉鎖,甚至還有大小粗細不一的……那些東西楚岳峙並不陌生,都是司淵渟在他身上用過的。

司淵渟將楚岳峙帶到床榻邊,而後從那架子上找出一瓶葯,打開瓶塞倒出藥丸喂楚岳峙吃下,不待他發問便扯下他身上的衣物,取下他的發冠散開他一頭墨發,再將他往床榻上推倒,扯過那聊勝於無的被褥蓋到他身上,最後扯出床頭鐵鏈將他雙手捆鎖起來。

做完這一系列的事後,司淵渟方退開去坐到太師椅上,說道:「安親王想與咱家說什麼,現在就說吧。」

楚岳峙的臉仍泛著不正常的紅,他不知道司淵渟給他喂的是什麼葯,但吃下后體內因為藥效發作而起的反應確實又被壓下去,可他從未以這般羞恥的姿態與人說話,實在是難堪。勉強扯起嘴角,他道:「本王適才,不過是調笑了一句,司公公就如此記仇,非要讓本王這般與公公說話么?」

「咱家記仇?」司淵渟像是聽到了什麼極其諷刺的笑話般嗤笑一聲,「安親王有什麼話,最好趕緊說,咱家給安親王吃的這葯,雖能在短時間內抑制住藥效,可一會發作起來,卻是會比適才更為兇猛,安親王一會還能不能保有理智,咱家可不敢保證。」

楚岳峙的眉眼生得雖好看,卻也如他的兄弟般,面相天生自帶皇家特有的寡情之意,無論他笑與不笑眉眼看起來都十分寡淡冷情,是以楚岳峙的那雙桃花眼看人時也顯得異常冷淡。也因此,即便楚岳峙此刻只靠一被褥蔽體,儀態盡失,他仍維持著出身自皇家的高貴風範,好整以暇地趴在床榻上,挑起一雙桃花眼看司淵渟,道:「本王在來督公府的路上細想了一番,雖手上尚無證據,但本王以為,敢在今夜宮宴之上大膽對親王下藥之人,除禮部尚書方本和之外,再無他人。」

禮部尚書,不僅負責科舉與外事活動,同時也負責朝廷的祭祀與宴餐等。故禮部下又設有四司,其中精膳清吏司,掌筵饗廩餼牲牢事務。宮內所有宴席,宴前均需先呈宴圖及禮節,經御批后,再行文至各個衙門,供備應用物品。

大蘅國建國之初也設有尚食局,但後來尚食之職歸於御廚,司膳、司醞、司葯以及掌燃料四司之職也歸於宦官。

楚岳峙這話,雖說疑的是禮部尚書,可實際上也是在問司淵渟,此事他是否知道,是否有參與其中。

司淵渟坐在太師椅上,右手搭靠著椅臂捏住腰間的一枚玉佩在指間翻動,他身上的鬥牛服是楚岳磊登基后賜給他的,那鬥牛服上的補子乃蟒首牛角,頭上雙角向下彎曲如牛角狀,紋飾與皇帝所穿的龍袞服很是相似,且鬥牛服作為官服僅次於蟒服與飛魚服,是以朝野上下,無人不知司淵渟這七年間是如何受到楚岳磊的寵信。本來司禮監掌印太監已是太監品秩最尊,被稱之為「內相」,楚岳磊還讓司淵渟兼管了在錦衣衛之上只對皇帝負責的東廠,在大蘅國內,即便是不識字的黃毛小兒都知道,司淵渟是如今大蘅國內權勢最盛之人。

「王爺,當初陛下封你為安親王,你可知是何意?」司淵渟嘴角含著一絲冷笑,一個曾在外領兵打仗的皇子,在助兄長奪得帝位后,受封親王,封號卻竟是一個「安」字。

「陛下要你安常守分,而如今七年過去,你的確交出了手上所有實權,包括陛下最為忌憚的兵權,可現下,你是為何屢次私下前來找我,可還記得么?」司淵渟沒有再刻意壓低嗓音,而是拿的平常在朝中時那副最高宦官的腔調,尖利陰冷宛如吐著信子的毒蛇般令人極為不適。他看著楚岳峙覆上了冷怒的眼眸,從容不迫地說道:「王爺若是不信咱家,又何必要與咱家合作,今夜中了別人的招又何必來找咱家?」

「我只是想知道,皇兄此番,是想試探我,還是真的要置我於死地。」不再自稱本王,楚岳峙沒有躲避司淵渟的審視,直直地對他對視著,道:「你當知道,此前,我所求不過是保命。」

即便都是楚岳磊授意,可讓司淵渟動手與讓禮部尚書動手,最大的不同之處便是,禮部尚書可以是試探,可一旦讓司淵渟出手便意味著楚岳磊已對他起了殺意。

在宮宴之上給他服下用了葯的食物,還是極為烈性的藥物,當時若非他以內功將藥性壓下,只怕會被太監引去後宮妃嬪所在,若是當真讓此事發生,後果不堪設想。

楚岳峙坐起身,絲毫不在意被褥從身上滑落,正色道:「本王要知道,此事,司公公到底是否有參與。」

司淵渟垂下眼帘,意味深長地淡淡一笑,既不承認也不否認:「皇宮之內,沒有咱家不知道的事。」

知道,不代表他有出手,他可以知道,然後不出手也不阻擾。

楚岳峙聽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可堵在胸臆間的那股隱隱作痛的鬱結與苦悶卻並沒有散去。

「司公公,論揣摩聖意,本王及不上司公公的萬分之一,只是本王想提醒一句,若本王被除去,陛下對司公公的寵信只怕也不會長久到哪裡去。」楚岳峙說出了他們彼此都心知肚明的事。

楚岳磊的多疑已是一年比一年重,若是當真連助他登基的親弟都想殺,將來也必不會容忍司淵渟的權勢凌駕在所有人之上,讓天下人質疑皇權所在。

「既然安親王提到揣摩聖意,那麼咱家可以明確告知安親王。」司淵渟起身走到楚岳峙跟前,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個如今手無實權的王爺,字字清晰道:「陛下,已對安親王起了殺心,安親王此前一直猶豫,現下也該做決斷,接下來是要等死還是要如陛下當年一般篡位。」

「也就是說,無論如何,皇兄都不會放過我了。」楚岳峙垂首苦笑,他不是沒有察覺,只是始終不願意相信罷了,自己一心扶持的皇兄,到底,還是在登基后變成如父皇那般冷酷又多疑的人了。

「是。」這一次,司淵渟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閉上眼,楚岳峙在靜默許久后低聲問道:「本王若想要司公公助本王奪得帝位,可要付出什麼代價?」他已一無所有,無權也無勢。

「抬起頭來看我。」司淵渟道。

楚岳峙抬頭,司淵渟那張五官輪廓深邃卻又透出陰柔之美的臉映入他眸底,只聽司淵渟再度壓低了嗓音,竭力地掩去聲線里的尖細,像要將他就此嚼碎拆吃入腹般咬牙對他說道:「我已經說過了,我只要你的身。」

「我要你,永遠只能跪伏在我的身下,做我的玩物。」

顫著手拿起放在一旁的器具,楚岳峙朝司淵渟綻開一個全無感情的笑容,道:「好,我答應你。」

我要你的權勢,你要我的身,這交易,終歸是我佔了便宜。

若能保住性命登上至尊之位,便是出賣自己舍下自尊又如何,再屈辱,也不過是一時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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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岳臨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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