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69章

第69章 第69章

嵇雪眠差點讓他給氣死,擰了一把他的胳膊,疼的段棲遲直皺眉。

「不說。」

段棲遲嘶了一聲:「不說?說不說?你不說,我就讓咱們的小崽子提前見見他父親。」

嵇雪眠長眉一挑:「你要怎麼讓他見?」

段棲遲把他按在塌上,扶著他的腰,抬起來。

「就這麼見,多見幾次,讓本王這當父親的教教他,什麼是孝道。」

嵇雪眠被迫讓小崽崽見了一晚上世面,估計小崽崽頭都疼了。

見了幾百次之後,段棲遲讓他攆下了榻,抱著枕頭在門外巴巴地站了一夜。

第二天早起,嵇雪眠一推開門,看見段棲遲站在早上新下的雪堆里,堆了三個小雪人。

一個有雙蘿蔔皮裁剪的丹鳳眼,一個有深邃塑造的五官輪廓,還有一個小雪人。

嵇雪眠走過去,給小雪人戳了個嘴巴,「你堆的?」

段棲遲拍拍小雪人的頭:「是啊,想到本王不能親眼看著他出生,覺得很遺憾。」

他說這話的時候嘴角分明是帶著笑的,嵇雪眠卻聽出了一絲心不甘情不願。

他只好從身後摟著段棲遲的腰,輕輕把頭擱在他的肩頭。

「我會平安回來的。」

段棲遲似乎低低地笑了一聲,轉過身來,把他緊緊擁在懷裡:「好了,不說這個了,今天想去做什麼?」

「上街,你呢?」

「我去軍營,晚上回來。」段棲遲吻了吻他的臉,「等我。」

他撫摸了一下嵇雪眠的肚子,略顯歉意。

「昨天晚上是不是被本王嚇到了?頭還疼不疼了?」

嵇雪眠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轉身就回屋了,砰的一聲把門摔上,惹得府里的下人都探頭來看。

在看見暴躁如瘋狗的攝政王趴著門縫卑微地求王妃理理他時,下人們恨不得把這一幕畫下來。

直到攝政王回頭,若有若無地掃了他們一眼,下人們腳底抹油地就跑了。

跑出去老遠還聽見攝政王溫言軟語地告饒,盼著首輔大人讓他進去,外面太冷了。

禱告了半天,門才開了,攝政王滿臉委屈地進去了,半晌,滿臉笑容地就出來了。

緊接著下人們就看見首輔大人紅著臉攏著衣服要出門。

雲霓姐姐擦擦手,摘了裙布,追了上去。

嵇雪眠絲毫不知段棲遲吩咐過什麼,雲霓這小姑娘說什麼都要跟他上街,又哭又鬧的,嵇雪眠簡直是束手無策。

最後實在沒辦法了,打發她去給自己買酥餅,雲霓左右為難,最終還是在「得罪攝政王」和「得罪王妃」之間選擇了前者。

嵇雪眠見雲霓走的遠了,不動聲色地拐去了一條隱秘的街巷,他看見了有人在跟蹤自己。

沒走幾步,就感受到身後有人要拍自己肩膀。

俗話說,半夜有人拍肩膀不要回頭,那有可能是鬼。

嵇雪眠認為鬼不可怕,直接弄死就好了。

於是,他反手一指刺過去,身後跟著的「鬼」發出一聲慘叫,再一回頭,眼睛已經瞎了。

但是嵇雪眠仍舊被宣懿派來的刺客堵在街角,躲無可躲,整個人稍顯狼狽。

沒別的原因,就是這個揣了個小崽崽的圓肚子,實在太耽誤他的發揮了。

刺客們露出志得意滿的笑,甩著兩根木頭棍子,步步逼近:「不知道玩大肚子的孕夫是什麼感覺?」

嵇雪眠搖頭,暗自感嘆,宣懿的人實在是太變.態了。

嘴上卻不甘示弱的說:「你可以試試。」

刺客們本來想看首輔大人被他們損的臉通紅的樣子,沒成想讓人家給懟了回來。

刺客們並不清楚,自從跟了段棲遲每日胡天胡地,嵇雪眠的臉皮不知不覺的厚了不少。

刺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那咱們就試試?」

嵇雪眠皺起眉頭:「快點,我忙得很。」

刺客全都傻眼了,居然不敢靠近了。

嵇雪眠等的不耐煩,抽出腰間的長銀鞭,啪啪甩在地上,激起一片片灰塵。

「你們不來,我就過去找你們。」

人未到,鞭子先到。

這把銀鞭是「蜘蛛」的噩夢,也是殺人利器,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甩到哪個腦袋頂上,哪個就得開個花瞧瞧。

刺客們防不勝防,哪裡打得過聞名遐邇的嵇家小公子?

不多時,倒了一地屍體。

嵇雪眠被充斥著鼻腔的血氣衝到了喉嚨,艱難地咽了咽,最終還是沒忍住,乾嘔了好一陣子。

小崽崽很不滿意地踢了踢肚皮,然後可能是覺得踢的疼了點,又輕柔地拱了拱。

嵇雪眠照著他的腳的位置拍了拍:「聽話。」

語氣不怒自威。

小崽崽可能是怕了,還沒出生就開始被爹爹教育做人,變得老老實實地睡在肚子里。

嵇雪眠被他踹的難受,歇了一會兒。

他沒有躲在街巷裡,而是堂而皇之地坐到了人流如織的大街上,在一個說書攤吃著一塊西瓜。

嵇雪眠保持著這副悠閑的姿態,一直做到了說書攤老人回家,他等的人終於來了。

睿王宣懿。

嵇雪眠甚至開始懷疑他不會來了,見他上鉤,施施然地邀請他吃一塊西瓜。

宣懿還是那副少年老成的樣子,捧起西瓜,「帝師先生,這西瓜有毒嗎?」

宣懿來找他目的幾何,嵇雪眠心裡清楚,「臣想殺一個人,犯不上用毒。」

宣懿哈哈一笑:「先生果然正人君子,可惜了,本王不是。」

嵇雪眠便道:「叫睿王說錯了,臣壞得很。不如等睿王回據點再看看?」

宣懿臉色一變,匆匆往回走。

嵇雪眠悠哉悠哉地吃著西瓜,抹了抹嘴角,負著手,腳步非常輕快地走回了酥餅店外。

一切做的天|衣無縫,雲霓排了老長的隊,累的滿頭是汗,嵇雪眠便接過她手中的酥餅,嘗了一口。

雲霓剛才好一通哭,眼睛都紅了,嵇雪眠摸摸她的頭,「很好吃,但是沒你做的好吃。」

雲霓的小臉一下子就笑開了顏,點點頭,拉著嵇雪眠樂呵呵地回了攝政王府。

在路上就傳來一陣一陣的爆破聲,不用回頭看,也知道大越氏的人炸了宣懿的據點,像一條火線,點燃了每一個節點。

嵇雪眠等的就是這一刻,利用宣懿的野蠻生長,讓他和大越氏自相殘殺,最終,大越氏會贏,他們知道無法攻破攝政王的防守,會因為彈盡糧絕,勝利凱旋迴漠北休養生息。

他們不會知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會有一隊人馬,在霍邱霍將軍和首輔的帶領下,跟著他們回漠北,把他們一網打盡。

嵇雪眠一直等段棲遲到晚上,喝著蟹黃羹的時候,段棲遲才回府。

然而人未到,聲先到,他咳了好幾聲,嗓音都嘶啞了起來:「雪眠,你好狠的心。」

嵇雪眠抬眸,不解問他:「何出此言?」

段棲遲恨恨地把外袍摘下去,指著自己的喉嚨:「你看,我都被你凍傷寒了,每個十天半月好不了了。」

嵇雪眠淡淡一笑:「那你要怎麼樣?」

段棲遲低頭,吻住他的唇:「傳給你,你陪我一起生病,這樣你就不會走了吧?」

嵇雪眠被他氣笑了,正想說點什麼緩解一下緊張的氣氛,就被下人通報的聲音打斷了思路。

「王爺,聽說首輔大人要離京,府里來了好多人,說是在朝堂上拜別尤顯不夠,還得親自來一趟才行。」

嵇雪眠推開段棲遲,段棲遲眯起眼睛,憋著一股火,無處釋放,「就這幾天了,怎麼還有人這麼沒眼力見兒,非得來打擾本王的好事?惹急了本王,叫他們一個個都得丟烏紗帽。」

「不知道王爺的好事指的是不是把風寒傳染給臣?」

段棲遲馬上臉色一變,笑的溫柔而體貼:「怎麼會呢?只是一個親吻而已,傳不上的。」

嵇雪眠淡淡道:「那王爺要吃藥嗎?」

段棲遲湊近了他耳畔:「不吃藥,想吃你。」

嵇雪眠一笑:「等著。」

段棲遲的眼睛差點就燒紅了,被嵇雪眠提醒,才想起來要出去會客。

眾人坐在正殿里,覺得自己來的非常不是時候,紛紛獻上禮物:「前朝留下的長生鎖,給小侄兒的見面禮。」

「百年育兒經,教您成為一個好爹爹。」

「哥兒生產指南,首輔您別害羞,都得疼這一遭!」

禮物洋洋洒洒堆了一大堆,看的嵇雪眠眼皮都跳,臉上雖然冷淡,心裡掀起狂瀾。

段棲遲默默說了一句:「有沒有治傷寒的?」

閆明和趙玄朗對視一眼,忍不住揭穿他:「王爺,這都是給孩子準備的。」

段棲遲就不說話了。

送走了大臣們,段棲遲把嵇雪眠堵在塌角,摩挲著他纖白的腳腕,看著這兩雙長.腿瑟瑟戰戰,非常不開心地說了一句:「本王也是孩子。」

嵇雪眠眯起眼睛:「王爺您可真敢說,有您這樣的孩子?」

他意有所指的,視線下移。

段棲遲哼笑一聲,「就不許孩子好好發育?」

嵇雪眠又被他抬起來,被這要命的「孩子」晃了一晚上。

他倆胡鬧了整整七天,荒唐到攝政王府的人繞著這房門走,時不時得聽聽動靜,別把王爺和首輔大人累著了。

七天之後,大越氏從京城撤軍,大寧朝三十萬禁軍乘勝追擊,主將霍邱,首輔隨行監軍。

攝政王一路把隊伍送到城門口,一言不發,那張臉上寫滿了捨不得。

嵇雪眠勒馬,他騎在馬上,回過頭來。

「京城百姓的安危就交給攝政王保管了,請別讓臣失望。」

「來年春到,還望攝政王在桃花樹下挖好葡萄酒,等臣回京,再敘舊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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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師揣了死對頭攝政王的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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