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掃蕩
面對咄咄逼人的胡漢聯軍,本就還未穩定的幽州大半放棄了抵抗。柯比能選擇在這個時候突襲幽州,就是因為經歷了公孫瓚和袁紹兩場對外大戰,幽州的管理已經非常脆弱,很多基層官員這麼短時間內連續更換主公,一時間患得患失也很正常。
偶爾有幾個不給面子的小縣城,也在韓榮麾下那人數雖然不多、可相當精銳的部曲的猛攻下無奈放棄。不過在這過程中幾乎沒有人投降,因為韓榮雖然是漢人,可他背後的勢力卻是與漢人水火不容的外族人,投降胡人這種沒氣節的事一般漢人是做不出的。
韓榮應該是因為兒子被殺而紅了眼。韓瓊是他這幾十年的心血,好不容易有了繼承他衣缽的希望,可還是落得英年早逝。殺子之仇不能不報,可韓榮也知道光靠他自己的力量想報仇無異痴人說夢,無奈之下只好選擇配合柯比能。
柯比能確實是鮮卑族人中繼檀石槐之後的佼佼者,不過現在的形勢和幾十年前已經有了很大差別。在步度根、彌加、素利等人的環伺之下,他已很難取得像當年檀石槐那樣的優勢。再加上他駐紮的位置東邊還有蹋頓所統領的烏丸族人,讓他在塞外很難在短時間內伸展手腳。所以他就把目光落在了依然動蕩的幽州。
在曹操和袁紹爭鬥的時候他其實就想動手的,可那時有一件事情轉移了他的注意力。河北紛爭讓原本老老實實的胡人確實都蠢蠢欲動,在柯比能還在觀察形勢的時候,有些人比他動的更快,比如同樣在代郡附近的烏丸能臣氐。這能臣氐看到大漢無力控制他們,立刻選擇了叛變,抄掠邊境后想要投靠另一個鮮卑大族扶羅韓。
這扶羅韓也是有來歷的,他是步度根的兄長,麾下有數萬之眾。看到能臣氐主動投靠,扶羅韓大喜之下率萬餘騎到桑乾去迎接能臣氐。不過當能臣氐與扶羅韓會合之後發現扶羅韓並非理想的投靠人選,他自己沒什麼能力不說,對部下也是缺乏掌控力,因此失望之下就派人和柯比能聯繫,希望能轉而投靠柯比能。
原本已在準備南下的柯比能看到天上忽然掉下塊金子,立刻也帶了萬餘騎來到桑乾,並在能臣氐和扶羅韓的盟誓大會上一舉擊殺了扶羅韓,並把扶羅韓的兒子泄歸泥和他的部眾全都劃歸到自己麾下。這一下柯比能聲勢大漲,甚至有了吞併鮮卑其他各族的資本。
步度根看到自己的兄長被殺,自然怨恨柯比能。可現在形勢比人強,他就算再不爽也無法把柯比能怎麼樣,只能暫時忍氣吞聲。
不過這一來一回讓柯比能錯過了攻擊幽州的最佳時機,等他回到代郡的時候袁紹已經覆滅,整個河北都歸屬了曹操。也許是看到曹操在與袁紹爭鬥中的兇悍,柯比能甚至已經放棄了南下的念頭,和步度根一起通過閻柔向曹操貢獻了皮毛馬匹等特產,以換得族人的安寧。可就在這個時候,韓榮的到來又讓他改變了主意。
韓榮說服他的理由很簡單,那就是現在曹操已經自顧不暇,整個河北的兵力已幾乎被調空,時機其實更好。他的信息自然比柯比能更快更全,當他向柯比能列舉了討伐曹操的聯盟以及曹操的現狀之後,柯比能的眼睛也亮了。
他當然不會膽大妄為到想佔據整個大漢或者整個河北,但現在多佔點地盤多搶點東西還是能做到的。他還是希望能通過對幽州的抄掠獲得比鮮卑其他各族更多的物資,以便在不遠的將來像檀石槐那樣統一整個鮮卑,並擴張自己控制的領土。
所以當韓榮告訴了他關於曹操最新的消息后,他立刻決定出兵。
而讓他意外的是,韓榮竟然也自告奮勇願意幫他,而且沒有任何條件。韓榮在河北的名氣他當然聽說過,只是不知道韓榮和曹操的仇怨從何而來。韓瓊在袁紹手下原本就十分低調,難得有揚眉吐氣的機會卻很快就被趙雲刺殺,所以很多人都不知道韓榮對曹操的恨。可從韓榮一提到曹操就咬牙切齒的表情上來看,柯比能已不用擔心韓榮這個毛遂自薦是不是有陰謀。而且韓榮也講的很清楚,他就是要儘可能多殺曹操的人,不管誰來增援幽州,都會死在他的槍下!
當然,韓榮最希望的還是曹煜和趙雲能夠前來增援,因為那樣的話他就能直接為自己的兒子報仇了。不過他也知道天策軍目前都駐紮在長安,要到幽州來可能性不大,所以閻柔也就成了他槍下的第一個犧牲品。
韓榮殺得興起,柯比能也搶得開心。形勢也果然如韓榮所料,曹操的精力都放到了西南兩邊,無力顧得上幽州,這才讓他們鑽了空子。而且在遼西的烏丸首領蹋頓看到柯比能搞得風生水起,也派人和柯比能聯盟起來,為他肅清東邊的漢軍,並阻斷遼東前來增援的道路。柯比能雖然不想讓自己的好處被人分一杯羹,可他也知道蹋頓是給面子才和他打招呼,要是烏丸人執意要這樣做他也沒辦法。因此就順水推舟,也給了蹋頓一點好處,也分散了漢人怨恨的目標。
不過韓榮也沒想到曹操竟然這麼快就擊破了聯盟軍,能夠騰出手來后曹操自然也不會放任幽州不管。
現在整個幽州就只剩下范陽郡的治所涿縣沒有被攻下了。因為范陽最靠近冀州,柯比能一路南下這裡肯定是最後一站。他們本以為涿縣的守軍也會像其他地方一樣聞風而逃,可柯比能怎麼也不會想到,此刻駐守涿縣的,卻是他宿命中的大敵,在未來也一直威脅他打擊他的強悍人物!
范陽郡已經是幽州的最後一道關卡,若是范陽被破,那冀州也同樣會受到威脅,曹操的遷都之舉只能被迫往後移。這一點大家都知道,所以柯比能和韓榮對涿縣不可謂不重視。而曹煜雖然已經動身前往幽州,但長安和幽州之間的路途畢竟遙遠,沒有個把月是很難到達的。?義的先登軍倒是能快點,可先登軍也畢竟是步兵,從冀州前往涿縣也同樣需要時間,因此這一個月就考驗了涿縣守將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