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被低估的人
煙火今天要出趟國，下周三才能回來，所以沒法立刻回復大家的留言了。先說聲抱歉，這期間煙火會一直保持更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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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煜在讀史的時候，就曾經列出過漢末被低估的能臣強將。現代人受《三國演義》的影響太深，凡是《三國演義》中沒有著重提到的人物，普通人大多都不了解。像陳登、李通、郝昭都屬於這個行列，而在這個行列中的佼佼者還有另一個人，那就是田豫！
田豫，三國時期曹魏將領，官至太中大夫，封長樂亭侯。雖然從官職上看起來並不算起眼，可田豫此人一生也頗有傳奇色彩。歷史上早在劉備投奔公孫瓚的時候，田豫就已走上舞台。那時他的年紀還小，卻能毛遂自薦，主動追隨劉備，頗讓劉備驚奇。後來田豫母親衰老，田豫無奈之下只能告辭回家，劉備還為此又流了一番眼淚。
不過田豫回去之後，屬於他的光芒才真正閃亮起來。公孫瓚命田豫任東州令，正趕上公孫瓚麾下將領王門反叛，率領袁紹手下萬餘人前來攻城。東州上下擔心害怕都要投降，只有田豫力排眾議親自登城，竟能把王門勸退。從田豫的話中能看出他對王門的心理把握極為到位，一個簡單的離間計就能讓東州這樣的小城勸退敵人上萬兵馬，如此能力當真令人瞠目結舌。
但公孫瓚為人內心狹隘，雖然知道田豫的能力，卻始終顧忌他而不大用。直到後來曹操佔據幽州，命曹彰北征代郡，讓田豫為相，繼而所向披靡。這一文一武配合默契，能夠平定烏丸三郡，都離不開田豫的計策。
就算如此，這還只是田豫的牛刀小試。他真正的光輝是在文帝即位后被任命為護烏丸校尉開始的。從那時起，田豫巧用燃火撤兵之計在馬城大破鮮卑軍；只率百餘騎到烏丸大營陣斬烏丸王骨進；協調柯比能和步度根的關係；又在和柯比能的戰鬥中屢次獲勝。若說這些還只是他在和外族交手時的功績，那他在對東吳的作戰中也一樣戰功累累。到現在曹煜都還記得田豫在成山之戰和新城之戰中所取得的輝煌勝利，這兩戰田豫擊殺吳將周賀，又讓孫權號稱的十萬大軍無功而返。
從以上種種戰例來看，田豫的實力絕不在其他名將之下。他吃虧可能就在他沒有青龍偃月刀，也沒有丈八蛇矛，單挑沒什麼戰績的情況下就少了在《三國演義》中露臉的機會，所以才不為人所熟知。
而當曹煜聽說此刻涿縣的守將正是田豫的時候，他立刻就放下心來。他並不知道幽州的人事任命是誰下達的，但不管是誰，這個人都做出了一個非常正確的決定。有田豫在涿縣，就算柯比能有千軍萬馬，也很難在短短一個月內把它攻下！
事實證明曹煜是對的，事實也證明了是金子到哪裡都會發光這句老話。
當柯比能的大軍還在薊縣的時候，田豫就選擇了堅壁清野，不給敵人留下一顆糧草，甚至連鍋碗瓢盆都讓百姓帶進城來。他一邊寫信向朝廷求援，一邊在涿縣大肆加蓋防禦工事，就等著胡漢聯軍的到來。
由於是一郡治所，所以涿縣有三千守軍的編製。雖然這些守軍都是名義上戰力最弱的州郡兵，可他們的統帥是田豫，就讓他們有了和其他州郡兵完全不同的理由。而且田豫還給自己的部曲起了個名字，叫做「北地軍」，意思就是這些能征善戰的好男兒都是從河北各地集結而來，大家代表的不是自己的家鄉，而是整個河北男兒的風範。
可是，這三千人和對方數萬鐵騎相比，確實也太寒磣了些。面對十倍於自己的敵人，北地軍從上到下卻沒有一個人想要臨陣脫逃。他們跟隨田豫已經有些年頭，對田豫已經信心十足。
當遠處的地平線上開始出現騎兵踏過的煙塵之時，傲立在城頭的田豫也開始了他的戰前動員。他雖然還不到三十歲，可在他的面上已經有了種與他年齡不符的成熟和穩重。他雖然是文官出身，可現在已經更換了一身的盔甲，表明了要和自己的部曲奮戰在第一線的決心。
望著城中數千雙炯炯有神的眼睛，田豫整了整自己的盔甲，抽出了腰間的佩劍，右手中指一彈，發出清涼的聲響，然後才笑道：「大家都看到了，雖然我是文士出身，可不但有縛雞之力，還能舞得動三尺長劍的。」
這個有點另類的開場白讓士兵們緊繃的神經都放鬆了下，有的人的面上甚至泛起了微笑。
「不過……」田豫的聲音頓了頓，城中又是一片安靜，「敵人已經到了城外，光靠我這把寶劍是遠遠不夠將他們斬殺在城下的，我需要的就是你們也同樣能舞動你們自己的兵器，把這些狂妄野蠻的外族人都趕回他們的老家去！」
他的話語擲地有聲，士兵們也都挺起了胸，握緊了手中的兵器。
「這些胡人殺了我們多少親友，搶了我們多少東西，我想你們每個人都深深知道！現在他們還要來搶掠我們涿縣，屠殺我們保護的百姓，我們若是讓他們任意妄為，又怎能配得上大漢對我們的養育？」
這時一些百姓也都走了出來，和士兵們一起聆聽著田豫的訓話。他們都是胡人刀下的受害者，就更容易產生同仇敵愾的心情。
「你們看看我們涿縣中的鄉親們，你們平時誰沒有得到過他們的照顧？誰沒有吃過他們做的飯菜？誰沒有喝過他們親手釀的酒？現在他們的生命就已完全託付給了你們，而你們，又會不會辜負他們的信賴？」田豫的聲音越來越響。
「不會！」回答整齊劃一！
「那好！那就讓我看看，也讓我們涿縣全城的百姓看看，你們是怎樣報答他們，保護他們的！我們只需堅守一個月，因為曹丞相不會眼看我們遭受襲擊而不聞不問。等到援軍到來的時候，我們也要讓他們看看，涿縣雖然小，可鬥志、勇氣、戰力都不輸給任何一支精兵！」田豫把長劍指向遠處，正是鮮卑騎兵的方向，厲喝道，「奮勇殺敵者，重重有賞！」
恩威並用一向是管用的招數，北地軍士兵的心中早已洶湧澎湃，聞言也大聲呼喝起來。就連一旁的百姓也都有了種難得的勇氣，大聲發誓要和田豫共同作戰，絕不拖將士們的後腿！
如此上下一心讓田豫嚴肅的面上終於有了一絲微笑，雖然未來一個月將是艱苦的，可他就是有信心能帶著全城守軍和百姓讓胡人看到，就算是普通漢軍也絕不是這麼好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