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63章

第63章 第63章

戚平又仔細觀察了一番那個蟲子,只見它身上還長著一個如痣般通紅的小圓點,「為什麼說這是他的命?」

「這東西叫子母蠱,」木小雀特意指指那個紅點:「他已經將子蠱種入體內,這個是母蠱,母蠱死了,子蠱立刻隨之死亡。」

戚平忽然覺得這小瓶子無比燙手,以前他還臉不紅不白地吹噓自己武功好,此刻在心裡立刻承認自己武功實在稀鬆平常。

他跳下床將小玉瓶塞進桌子底下的凹陷處,搗鼓了一陣,直到小瓶子徹底看不見,才滿意道:「藏好了。」

回到床上,戚平掀開木小雀的被子沒等鑽進去,就被對方給推了出來。

兩人鍥而不捨地周旋片刻,戚平氣得哼了一聲,苦著張臉倒在自己被子上曬人干。

同時嘴裡還控訴道:「你就知道為難人,我再等你睡著一次行動,都得幾點了。」

木小雀無奈地瞥他一眼:「佔便宜你還嫌累了?」

戚平磨磨牙,轉過身抱著膀子一言不發。

「天冷,蓋被子,」木小雀抽出他的被子仔細給他蓋好,剛躺回去,就聽被子嗖的一聲飛到了床底,他冷冰冰問道:「你是不是找揍了?」

「你揍,」戚平一動不動地癱在床上,兀自頂嘴道:「揍死我算了。」

眼看著一隻大手拍過來,戚平嚇得眼睛眨了眨,酸意剛達鼻端,嘴還未癟出弧度,他就被攬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木小雀掖了掖他這側的被子,翻身背對他警告道:「再作,就自己滾出去。」

戚平笑呵呵地翻身摟住木小雀的腰,呼吸著他身上的味道,閉目睡去。

本以為應該是一場好眠,結果一晚上做了無數噩夢,一會兒夢見花不落渾身是血地躺在清音閣門口的大街上。

一會兒夢見花不落第二天上午沒回來,自己和木小雀去清音閣找人,結果發現他被弔死在了房樑上,舌頭伸得長長的。

一會兒夢見他回來了,但整個人皮包骨頭,好像被女妖精吸走了精元的書生。

一晚上嚇醒了好幾次,而且每次睡著都會再次夢見花不落的各種凄慘死法。

第二天天還沒亮,戚平從床上爬起來,小心翼翼地跨過木小雀,怕吵醒對方,因此連鞋都沒敢穿。

他拎著鞋踮腳開門出去,找到花不落的房間敲了敲門,屋裡連一絲聲音也無。

在他門口直等了一個時辰,才見到花不落哈欠連天地慢悠悠蕩了回來,戚平從地上站起來,跟著打了個哈欠:「沒死就行,我走了。」

花不落看到他嚇了一跳,揉揉眼睛,一時心裡有點感動:「你一直在等我?」

「我昨晚一連夢到了你三百種死法,」戚平點點頭:「尋思你再不回來就找雀兒去救你呢!」

說完他揮揮手轉身就走,沒理會站在原地感動得一塌糊塗的花不落。

到了走廊轉角,天光彷彿一瞬間籠罩在他身上。

戚平眼前一亮,木小雀正靠在二樓的欄杆上遠遠地望著他,看見他忽然停下不由催促道:「快點,你不餓嗎?」

「餓!」未等戚平有所反應,一聲異常嘹亮的回答從他身後響起,接著只見一人卷著風地從他身邊跑過,直直奔向木小雀。

木小雀冰著臉推開張開手臂要抱自己的花不落,向遠處退了退。

戚平氣喘吁吁地跑過來摟住他的腰,指著花不落怒道:「我拿你當朋友,你惦記我媳嗯嗯!」

木小雀責備地輕拍了拍戚平的腦袋,轉身便走,後面兩人一路吵吵鬧鬧地跟著。

來到他倆客房,花不落不管不顧直接癱倒在床上:「一晚沒睡,段清音盯了我半晚,我又盯了她半晚。」

戚平瞧著花不落問道:「精神倒不算太差。」

花不落嘆道:「想到以後就碰不得她了,今早我又快活一場才走的。」

「你完蛋了,」戚平鄙夷道:「只要她活著,是不會放過你的。」

花不落想了想又嚴肅地點點頭道:「是啊,所以她必須死。」

這一刻的花不落簡直讓戚平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即使他早就知道這人精明算計,卻也沒料到竟然這麼不是東西。

木小雀專心致志地吃著包子,看戚平在那邊發獃不吃飯,他伸長筷子挑了挑這人面前的包子。

原來是素餡的,他默默將包子夾走,重新夾了個肉包子放在戚平手邊。

花不落注意到戚平的詭異視線愣了愣,他看向木小雀疑惑地挑了挑眉,收穫了同樣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

木小雀碰了碰戚平,「包子不合胃口?」

「不是,素包子很好吃,比肉的好吃,」木小雀聽到這話立刻又把已經咬了一口的素包子放了回去。

戚平看向花不落,無奈地嘆口氣,低頭夾起包子吃了起來,絲毫沒注意到有何變化。

本來他想問問花不落,他和木小雀是不是隨時都可能變成下一個段清音。

但後來想想覺得非常沒必要,他們現在不過是因為共同的目的暫時走到一起,因此只要確保這段時間沒有任何問題也就夠了。

……………

臨近黃昏,花不落終於睡醒從床上爬起來,精神抖擻地抖抖花瓣,非要拉著正商議計劃的兩人出去大吃一頓,「段清音什麼時候不能滅?不急在這一頓飯的時間。」

「這不是怕晚了,你小命保不住嘛!」戚平抻了個懶腰,隨口刺了花不落一句。

他扭頭興高采烈地拉著木小雀起身,跟著勸道:「雀兒,走吧,這家酒樓咱們正好還沒去吃過。」

跟著花不落進入雲鶴城本地規模最大也是最擁擠的一家酒樓,只聽他在前面解釋道:「自從武林人士齊聚這座城后,這家酒樓的人就從沒斷過。」

小二走到了他們身邊笑道:「可不是嘛,賠錢的買賣,大爺們開心最重要。」

「廢話少說,」花不落笑道:「快領我們找個位置。」

小二賠笑道:「幾位爺不湊巧,現在人都滿了,恐怕要令幾位誤些時間再等等了。」

花不落張望片刻,忽然指著一桌道:「那不是還有三個位置嗎?你帶我們去問問那姑娘介不介意拼桌坐。」

眼看著小二一臉猶豫,花不落嘿了一聲,隨手扔給他一兩銀子。

小二看看銀子,看看花不落,又轉頭看看那女子,咬咬牙將銀子揣好,「非是小人貪財,實是那女俠不好相與,哎,幾位爺,今兒我就捨命陪君子了。」

戚平握著木小雀的手跟在那兩人後面,隨意向左右兩側的飯桌上瞥了瞥,確實菜樣精緻,甜點豐富,難怪人這麼多。

視線掃了一圈,他目光冷不丁和一個長滿絡腮鬍子的大漢對上。

戚平咧開嘴笑著點點頭,好像沒看到對方那一瞬而逝的,在一個武人察覺到危險時想要拿刀的習慣性動作。

握著木小雀的手被回握住,戚平不動聲色地看著在前面與小二說說笑笑的花不落,眼底閃現一抹危險的神色。

裝出副好奇的樣子,戚平探頭各處打量片刻,臉上掛著懵懂而又純凈的表情,還未發現異樣,掌心忽然一癢,木小雀寫道:「二十五。」

戚平臉上綻出個笑,看著隔壁那桌的魚吞了吞口水,但腦中卻暴風般思索起來。

這又是哪方勢力?在沉寂這麼長時間之後,終於又有人要對自己動手了嗎?為什麼他們連周明文的話都不信,那麼篤定寶在他身上?

花不落來到桌邊,那女子目光銳利地掃視過來,上下打量幾人兩眼,抬抬下巴說道:「想要拼桌?坐吧。」

「小心,」木小雀落下最後一筆便抽出手,不動聲色地將戚平推至距離那兩人最遠的一個角,自己在這姑娘正對面坐下。

「小二,把這些菜叫人撤了吧,」女子敲敲桌子:「再給我上壺茶。」

小二緊張地點點頭,如蒙大赦般拔腿就走。

這個據說脾氣很暴躁的姑娘主動與他們攀談起來,戚平咀嚼幾遍她的名字「燕鳳蝶」,眼裡畫上一抹失望,沒聽過。

整個席間,花不落與燕鳳蝶聊得頗暢快,只見他眉飛色舞地手伸向燕鳳蝶的長發後面,直接摸出一支桂花來。

然後又別在對方耳畔,含情脈脈道:「這支桂花送與姑娘,姑娘的氣質便如這桂花,香與韻,又是何種花能比得過的?」

這一套行雲流水的動作簡直是哄女人利器,魔術馬屁雙結合,燕鳳蝶被他逗得咯咯直笑。

戚平哈哈幾聲捧了捧場,他低下頭一邊警惕著周遭的情況一邊大快朵頤起來。

木小雀明顯胃口不是太好,筷子在戚平夾給他的菜上戳了戳,只是啃了幾口饅頭。

噗!

黑紅色的血星星點點地落到雲片糕上,暈染開來。

花不落驚恐地看著忽然噴出鮮血的戚平,剛要站起來,整個人直接滑到桌子底下,再也沒站起來。

鏘的一聲,長滿絡腮鬍子的大漢從桌底抽出一把大砍刀,隨手掀翻桌子向戚平他們走了過去。

嘩啦啦桌椅碰撞的聲音接連響起,客人紛紛起身,推推搡搡地向門外涌去。

整個大廳快亂成了一鍋粥,唯有這一個角落裡靜中透著死寂。

戚平噴完血直接栽在桌子上不省人事,木小雀渾身無力地挪向戚平,倒在他背上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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振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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