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64章
酒樓里正正好好站起來二十五人,迅速圍上這張桌子。
「蝶姐,玉如意指定在這小子身上,我們要不要先問出這東西的下落再把他交出去?」
「不,不要節外生枝,速戰速決。」
「行,那我先解決了這位!」
砍刀劈開空氣,對著木小雀腦袋揮下,支棱的髮絲斷在空氣里,被吹得在空中飄落。
就在這時,戚平忽然渾身一矮,踢著凳子直接砸在了身後那大漢的重要物事上。
嗷一聲慘叫,木小雀配合默契地搬起桌子向一個方向砸過去。
戚平爬到花不落身邊,手裡的匕首橫在他脖子上,吼道:「再敢動我殺了他!別裝了,起來!」
周圍人愣了愣,空氣中漸漸瀰漫上一股詭異的氣氛。
那幫人對視一眼,燕鳳蝶緩緩抽出手中的鞭子,其他人見此握著兵器的手緊了緊,只見她一點頭,各式武器齊齊對著戚平招呼過去。
「操!」戚平忍不住罵了一句,拎起花不落在空中盪了一圈,躲開襲擊而來的各式武器,怒道:「廢物!雀兒,這廢物比我還廢物!」
木小雀躍至戚平身邊持劍擋住燕鳳蝶揮舞過來的鞭子,然而那鞭子卻如活物一般繞過劍鋒向他腰上卷了過來。
木小雀側身欲躲,下一秒,又只見鞭子尾端忽然轉了一圈抽向自己的手腕,他忍不住輕咦了一聲,深覺對方招式頗為玄妙。
本欲抽劍後退,但燕鳳蝶似乎早就看透了他的意圖。
她輕抖手腕,鞭身自己擰了一圈,整個纏住木小雀的劍,接著她手肘用力後撤,本想甩脫對方的武器,卻將人也一起拽了過來。
木小雀指尖輕輕扣向劍柄,雄厚的內力沿著鞭身擊在燕鳳蝶掌心經脈處,虎口發麻,裂開血口,鞭子不受控地從她手中脫手而出。
木小雀劍招忽改,鞭子調轉方向纏向燕鳳蝶的脖頸。
燕鳳蝶伸手欲奪卻只見那鞭子如游魚般從自己手臂下滑過,接著緊緊勒住她的脖子。
木小雀看向拎著個半死不活的人滿大廳邊跑邊扔桌椅板凳的戚平,冷冰冰的話語響徹酒樓:「放下武器,否則我殺了她!」
場面一滯,此時燕鳳蝶的臉上青紫一片,手痙攣地抓撓著鞭身,整個人慢慢朝地上跪了下去。
木小雀神色冷峻地控制著絞纏的力道,看都沒看雙眼暴突的燕鳳蝶,輕聲細語地數道:「三,二,一」
就在他要繼續使力的瞬間,第一道鏘啷聲響起,接著猶如奏起一支小曲,武器乒零乓啷的掉在地上。
戚平提著人躍至木小雀身邊,直接扔在地上,喘著粗氣道:「這死豬太沉了。」
木小雀打量著戚平臉上的血跡,皺起眉擦了擦,看見血痂底下的破口,整張臉徹底陰下來。
他拽著鞭子的手猛然用力,拉著燕鳳蝶直接撲倒在地,舌頭都快伸了出來。
「閣下說話不算數不成!」
「解藥!」木小雀伸腳朝花不落踹了幾下,嫌棄地鬆開鞭子,他連點燕鳳蝶幾處大穴,踩在腳下,掏出手帕溫柔擦拭起戚平的傷處。
戚平好奇道:「雀兒,我剛才為什麼吐血?說實話我自己都嚇到了。」
「毒吃得太多,」木小雀隨口解釋一句,低頭看向解毒的大漢:「來歷,目的,怎麼找到我們的?」
「雲鶴城外山頭的白虎寨,」大漢偷偷探了一下燕鳳蝶的鼻息,悄悄鬆口氣。
他指著戚平道:「專為殺這位小哥,今天剛揭的匿名懸賞,有人出資一萬兩買他的命,不論缺胳膊少腿,只要活著就行,我們今日只是慣常出來喝酒,恰巧碰見了你們。」
「為什麼要買我的命?」聽見此問,那漢子忍不住抬頭看了他一眼,很明顯是在責備他「明知故問」。
戚平苦惱地撓撓頭望著木小雀道:「這下完了,東西說不在我這估計都沒人信了。」
花不落咳嗽兩聲從地上爬起來,看見周遭混亂的場景不禁有些迷茫。
片刻後記憶復甦,他捂著頭跪在地上,哀嚎道:「完了,我一世英名都被毀了!」
「廢物,別嚎了!」戚平甩了甩酸痛的手臂:「雀兒,這幫人怎麼辦?」
「大俠,放了我們吧!」大漢哐哐哐連磕三個響頭,指天發誓:「以後再來惹你們,我白虎寨兄弟姐妹不得好死。」
木小雀將燕鳳蝶踢到大漢身上:「把賠償酒樓的錢留下,然後滾!」
戚平與酒樓掌柜商議完,自己又倒搭五十兩銀子,氣得臉都皺起來了。
他捂著空空如也的錢袋跑到木小雀身邊告狀:「不該放了那幫人,我現在一分錢都沒有了。」
木小雀隨手把自己的錢袋扔過去:「都給你,走吧。」
幾人從酒樓出來,天已經大黑,萬家燈火亮起,星河滿天,如此寧靜祥和的氣氛下,幾人心情都頗不寧靜。
花不落仍然沉浸在馬失前蹄的痛苦中,戚平心中百轉千回,卻始終無法撥開眼前的迷霧。
木小雀垂眼沉思,越發覺得這份匿名懸賞背後的目的不單純。
穿過一條寂靜的小巷,木小雀忽然抬頭向前望去,只見濃濃的黑暗中影影綽綽地站著不少人。
一男性聲音傳來:「我們只要這位戚家小兄弟,其餘兩位兄台實在不必淌進這灘渾水。」
「他奶奶的,都欺負到爺爺臉上來了,」花不落擺擺頭,脖子里發出一陣咔嚓咔嚓的聲音,「就憑你,也敢大言不慚威脅我!」
兵器反射冷光,再無廢話,一群人朝著他們包剿過來,剛一照面,便是血花四濺,異常激烈。
三人呈掎角之勢,分別向三個方向襲去,彼此背後的空擋護得嚴嚴實實,配合一開始倒還算默契。
但慢慢的,向戚平這邊來的人便越來越多,他應付得頗為吃力,打鬥中不禁慢慢向後退去,導致安全區域逐漸縮小。
他緊咬牙關,揮起劍硬接下從左側襲來的厚重板斧。
乓的一聲巨響,劍險些從他手裡飛出去,他腳步半退,握著劍的手臂直抖。
忽然,從側里劈出一把彎刀,戚平剛伸手想去空手接白刃,就被直接甩飛出去。
木小雀狠狠揍了他一拳,才將他扔到另一側人少的方向,自己迎向大部分敵人。
戚平向那邊瞥了一眼,四濺的血珠在星光下如潑灑出去的濃墨,閃著淡淡的幽光。
而木小雀完全消失在人群里,戚平腦袋忽然一片空白。
他連忙閉上眼睛定定神,自己狠狠擰了一下大腿根,他面向自己的敵人,一劍橫掃出去,餘光瞄著側方吼道:「雀兒,我好想你!」
「吃毒藥吃傻了?」木小雀雖如此說,但還是從人潮中漏出半顆腦袋朝他輕點點頭。
然後他繼續埋進人堆,溫熱的血噴在他臉上,甚至濺到耳朵里,黏稠地令人作嘔。
花不落等了半天,逐漸有點憤怒,罵罵咧咧道:「他奶奶的,我呢?我不是人?」
「廢物,趕緊打仗,」戚平一劍捅穿一人的胸膛,側頭躲過向他頸項襲來的利劍。
他手腕微旋,劍尖從另一人脖子上滑過,鮮血噴濺,戚平眨眨進血的眼睛,才去接未說完的話:「再逼逼沒用的,我一刀切了你。」
眼角餘光又一把板斧向他頭頂劈來,戚平朝著面前的人唾口帶血的唾沫,那個人明顯愣了愣,萬萬沒想到竟然有人能如此下三濫。
戚平趁他愣住的功夫,轉身迎頭沖著那板斧沖了上去,握劍刺向那人握著斧頭手。
對方臉上猶豫一下,最終愣是不閃不避,下定決心哪怕是硬挨著筋骨斷裂也要讓戚平見一見血。
就在那板斧離戚平腦袋不到兩公分時,他整個人忽然重心向側旁一傾,手腕微擰,從那人手臂間的縫隙里穿過,一劍捅入其心臟。
抬手迅速接住朝頸項掉落下來的斧子,旋身一腳將他如人形炮彈般踢進了人堆。
戚平急忙彎腰躲開後面那個從唾沫中剛緩過來的人襲向自己的刀,手中板斧猛地向後擲去。
咔嚓一聲腦殼碎裂聲響起,那人臉上嵌著斧頭向後倒去,同時,戚平劍尖向前,一劍解決自己面前最後一人。
他急忙沖向木小雀那邊,從外圍展開夾擊,直到剩下最後一人,他才敢將注意力移過去。
只見木小雀身上的外袍基本已經變成了血袍,被血浸濕的頭髮貼在他的臉上,唯有那個髮帶依舊飄逸,隨著木小雀的動作在空中飛舞。
「喂喂喂,」花不落怒道:「別他奶奶的站著了,快來幫我一下!」
戚平嫌棄地看了他一眼,但還是立刻衝過去廝殺起來。
最後也沒人講究江湖道義不道義的問題了,木小雀一把彎刀甩出,直接從後方展開偷襲,將最後一人釘在了牆上。
戚平累得直接坐進血泊里,喘著粗氣揉了揉自己酸脹的胳膊,借著月光向四周瞟了瞟,全是屍體,大略一數,足有五十多具。
他搖搖頭嘆道:「真他媽…身不由己。」
「木哥,你受傷了?」木小雀背對著戚平的身體一僵,陰沉沉朝花不落看過去。
背後一聲尖叫響起,他無辜地轉身看向連滾帶爬衝過來的戚平,聳聳肩道:「小傷。」
木小雀左手臂上橫貫著一條見骨的刀傷,此時已經被他隨手包了個疙瘩,由於動作匆忙,傷口再次裂開,血從裡面淌了出來。
戚平心都快裂開了,那鮮紅的血就猶如是從他心裡流出來的。
「我**祖宗,這叫小傷!」戚平尖利的吼聲一響,花不落心裡莫得一顫,不由抬手捂住耳朵。
木小雀趕緊堵住他的嘴:「別吵,一會兒來人了。」
戚平垂著頭,忽然一滴晶瑩剔透的水珠滴落在木小雀塗滿血的胳膊上,他心裡不斷對自己說道:「你是禍害!這些人都是沖著你來的!」
「花兄,我領小七去據點轉轉,」木小雀轉向花不落,臉上的表情很明顯擺著「你自己滾回周家吧,敢廢話,就死」。
花不落只是哼了一聲,便不再廢話,轉身就走,他顯然也並不想去那個據點,給自己招致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