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暖心(待修)
下午的溫度已經不像正午那樣令人無法忍受,風輕輕的吹著,雖然是暖融融的熱氣,卻讓人非常舒坦,彷彿整個身體泡在溫泉里。
小區一點也不小---從門口走到她住的那棟樓至少要十五分鐘。因此今天難得的有了個好心情的林惜迎著遠處的太陽慢慢的走著,眯著眼睛們。
在被診斷為「疑似子宮癌」之後的那幾天,她的心情煩躁的無以復加,此刻一塊沉甸甸壓在心頭的大石頭被搬去了,她終於感覺難得的舒了一口氣。小區的綠化做的非常好,至少有一半的空地都被草坪和綠樹木覆蓋著。幾棵粗大的梧桐樹下還有白色的長椅掩映在茂盛的絲竹當中,讓人禁不住的生起想要去坐一坐,歇一歇的**。
林惜遠遠的看了看自己所住的屋子那白色的窗帘,腳步漸漸慢了下來。回到家裡就只有她自己了而外面的氣氛到現在為止似乎還不錯,因此她略一猶豫,將腳步轉向了一處沒有人的小樹林。呼吸一下新鮮空氣,似乎比一個人呆在家裡要好的多。
她走到那張白色的長椅上,兩手裡的兩包東西輕輕的放在上面,而後坐了下來,舒展著有些酸的的手臂,長長旁邊是一從一人高地絲竹。頭上是一棵大傘一樣的梧桐。長椅下裸露的土地散著泥土的清新氣息,再加上暖融融的夏日微風和溫馨的陽光,林惜突然覺得,就這樣一直坐在這裡也是一個不錯地選擇。
她看著遠處小孩子活潑地身影和隨風飄進耳中的嬉笑,微微的笑了起來。這樣的感覺很舒服雖然依然是一個人,但至少周圍有了些生氣和鮮亮的色彩。許多事自己無法去做了。但歡笑著。似乎也是一種幸福。但心情雖然好了些,胸口卻一直有一種奇怪的情緒在醞釀著,無法排解,也找不出原因,就像一層淡淡地薄霧隔在心頭,始終令她覺得自己現在的愉快感覺有些不真實。
林惜搖了搖頭。自嘲地笑了起來:「我還真是個苦命人怎麼總是開心不起來呢。」
稍遠的路邊突然傳來一陣略大些的喧嘩,而後一群蹦蹦跳跳的身影沿著路跑了過來。似乎是小學生們放學了。一張張稚嫩活潑的面孔上微微滲著汗水卻依然不肯靜下來休息,一路嬉笑打鬧著,在陽光下盡情揮灑著似乎永遠也用不完的精力。
一個穿著連衣裙地小女孩在同同學追逐了一會以後忽然現了自己的爺爺也在外面同立刻像只小鳥兒一樣跑了過去,一下子撲到老人身上,咯咯的笑了起來。棋盤險些被弄倒。但周圍地老人們卻都寬容的笑著,問:「小英子,今天又被老師表揚了?」
小女孩驕傲地在爺爺的懷裡抬起頭:「我的畫得獎啦。一等獎呢!」
她的爺爺驚喜又驕傲的笑了起來,滿是皺紋的臉上泛起了一層幸福的紅光。顯然老懷甚慰。
林惜看著他們的笑臉,臉上的笑容卻漸漸消失了。她的心微微一痛,似乎知道了自己始終不能開懷歡笑的原因是什麼了
因為沒有人分享。
這似乎是一個很矯情的理由,而在很長一段時間裡,習慣了寂寞的林惜也是在心裡這樣認為的。但此刻她終於現,很多被看錯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旦累積起來,也終究是會爆的。
在無數個夜晚她獃獃的坐在窗前看著外面的月亮愣,在無個夜晚她靜靜的聽著窗外的歡聲笑語直到睡著,在無數個夜晚她一次又一次的翻開電話想找個人說說話,然而最後還是要把頭蒙在被子里,逃避似的強迫自己睡去---因為她的電話里只有兩個號碼一個是林阿姨,一個是淡青。
此刻她很想開心的找一個知心的朋友,告訴他:「我的....然而這衝動終究只能縈繞在心裡,越積越多,直到漲的她胸口痛。
算起來,在林阿姨沒有來的這四天里,除去在超市買東西,在醫院裡同醫生說話和在公交車裡那一句她已經四天沒有和別人多說一句話聲音都感到略微的陌生似乎也不是一般人能體驗到的事情林惜自嘲的輕笑起來,手在身旁的袋子里摸索著,為自己點上了一支煙。「似乎只有你一直在陪我。」她看著指間那支潔白的香煙,歪著頭吸了一口,而後吐出一股長長的煙霧。
茂盛的絲竹一側是籠罩在煙霧裡的美麗女孩,而另一側是陽光與歡笑,似乎被隔絕成了兩個世界
十一
樹木的陰影越拉越長,陽光終於從白色變成了微微的橘紅。林惜撣了撣不小心落在裙子上的煙灰,準備起身離開,卻意外的現一個人沿著樹林的小路走了過來。
是淡青。雖然和他同住在一個小區,但除去入學的那一天,還是第一次見到他。此時他穿著寬鬆的短褲,一件白色的襯衣,腳上趿拉著拖鞋,似乎是剛剛吃過晚飯,跑出來散步消食。他漫無目的的四處看著,偶爾微笑著躲過個橫衝直撞的小孩子,目光一轉,現了獨自坐在樹下的林惜。
他在心裡微微笑了起來:奇特地女孩怎麼總是一個人?長的這麼漂亮。還沒有男朋友么?於是伸了伸胳膊,徑直走到林惜旁邊,毫不見外的把她的兩個白色袋子向一邊撥了撥,笑道:「美女,讓點地方給我坐坐。」
林惜微微皺了皺眉,但還是把東西向自己這邊提了提。淡青坐下愜意的伸了個懶腰。側過臉來滿面壞笑的看著她:「怎麼啦。小姑娘?又不開心了?被壞小子欺負了?」
林惜撇了撇嘴:「你呢?這麼開心?又騙了誰地錢
淡青狹促地眨了眨眼睛:「騙誰的?瞧你這話說的---我可是正經商人!上次你那單賺的錢我還沒用完呢。看樣子真是被欺負了,要不要我來陪你聊聊?」
「無聊。」林惜白了他一眼,卻不知怎的,打消了原先要離開的念頭。
「我陪你聊就有聊了嘛。」淡青頑強地揚著牛皮糖的本性,打量了她一會兒,直到林惜瞪了他一眼。才又笑道:「唔變漂亮了,小女孩啊真是越長越漂亮。」
林惜不屑地一笑:「你很老么?別人都喜歡裝嫩。偏典型的小男生。」
「這丫頭,嘴巴真毒。」淡青晃了晃腿,嚇跑了一隻想要打野食的蚊子,突然看著林惜的身後大叫起來:「哎呀!你後面的葉子上有隻蟲子!」
林惜沒有回頭,甚至動也沒動,而是慢悠悠的點上了一支煙。又吐出一口煙霧,這才無奈地嘆了口氣:「唉我說你是小男生,你還真的開始裝嫩了。蟲子。你很怕么?」
淡青尷尬的合上故意張大地嘴,收去了故作驚慌的表情。嬉笑著說道:「這不是逗你開心呢么---現在心情好點了沒?」
「本來挺好,看見你,就不好了。」林惜嘴上說著,在心底卻微微笑了起來---像今天這樣牙尖嘴利地同人拌嘴,倒真是第一次。她自己都有點驚訝於自己心情的好轉,同時又有點感激起淡青來。「這不是逗你開心呢么。」似乎很久沒有人這麼做過了
「這樣就對了嘛。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幹嘛總冷著臉呢,開心點多好。」淡青似乎覺察了林惜細微的情緒波動,咧開了嘴,「說來也奇怪,每次和你在一起說話我就忍不住想逗你要不這麼著,我們互相留個電話,有空就出來聊聊?」但他的話剛說完,一個皮球從天而降,砰了他的嘴上,疼的他腦袋一仰,連忙掩住了嘴巴。
遠處的幾個小孩子出一陣驚呼,然後帶著惡作劇般的笑聲跑遠了。「哎喲我的天,這群小崽子」淡青皺著眉頭站起來向前走了幾步,而後又無奈的坐了下來,眨著眼睛用兩根手指扳了扳自己的門牙,「疼死我了,還好牙沒松。這麼一大把年紀了,牙再掉了可怎麼辦...來:「得意吧?小朋友都看不下去了,哈哈」
這是淡青第一次看到她這樣「放肆」的大笑,一排雪白的小牙露了一半,一雙漂亮的眼睛成了兩隻彎月亮,長長的睫毛顫動著,絲隨著身體輕輕蕩漾著,白瓷似的臉上微微泛著紅暈---很可愛很迷人。
林惜笑了幾聲才現對方正專註的盯著自己,連忙收住聲音,臉上微微熱---我今天怎麼了竟然笑成這樣。淡青的身邊似乎有一種奇特的氣氛,能讓人不知不覺的放鬆起來,這讓林惜覺得自己有點兒莫名其妙。
「有什麼好看的。」她低低的嘀咕了一聲,撣去因為大笑而落在身上的煙灰,又裝做整理塑料袋裡露出來的東西,以此掩飾自己心裡那點因淡青像是憐惜似的嘆了一聲,說道:「唉林惜啊,你真該找個人常常陪著你,逗逗你。挺年輕的一個小女孩,挺漂亮的一張臉蛋兒,整天冷著,可惜了。你那個叫劉郁地朋友就不錯嘛。你倆怎麼沒湊到一塊兒去?」
林惜正在整理袋子的手略微停頓了一下,絲之下的臉上卻已經沒有了羞怯,而是瞬間變的蒼白。劉郁...惜再次抬起頭的時候,臉上已經恢復了一貫的冰冷。「謝謝你陪我說話,我要回去了。」林惜沒有給淡青同她說抱歉地機會,丟下煙蒂。一把提起兩隻袋子就快步地走開了。然而在走出幾步之後。身子突然一僵---他怎麼知道劉郁是我朋友?去找他辦證的時候是以林夕朋友的名義去的,可剛才?
林惜慢慢的轉過身,腦袋裡彷彿一聲巨響,臉上是驚疑不定和驚慌的表情。在這一剎那她彷彿感覺自己地一切秘密都被淡青都在遠處帶著鄙夷的神情指著她,竊竊私語:「!現在是個女人!」
十二
「你知道什麼?」林惜艱難地從嘴裡擠出這幾個字。感覺自己的聲音沙啞。
而淡青漫不經心的笑笑:「怎麼了?林惜就是林夕---這我早就知道了。女扮男裝嘛,電視劇里常有的事。傻姑娘。你真以為我是電視劇里的那些傻子---女人一穿上男人的衣服就看不出來了?」他看著林惜有些失態地表情,心裡卻有點疑惑---這姑娘怎麼這麼驚慌?
聽了他的話,林惜略微鬆了一口氣,因為震驚而變的格外蒼白地臉上終於恢復了一絲血色。她努力的牽動嘴角,低著頭不自然地嘀咕了一句:「我的事你少管。」然後提著袋子疾步走
淡青坐在椅子上看著她遠去的背影,試圖從中看出些異於平常少女的地方。但遺憾的是。無論是她走路的姿勢還是纖細修長的身影或是雪白的手臂和小腿,都找不出絲毫男人的痕迹來。他眯著眼睛出了口氣,自嘲的笑笑:「其實是個很怕孤單的小姑娘。卻要裝出堅強的樣子如果她是男人的話,我以後可真不敢相信這世上有女人了」
一隻蚊子瞅准了他短暫失神的這一瞬間。機敏的在他的腿上飽飽的吸了一肚子血,得意的嗡嗡叫著飛走了。淡青無奈的看著它在空中跳了個八字舞,搖頭嘆了口氣:....想做蜜蜂么,下輩子」話音剛落,那蚊子突然盤旋了幾圈,輕飄飄的掉到地上,死掉了。
淡青驚異的撓撓頭:「空氣污染嚴重啊,連蚊子都受不上,出砰的一聲響。心仍舊在砰砰的跳著,剛才那件事帶給她的衝擊實在不小---這是第一次有一個人看出她與從前那個林夕的關係,幾乎在瞬間就剝去了她一直掛在臉上的冷漠偽裝。一旦以後真的有人現了自己的真實身份林惜連忙用力搖了搖頭,將這個可怕的念頭從腦海中清除。
窗外的陽光逐漸黯淡了,林惜將袋子提到冰箱旁邊,開始向裡面一樣一樣的塞東西。從中午去醫院體檢到現在她滴水未進,餓的有點頭暈。但看了看冰箱里那些吃膩了的冰涼涼的東西,卻又一下子沒了
想了想,還是拿了一包速食麵走進了廚房,準備做一碗她唯一能做的熱食
電飯鍋哧哧的響著---等飯的時間的確有點無聊。林惜取來了她的吉他,搬了把椅子坐在電飯鍋旁邊,用新買的撥片輕輕的撥弄著琴弦。太陽終於落下了,房間里沒有開固執的亮著。
幾聲清響之後她又無聊的停了下來。未成曲調先有情---情她是有的,可惜只是無聊和空虛,因此這樣的情緒也實在彈不出什麼好曲子來。清冷的光亮從廚房的窗戶里透進來,幽幽的照著。她一個人守在電飯鍋旁邊,獨對一盞紅燈。突然覺得自己很凄涼。
室內地空氣是熱的,鍋里的水是熱的,身上微微滲出的汗水是熱的,可惜家是涼地。纖長地手指上滲出的汗水沾到指尖的撥片,又泛起一陣微微的涼意來。
淡青的話突然又在心裡響起---你真該找個人常常陪著你,逗逗你林惜的嘴角勾起一絲苦笑。自己這樣尷尬地身份。應該找誰來陪呢?想陪的倒是有一個魏伯陽,但他那種咄咄逼人地愛慕實在讓她無法接受。其實如果他能夠再平和一些,倒不是沒可能做個普通朋友
李真呢?至少在起初對他的印象還是不錯的。但漸漸的林惜現,他其實並不是個簡單的人,也許是仇恨磨練出了他冰冷的內心,但這種冰冷與自己地冷漠又是截然相反的---他似乎冷在骨子裡。他對王巧巧喪父之後的冷漠態度激怒了林惜。而雙方地關係又在他傾訴身世之後有所緩又被那個雨天里生地事情再次沖淡了
淡青呢林惜立刻撇了撇嘴---那個故做神秘裝深沉的傢伙連他的真名是什麼都不知道。
但隨即她又禁不住笑出聲來---我這是在想什麼呢?還真要把自己當成嬌滴滴的小女孩子,找個人寵著不成?真是閑的瘋了
不知不覺已經過了十幾分鐘。然而那半鍋的水卻始終沒有翻滾。林惜「咦」了一聲,打開鍋蓋,小心的伸手進去試溫度,但隨即低呼一出來---手指被燙了。水是燙的,但依然沒到沸騰的溫度,保持著不溫不火的狀態。慢慢的從鍋底冒著細小的氣泡。
「這破鍋」林惜鬱悶的拔掉了電源,把水倒進了煤氣灶的小鍋上,啪的打著了火。又重新坐到椅子上抱著吉他呆。
但今天似乎廚房裡的一切都在同她作對---又等了十幾分鐘,那淡藍色的火苗依舊不緊不慢的舔著鍋底。水卻仍然沒有半點沸騰的跡象。
「煤氣也是壞的?去你大爺的這兒是青藏高原么」林惜狠狠的踹了一腳櫥櫃,提著吉他和面走出了廚房。
然而剛剛等她把速食麵丟箱里,廚房又突然傳來一陣哧哧聲---鍋里的水歡快的翻滾著,得意似的從鍋邊濺出來,打在爐灶上又變成一絲絲的白煙。
「見鬼了」林惜看著鍋里的水,半天說不出話來。
十三
上課的鈴聲響起,學生們紛紛湧進教室,無論在積極性上還是在數量上都比平日要多的多。這倒並不奇怪---現在已經近七月了,漫長的暑假即將到來,而在這歡樂的時間之前還有一道大多數人都不想面對的坎---期末考試。因此考試前的這段日子就顯的尤為重要,因為老師很可能在課堂上划些重點或是落上一兩道題,所以沒人會想不開的翹掉這幾節課。
林惜在人群湧入之前就已經坐到了她一貫的位子上,然而在她之前卻還有幾個女生已經早早來到了教室。只是今天這幾位平日里一心讀書的女孩子卻交頭接耳的說著什麼,而後帶著笑意時不時的看看她。
林惜被看的莫名其妙---她們今天怎麼了?直到一個容貌並不出眾的女生遠遠的用一根手指朝她向下點了點,她才猛然想起來什麼,而後臉色瞬間變的冰冷。
手指慢慢的向桌子下面摸去,一些柔軟微濕的事物正如前幾日一樣擱在那裡,散著是一個精緻的信封,不用拆就知道裡面寫了些什麼---諸如此類的內容讓林惜在第一天滿臉茫然的打開來閱讀過以後就臉色大變,而後心裡怒不可遏---是情書。肉麻的情書。
變態!還他娘的沒完了!林惜用手握住桌子下面的那支玫瑰,狠狠的纂緊,將它變成了一團殘破花瓣與粉紅色汁水的混合物。
情書上沒有署名。因此一連幾天她地怒氣找不到泄的對象。「我的小雲雀最芬芳的百合我夢裡熱戀的人兒」這樣的字眼已經挑戰了她忍耐地極限,一想到某個變態地男生此刻也許正在某處帶著得意的笑容偷偷的看著自己,她就覺得自己的臉上簡直要抽筋...怪笑意倒是表示她們很可能看到了連著幾天騷擾她的那個不怕死地傢伙,但老教師已經打開了講義開始滔滔不絕,因此林惜只好按捺下衝過去找她們問個究竟的衝動,強迫自己靜下心來聽老師講課。
這一節課似乎無比漫長。等到下課鈴聲響起老師夾著提包離開地時候。林惜立刻站起身來,準備跑過去問個究竟。然而吵鬧的教室里卻突然出現了短暫的停頓---因為教室的門口突然出現了一個高而這個身影的身前,還有一大堆地鮮紅玫瑰,將他的上身足足擋去了一半。
「哇!好漂亮..據說是公安局長的公子...
短暫的沉靜之後是突然爆開來地議論。不過這議論倒大多是清脆柔和的女聲,大多數男生對他的到來選擇了淡淡一眼后的無視或滿不在乎的冷眼旁觀。
已經站起的林惜臉上冰冷的意味越來越濃。因為她已經現那個還算英俊的男生的目光是投向了她。那種深情款款的眼神投射在別人的身上也許會另那個女孩子感到幸福的溫暖,而在她看來卻噁心的要死。
許多人的眼神隨著華錚的目光漸漸轉移到了教室之後的林惜身上,而後恍然大悟。但隨即他們卻驚訝的現,這個公認的第一美女臉上的表情並不友好,甚至有點陰寒。許多二班的同學已經明白了這臉色所代表的含義,不由得在心裡期待起一場好戲來---九班的這個傢伙。連林惜的性子都沒弄明白,就想來我們的地盤摘花么?一種奇妙的氣氛開始在男生們的心底蔓延開來---即便林惜對他們言笑的,但班級這個模糊卻特定的概念已經使他們在心底將自己與門口那個外來對立了起來。
門口的男生向教室里的人們微微一笑。而後帶著溫和的表情洒脫的向教室後面走來。林惜冷冷的看著他,放在桌上指尖有點微微抖---不知是因為緊張還是因為憤怒。
男生已經站在了她的面前。他的個子比林惜要高,但由於階梯教室地形的緣故,兩人反倒正好四目相對。眼前女孩的表情另他心裡微微一緊---傳聞中這個美女就冰冷的可以,如此看起來似乎更甚一層。但又想到也曾有那麼多的所謂「冰山美女」被自己俊朗的外表和溫柔的手段征服,華錚的心裡又稍稍安定下來。
許多表面別冰冷的女孩其實心裡都無比期盼著別人的注意---這種在大庭廣眾之下表白的方式常常是最有殺傷力的辦法,因為沒幾個女孩能夠拒絕別人羨慕的眼光和這種刻意營造出的氛圍。於是他溫柔的笑著,問:「前幾天送給你的東西,都收到了吧?喜歡你很久了,林惜,可以做我的女朋友么?」說這他的身子微微前傾,伸手將一大捧玫瑰送到了她的面前。
一陣香氣撲面而來,幾乎令人窒息。許多人伸長了脖子看著,就像待宰的鴨子。表情突然出現了細微的變化,由深沉的冷漠變成了似笑非笑。她靜靜的看著他,直到華錚臉上因為長時間的保持著微笑變的有些不自然了,她才勾了勾嘴角,淡淡的說:「花,放這吧。」而後伸手從桌子下面拿出一封信來,看了看那捧佔滿了桌面的玫瑰和面前一臉得意笑容的華錚,問:「這信,是你寫的吧?」
十四
「寫的不好,但都是真心話。」華錚優雅的笑著,眼神溫柔地足以融化一座冰山。
「那就好辦了。」林惜說了一句讓人們摸不著頭腦的話。將那封信放在了玫瑰花上,而後從提包的煙盒裡挑出一支香煙,啪著打著了火,歪頭眯著眼睛點上了。長長的一口煙氣吐了出來,讓對面的男生有些不自覺的微微皺了皺眉。
她沒有熄滅火機,而是又拿起了那封信。目不轉睛地盯著華錚。而後將那信封地一角湊到了火焰上。黃色的火苗立刻貪婪的舔上了紙張,信封的一角瞬間變的焦黑。
隨之變化的還有華錚地臉,上面的微笑在剎那間定住了,取而代之地是張大的眼睛和無比尷尬的神態。
教室里響起一陣吐氣聲,裡面包含著如釋重負的情緒和「早知如此」的意味。短暫的停頓之後嘲諷地議論和幸災次響起---而這一切又讓華錚的臉上陰晴不定,彷彿在大庭廣眾之下被剝光了身子。
他尷尬地站在那裡。看著林惜手中的信封燒成了灰燼,而後聽到面前地少女淡淡的說道:「都什麼年代了。寫情書?浪漫么?還是復古?」接著她臉色一沉,將吸了兩口的香煙丟在了地上:「我聽說你有過十一個女朋友,不過你再不識趣來煩我的話,我倒不介意讓你永遠也找不了第十二個---小心我閹了你!」
那聲音里飽含的陰冷氣息完全不像是出自一個美麗女生之口,某句平日里男生們經常用來開玩笑的話在此刻聽來揮出了無與倫比的殺傷力。
向女生表白卻被對方威脅「閹了你」?教室里不少男生開始出持續又惡毒的笑聲。不過也有不少女孩子的眼裡滿是惋惜---一個英俊多金的帥哥,就這樣被拒絕了?
華錚的臉陰沉的可怕。他緊緊的捏了捏拳頭,深吸了一口氣,而後努力恢復平靜。「如果你不喜歡這樣的話。那麼,我們以後再談這件事。」他看著林惜冰冷的眼神。臉上的的肌肉微微跳動著,而後一把抓起桌子上的那捧玫瑰,倒提著走向教室門。臨近門口的時候,將手一揚,一捧玫瑰便飛向了教室前的紙簍。但那小小的裝具實在無承載那麼多的鮮花,被砸的一歪,倒下了,鮮紅的玫瑰散落了一地。
林惜滿不在乎的笑了笑,慢慢坐下了---用這種方式來表達不滿?還是示威?小男生
但此時,正巧趕來上課的民法的老師走進了教室門,一看到門口遍布的花枝和花瓣,眉頭一皺,面色不善的對與他走了個對臉兒的華錚說道:「哪個班的?有這麼扔東西的么?」
臉色陰沉的華錚在對上這位脾氣並不好的教授時微微一愣,但也只的捏了捏拳頭,尷尬的退了回去,將花枝草草的踢到一起,然後逃也似的出了教室。
身後爆出一陣大笑。
林惜深深的吸了幾口氣,讓自己微微顫抖的指尖放鬆了些,才伸出腳去踩熄了一邊地上的香煙。九班的華錚她厭惡的皺了皺眉---她並不是喜歡讓自己成為公眾關注的焦點的那種人,但那剛才的傢伙卻實在可惡,因此她頭腦一熱,便給了他一個很長一段時間裡都不得不牢牢記住的教訓。據說他有過十一個女朋友,卻每次都是見到新鮮美女時就另尋新歡,毫不留情的與之前的女友恩斷義絕。還曾在和一群狐朋狗友鬼混時說過---「我華某,沒一個跑的掉---例如那個所謂的冰山美女。」而本學期生的最惡劣的一件事則是他開車撞了一位同校的大學生。但事後他卻跑去酒吧尋歡,之後也只是找了一些人,託了一些關係丟擺平」對方家屬,丟了了幾萬塊就草草了事,甚至連道歉也沒說一句。
所以這一次,這個傢伙撞到槍口上了。
教室里熱火朝天的議論和無數向林惜投來的目光終於被民法教授的一聲咳嗽暫時的壓制住了。林惜鬆了口氣,翻開桌上的筆記本準備聽課,卻聽到隔了一排的兩個女生還在互相咬耳朵。
「華錚也真倒霉我估計林惜這幾天心情正不好興奮地睜大眼睛。湊了過去,似乎對小道消息內幕消息秘密消息等等有著狂熱的愛好。
「你不知道么,最近王巧巧和里真走的特別近那天下午我還看見他們兩個一起進了一家會所呢,我估計吧,其實林惜對李真也」說話的女生偷偷向林惜這邊看了一眼,而後連忙低下頭裝做整理筆記。心裡卻止不住的疑慮起來。
李真和王巧巧?林惜微微皺起了眉頭。李真似乎知道一些事情,現在又恰巧同王巧巧這麼親近,完全不是他的風格啊和王國慶..難道是他們兩個已經攤牌,或達成了某種協議?看來李真和冷玉,還真是脫不開關係
她地心裡突然湧起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是李真在利用王巧巧對他的感情么?自己雖然對那個女孩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好感,但一想到她同樣失去父親的境遇。在心底就無法徹底的對她冰冷起來。畢竟在這個學校里,是她最早對自己表示了異乎尋常地親近--儘管那種親近背後的目地並不是那麼單純的。
也許還有那麼一絲當初曾經想要利用她的愧疚感到底。我還是心太軟。林惜輕輕嘆了口氣,將筆尖停在了筆記本上。
十五
課間生的表白事件讓林惜的心裡很不痛快,然而更令她不舒服的是李真與王巧巧地過分親密,雖然她並沒有理由去對兩人說些什麼,但那種明知對方那裡有著自己急切想知道的消息而又無計可施的狀況卻使她陷入了一種奇特地輕微惱怒之中。
因此她站在一株怒放的月照花樹下,呼吸著新雨後微香地水汽。微皺著眉頭,本能似的又燃起一隻煙來。
只是這時的煙已經不是她以前吸的那種鄰省產的潔白香煙,那種煙在她得知了自己被后便戒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溫和的,煙蒂上有心形鏤空圖案的牌子。點燃之後是清涼的薄荷味。雖然沒有原來的牌子來的勁道猛烈,卻也能在她無聊或煩悶時從指尖帶給她稍許慰籍。
在第一次獲得全新的生命時她想的是用這生命去做一些事情,祭奠一些故人,然後安靜的離開。而在不久前確定自己並沒有與那種令人絕望的病症牽扯在一起之後,她卻漸漸的開始注意起一些平時並不在意的細節來。比如在沒有胃口的時候強迫著自己吃下些東西,在貪涼的時候忍住一口氣喝下一杯冰涼果汁的衝動,比如在戒不掉這種已經成習慣的自我麻痹方法之後選擇一種更溫和的方式……
人們在改變著環境,卻也被環境改變著。也許這世界是冷漠而骯髒的,但這冰冷的表相之下偶爾也會透出些許的暖意,讓人們去追求,去尋找。就如黑暗的曠野上亮起的一絲火光,雖然微弱卻足以溫暖旅人的心。
林惜也許還並沒有現,她的一顆心上的外殼已經開始出現了微微的裂縫,縫隙里滲透出的,是鮮嫩的綠意,與微亮的生機。
四教前面的這片小樹林很清凈,在雨後溫度微微顯涼的今天更是如此。林惜眯著眼睛小口的吸著煙,低頭用鞋尖苦惱的思索著要不要去向李真問點什麼。最近他同王巧巧瘋狂的翹課,不知都查出了些什麼來……
早上出門時還晴空萬里,因此她穿了一件白色的弔帶上衣和一條剛剛及膝的紗制短裙。然而臨近中午的時候一場大雨落下,氣溫陡然的降了下來,以至於此刻她那秀氣的鎖骨上都微微起了一層小疙瘩,原本白的近乎透明的皮膚彷彿罩上些淡青色,沁著抹不掉的涼意。
李真應該知道王國慶是個什麼樣的人,但……王巧巧現在也知道了么?一個想要通過自己的父親報仇的男生,到頭來卻成了自己為父報仇的唯一倚靠,任何人在面對這樣複雜的關係時都會感到無所適從吧……李真這傢伙不簡單,王巧巧和他在一起,不知是合作的成份多些還是被利用的成份多些……(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i章節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