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反擊(上)
魚晴初把玩著手腕上的鎮釧鐲,百無聊賴地等著阿鏡的消息,只是身上一直有一道無法忍受的目光。無奈地撇過臉,俏臉暈紅,多情的桃花眼含著羞惱瞪向旁邊的人。
「你能不能收好自己的眼神啊?你不是應該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嗎?趕快去處理你的那堆傳信。」
裴遇被罵了,也不生氣,只知道傻呵呵地盯著她看,美滋滋地道:「我的媳婦可真好看啊!」
魚晴初又羞又惱,實在是受不了,伸手擋住了他的眼睛,「你給我安分一點!都說了不要亂喊了!你不要面子,我還要臉呢!」
白嫩修長的玉手被另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給握住,包裹在了掌心之中,原本凌厲盡顯氣勢的瑞鳳眼現在卻盛滿了柔情似水,彷彿要將人溺斃在其中一般。
「我憑本事追到的王妃,憑什麼不能炫耀呢?就是可惜現在是關鍵時期,只能讓一部分人知道,不能讓所有人知道你是我的!」眼中光華盡顯,昳麗又絢爛,讓人忍不住心顫!那滿臉的躍躍欲試和遺憾,無一不都在說明這是他最真實的想法,如果不是因為現在局勢特殊,他定然會這樣做的!
「等到一切都成定局之後,我一定要向所有人宣告,初初是我的寶貝,這樣就沒有其他人敢覬覦你了!不,不對!初初這麼耀眼,定然還有人會偷偷地惦記,但是沒有用,誰也不能從我手中搶走初初!」
裴遇又是因為不能杜絕其他人對魚晴初的心思而感到懊惱,又是因為魚晴初是屬於自己的而感到得意,挑眉,飛揚的眉尾顯示出他的好心情。
而在他沉浸於這喜悅之中時,卻沒有注意到魚晴初的神色是那般地複雜難辨,眸光微動,含著一抹悲哀,真是個笨蛋啊!
在裴遇抬眸望過來之前,魚晴初便斂去了所有複雜的神色,羞惱地嗔怪道:「你以為我是什麼寶藏嗎?人人都想要得到我?」
斜睨過去的目光卻撞進了一片認真的湖泊中,「可是在我看來,初初比任何東西都要珍貴萬分!是至高無上的無價之寶!」
縱使知道面前人的心意,但每次聽到他這般直白、毫無保留地向自己坦白說明時,還是忍不住受到影響,心在微微顫抖,在因他的那番話而歡欣鼓舞,魚晴初無奈地、羞澀地垂眸抿嘴一笑,實際上卻是為了掩飾眼底的複雜難辨。
這個傢伙,再這麼亂來,自己可真的會越來越動搖了!
「初初,我都這麼跟你剖白自己的心意了,你呢?」裴遇興奮又期待地盯著她,拉著她手的那隻手拇指在她手背上來回緩慢地摩挲,透露著一股隱秘難言的曖昧。
實在是扛不住他那灼熱的目光,臉皮一直在微微發燙,目光游移,就是不敢對上那人的目光,「我、我的心意你不是都明白了嗎?」
「可是我想聽初初說給我聽!」
含著笑意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一偏頭就對上某人期待的眼神。
魚晴初咬了咬唇,被逼地面色越來越紅,臉上的溫度越來越高,卻還是遲遲說不出口。
隨著沉默的時間越來越長,裴遇的目光也逐漸從期待轉為了失望,終究還是太勉強了嗎?儘管知道初初臉皮薄,怕是沒辦法那麼輕易地將心意都挑明,但是他還是太期待了,太想聽到從她的口中道明的心意,果真還是太著急了嗎?
就在他忍不住快要放棄的時候,突然一道輕柔低微卻足夠堅定的聲音響了起來。
「阿遇,我也心悅你!」
裴遇猛地抬起頭,目光灼灼地望著魚晴初,驚喜又意外地瞪大了雙眸,顫抖著問道:「我、我沒有聽錯吧?初初,你、你剛才是說了那句話嗎?」
魚晴初懊惱地別開了臉,「哼,你要是沒聽見就算了!」
裴遇拉著她的那隻手一個用力,便將人直接拉到了自己懷中,一隻手緊緊地環住她的腰身,另一隻手則覆在她的後背。
「初初,我真的是太高興了!我沒有想到竟然真的能聽到這句話,簡直是此生無憾了!」
魚晴初聞言,美眸中卻多了一抹晦澀,無聲地道了一句抱歉,阿遇,希望你以後不要怪我!
就在兩人黏黏糊糊溫存的時候,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主子,那人已經招了。」
魚晴初快速地從裴遇懷中掙脫了出來,整了整自己的裙角,端正地坐在了原本的位置上,欲蓋彌彰地端起茶水,掩住自己通紅的臉蛋。
裴遇含著寵溺笑著望著她,得到一個惱怒的白眼之後,才收回目光,輕咳了兩聲,將人喚了進來。
阿鏡一進來,就感覺到了魚晴初和裴遇兩人之間古怪的氛圍,不敢多去探究,只是垂下了頭,快速地將得到的消息稟報給兩人聽。
「那人代號千相,是柳曼煙花重金聘請的一個殺手,他最擅長的便是偽裝和潛伏。他頂替了一個考生的身份,進去之後配合其他人調換了白公子攜帶的比筆。離開考場之後,他並沒有離開,柳曼煙防止魚小姐會探查到這邊,就特意設立第二個局,若是真的有人過來探查,便演了一出自相殘殺的好戲,藉此接近魚小姐,尋找機會刺殺魚小姐。」
「所以他們這是以為你們之前是我派過去的人,所以先提前演了這一齣戲?」
「魚小姐說的沒錯。」
裴遇的神色卻十分冰冷,從聽到柳曼煙故意派人做戲接近魚晴初想殺了她的時候就已經很難看了,他不能忍受任何人妄圖傷害初初!柳曼煙,國公府是吧?他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殘忍的微笑。
察覺到身邊人的氣息不對,魚晴初伸手安撫地握住了他的手,搖了搖,示意自己現在很安全,並沒有讓他們的計謀得逞。
「那他身上可有什麼有價值的證據?」
「這些是從他身上搜刮來的。」
阿鏡恭敬地將東西呈上。
魚晴初垂眸望著那染上些許血跡的書信和名帖,輕笑了一聲,真是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順利呢!現在可就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
將得到的東西都整理好,魚晴初也準備離開了,裴遇戀戀不捨地拉住了她的手腕。
「初初,你這就要走了嗎?我一刻也捨不得與你分離!」
魚晴初嫌棄地白了他一眼,「你夠了啊!好好說話,又不是生離死別,別在這兒給我丟人!」
裴遇傷心地捂住心口,誇張地道:「天啊!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一刻見不到初初就感覺快要死了,而初初你竟然還覺得我丟人?」
魚晴初滿臉黑線,轉頭環臂似笑非笑地道:「行啊,我倒要看看我三天不見你,你還能不能活著!」
裴遇終於收起了自己誇張的演技,正色起來,「初初,這段時間怕是不會太平!我會安排人近期在暗中保護你的,以防他們狗急跳牆,對你下手!」
魚晴初沒有推拒他的好意,「好,那我就先走了!」
「一切小心,有任何需要幫助的就儘管直言!當然,還有記得想我哦!」
「知道了,走了!」魚晴初擺擺手,上了馬車。
裴遇站在原地,目送著馬車離去,直至再也看不到蹤影之後才收回了目光。臉上所有溫和的笑意一寸寸斂盡,取而代之的是冰寒。
「我記得國公府似乎一向寶貝那個什麼大小姐吧?」
「是的,羅雲苒是他們特意培養的太子妃人選,對她寄予了厚望!」
「是嗎?那就毀了他們的厚望吧?敢把主意打到初初的頭上,總要付出一點代價不是?」裴遇冰冷無情地道,唇角微勾,露出一抹嗜血的笑容。
阿鏡心底生了淡淡的寒意,明白了自家主子的意思,沉默地領命去辦了。
馬車上,如苡好奇地望著明顯情緒轉變的魚晴初,小心翼翼地詢問道:「小姐,你這是與王爺將誤會給解開了?」
魚晴初眸光微閃,「算是吧!」
如苡沒有明白她的意思,但是卻敏銳地察覺到魚晴初的心情似乎不如她表現地那般明朗,便自覺地換了話題。
「那順利拿到救辰珏公子的材料了嗎?」
「嗯,已經到手了,剩下的就等著明天自然發酵了。」
「那就好,順利就好,這下小姐可以回去安穩地睡個好覺了。」
魚晴初沒有多言,落在鎮釧鐲上的目光逐漸地飄散,失去焦點,顯然深思不知道飄散到哪裡去了。
其實今日裴遇的那一番說辭她根本就沒有相信,或者說,至少沒有全部相信。他說的派人去保護辰珏表哥,她是相信的,但是卻不相信他是真的直至自己知道之後才知道整件事情的。
但是她並不想再去他爭辯了,沒有任何的意義,因為她知道,裴遇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而自己傳達給裴遇的心意並不是假的,確實是自己真實想法,但她絕對不可能一直與裴遇待在一起,他們終將會面臨別離,那是他們無法反抗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