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章二 異鄉遇詭計 痴情見舊人
聚仙島和御劍宗眾人飛出雙棲山後,在南疆天壁中躲開野獸的追逐,絲毫不停留,一直飛出不眠大山,飛進御劍宗的勢力範圍,御劍宗那隻警戒的大眼一直在看著他們,大眼如斗,將信息傳到御劍宗。
飛到御劍宗的範圍內並沒有看到一名弟子,白還以為納西弟子沒有現他們,但見幕遙瀟卻是興高采烈,當下也沒有說什麼。
其實早有弟子去御劍宗稟報他們的歸來,幾人剛到山下,便有幾十人出來迎接。見眾人衣著襤褸,疲憊不堪,紛紛有人過來攙扶,接道便在路邊迎客亭中坐下,立刻遞過來熱水,食物。一時間,此處熱鬧非凡,從山下還陸陸續續下來許多人,都想看看硬闖一丈淵的英雄們。
此時,半空中一聲重重的咳嗽,周圍喧鬧的聲音立刻靜了下來,一個白白眉白須的老慢慢降了下來。此老面色紅潤,兩眼炯炯有神,頗有些道骨仙風的模樣,從周圍弟子敬畏的神情來看,也是位高權重之人。
他笑呵呵的對眾人道:「各位辛苦了,先喝一杯甘露茶,安安神。」說罷,便有人將桌上之物撤下,一人面前放著一杯茶。
幕遙瀟忙對聚仙島眾人說道:「這位是御劍宗的執法長老,清閣道長。」
白等人剛要起身行禮,老卻忙攔住他們,道:「不必多禮,快快把茶喝了,在御劍宗好好休息幾天。」
天晴朗還沉浸在無限悔過的的情緒里,他猛然想喝酒,喝好多好多酒,但身邊卻只有一杯茶。
當下也不顧禮節,抓起茶杯一口喝下。
周遭圍觀的御劍宗弟子都是『啊』的一聲。
天晴朗似感覺到點點詭異,問道:「怎麼?」
清閣長老苦笑一聲,道:「這甘露茶乃是大補之物,一直都是御劍宗招待貴客的極品仙茶,此茶需慢慢品,若喝的太急。」
清閣道長笑笑,沒有接著說話。
天晴朗已然明白了,此時他腹中一陣敲鑼打鼓之聲,便是疼痛難當。好在清閣道長會意,忙令一名弟子引天晴朗前去,不然又要是一番地獄的掙扎。
人有了壓力,心緒便會少些,天晴朗去了十多趟茅廁后便不覺得憂傷了,甚至開始安慰自己,熾仙子道行高深,一定能把她救上來。
去了二十趟時,他已經完全忘記了憂傷,只是希望結束這痛苦的奔跑。
御劍宗弟子卻告訴他,沒有解藥,一晚上就好了。結果肚子鬧了整整一夜,等天晴朗想入睡時,已有御劍宗的弟子叫他吃早飯了。
獨龍峰眾人經過一夜的療養,都在快速的恢復中,再加上御劍宗提供的洗漱,新衣,當眾人站在御劍宗主殿時,又是一片驚嘆聲。
今日事專門為了召見聚仙島弟子的,所以幕遙瀟等御劍宗弟子並沒有出席,御劍宗弟子上萬,在大殿之上身份尊貴也有幾百人,熙熙攘攘的極為熱鬧。
大多數男弟子的眼光都集中在塵筱一人身上,此時,她身穿一件御劍宗淡藍道袍,站在大殿之上,那絕世的容顏像一顆耀眼的明珠,吸引著無數的目光,同時也壓制著御劍宗眾多明亮的珠寶,人群中目光帶著羨慕,渴望,妒忌,不停的議論,聲音也越來越大,越來越激動。
清閣道長眉頭大皺,心中暗怒,這些不爭氣的弟子竟為了一個漂亮的女子這般喧嘩,真是沒用。不過話說回來,這女當真好看。
清閣道長心裡猛然一顫,暗罵一聲,大聲道:「眾弟子莫要喧嘩,有請掌門。」
眾弟子立刻安靜下來,這時,從身後內堂走出一名髭鬚大漢,左眼有一道長長的傷疤,右眼圓睜,似乎很不滿意眾弟子剛才的表現。
大殿之下鴉雀無聲,清閣道長輕道:「掌門師兄,聚仙島等人已經恭候多時了。
白等人見尉遲掌門出來了,便要施禮。
還未動,尉遲淵卻嘴角揚起一絲笑意,朝眾人揮揮手,道:「不必多禮,各位身體還很虛弱,坐吧。」
聚仙島眾人忙道謝,但心裡俱是一驚,自己心中所想,他竟能知道,這般窺視心意的本事,從未遇過,御劍宗的轉心術果然名不虛傳啊。
眾人坐定之後,尉遲淵又笑道:「各位勇闖一丈淵,昨日我已然知曉了,只是顧及各位的身體,便沒有去打擾,還望各位不要責怪。」
眾人受寵若驚,白連忙起身道:「尉遲掌門說笑了,掌門對我等照顧極為周到,感激都來不及,豈敢責備,今日更是親自接見我等,實在折殺晚輩。」
「賢侄不必多禮,御劍宗與聚仙島交好數百年,一切就像在聚仙島一般就好,各位安心在御劍宗養傷,我已派人去聚仙島通報了,不必急忙趕回。御劍宗雖沒有極好的風景,但也有它獨到之處,各位閑得無事便可隨意走走,不必拘束。」
眾人紛紛點頭答應著。
尉遲淵又在清閣道長耳邊附言幾句,後點頭答應著,便出了大殿。
尉遲淵正色對白等眾人說道:「這件事的全因我御劍宗而起,若我那四名劣徒大意無知,中了妖人奸計,讓御劍宗臉色抹黑,更讓聚仙島遭到損失。那四名劣徒在思過崖面壁,今日我便讓他們給各位賠個不是。」
白大吃一驚,忙起身道:「掌門人真是折殺我等,我等只不是是聚仙島普通弟子,豈能接受這般大禮。」
尉遲淵一揮手,笑道:「不必顧慮這些俗套,這裡是御劍宗,到了這裡便要入鄉隨俗嘛,你家青玄掌門也不會怪罪你們的。」
白還有推辭,只見大殿外有人高聲喊道:「劣徒天澤,天幕,雲情,雲清,前來拜見掌門師尊。」
尉遲淵面色一寒,淡淡道:「進來吧。」
天晴朗坐在末,子尉遲淵講話時本身便不受關注,於是想趁此機會小睡一會,哪知剛睡著,猛然聽到面前有人大聲疾呼:我等四人無能,連累了聚仙島眾人,還望海涵。
天晴朗被這洪亮的聲音驚醒,模模糊糊看見有人正朝自己施禮,當下一驚,但不知生了什麼事,看看身旁的師兄們依然端坐,心裡稍微平穩了些。
可當他看清面前之人時,不由的站起身,臉上一片笑意:「婉玲,你怎麼在這裡。」
原本歡笑的氣氛瞬間僵住了,幾百雙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他,大多數在場的御劍宗弟子都死盯著痴情的少年,心中極其氣憤,我們都已經賠禮道歉了,還這樣羞辱我們,太不像話了。
天晴朗面前的那個俊俏女子更是滿臉通紅,低低道:「我,我不叫婉玲,我,我是雲輕。」
還是白反應快,一把將天晴朗按到椅子上,輕輕說道:「趕緊閉嘴。」
隨即又轉身都尉遲掌門施禮,道:「這便是我們去營救的那個小師弟,他中了熾仙子的幻咒,至今還,還未清醒。」
尉遲淵臉色好看了些,淡淡道:「那就多多休息,御劍宗醫療師不少,只要有所求,他們都會儘力相助的。」
天晴朗已然清醒過來,慌忙點頭答應著,低著頭,不敢迎著眾人目光。
又是一陣天下正邪兩派諸多閑聊后,聚仙島弟子和御劍宗弟子紛紛退下,大殿內只剩尉遲淵一人。
此時,從側門又飄至一人,正是幕遙瀟。
「都已經翻過了。」尉遲淵道。
是的,掌門師兄,他們身上所帶之物都查看過了,沒有現秘籍之類的藏書,只是在最小弟子房間里現了一隻靈貓,靈力很是詭異。
尉遲淵皺了皺眉,問道:「什麼樣的貓?」
幕遙瀟忙道:「黑水貓,藏龍谷的特產。」
尉遲淵笑了笑,道:「那個孩子竟能用黑水貓當靈獸,果然有一套,有機會抓住那黑水貓看一看。」
幕遙瀟點點頭,隨後又道:「我在一丈淵內曾逼問飄渺弟子為何抓那名弟子,幾名弟子所說的都與那隻貓有關。而且他們說,之所以要燒死那名弟子,是因為他偷看了鬼道秘籍。」
尉遲淵眼中精光大振,急道:「這消息可靠性有多少?」
幕遙瀟頓了頓,道:「百分百。」
尉遲淵點點頭,眯起那隻獨眼,道:「我雖也會些許的鬼道心法,但修鍊起來與天道更是格格不入,這些年進度緩慢啊,你派雲輕去用轉心術將鬼道秘法套來,最好能遷出在心底被封印的心道心法,另外多派些弟子看緊各處秘密之所,這些日子不比往常,『厲陣』所在要絕對保密,不能讓聚仙島的人窺知一二。」
幕遙瀟點頭答應著,轉身便要離開。
尉遲淵似乎又想到什麼,道:「過兩天等萬佛山的和尚護送竇赤龍前來時,要注意聚仙島的反應,在他們的表現上或許能看出些端倪。」
幕遙瀟有些擔憂,道:「我擔心聚仙島的那些人會對竇赤龍下毒手。」
尉遲淵搖搖頭,道:「這點不必擔心,那群和尚也會知道這點,對聚仙島的人提防的比我們還緊,不會有事的。」
幕遙瀟不再說話,輕施一禮,轉身離開大殿。身後,尉遲淵摸了摸左眼上那道長長的傷疤,圓睜的右眼全是仇恨,渾身全身一陣顫抖,幾乎無法剋制巨大的憤怒。
此時,身後轉過一個女子,面有憂色,輕道:「該吃藥了,掌門人。」
尉遲淵輕嘆一口氣,在這炎夏中他口中竟呼出一口白氣,接著凝結成冰片,落地便碎成萬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