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章一 叩問自身世 風卷落花愁

三十九章一 叩問自身世 風卷落花愁

聚仙島眾人被安排在一個獨院里,這裡位於半山腰間,風景極佳。另外,御劍宗弟子不斷的過來詢問是否有所需,弄得眾人受寵若驚。

天晴朗在自己的房間里,一直睡到夜晚,小漆飢餓的叫聲將他吵醒,迷迷糊糊中,他抱著小漆走出院門,剛剛被醫療師接上的左臂還有些疼痛,不知不覺中自己的肚子竟然和小漆的肚子一起打鼓,他不禁笑了聲,小漆看著他,也會意般的喵喵叫了兩聲。

周圍漆黑一片,在此之前便有弟子將聚仙島眾人邀去賞戲,只是見天晴朗沉睡不知,便沒有叫他。

天晴朗見眾人都不在,也深知在御劍宗不會有什麼事,便安心去廚房找些吃的。

說來也怪,天晴朗自從跟小漆在一起后,對廚房特別的敏感,鼻子一聞便知道方向,當下繞出住處,超近路往廚房跑去。

隔著老遠便聽到有弟子在廚院里喊道:「文長老你又喝多了,真的,別喝了,再喝我們又要受罰了。」

天晴朗一聽有酒,不禁精神大振。自從跟顧如煙拼酒後他不覺有些上癮了,當下三步並兩步,便進了廚房院門。

這裡的廚房頗大,是一個整套的四合院。一位油光滿面的老歪歪斜斜的坐在院子里一棵古樹下,兩名弟子在奪他手裡的酒壺。

老矮胖,鬍鬚花白,鼻尖微紅,一隻手卻如鐵箍般攥著酒壺不撒手,那兩名年輕弟子憋紅了臉卻拔不出來絲毫。

有弟子見天晴朗進來,慌忙迎了上來,笑道:「你是餓了吧,我馬上把飯菜給你送過去,你先回去歇會。」

天晴朗笑了笑,指了指那長老,道:「不知那位是誰,可否讓我坐下喝兩杯。」

老一怔,隨即鬆手,那兩名弟子握著酒瓶立刻摔了出去。

老朝天晴朗招招手,笑道:「來來來,好久都沒人跟我喝酒了,那些小弟子們喝幾口便醉的跟爛泥似的,沒勁,沒勁。」

那名弟子也不攔著天晴朗,笑道:「你先坐,我去弄幾個菜。」

天晴朗謝過那名弟子,坐在老對面,立刻,一股濃濃的酒香味侵體而入,天晴朗深吸一口,不禁說道:「好酒,真是好酒。」

老嘿嘿的笑著,道:「有眼力,小老弟我可告訴你,這御劍宗後山甘露泉釀出來的酒,放眼天下,那也是一等一的美酒,來御劍宗若不喝此美酒,便枉來了,哈哈哈。」

說話間,幾樣小菜和兩瓶美酒便端了上來,小漆倒不客氣,若不是天晴朗攔著,它早上桌了。

老看了小漆一眼,搖搖頭,給天晴朗倒滿一杯酒。天晴朗看著如琥珀般的酒色,不禁又想起如琥珀一般的婉玲。

如今,她生死不知,那牽挂的思念絲絲看不見,忘不了。

心裡有些傷感,猛一仰脖,美酒穿腸而過,有淡淡的香,澀澀的辣,宛如她一般。

酒過三巡,老疑惑的看著天晴朗,笑道:「平日里山上像你這般年輕的弟子,酒過一巡便不成樣子了,想不到你小小年紀卻有這般酒量,當真是罕見的酒鬼啊。」

天晴朗苦笑一聲,又是一杯穿腸酒下肚,淡淡的道:「其實酒是不醉人的,醉人的是心。」

老一怔,連連點頭,道:「有理,有理啊,年紀輕輕,能說出這般話,也是不簡單啊,看來人間疾苦你是見了不少了。」

天晴朗擺擺手,道:「談不上,從小流浪,對一些事見多了,便有些看法,不足為怪。」

老凝視著天晴朗,疑惑的問:「我們之前見過面嗎?」

天晴朗拿起一個酒壺,搖了搖頭。

老卻道:「可我覺得你怎麼這般面熟。」

天晴朗嘿嘿笑了兩聲,道:「前輩說笑了,我來人世不過十七載,十年流浪,七年學藝,哪有福氣遇到前輩呢。」

老面色卻越凝重,連連搖頭,道:「不對,不對,我一定見過你,我想想,想想。」

天晴朗看了老一眼,心情低落,獨自飲酒,不再說話,詩云,酒不醉人人自醉,眼見兩壇美酒已然見底了,天晴朗卻是越來越想喝。

執事的弟子立刻又端上來兩壇,天晴朗見小漆對著他叫,便到了一碗給它,小漆只添了一口,便搖搖晃晃的欲倒。

天晴朗笑著將小漆抱在懷裡,猛然老一拍桌子,天晴朗嚇了一跳,忙問:「怎麼了,前輩。」

老嘿嘿的笑著,道:「我知道在哪裡見過你了。」

天晴朗一驚,心中隱約有些期待,喃喃道:「真的?」

老點點頭,道:「那時候我在一所大宅子給一個懷孕的婦人看相,後來那家大宅子的主人便回來,我遠遠的看了一眼,那面相跟你的面相像極了,怪不得我認為見過你呢。」

天晴朗苦笑一聲,道:「天下人那麼多,面相有些相同,也是難免的。」

老卻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得,輕抿了口酒,道:「相似的面相是很多的,但如此相似的面相絕大部分只存在近親之中。」

一道亮光在天晴朗心中最陰暗的地方閃過,他渾身大振,眼光急切的盯著對面的老,嘴裡哆哆嗦嗦的道:「近親,近親?」

老白了他一眼,道:「近親就是指父母,這都不懂。」

天空漸暗起來,隆隆的雷聲一聲聲的由遠漸近,這裡的天和不眠大山一樣,說變就變。

「父母。」從未觸碰的字眼此時卻無比清晰的映在他的腦海里。天晴朗急問:「您記得那宅在在哪嗎?那家人姓什麼叫什麼。」

老此時已經有些微醉,他搖晃著身體,撓撓頭道:「十幾年了,記不清了,若是見到他本人,我還是能認得的。」

天晴朗盯著老,眼睛一眨不眨,道:「前輩,好好想想,好好想想,我一直是孤兒,你說的那兩人有可能是我的父母啊。」

老點點頭,道:「這點我清楚,不過你也不要抱太大希望,我只是說面相極像有可能是近親,又沒說一定是。

再,從他們二人面相看來,早年大貴,得子後會突生天劫,子雖貴,但對雙親卻是相剋極凶,那腹中子乃至凶之人,天地不容,我料定他出生不久便死於非命,這點確實與你面相不同。」

老看著天晴朗,說道:「你面相平和,命脈雖多坎坷,卻看的透徹,不像那腹中子一般,天命猜不透。」

老說完,拿起一個酒壺,站起身,晃晃悠悠的往外走去。

天晴朗愣愣的坐在那裡,杯里的酒已經倒滿,他卻如呆住一般,心中翻騰不已,手裡的酒瓶一直往杯子倒著酒。

老的話似在心裡一片空白的地方畫了一筆,他自己想把剩下的線條續上,卻又不知該畫什麼,他渴望知道,無比的渴望。

杯滿自溢,美酒如清泉一般在地上蜿蜒的流動,一滴滴,一點點,浸入大地。

醉了誰?誰又醉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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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心成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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