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真香
其實韓素梅她們來的這個酒吧，不如說是酒庄更合適點。
整個場地被分隔成很多板塊，有包廂，有卡座。
但中間都有間隔開的物件，包廂里有獨立的電視機和點歌系統就不必說了；卡座的環形沙發，方圓三米之內，是沒有另一張桌子，坐在卡座放眼望去，除了沒什麼人坐的吧台，就是街景和酒櫃、酒架。
當然，這裡訂一個包廂，就不是隨便找個酒吧坐坐的價錢。
韓素梅示意在房間里服務的服務員，給劉潔鈴拿一杯熱牛奶，高昂的費用，以及經常光顧，韓素梅做了個手勢，服務員就明白她意思了。
「沒有去琶堤，是因為我覺得咱們出來，喝酒只是讓大家放開，可以頭腦風暴，重要的，還是得聊這個項目。」韓素梅再一次制止了劉潔鈴，後者又給自己倒上酒，準備再喝一輪。
熱牛奶來了，殷小妙捏了捏劉潔鈴的手：「鈴姐，喝一點，休息下我們再接著喝。」
半杯溫熱的牛奶下肚，劉潔鈴突然笑了起來：「這是牛奶啊，喝啥子牛奶？」
她翻了翻白眼，很不以為然：「你們，不行啊，說了出來喝酒，喝個鏟鏟的牛奶？」
這酒一喝，之前的播音腔完全不翼而飛了。q
「是不是陪你喝痛快了，小趙負責的活，你就幫著他弄出名堂來？」韓素梅伸手攔在杯子，笑著這麼對劉潔鈴問道，「如果喝高興就行，我每周可以抽一晚出來陪你喝。」
然後她拿開蓋在杯口的手：「三天，三天後我要看到數據。喝酒，還是談錢？」
劉潔鈴望著韓素梅，愣了得有七八秒，然後端起那杯牛奶，慢慢地喝，直到把它喝光。
然後她把杯子小心翼翼地放在大理石的桌面上，居然沒有發出一點聲響。
她搓了搓手，準備敷在臉上，以讓自己清醒一點，服務員在邊上就貼心地遞來了熱毛巾，劉潔鈴仔細擦了臉，放下毛巾，點了根煙，低下頭望著自己的腳，但她只看見自己的肚腩，似乎這給了她勇氣，讓她抬起頭望了韓素煙一眼：「談、談錢。「
「撲哧！」邊上盤著腿坐在單人沙發位上的阿珍，搖頭笑道，「你狗日的咋好長光景就憋出這兩字咧！」
韓素梅伸手示意阿珍稍安莫燥，她望著低著頭的劉潔鈴：「談錢，沒問題，要多少？」
「老趙做攝影、寫文案，上傳、裝托帶氣氛都沒問題，但要他去建立模型判定目標用戶喜好、判定平台分級流量池等等就不現實，主要是在函數上……」她說起來，滔滔不絕，非常多的數學用語和程序員專用辭彙。
韓素梅跟盧珍、殷小妙第三次舉起杯，各人面前量酒器里的威士已都倒光，服務員過來添酒，劉潔鈴一拍沙發扶手，那胖乎乎的臉上，簡直是有光的，所謂神采飛揚不過如此：「簡單的說，核心層就是這樣，然後我們聊一下邏輯層！」
「你要不說段單口相聲？」盧珍受不了了，沒好氣地對劉潔鈴說道，「你似乎感覺我們還真能聽得懂一樣？」
韓素梅笑著搖了搖頭：「說個數字，就可以了，要多少錢？」
「我想把我帶的徒弟小王，讓他辭職了過來這邊上班。」劉潔鈴隨手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她似乎在努力試著簡潔一些，「然後我把框架搭了，讓他日常來運營，老趙配合他。小王很蠢的，什麼事都要教，但還好很勤快，不過我們這裡建模只需要……」
韓素梅長嘆了一聲，放下杯子：「給我個數字。」
劉潔珍愣了一下，剛想說什麼，盧珍站了起來，對她說：「看著，跟我做一次。」
阿珍雙手撐著沙發轉角桌的大理石桌面，慢慢收腹，然後整個人除了雙手，身體慢慢的完全懸空，腿和上半身成九十度，緊接著她就在那轉角桌上做了兩三圈托馬斯全旋！沒有碰到桌上裝飾用的老式轉盤電話機，也沒有踢到坐在旁邊的韓素梅。
「你來。」她對劉潔鈴這麼說道。
劉潔鈴被嚇得廣播腔又回來了：「您這玩笑也開得太大了，別說我現在這麼臃腫，就是瘦的時候，我也來不了啊。這一般人哪來得了？」
「那你足足聊了二十七分鐘的概率、離散數學什麼玩意的？
「你為什麼覺得我們就能聽明白？
「閉嘴！要不你照我來一個，要不你閉嘴！」
盧珍喝了酒，有些發性了，沒好氣地說道，「說個數字，然後喝酒，不好嗎？
「還是你喝不動了，專門聊些別人聽不懂的，好逃酒？」
殷小妙看著不對，起來把阿珍按坐下了，笑著勸道：「咱們又不勸酒的，哪有什麼逃酒。「
「一萬二行不行？小王在我那邊拿八千，過來給他漲點。就到手，到手得有一萬二，行不？「劉潔鈴說完不太敢望韓素梅，她很害怕——其實被盧珍來了這麼一通，她是有點醒酒了，感覺自己是不太得體，此時生怕剛才這二十七分鐘，讓韓素梅不高興，而拒絕了她的提議。
韓素梅點了點頭：「三天後我要看數據，達到預期，你就讓這小王來報到。」
然後她舉起杯，對殷小妙和盧珍說道：「三天，我同樣要看到你們上高低樁的演練。
「現在，喝酒！」
劉潔鈴喝了兩杯，感覺就差不多了，又要拉著服務員講怎麼建模，被制止后，她又說：「韓總你現在開的這種日本威士忌好貴吧？我感覺，嗝，還是剛才，剛才那藍瓶的芝華士好喝，要不，我喝那個就行了。」
韓素梅笑著點了點頭，讓服務員去開酒。
喝到盡興，也就十一點出頭，韓素梅叫了代駕，本來她想讓代駕送一下盧珍，但發現方向不同，於是她就把劉潔鈴捎上，不然的話，後者喝得有點醉態，讓她打車，大家總感覺不太放心，哪怕劉潔鈴自己不以為意。
李子軒來接殷小妙時，就把盧珍也捎上車了。
殷小妙上了車，對阿珍低聲說：「鈴姐似乎喝高了，你後面有點狠啊。」
「她醉？藍瓶的芝華士？呵。」阿珍從鼻子里冷笑了一聲，「你沒發現，我不加她微信？
「這樣的人，做完這個項目，就不用來往了。」
聊起劉潔鈴，阿珍在車上，一路的吐槽。
但三天之後，她還是通過了劉潔鈴的微信好友申請。
因為短視頻平台上面的數據，不單達到了預期，而且要超過預期近一半的數值。
「做完這項目就拉黑！」盧珍私底下，信誓旦旦地對殷小妙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