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8章 世界之源

「意義？要什麼意義？你們這些生靈真可笑，總覺得一切都應該有原因，有意義，總覺得自己既然存在了，就肯定是有價值的。每一個中千世界都是一個夢，一個意念，你們不過是在其中一次又一次地扮演著無足輕重的角色而已，即便成為整個世界的最強者，又能怎麼樣？夢醒了，世界破滅了，最終的歸宿，還是混沌虛空，下一個輪迴，依舊什麼都不是。」

「或許吧。」

劉囂沒有反駁，但並不代表他完全認同，「你毀掉過多少個中千世界？」

「多少個.......息澗、幽燈、清歌、星折、焰隕、森羅、燭舊、青潮、玥蹤、天闕、霄塵、蒼語、吟風、魄壤、墨淵、枯海、妄歸、台曜、夜祭、幻心、劫空、長舟、長淵、落尋、古荒、浮生、久溯、蒼境、寂輪、燼火、絕鳴、覆翼、米亞、深楓、特蘇魯、禾殤、玄痕、羅語......」

「好了好了，我問你多少個，不是讓你把所有名字都報一遍。」

劉囂也是醉了，但同時，多少也有些感慨，胖娃隨口說出的一個名字，都是一個中千世界啊，無數生靈，無數美好，無數家園，無數玄妙，還有數不盡的英雄故事，甜美傳說。

最終，就只剩下一個名字而已，而且還是將他們毀滅的胖娃記住的。

「我不報出來，哪知道有多少個？」

「那你默讀吧，我只想知道一個數。」

.....

...

.

「什麼情況？還沒數完！？」

等待良久，依舊沒有得到答覆的劉囂忍不住抱怨道。

「艹！被你這麼一句話，我給忘了數到哪了！」

「艹！你是不是小學沒畢業啊......哦，你好像沒上過學。」

「不數了！等以後你自己數吧。」

「以後？我怎麼數？你報出來我記嗎？」

「每一個被我毀掉的中千世界，都會在鱗片上留下名字，到時候你自己數吧。」

「......」

劉囂看了看自己的龍軀，保守估計也有上千片，設想一下胖娃本體，那恐怕得幾十萬？甚至上百萬片？「很多嗎？」

「很多，快一半了吧。」

「......」

或許，這就是胖娃覺得生靈的存在毫無意義的原因吧，因為他見過太多世界在自己的手中崩塌毀滅，那麼，在這個世界中所有生靈曾經做過的一切，又有什麼價值呢？

「我不明白，中千世界好好的，為什麼要毀掉它們？總該有個理由吧。」

「我哪知道！我的任務就是干！至於為什麼，關我屁事！還有，不要總是覺得任何事都必須有理由，有意義，就像你們生靈一樣，生生死死，死死生生，輪迴不止，緣滅緣起，萬象更新，眾生如夢，執念難消，宿命難逃。需要理由嗎？不需要，都是法則約定的！法則覺得你們生靈就該這樣，你們就只能這樣。」

「不對，生靈的死亡至少是有條件的，比如肉體被完全破壞，這說明法則背後的邏輯也是有跡可循的，而且既然是法則，必然會有觸發條件，好比你只能通過含珠靈體，才能施展法則之內的力量，胖娃，看來你也不是什麼都知道嘛。」

劉囂希望通過這些問題，找到胖娃的認知邊界。

他確信胖娃所說的絕對是無人知曉的秘密，但也不可能全知全能，一定有擅長的領域和盲區。

「切~那又怎麼樣，關我屁事！我只需要知道怎麼干碎一方世界就行了！」

「呵呵，好吧。」

大致清楚了，胖娃對於中千世界的了解比較宏觀，到了具體細節，就不清楚了，「那你是怎麼毀滅它們的？這你總該知道吧。」

「把世界之源吞了。」

「沒啦？」劉囂愕然道。

「沒了啊！吞了世界之源，維持整個中千世界的法則和靈能就散了，一切存在分崩離析，花也就謝了。」

「世界之源是什麼?花又是什麼？」

「世界之源就是中千世界的起源，一個意識，一個念頭，或者是一個夢，不知道，反正它會具象化成為一樣物品，有時候是一棵樹，有時候一本書，也見過一座山，一座塔，或者一塊石頭，每次都不一樣，這東西就是世界的源頭，像是一顆種子，中千世界是由它而起的，花......毀滅的世界不會完全消失，而是保留下一小部分，萎縮成為一個毫無生機的死地，很像一朵枯萎的花。」

「一花一世界......」

劉囂自知，以自己的思考量和想象力根本無法揣測其中的邏輯，也就不去多想中千世界的結局，為什麼還會剩下一些東西了，「那你怎麼吞下世界之源的？跑過去，啊嗚一口？就結束了？」

「艹，你可真厲害，要這麼簡單就好了！」

「我知道肯定沒有那麼簡單，所以你給說說唄，反正我們現在什麼都做不了。」

既然沒有了十四天這個期限約束，劉囂也就沒那麼急切了，雖說史隆那邊，塔尼婭和兮玥估計會很擔心，但至少不會出什麼亂子。

百靈一直維持在同一個狀態，也不知道會持續多久。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守在身邊。

至於光男，天人交戰的瘋癲倒是結束了，現在也和百靈一樣入定了。

月心之內，原本璀璨的光芒早已不見，那些緩慢移動的浮岩也在之前的戰鬥中淪為犧牲品，放眼望去，一塊都不剩了。

「先是失去本體，以龍卵的形式進入中千世界，龍卵一共有十枚，散落在各個位置，每當有龍卵孵化，維持世界運轉的法則就會被削弱一次，一開始是世界停止滋長，開始從外圍從中心崩潰，接著就是各種秩序混亂，新生兒沒有靈體，小千世界脫離，元素互相吞噬，生靈凶化，直到世界屏障破碎，虛空侵蝕，我們就能恢複本體，開始真正的破壞。」

「當然，來自世界之源的反擊也會開啟，最核心的區域會與外界隔絕開，生靈和元素會對我們瘋狂攻擊，復甦之力被激發，神祇會藉助信徒和聖物施展威能，不過，這些攻擊對我們來說，微不足道，最多只是延緩毀滅的來臨，當我們將法則脈絡吃干抹盡，一切也就結束了。」

「法則脈絡又是什麼東西？」

劉囂原以為胖娃所說的毀滅一個世界，是那種大開大合的將所見之物全部摧毀，但仔細一想，又感覺沒有那麼簡單，有形的東西雖然毀了，但實質是依舊存在的。

「你們看不見，世界是依靠法則運轉的，那玩意無處不在，但對我們來說，那是最可口的食物，它們就像經脈血管一樣存在於整個世界之中，越靠近世界之源，脈絡就越繁雜。」

「我還以為你們會把生靈和元素全給吞了。」

胖娃給出的說法，顯然和劉囂腦海中想象的不太一樣。

「那些玩意有什麼可吃的，我們是混沌虛空的破滅，是一切秩序的對立面，只喜歡吃法則。」

「你們有沒有輸過？就是被某個世界打跑過？」

「厄.....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