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此人必須爭取

「靈？」

燭龍審視著眼前螞蟻般的人類。

沒等楚宇涼解釋，燭龍彷彿已經明白。

「汝所在宇宙稱之為靈？」

楚宇涼心中猛然一動：「你還知道其它的宇宙？」

燭龍淡淡道：「吾全盛時曾縱橫各個宇宙，無一敗績。」

楚宇涼心跳咚咚加快。

宇為空，宙為時，宇宙便相當於時空。

他本以為自己再也回不到原來的時空，可眼下卻似乎出現了轉機。

雖然很小時候父母就不在了，可畢竟還有不少關係很好的親人朋友。

豐富多彩的文娛和物質生活，普通人也能享受的美食，以及穩定的社會治安，這些都是自己迫切想要回去的理由。

包括醫院裡最後時刻那位一直陪伴自己，對自己很好的醫生……一想到借給醫生卻一直被她找各種理由拖著沒還的絕版藏書和漫畫，就感覺像被割肉般疼。

「燭啊，怎樣才能來往不同的宇宙？」楚宇涼語氣溫柔，內心火熱。

「呵呵，宇宙間的事少打聽。」

燭龍投來一道飽含嘲諷的音符：「除非擁有吾全盛之時的力量，有嗎管理員？」

如同冷水澆頭，楚宇涼逐漸冷靜下來。

燭龍全盛時期有多厲害他不清楚，可挨了近千萬年雷劈還能中氣十足的譏諷自己足以說明一切。

然而他心中已有了主意。

根據神話動物園規則，只要認可度達到10000，就能帶生物出去遛彎。

到那時，何不帶它去別的時空遛遛？

就比如自己原本的時空。

當然，【無限燭吻】和【時間暫停】也必須一起帶著，衣錦還鄉嘛。

「倒還有一種穿越宇宙的特殊途徑，卻非肉身皮囊……」

燭陰深不可測的眸底飄過一絲詭異和玩味：「汝還想不想獲得靈了？」

「當然，請說。」

楚宇涼作洗耳恭聽狀，想要實現穿梭宇宙，目前來看還很遙遠。

可只要燭陰對自己的認可度達到10000就完全有可能。

前提是它所言屬實。

在此之前，自己還需不斷汲取靈，壓制住石化。

在這個時空好好生存，以及生活下去。

古老的音符響起，「與吾聊聊山海往事。」

「嗯？」

楚宇涼看著燭陰彷彿永遠不會變化的表情，深吸口氣，微笑道：

「相傳在很久很久，很久以前，在山的那邊海的那邊有一群獨眼人，他們強大又智慧，古老又文明，他們奉山上那位不可描述的偉大存在為神明……」

十多分鐘后，楚宇涼靠著現編的《燭龍與一目國不得不說的故事》將燭陰給哄滿意。

在山海經論壇上，提到燭陰就繞不開一旁那個神秘的一目國，楚宇涼也一直懷疑兩者有關聯。

「一目國先民信奉吾，起初只因將吾之雙眸視作日月。往後通過冥想吾眸，用意識控制住靈匯聚於眉心，方才興盛。」

說起往事，燭陰眸中漸漸有了光，似乎已經感受不到雷劈帶來的傷痛。

「而汝之所以獲得靈，只是因遵守了此地規則。」

聽著不帶任何情緒的聲音，楚宇涼一怔。

動物園規則，是指「認可度」嗎？

就這麼簡單？

仔細想想也不簡單，這個時空沒有《山海經》，換成三十多億人里任何一人，也不可能獲得燭陰的認可。

雖然說燭陰看自己的目光總有那麼一絲古怪，如同角色調換了一般。

可到目前為止，一切都還算正常。

所以繞了半天，又回到了刷認可度上？

只有提升燭陰對自己的認可度，履行了動物園規則，才能獲得靈嗎。

白白絞盡腦汁編故事了。

楚宇涼心中暗想。

這時，石碑上浮起一道印痕——

認可度：4

楚宇涼眼睛頓時一亮，沒白編，靈到手。

「歇會兒我們再繼續講吧。」楚宇涼躊躇滿志說道。

「無趣。」

古音回蕩：「下一次再來，帶上合格的食材。」

這……也太善變了吧。

總感覺咱倆不在一個頻道上？

楚宇涼心中落空，問：「那你最喜歡吃的，就是流淌黑血的生物壽命嗎？」

燭陰糾正：「確切來講，是所有昌盛生靈的壽命。」

昌盛？

楚宇涼心中泛起詭異、不適之感。

昌盛這個詞，往往是用來形容種族、國家，又或者……一個文明。

拿來形容生物又或者生靈，總有一種強烈的違和感，可他又不太好當面質疑燭陰沒文化。

「好吧，臨走前最後一個問題，無限燭吻能對付這些生靈嗎？」楚宇涼問。

剎那間，燭陰宛如日月星辰的眸瞳中泛起滾滾幽影，鋪天蓋地，如同一位遭受質疑的冷漠君主。

「當然能和你開個玩笑。」

楚宇涼快速搶答，趁好感度還沒有下降默念「我要休假」。

夕陽西下，點點餘暉悄然爬上木紋斑駁的朱紅窗欞。

濕潤的微風輕拂著老式印花窗帘。

窗外樹影婆娑。

散落一地石屑的胡桃木書桌前楚宇涼抬起腦袋。

「這次和燭總的溝通大有進展啊。」

「這麼快就傍晚了嗎？不對……」

他扭頭看了眼電子鐘上的日期，已經是第二天的傍晚。

「難怪肚子叫得厲害，這趟在神話動物園呆的時間有點長啊。」

拉開抽屜，裡面除了原主的一些「遺產」外，就再沒有別的。

「居然還有這種癖好。」

楚宇涼微微搖頭，將那堆打折的簡易舊玩具收起。

「要放在我的時空，你應該也會迷上手辦s、桌游、小說、劇本殺、白絲……吧，畢竟都是有趣的靈魂。」

打開櫥櫃拆了一塊壓縮餅乾快速補充了點熱量，隨後閉上雙眼，仔細體會。

果然，意識中多了些什麼，如同一團間於氣體和液體之間的能量緩緩流淌。

「這就是靈嗎？」

「石化症複發的感覺也消失了，從地上的石屑來看中途應該發生過石化過，所以靈確實能夠壓制石化。」

「可也僅僅是壓制，而非徹底消除。」

楚宇涼心中一動，按照燭陰口中一目國先民的方法，想象燭陰的雙眸，同時用意識將這股靈控制在眉心部位。

漸漸的，這股靈沉積了下來，似乎想在眉心後方開闢出一片窪塘。

有點像之前繳獲的石墨烯卡資料中，對於向「一階」進化的描述。

「提升燭陰的認可度是長期目標。」

「在整個世界低調安穩的活下去是中期目標。」

「而今晚的目標則是先搞清楚「靈」，掌握這種自保途徑。」

他低聲喃喃，在筆記本上插入石墨烯卡，透明浮屏升起。

從一組組文件資料中選中【靈醒者進化之路】，用手指點開。

樓海市警衛廳。

一間多功能會議室里。

趙新晨正看著面前浮屏上展開的兩份資料。

左邊一份是昨天前清晨那場神秘案件的調查報告。

她一邊翻閱，一邊聽著對面年輕男子的彙報。

「報告訓導員，研究組得出的結論和我的現場分析基本一致，那三人都是被神秘人以絕對優勢殺死。」

「其中兩名機構成員的脖子上發現勒痕，一人脖子上發現傷口，傷口是由利齒所造成。」

「研究組得出的結論是，很像西方神話生物——血族能力【嗜血之齒】。」

「不過通過對傷口洞穿程度進行觀測，發現其物理傷害程度還要在【噬齒】的平均水準之上。」

趙新晨眉毛輕挑：「物理傷害還挺高。」

「是啊，最新的全球神話-靈禁序列中，【噬齒】已高居序列99，在目前已知的三百多種靈禁能力中屬於中等偏上。」

男子說著，眼神略顯凝重：「然而和【噬齒】吸食血液的附加屬性不同，對方似乎能通過這種能力，吸收死者的生命活力，讓死者體徵發生衰老。研究組判定，這是一項未曾出現過的全新能力，暫定為危險級。」

頓了頓，他接著道：「至於此人的第二種能力就更詭異了。」

「通過現場彈道軌跡，熵值變化，以及疑似觀測到的時間晶體分析，此人很有可能掌握了控制時間的能力。」

「上一次觀測到自然誕生的時間晶體，還是在三十一年前，霧劫剛結束時。」

趙新晨目光停滯在報告的某段文字上，眸底波瀾起伏。

「控制時間？」

「至今全球還沒有靈醒者真正鏈接到時間能力，此人必須爭取到組織這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