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詭異遊戲（資格評估副本完）

李曉燕又吐過一輪后，司契終於完成了他嚴謹的「抽樣調查」，關閉了存放視頻的文件夾。

李曉燕只看到這個神情平淡如水的青年不知怎麼操作了一下，打開了一大堆她這輩子都沒見到過的電腦界面，綠色的代碼在黑色底色上一行行劃過，最後變成一個進度條。

「你這又是在搞什麼神奇玩意兒啊？」李曉燕目光中的探究欲幾乎漫溢而出。職業習慣，她擁有充沛的好奇心，且習慣於不停提問。

「把他電腦上的文件和記錄遠程複製到我的電腦上，回去慢慢看，說不定能挖到一些隱秘。」司契說，他手中動作不停，「如果我倒霉地在七天之內就被警察抓住了的話，看能不能拿這些當籌碼拖一點時間。」

李曉燕：「哇哦。」雖然看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但是感覺好厲害的樣子。

「完全看不懂，像在變魔術。」她真心實意地感慨，「你們IT男都這麼厲害的嗎？」

「我會黑客技術是個意外。」

司契看著進度條到達百分之百，轉存速度很快，看來電腦中的東西不多，他失望地撇了撇嘴。

「也許是因為我想著反正都藉助學貸了，怎麼也得在大學里多學點東西才不虧。」

李曉燕：……什麼大學會教這種？我怎麼不知道？

司契關閉當前界面，沒有像業內黑客那樣順手將電腦初始化。這些記錄留著，說不定能被警方查到，如果剛好有人想搞陳慶恆背後的人的話，沒準能提供一個大新聞。

「你要是閑著沒事幹，去把陳慶恆的上衣外套脫下來，那件衣服應該沒沾到血，還能穿。」

司契打開另一個界面，手指噼里啪啦地在鍵盤上操作。

「然後找個容器，把陳慶恆的血收集起來，越多越好，不夠用的話就只能用你的血了。」

他的語氣毫無波瀾，好像這是理所當然的事一樣。

「哈？」李曉燕聞言瞪大了眼睛，語氣不滿，「我是女孩子欸。」

司契頭也不抬，說：「李曉燕同志，我堅信男女平等，你不應該用刻板印象束縛你自己。去吧，你可以的。」

「什——」

「當然，如果你認為你有能力黑掉這個小區的監控，你可以接手我正在做的事，換我去料理陳慶恆的屍體。」

李曉燕：「……行吧。」

她不情不願地轉身，一步一挪地向門口走去，司契在他背後拉長聲音說：「你幹活的時候別忘了脫下外衣，衣服沾上血會很麻煩——」

「我又不是傻子！」

「哦，我才知道。」

李曉燕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要冷靜。

不能生氣，還得靠那個傢伙黑監控——男人果然沒一個是好東西！

司契花了一點時間侵入了陳慶恆的別墅所在的豪宅區的監控中樞，從容不迫地調出數據，清理記錄，刪除緩存，然後搭建大量跳板混淆視聽，最後向伺服器輸入打包好的冗餘數據。

小區的監控中樞崩了，要修復的話起碼得花費一天時間。

司契並不打算趁機擴大戰果。黑一個小區的監控不至於引起太大注意，但要是把這一片的監控都黑了，很有可能導致警方的過早介入。

他只是想逃亡，又不是要搞破壞——而且他的實力也不允許他這麼做。康採恩公司高層的信息網路安全員可不全是靠賣身走關係上位的酒囊飯袋。

【6天22小時21分】

司契將陳慶恆的手機關機，並拔出手機卡，將其掰斷。時間很寬裕，他開始翻陳慶恆電腦上的瀏覽記錄，不出意外發現了一些有趣的東西——不過暫時還用不上。

二十一分鐘后，也就是遊戲開始后的兩小時整，司契清除自己的瀏覽痕迹后將電腦關機，出了房間。

李曉燕的效率很高，司契走進客廳，就看到陳慶恆的屍體赤裸著上身躺在地面上，和燈光投下的血色骷髏玫瑰天造地設。他那身半邊掛著貂毛和金鏈的頗具設計感的西裝被疊得整整齊齊，放在沙發上。

李曉燕的外套和外褲也都已經脫下了，搭在椅背上。她的內衣上沾了多處血漬，看上去像剛離開犯罪現場的殺人犯。

她正蹲在地上用鏟子鏟地上的血，見司契到來，她指了指身邊的一個臉盆，問：「這些血夠嗎？」

臉盆里積了一節拇指深的鮮血，呈現暗紅的顏色。

「現在，把這些血抹到身上，參照視頻里的效果。」司契說。

他說完不再管李曉燕古怪的神色，徑直走向陳慶恆的屍體。他將屍體抬到臉盆旁，一刀扎進屍體的頸動脈。

死亡兩個小時后，血液變得粘稠，沒有噴濺得到處都是，而是緩緩流出。

司契慶幸他來得還算早，要是再晚些，血紅蛋白析出分離，再想搞到像樣的血會很麻煩。

也許是司契的神情太過冷漠，動作太過熟練，李曉燕咽了口唾沫后沒有表達任何異議，立刻將手伸進臉盆，蘸了血往自己身上抹去。

考慮到時間還來得及，司契壓下了直接把一盆血倒李曉燕頭上的打算。

五分鐘后，他放下已經榨不出血的陳慶恆，去拖沙發邊的椅子，將它放回它本來應該在的地方。

然後，他將陳慶恆的屍體端端正正地擺上了椅子。

又過了十分鐘，李曉燕終於用鮮血把自己打扮好了，乍一看和視頻中的血人一般無二。

臉盆中還剩下半盆血，司契直接將這些血物歸原主——倒在陳慶恆的屍身上。

【6天21小時42分】

李曉燕也坐回她本來坐著的那把椅子上，司契特意走到門口往客廳的方向看了一眼，不仔細看到話大抵是看不出端倪的。

他折回來，在沙發的角落處坐下，順手從一旁整整齊齊疊放著的西裝的口袋裡摸出按鈕。

司契將按鈕拿在手中，並沒有立刻摁下。而是端起了放滿刑具的托盤，帶著一種研究異常生物的專註目光，低頭研究。

「都準備好了，你還在等什麼？」李曉燕皺著眉催促。

全身上下沾滿粘膩的鮮血並不好受，她現在只想快點完事好洗一個澡——說不定還能體驗一次有錢人的豪華浴室。

「從視頻的長度來看，陳慶恆是一個很穩定持久的人，每次完事的時間都卡死在三小時。你覺得要是有一天他提前四十分鐘叫保鏢過來，保鏢會不會起疑心？」

司契一邊說，一邊在托盤裡挑挑揀揀。為了保險起見，他覺得他最好一手一把刀具，以防某隻手的關節遭到攻擊后，匕首脫手。

「你看上去一點都不緊張。」李曉燕說。

「因為緊張沒用。」司契挑中一把尖頭剪刀，雖然依舊多的是華而不實的裝飾，但能用，「你不是也不緊張么？」

李曉燕歪著頭，思索了片刻，才開口：「可能是因為到現在我都沒反應過來，覺得自己是在做夢吧……」

她露出了一個笑容：「而且，我覺得這事挺有趣的，比電視台的那些大逃殺節目有趣多了。」

司契沉默了。

他再一次懷疑自己和眼前這妹子其實是不同物種。

兩分鐘后，司契放棄理解李曉燕那超脫凡俗的腦迴路，抬眼望著天花板道：「時間還早，我先和你說一下接下來的安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