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凌霄、莫莫的第一站是南風國的通州，凌霄告訴莫莫，那裡是凌江楚最常住的地方，如果要碰運氣，那裡自然是首選。*

去通州，如果馬不停蹄也要走半個月，加上凌夫人早就交代過，不準兩個人太勞累，所以走了十天，才走到一半，這天走到的地方，叫做江梁，莫莫和凌霄整整十天都悶在馬車裡，憋得幾乎長出白毛，這江梁是南風有名的商都，兩個人又怎麼肯錯過。

「凌哥哥，你以前有沒有來過江梁？」先找了個客棧把馬車和車夫安頓好，兩個人結伴在江梁的幾條商鋪街閑逛。凌霄俊朗陽光，莫莫明媚靈動，兩個人走在一起實在是引人注目。

「來過幾次。」凌霄淡淡的說了一句。

「哪裡最好玩？」莫莫還是玩心很重，反倒是凌霄一副見怪不怪，見多不多的樣子。

「有什麼好玩，難道你還要喝酒啊？」凌霄有點談酒色變，最可怕的不是酒後滋事，而是酒後就不記事。而對凌霄來說，最怕的就是哪天會有個大肚子的女人打上門來，那時候就算自己有三頭六臂也解釋不清了，誰會相信他會喝酒之後就完全失憶呢。要是有一種葯可以吃了之後不喝醉就好了，凌霄捎帶著這麼一想，又覺得這想法很有發展潛力，不覺得深入的想下去。

「難道非要喝酒才好玩啊。」凌霄不知道，現在最怕喝酒的不是他，而是莫莫，照這個進度發展下去，莫莫真不知道凌霄下次喝醉會對自己做出什麼事，還是少招惹他為妙，「凌哥哥，你看這個，漂不漂亮？」莫莫像發現了什麼寶貝似的幾步搶到一個攤子前，拿起一個東西向著凌霄擺了擺手。

「這個……漂亮……」凌霄還以為她拿的無外乎是些花啊蝶啊的，結果被莫莫拿在手裡的卻是一個蛤蟆。

「好可愛啊。」莫莫不停擺弄著手心裡雞蛋大小通體碧綠的木質小蛤蟆，「嗯……」這個嗯字折轉了好幾圈，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閃著望向凌霄。

「姑娘，這個蛤蟆，來，給我。」賣蛤蟆的從莫莫手裡把蛤蟆拿在手裡，原來這蛤蟆的嘴裡還叼著一個小木棍兒。

「啊？居然嘴裡還叼了條蟲？」莫莫和凌霄都有些詫異。

「這不是蟲子，要這麼玩。」賣蛤蟆的人用小木棍兒輕輕的刮著蛤蟆背後的四個小凸起，隨著木棍的滑動，陣陣小蛤蟆的叫聲隱隱約約的傳出來。別說是莫莫，就連凌霄都不覺睜大了眼睛，又從攤子上拿起個稍大一點的，自己動手玩起來。

「哈哈，你的是老蛤蟆，我的是小蛤蟆。」莫莫把自己的那個蛤蟆奪在手裡，這下子更是愛不釋手了。

「兩位喜歡就兩個都買了去，這東西給小孩子玩是最好的了。」小販顯然把兩個人當成是小夫婦了。

「凌哥哥……」對於小販的誤會，莫莫也懶得解釋，她手捧著小蛤蟆，含羞答答的看著凌霄。

「好，都買了。」凌霄大手一揮，搞出個氣吞山河之勢。

「啊？」莫莫和小販都愣了一下。

「你不是喜歡嗎？」凌霄反倒是奇怪莫莫的反應。

「可也不能都買了啊，咱們哪放的下。」這攤子上少說有三四十隻蛤蟆，全買了去不把馬車變成蛤蟆窩了。

「那你說買哪個就買哪個。」說是這麼說，凌霄卻興緻盎然先湊在攤子前挑揀起來，看起來比莫莫還感興趣。結果挑來選去，大大小小的一共挑了七個蛤蟆，並排擺起來，正好能一個吞了一個。最小的就是莫莫最開始挑選的那個雞蛋大的，最大的……莫莫無奈的看了眼捧著個腦袋大的蛤蟆還**不釋手狀的凌霄，男人真是個怪異的東西，連喜歡的東西都這麼……這麼……還沒想起適當的形容詞就見凌霄拿出大蛤蟆嘴裡的棍子颳起蛤蟆背來，看他玩的這麼樂，莫莫也不好掃他興，只好皺著眉忍了那大蛤蟆聲如洪鐘的呱呱聲，順便無視周圍過往人群驚異的眼神。

莫莫手裡拿了四個小的，已經抱了個滿懷。凌霄就更是狼狽，那一個腦袋大小的就已經夠難拿的了，還有個稍稍比那個小的，莫莫偷眼看著凌霄，見他好像恨不能把蛤蟆頂在頭上的樣子，可愛無助的樣子讓莫莫禁不住掩嘴偷笑，正分神，不小心卻正好撞上對面的來人，兩個人都是一個趔趄，莫莫手裡的蛤蟆更是稀里嘩啦掉了一地。

「你怎麼走路都不看路的。」莫莫先發制人，低著頭揀著蛤蟆。

「啊，對不起，對不起，你沒事吧。」是個嬌滴滴的聲音，莫莫把四個蛤蟆撿起來，再去看凌霄，卻發現他捧了兩個蛤蟆，已經傻了。

「喂，你怎麼了？」莫莫用胳膊肘撞了撞凌霄，見他沒什麼反應，轉頭來看撞到自己的人，怎麼這麼眼熟？那個人也是一臉納悶的盯著自己看。

「啊！你就是那個，那個……」那個女子像是猛然想起了什麼，一臉驚恐的指著莫莫，莫莫終於恍然大悟，也顧不得手裡的蛤蟆了，忙捂住女子的嘴，將她的半截話硬生生的塞了回去。

「以柔……以柔？」凌霄終於緩過了神，舉著個蛤蟆指著以柔。

「啊，凌哥哥……」以柔下意識的抓了身邊人的手，害羞的低下頭去，兩個人這才發現在以柔的旁邊還站了個身材壯碩，容貌俊朗的男子。莫莫目測了一下，如果兩個大男人打起來，凌霄幾乎是沒有勝算。

「真尷尬……」莫莫低頭嘟囔了一句，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心裡會有種酸溜溜的感覺湧上來，也許是到了飯時自己餓了的關係吧，莫莫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