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 第 47 章
自己一直想的事來的這麼突然,林悠紅著臉蛋緊張的直絞手指。這就要開始了?...用說些什麼嗎?...脂膏還在箱子里沒拿呢...
「想什麼呢你,」睡了一冬天炕尾了,眼看著春天就要來了,他也有了媳婦,季誠決定站起來一回,他拍拍林悠肩膀道:「晚上我摟你睡,就蓋著棉被純聊天那種。」
林悠:......誰要跟你蓋棉被,純聊天!!!
這就是他所謂的站起來了?
季誠顯然他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
十五的月亮圓不過十六,許大山那邊什麼情況,季誠不知道,他也不想猜。可他這頭真的是煎熬的要死,以前看這小孩睡覺挺老實的,怎麼到了他懷裡就拱來拱去。
拱的他心頭起火,額頂上都冒了汗,害怕林悠感冒還不敢掀被子,幽幽的皂莢香味好像怕他聞不到似的,死命的往他的鼻子里鑽。
考驗男人的時刻到了!
然而季誠並沒有經受住考驗,睡夢中的林悠感覺好像有東西在往他的衣服里鑽,還有濕熱的潮氣噴洒在脖頸上。那感覺就好像是他家的小鹿在舔他的脖子。
林悠動了動下意識的像去阻止,可是不但沒起作用,這股子勁頭反而愈演愈烈,他惺忪的睜開眼,就看見大腦就在他的下巴處,「誠哥」二字剛要喊出口,就被人堵了回去。
以往季誠再喜歡他都是淺嘗輒止,可現在...林悠嘴裡只剩下含糊不清的嗚咽,他只反應了片刻,手臂就搭到了季誠的後頸上,給季誠最好的回應。
雪白的中衣凌亂的扔到了火炕的空閑處,異軍突起蓄勢待發之際,季誠接著月光看著林悠面色潮紅低眉含羞的模樣,想他的心上人可真漂亮。
......
林悠想象中的劇痛並沒有來臨,許漣送的上好脂膏也沒用上,倒是這手腕子累了半宿。
還說什麼站起來,凈吹牛!
院試在二月,出了正月林悠就開始緊張,每天都檢查一遍季誠需要帶的東西,本來沒太大感覺的人都讓他帶著有三分緊迫。
臨近考試,林悠天天盯著他,冷的不許吃太油膩的不許吃,他還特地去了趟城裡從徐掌柜那開了不少,強上身健體預防風寒的葯。
季誠捏著鼻子咕嘟咕嘟的就把一碗葯一飲而盡,這下他總算是知道了當初林悠被迫喝羊奶是什麼滋味了。
牛不喝水強摁頭,的確是不好受。仟韆仦哾
林悠的羊奶計劃,早在第五次量身高一點沒長之後就停止了。
院試一共考三天,二月初九、十二、十五、季誠不想來回折騰索性就在城裡找了間客棧住下。不過不是一間房而是兩間,
自打正月十六那天以後,季誠怕自己把持不住便跟林悠分開睡,可耐不住倆人血氣方剛,通常就是一個眼神,看著看著就變了味道,滾來滾去就進了一個被窩。
為了不影響他科考,從進入二月開始,林悠就讓他住在村長家,理由現成的,怕耽誤學習。季誠是被他弄的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要稍稍反抗,那小嘴就開始叭叭的講大道理。
二月初九天還沒亮季誠剛推開房門,就見林悠眼底泛青像遊魂似的,站在他門口,「小林子,你沒睡好?」
「嗯,」他何止是沒睡好,是壓根就沒睡,每每快要進入夢鄉,腦子裡就個聲音響起,硯台是不是沒裝,號牌是不是掉了。
季誠把林悠推回房間,把他手裡裝東西的小籃子放到桌上,然後把人打橫抱起塞進被窩,俯身道:「腦袋不大,裝的事不少,再睡會晚上我就回來了。」
「不行,」這麼重要的事他怎麼能不去送。
季誠拖著他的下巴,狠狠的親了一口笑著道:「聽話,好好睡一覺,天黑之前我就回來了,」考不中也沒什麼這種話他到底是沒敢說。
夜幕還未散盡,街上已經有不少考生往府衙考院的方向去,條件好的坐馬車有書童,不過大部分還是像季誠這樣徒步而去。相識的童生三三兩兩的站在考院門口等候唱名。
季誠找到了,之前知府給他安排的互保童生后也安靜的站在一旁。和他結保的也都是身上帶補丁的窮苦書生,想來也是但凡知道點原主名聲的,估計都不能同意和他結保。
另外的四個人不搭理他,他也識趣的不上前搭話。
不多時差役就喊到了他們這一組的名字。但凡進入考棚的童生都要經過詳細的盤查,為防有人舞弊,考試只許穿單層的外袍。
二月中旬屋檐上的雪都未化開,季誠剛剛在外面站著已經動的手腳發木,這會脫了外衣直接凍的打了個噴嚏。
差役粗暴的翻開籃子里的東西,考生需自備一天的乾糧,季誠特地要求林悠給他準備的蔥花餅,看那差役黑乎乎的手指,要是往白面饅頭上掰兩下,那真是沒法吃。
考棚東西向開一趟大概三十間左右,季誠在第二排的中間,還算是背風,離廁所也遠。
考棚不到兩平米,桌板就是入門,考生進入以後差役再上鎖,未考完不得出入。桌板跟考棚同樣的長度,下面放個用來小解的瓦罐。
春寒料峭,學政體恤考生,在每趟考棚中間放了一個火盆子,季誠運氣不錯,火盆就放在他考棚的中間。
他伸出手夠著火盆的溫度暖了暖手,待手指不那麼僵硬了,便坐下等待差役發考卷。
第一場考時文,一共三道提,兩道小考題,一道大考題。基本都以默寫四書五經為主。
四書五經他早已經背熟,需要注意的就是不出現墨點錯字。季誠穩了穩心神,開始在草紙上默寫。
一直以來的努力只看一朝,季誠在草紙上默寫完,一字一句的查缺補漏之後,深呼了一口氣開始謄抄。
他答完所有試題之後,活動活動已經快沒有知覺的手腕,坐在考棚的長凳上看著周圍一圈的考生。
人只要專註做一件事便可以,不知日薄西山倦鳥歸巢,亦不知東方既白日殘漸隱。考題答完了季誠五感全部歸位,桌子下邊的尿罐子散發著陣陣幽香,直往他的鼻子里鑽。
反正都答完了在這受凍,還不如早些回去,他剛要舉手示意,就見差役往斜對面的一個考生卷子上蓋了個印。
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屎戳子了,他也怕有這個犯了忌諱,連早飯都沒敢吃。古時科舉一旦有學子忍不住想大號,可以跟差役舉手去旁邊的廁所方便,而同時也會賞你一顆圓圓的黑印。
但凡被蓋上這個黑印的卷子,都會被放到一旁,閱卷管看都不會看,不論文章多麼完美也是與名次無緣了。
提前交試卷的考生寥寥無幾,許克忠說過,若對你的文章胸有成竹,那盡可以提前交卷,如果不是,那最好老老實實等著考試時間結束,千萬不要以任何一種方式提前引起考官的注意。
季誠也是被凍僵了腦子才不好使,一時間竟然忘了囑咐。
等考生們被放出來的時候,不論之前進去的是志得意滿,還是躊躇滿志,經過這一天的折騰個個一臉菜色。
剛跨出考院大門,他就遠遠的看見林悠墊著腳尖,站在一顆大樹下面張望。一時間凍僵的四肢好像從新回了血,季誠腳步突然輕快起來,他幾步就跑到林悠身邊。
「等多久了,」在外面他也不好直接把人摟進懷裡,只能摸頭稍解心頭癢。
「剛來不一會,」其實他過了午後就來了。
少年的鼻頭和臉頰都凍紅了,一看就是在撒謊,他用手搓了搓那比他手還涼的臉蛋,說:「咱們快回去,我都要凍死了。」
林悠放下背簍,把裹的里三層外三層的小棉被打開,裡面放了一個水壺,水壺下面是平時抱著的手爐,水壺還是熱的,他把水壺遞到季誠面前,吸了下鼻子道:「誠哥,薑湯,先喝口暖暖身子。」
季誠心頭忽有一陣熱流湯過,險些紅了眼眶。他咕嘟咕嘟的灌下一大口薑湯,久未進水的食道被灼燒的火辣,「走回家。」
雖然他們只是回客棧,但他還是說了回家,這茫茫世間能讓季誠稱做家的地方,必須需要加上個前綴「林悠。」
季誠走在前食指在寬大的袖子底下,牢牢的勾著林悠的小指,行至人少處,季誠版蹲下道:「小林子,上來。」
這又不是在無人的村路上,林悠那薄麵皮怎麼能答應,他道:「誠哥,在外面不好這樣。」
「小傻子,快上來,」季誠道:「我現在就想背自個的夫郎,你讓不讓吧。」
那母雞一樣的姿勢紋絲不動,看架勢如果林悠不答應他,他就能一直在這撅下去,林悠瞄了下兩邊,見沒人往這邊瞄,便行雲流水一般熟練的趴上了那人肩頭。
寬闊結實的背上,林悠的頭跟著穩健有力的步伐一點一點的,他枕著季誠肩膀。薄薄的外衫傳出來的溫熱,暖著他整個胸膛。
林悠眼皮發緊,他忽然想,在這個肩膀上,一直就這麼睡下去也很好。
客棧的小二識趣的早就準備好了一大桶熱水,季誠在浴桶里把一身寒氣泡的都差不多,在眼皮打架快要睡著的時候,才肯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