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 第 56 章
......蘇銘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樂得喜上眉梢,他道:「只是燒鵝小意思,我去找大山兄弟商量鋪子的事。」
「這往年的試題,師弟多做些還是有好處的,大昭三百多年科舉,出題主要就是治國方略,來來回回總不過就是那些,相信師兄沒錯的。」蘇銘拍了拍季誠肩膀,施施然走了。
季誠白了那背影一眼,剛要往回走,就看見林悠在窗子裡面看著,有些不滿地說:「誠哥,我並不是很喜歡吃鵝腿。」
「我喜歡吃!」季誠提著嗓門道。
許漣拿著膝上的嬰兒衣服,笑出了聲,「阿誠,這是埋怨大山那天把兩個鵝腿都給了我。」
這香水鋪子位置可要比就鋪好的多,就在西城的正街上,上下兩層的鋪子光有純露一種肯定是不夠的。
季誠初一的時候在鄉里的一家,肥皂作坊做工,多少還記得一些製作流程。草木灰過濾沉澱成鹼液,鹼液加上豬油和皂莢水攪拌,凝固了就是最簡單的肥皂。
他只記得所用的材料卻不記得用料的配比,他讓楊槐反覆試驗了幾十次,最後才做成了他想要的肥皂。
這種肥皂溶水快,乾裂的也快,可古代沒有化學製品,只能這樣。
肥皂裡面加上何種花露,洗衣時不但能快速去污還能留有清香,他只跟蘇銘簡單的提了,要做幾個好看的模子,這猴精的人立馬就反應過來,第二天就送到了他家裡。
眼下家裡活多,也不能都壓到楊槐一個人的身上,林悠和許漣,一個是他捨不得,另一個,許大山比他還寵老婆。
他只跟蘇銘說了一嘴家裡需要兩個小廝,第二天蘇銘就人帶賣身契一起帶過來了,這速度不可謂不快。
戶部那麼個忙的冒煙的地方,這蘇銘還能見天的往他這晃悠,他是有多愛錢。
蘇銘領來了五個人,三個男孩兩個丫頭,都是十一二上下的孩子。買賣人口這種要挨槍子的大罪,在古代確是在平常不過了。
季誠讓林悠坐在正堂的主位上,林悠難安的看著他剛要起身,被他摁下,季誠朗聲道:「我這家裡人口簡單,我和夫郎還有弟弟,我哥哥一家兩口子,需要你們做的也就是一般的粗活。」
「但在我季家,你們幾個需得記住,家裡我夫郎最大,一切都要聽他的,他高興了我就高興,你們若是惹他不開心了,」季誠掃視著下面幾個不敢抬頭的道:「那就該打打,該賣賣。」
「行了,楊槐你去安排他們吧,」季誠頓了下道:「對了拿上家裡的香皂,帶他們去後街的浴湯洗乾淨些,再買一身現成的衣裳,剩下的你看著辦。」
後街的浴湯他都沒去過,聽說去一次最少得要十多文,已經見過成千上萬兩銀子的楊槐,已經不像從前那麼小家子氣了,但他還是有點心疼地說:「賣點補做衣裳多好啊,現成的多貴。」
「...讓你去就去哪那麼廢話,」季誠道。
那幾個孩子身上的衣服都露眼了,個個面黃肌瘦的,他有些看不過眼:「問問,那倆丫頭會做衣裳不,要是會就多買點顏色耐髒的補,還有棉花。」
真是婆媽,楊槐大喊:「知道啦。」
家裡多了這麼多勞力楊槐一下子就輕鬆下來,鋪子里有夥計在忙,釀酒的活也都交給了家裡新來的兩個男孩,季誠見他又像之前似的成天晃,把人提溜跟前道:「你把店裡的賬本拿來,從今天開始學習算賬。」
「啊...」那麼一大堆勾勾叉叉,楊槐瞅著腦袋就疼,他討好著商量道:「阿誠哥,不學行不行。」
「不學行啊,那你跟我一起上課考科舉。」
他誠哥自從考秀才開始就日漸變態,他可不想被老夫子折磨:「那我去西廂房幹活吧。」
楊槐現在正是學本領的好年紀,怎麼能成天惦記干粗活,季誠沒好氣道:「楊阿婆要是知道,你成天就知道干一些粗活躲懶,不知道該怎麼著急。」
每當他不服管教的時候,季誠總是把他娘搬出來,一搬一個準,楊槐立馬就正經起來:「我知道了,阿誠哥。」
季誠語重心長地道:「楊槐啊,你不小了再不多想就晚了,想考科舉哥這裡現成的先生,想經商家裡也有買賣,不能成天的看來看去,到最後自己一事無成知道嗎?」
「家裡好吃好喝供養你一輩子,那當然沒問題,可你自己想想當個米蟲真的有意思嗎,你娘知道了能開心嗎?」
楊槐向來懂事,只是年少貪玩有些備懶,他想起之前季誠那狗都嫌棄的敗家模樣,立馬道:「阿誠哥,我這輩子肯定不會當米蟲的,我不想當官,現在也不太想做生意。」
「那你想幹什麼?」
「我沒想好。」楊槐答。
看楊槐的這個樣,他想起現代教育總強調的四個字「因材施教」,季誠道:「這樣吧,你在西廂房看著他們幹活,這幾個雖然是家奴,但也都是新來的,你給看住了,要是有品行不端的立馬告訴我。」
「省的你成天招貓逗狗的瞎晃。」
...阿誠哥啰嗦起來可真像村長,他什麼時候招貓逗狗了,不就是上街上看了幾次雜耍。
可一對上季誠那審視的眼神,立馬就閉上了想要辯駁的嘴。
香水鋪子一開張就在京城掀起了一陣熱潮,許大山每天數錢數到手抽筋,真真是女人的錢最好賺。
八月初渝王與南渝公主大婚,在得到了南渝的全面支持,四皇子揮金如土,大肆收買朝臣,一時間風頭無兩。
這些被收買來的言官打手齊齊向為數不多的,擁護齊王的人開炮,一時間朝堂上沸反盈天烏煙瘴氣,梁康看著平時總向著梁燁說話的幾個芝麻官被罵的灰頭土臉,心中暗自得意。
回來半年多了,就攢下這麼兩個蝦兵蟹將,看來之前還是高看了他這個弟弟。
至於京畿九門的兵權,拿回來他這弟弟也就不用活了。
就在梁康自鳴得意的時候,宗人府里的廢太子出了事,太監來報的時候,明德帝都覺得自己是不是做了夢,他的兒子怎麼可能一聲不響就死了。
明德帝一時悲痛竟一口老血噴出去老遠,當時就昏了過去。
太子被廢之後整日渾渾噩噩的躺在床上,幾日都不曾下地,有人呼他也是用手把人揮走,時間長了也就沒人來擾他。
廢太子被人發現的時候都死了好幾天,身體上都長了屍斑。
一干宮女太醫圍成一堆,銀針掐人中灌藥湯齊上陣,才把眼見著就要過去的老皇帝給拉了回來。
明德帝一時激怒攻心,衝動上頭激發了體內化學元素的潛能,沒用人催,第二天就早早的更衣早朝。
一貫上朝都心不在焉的明德帝,今日格外精神,冷冷的盯著下面建議他早立太子的朝臣,他冷笑一聲道:「怎麼你們都覺得朕快不行了,得趕緊給他騰地方?」
此言一出,梁康趕緊跪地,「父皇萬歲,龍體康健還要帶著大昭國祚永昌。」
「國祚永昌,龍體康健?」明德帝抓起太監手裡的茶杯,直接砸到了梁康的腦袋上,「你是這麼想的嗎啊?你哥哥,你二哥死了!是不是你乾的,你就那麼等不及嗎?!那是你親哥哥!」
明德帝昏庸一輩子還從來沒在大殿上發過這麼大的火,一干朝臣全都匍匐跪倒在地,不敢抬頭承受這天子之怒。
額頭上的血順著梁康的下巴滴到地上,梁康甚至聽不清黃金寶座上的人在喊些什麼,太子怎麼會死。他就算再蠢也不可能現在就對太子下手。
大殿上落針可聞梁康短暫的反應過後,大呼:「父皇兒臣冤枉!冤枉啊!」梁康一瞬間眼淚鼻涕橫流,跪地行走就那麼爬蹭到台階下面:「父皇請你相信兒臣,二哥...」
梁康哽咽道:「二哥...二哥怎會突然想不開,兒臣肯定父皇徹查!」他哭的梨花帶雨,全情投入,好像真的就像是忽聞噩耗,難以置信。
明德帝瞪著眼睛看了半晌后,猛的站起身,因為站的急險些還栽下去,幸好太監王挺手疾眼快,撈了他一把,他指著跪地的一干人等怒道:「著大理寺主辦,都察院協查,涉事人等全部刑部下獄,十日之內必須給我查清楚!」
太子就這麼悄無聲息的死了,出乎了他們所有人的意料,梁燁忍不住看了眼蘇銘,蘇銘回了個不知道的眼神。
散朝時,梁康特意在等著梁燁,眼神好像淬了毒一樣,全然沒有了以前的風度「五弟,不虧是殺伐之人,斬起手足來也毫不手軟!四哥佩服。」
「四哥慎言,二哥去了我也十分悲痛,原因到底是什麼三司會查個清楚」梁燁淡漠的看了他一眼道:「對了四哥,新婚大喜愚弟還未祝四哥和四嫂拜年好合,福壽永昌。」
這些日子梁康看似把梁燁打壓的夠嗆,但其實上那些撈偏門才站他身邊來的人,他根本就不在乎。
渝王府書房裡能砸的東西讓梁康砸了個稀爛,發泄夠了,他站在屋裡半晌后緩緩道:「把人都叫進來,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