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 章 第 58 章
這踏馬!他怎麼把這東西給忘了,童子雞上陣,真是一點經驗都沒有。季誠無奈的挺著機關槍,著急忙慌的把衣櫃里的東西一股腦全都扔到地上,才在最角落裡面找到那一小罐。
他想都沒想拔開蓋子,就沖向他生命的高地。
紅松木的拔步床半宿沒有停歇,林悠的聲音和屋外呼喚情侶的蛐蛐交相呼應。忙亂之中他想起村口的那一口舂米的石磨。
長條形的石磨□□有力,那可憐的石臼承受這石磨角度調轉的拍打重擊,石臼底部泡發了的黃豆,被擊打的汁水飛濺橫流。
在長久的對沖交流中,石臼終於敗下陣來,用儘力了全力哀婉求饒。
豆子磨出的白色豆漿,滿溢一地。日頭將出魚肚泛白時刻,這一場角逐才偃旗息鼓。
季誠把林悠頭上汗濕的頭髮撥到一邊,捏著下巴道:「乖睡吧,不折騰你了。」
濃重的鼻音里還帶著哭腔,林悠有氣無力的道:「誠哥...抱我睡。」
「那我先抱你一睡會,」季誠又重新卧下道:「等你睡著了再把你收拾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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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了一宿班的倆人第二天齊齊的沒起來床,日上三竿了,楊槐敲門道:「阿誠哥,再不吃飯就該涼啦!」
季誠的胳膊被枕在林悠腦後,聽到了楊槐的喊聲,懷裡的人嬰寧一聲,季誠連忙悄聲哄道:「天還沒亮呢,再睡會。」
他輕輕的把又睡過去的人換了個位置側躺,壓了一宿的胳膊終於回了血,他動了動酸痛的肩膀,看著面帶潮紅眼角好像還帶淚的人,咧著后槽牙無聲的笑了。
楊槐剛要接著敲門,季誠光著膀子只皮了件外衣就把門打開了,他一看這人嘟嚕個臉,胸膛上全都是抓痕,瞬間腳下生風撒腿就跑。
季誠追到正屋門前,脫下腳上的鞋子照著楊槐就扔了出去,嘴巴里無聲的笑罵著,「都踏馬離遠點!別吵著我媳婦!」
林悠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渾身就像是散架了一樣嗓子干疼,嘴唇被鬍子扎的好像是腫了,手臂撐著酸痛的腰身,剛坐起來下身的鈍痛來襲,疼的他皺緊了眉頭。
看外面的日頭已經是下午了,矮凳上的水不知道被換了幾次,竟還是入口合適的溫度,林悠撫摸這杯壁上的溫度,笑了,好像所有的疼痛都值得。
屋門緊閉沒看見與他纏綿一夜的人,他聲音還有嘶啞:「誠哥?」
「來了,」聽見屋裡的動靜,季誠推門而入,他甩了甩手上的水,臉上的笑都快開出花來,他道:「醒啦。」
看這人袖子挽到手肘,手上還掛著水珠,林悠問道:「誠哥,你在幹嘛呀?」
季誠扶著林悠一件件的伺候人穿衣服,他回:「給你洗褻褲和弄髒的床單啊。」
「......」林悠呆愣了好一會,才一拳頭錘到他肩膀上,「那...那個哪能你來洗!」
「那怎麼了,我又沒拿院子里洗,」雖然知道這小傢伙害羞了,但還是說的無比自然。
正新婚的兩口字互相洗洗褲衩怎麼了?再說了他昨晚上那麼賣力氣,折騰了人家一宿沒停,再等著老婆來伺候自己,那還是老爺們了嗎?
「那...那也不行呀,」季誠給他擦完臉,他拿著小銅鏡,看著那一小塊里的自己,總感覺有什麼東西不一樣了。
「誠哥,你別洗了,拿屋裡來晚上我來洗,」林悠扯著季誠袖子:「你再給我換一件,領子高一點的衣服吧。」
他的脖子一塊塊的紅梅,身上更是沒法看了。昨夜的誠哥,好像不是平時跟他親熱的人,整個一個從深山老林里出來的惡狼。
他都說了多少遍不行了,要死了,可那人只顧著開墾荒地,他說什麼根本聽不進去。
雖然他也漸漸得了趣,那也不能一直一直啊!
「東西我都洗完了,就差晾出去了,」季誠翻著衣櫃道。
......幸好,幸好!他這一覺睡到下午,要再把那些東西晾院子里,那不天下皆知了。
到了晚飯時候,修鍊了一天的深山妖精和惡狼,終於捨得出屋了。一家五口像往常一樣圍坐大桌。
今天的晚飯格外的豐盛,雞鴨魚肉全都有,林悠好奇的問:「漣哥兒,今個怎麼吃這麼好?」
「吃好點多補補,」許漣看著他衣領子露出來的一半紅斑,笑著給他夾了快燉雞道:「把這個雞爪子啃了,看你家阿誠的脖子,下次再使點勁!」
聽許漣這麼一說,林悠筷子差不點沒掉下桌去,之前沒發現,季誠的耳朵下邊明晃晃的兩個紅道子,正是他昨晚承受不住的時候亂抓的。
他惡狠狠的啃了一口雞爪子,羞憤的瞪了一眼許漣道:「你咋這樣壞,就知道取笑我,我...我不和你好了。」
許漣爽朗的笑出聲,「沒...沒取笑你,阿誠身體好,你多吃點好折騰。」
「你!」林悠羞的要死,還不能把這身上帶孩子的怎麼樣,只能氣的乾瞪眼。
桌子這一邊咬耳朵,另一邊也沒閑著,許大山揶揄道:「終於上炕了?」
......什麼叫終於上炕了?季誠白了他一眼道:「管得著嗎你。」
「呦,這上了炕了就是不一樣了,」季誠撕了快雞屁股扔到許大山碗里,沒好氣地說:「吃飯都堵不上你的嘴。」
而整晚都睡的跟死豬似的楊槐,根本就不知道這幾個成年人在說些什麼馬車。
考完鄉試緊繃了好幾個月的神經一朝放下,季誠一下子找不到事情做,整天閑的夠嗆。
之前還嫌棄楊槐來回晃,這回換到他自己了,竟然晃蕩的心安理得,林悠被他煩的不像話,委婉地道:「季誠哥,要你去鋪子上看看?」
從他們圓房了之後,這人好像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不光每天晚上加班,白天還要時時的纏著他,就連和許漣在一起給小孩縫衣服,他都要陪著。
有時候大中午的還要拉著他去睡午覺,上了兩次當以後,他就知道了,那是睡午覺嗎?
晚上上夜班也就算了,就連中午也不放過他,林悠心想這人要是總是這樣,他用不了半年就得腎虛而亡。
看著自己媳婦殷切的眼神,季誠明白了這是閑他粘人了,可這相愛的人多黏糊一會不好嗎?
旁邊的許漣只顧著抿嘴偷笑,這倆人一天可太有意思了,原來林悠成天著急,因為季誠科舉忙,懷不上孩子,現在不忙了,男人圍著他團團轉,他卻受不住要躲。
「那我去鋪子逛逛,」季誠伸出底氣稍顯不足地道:「夫郎,再給拿一兩銀子吧,我想買點東西。」
當著別人的面這種事還要問他,林悠有些無奈地道:「錢就在那放著呢,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拿唄。」
「那我走了啊,」季誠眼睛里充滿了不舍黏糊道:「我得晚上才能回來呢。」
「嗯,多逛會。」
......就這麼盼著他出去溜達嗎?
下半身時刻都感覺漏風的林悠,可算把這人打發出家門了。
香水鋪子開業的時候,季誠忙著背書沒有來,掌柜的並不認識,他見里裡外外的都是哥兒姑娘買賣興隆,也就沒多待。
倒是鋪子外面總有幾個大漢來回徘徊,他多留意了幾眼,轉身就往酒鋪的方向去。到了酒鋪他沒有進去,在外面觀察了一會,同樣的酒鋪外面也有人盯著。
他家這買賣是讓人盯上了,到底是齊王的對家還是眼紅他家的人,尚未可知。
他進了酒鋪,直奔後堂找了許大山說了這事,「大山哥,這事得讓蘇銘知道,你這幾天多注意一下。」
「要是有人搗亂,別與人發生衝突,不行的話先把鋪子關兩天。」季誠皺眉道。
「我明白了,」許大山應道。
被人盯上可大可小,若是一般的商業對手,那正常處理就行,無非就是見他家的生意好眼紅,想過來摻和兩腳。
要是齊王政治上的對手,那這事就不好辦了。他和蘇銘都是暗中的來往,官府方面並未打點,鄉試還沒放榜,他還只是秀才之身。
這放個屁都能砸到官的地方,秀才跟普通人基本沒有差別。
季誠和許大山回家的時候,許漣正和林悠坐在廊下同穩婆說笑。許漣的肚子已經大的嚇人,早就該有動靜,可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不著急出來。
「誠哥,你回來啦,」這才過去了半天,林悠就好像忘了自己下邊還漏著風。
季誠攬著纖細的腰笑著道:「嗯,回來了,給你帶了桂花糕,趕緊嘗嘗。」